感應著遙遙之中自己肉身的氣意,同時間清晰的感受著此刻腳下長河之中錯亂的生機死意,一刻不停繼續遁行的葉拙神情越來越凝重,面色中甚至開始顯出了幾許焦躁之意。
已經到了金丹之上,無論是心境還是心志,都遠遠超過了雙十的年紀,等閑情況根本不會有這樣的情緒,只是最近這段時間里,卻是接二連三的冒出來了,無他,所碰到的事情也不是隨便哪個金丹境界修士所該遇到的罷了。之前時候被元嬰大能人物算計的事情已經過去不去提,此刻眼前雖然沒有元嬰大能抽取精血那樣的切身感受,但情況并不比當時更好多少,或者應該說更緊迫,更危險才對,只因為,如今葉拙需要應對的是這一方天地,這一方世界的大道。
若是別的時候,距離遠不算什么,只要能確切感應到自己的肉身氣意,只要自己每時每刻都在前進,便是遁行速度再慢,再遠的距離也終有到達的時刻,但眼下顯然不是如此,此刻的天地氣象不過是百年之中僅有的三天而已,更麻煩的是,僅有的三天也已經過去了兩天多,葉拙剩下的時間其實不過只有半天而已。
一切都是自己所未曾經歷過的,有關這一方世界,三天之外其它時間里生死無間的種種都只是從獻祭了自身,此刻已經化作自己身上一枚枚刺青印記般的活物那兒得來的,但只聽聽他們的描述,看看他們獻祭自身時候的決絕果斷,葉拙也能想到那是怎樣的情境。若半天之內無法跟自己肉身匯合并且重新融合找到離開這一方天地,離開這一座世界,等到天地重歸生死無間的時候,自己也不會比那些存在,那些活物更強上多少,即便從那百多個活物不惜獻祭了自身的舉動里,自己如今的實力已經強橫到了遠超他們任何一個的程度。
不要說之后是生死無間,便是當下,便只是下面那一條生死長河,葉拙也越發的感覺到它的深不可測,之前實力暴漲時候冒出來想要入水一試的沖動之意也早已消失。隨著越來越深入,葉拙越發的肯定自己所能感應到的只是這條姑且稱之為大河的所在流于表面的部分,而深藏其下的真正威能比或許自己感應到的更暴亂十倍百倍百倍甚或更多。即便自己鑄就金丹時候領悟到的法則就是生機死意法則,即便此刻自己的身軀有了無漏金身般的不朽圓滿之意,葉拙也不覺得自己就真能跟如此天威相抗衡,更何況,這還不是最令葉拙心中憂慮的,生死無間,這一方世界的天道法則才是更麻煩,更不可敵的力量,俗語講一力降十會,而在任何一方天地中,都沒有比天道法則更兇猛的力量了。
總而言之一句話,盡早離開這鬼地方才是正經,而想要離開這鬼地方,無論是冥冥之中的感覺,還是之前那些活物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就有的無間神主神諭,又或者是自己思量之后的判斷,都跟自己的肉身有絕大的關聯,
沒有肉身,僅僅靠著這么一副意識投影般的身軀,便是比現在再凝實十倍,再強大十倍,怕也沒有半點可能。
“大爺!”又數千里距離到了身后,四面八方滾滾波濤,依舊沒有看到浩蕩水流的對岸所在,也依舊沒有感覺跟自己的肉身接近多少,那一縷感應依舊還在遙遙不知處,神情越發陰沉的葉拙從開始之后第一次頓住了身形,抬眼朝著自己感應中的方向看過去,同時間嘴里發出了一聲焦躁味道的喝罵聲。
不是放棄了希望,已經經歷了那么多的事情,尤其不久之前已經在生死邊緣徘徊走過,甚至應該說已經死過了一回,復生的葉拙心志比之當初時候更強大了許多,不要說還要幾個時辰,便是只剩下了一刻鐘,只要災難還沒臨頭,葉拙都不會生出放棄的念頭,就算災難已經落下來,葉拙也肯定會奮力一搏,而不會就此認命。
之所以停下了飛遁,只是因為這條生死長河的寬度遠遠超過了之前的估計,又或者說,遁行近兩萬里之后,葉拙心中冒出了新的疑惑跟猜測:“莫非從一開始就根本走了錯路?”
不怪葉拙生出這樣的感覺,從還沒有進入這一方空間的時候,就已經感應到了自己的肉身氣意,而進來之后肉身氣意一直都能真切感應到,卻也一直沒有什么變化,并沒有因為自己遁行這么遠的距離而變得比開始更清晰或者模糊。正常情況根本不應該出現這樣的情形才對,便是自己跟肉身之間有著冥冥的聯系,葉拙也不覺得隔著數萬里之遙,相互感應就能清晰可辨。
要是已經找到了自己的肉身,這些古怪背后的緣由自然不用去理會,但如今眼看時間一點點過去,事情卻沒有半點進展,葉拙由不得不心生疑惑,開始重新思量整件事情,開始想象另外的可能,近兩萬里沒有一點變化,再來兩萬里也未必就有什么不同,或許想要跟自己的肉身匯合,想要渡河而過到達對岸,需要的根本不是遁行趕路,即便自己遁行十萬八千里,其實跟待立原地沒有半點區別?
凡俗世間,自然不可能有這樣的事情,但修真世界卻并不稀奇,這里不是自己熟悉的修真世界,而是生死無常意的無間之地,但出現這樣的情形也同樣不算什么,事實上,之前的葉拙早已經經歷過了一次,不是別的,進來這一方空間就是如此。
一念至此,葉拙心中微動,再次抬眼掃量四方,尤其是下面的滔滔長河,一邊看著,一邊嘴里自言自語嘀咕出聲:“莫非隔著的不是距離,而是一座大陣,一道禁制?”
只可惜也只能是一個猜測,即便真的猜中了事實真相,似乎也于事無補,甚至可以說會令葉拙越發絕望,只因為,此刻的他不過是在無間世界,借著無間世界大道死而復生的一具意識投影般的身軀罷了,自己的諸多神通之術心里都明白,卻根本沒辦法施展出半分來,譬
如之前時候每每遇到禁制大陣只需要掃量幾眼就能看出端倪的破妄目,此刻的葉拙就算眼睛睜的再大,眼中所見的也沒有絲毫的變化,周圍依舊還是茫茫水波一片,下面的生死長河中所能看到的依舊只有洶涌的濤浪,至于陣法波動又或者禁制流光卻是沒有半點閃動。
“大爺!”掃量一圈沒有絲毫發現的葉拙不由的又喝罵出聲,之前急急遁行沒顧得上多想,這會兒忽然想到之后,卻是越想越覺得可能性更大。只是真要如此,葉拙自己就會身陷一個無法破解的悖論之中,早年根本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去精研陣法一道,真要隔著一座大陣,一道禁制,想要如之前一樣找到它的門戶或者出口,自己需要借助破妄目神通之術才有可能,但想要施展這門神通之術,卻必須要先恢復自己的全部實力,也就是要跟自己的肉身相融之后才成,而真要找到了自己的肉身的話,卻又不需要再去破解這么一道可能存在的禁制大陣了,
越想越無奈,越看越焦躁,好在葉拙的心志夠強,片刻之后,壓下心中的種種不爽,又一聲沖天喝罵聲中,再次催動了身形,終究只是一個猜測,自己無法去驗證的猜測,在沒有確定又或者時間耗盡之前,葉拙還不會因為這個猜測就徹底放棄。至少葉拙還能清晰的感應到冥冥之中自己的肉身氣意方向所在,至少自己還有足夠的實力朝著那個方向繼續遁飛過去,或許是自己想錯了,這一切只是因為這一方世界古怪,肉身氣意真就能隔著數萬里甚至更遙遠的距離時候感應到,或許自己下面的這條比大洋還像大洋的生死長河只是寬的離譜了點,但只要自己一刻不停遁行,總有橫渡而過到達對岸的時候也不一定。
兩萬里的距離已經甩到了身后,對于下面的生死長河已經有了更多的熟悉,至少自己飛遁時候,只要避開偶爾波蕩起來的滔天巨浪,便不會有什么問題,不過葉拙依舊不敢大意,一如之前時候一樣,一邊遁飛而行,一邊一瞬不停掃量著周圍,只是這一番掃量除了警醒隨時可能冒出的危險威脅之外,還多存了一分希冀又或者碰運氣的心,或許就在這比之汪洋都不差幾分的大河深處某個地方,不需要破妄目那樣的神通之術,自己就能一眼看到某個門戶或者別的什么東西?
世事不如意者常**,更何況這種碰命打彩一般的事情,大海撈針也不過如此,至少今天的葉拙沒有那樣的運道,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甩到身后的距離越來越遠,眼前卻依舊沒什么收獲,既沒有看到大河的對岸,也沒有運氣爆棚真的發現一步就可以跨過去的禁制門戶,最重要也是讓葉拙心中煩躁之意漸漸有些壓制不住的是,距離三天最后的時刻越來越近了。
手術影響比早先預想的要大,雖然是微創,但體力嚴重不足,穩定更新的日子還要再推后一段,望各位道友見諒,白沙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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