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道身影遠遁消失,然后風雷翅忽閃帶著蟲母小家伙跟狐靈兒兩個返回山谷,揮手間打開禁制,輕身閃入其中,從頭到尾,葉拙的臉上都是平靜之中掛著幾分淡淡笑意,一切盡在掌握的模樣,一直到身后禁制門戶合攏。
忽然一個身形踉蹌,若不是一旁心神有感的狐靈兒跟蟲母小家伙兩個一邊一個搭手扶住,葉拙差點便要一頭栽下去。
便是三流宗門甚或是山野修士,只要能夠成功入門修煉到煉氣四層,便可以御空而行,到了筑基之上,無論是御空還是御劍又或者借助法寶之利,都會速度更快并且比之凡人平底走路更加穩當,更不要說金丹之上的存在,斷然沒有在真元沒有大損,并且沒有受到任何襲擾,就控住不住身形的時候。
原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卻是發生了,這件事情還發生在葉拙身上,由不得狐靈兒跟蟲母小家伙不緊張萬分。
雖然親近程度稍有不同,但一人一蟲其實都跟葉拙又心神之間的聯系,狐靈兒更是領悟靈覺大道的天生靈體之身,其實她們很早就察覺到了葉拙的情形。一人一蟲一直就在葉拙身邊,自然也都知道葉拙之所以如此的緣由,不是別的,還是那位烏九蟬又或者說是他背后的烏海蟬。
元嬰大能的威嚴太盛,哪怕只是一具分身之體前來,哪怕對方或許夠不上元嬰或者說最多半步元嬰,但那也是元嬰之上的存在。蟲母小家伙跟狐靈兒兩個都是金丹之上的境界,但面對對方的時候心底深處那一縷恐懼都如影隨形揮之不去,若不是有葉拙在一旁讓他們習慣性的安心,一人一蟲根本不可能跟對方相持那么久,相比較之下,反倒是搏命廝殺更容易些,至少對于蟲母小家伙如此,只不過,若是以真正實力相比,蟲母小家伙在烏九蟬面前根本不可能走過幾個回合就是了。
而葉拙卻與之對峙,與之口舌之爭了那么久,對面的烏九蟬第一次見到葉拙沒有察覺到他身上的不同之處,但對葉拙再熟悉不過的蟲母小家伙跟狐靈兒又怎么會感受不到葉拙當時渾然不似平常時候,表面上隨意十分,,無論是最開始的辨是非,還是后來的討價還價,葉拙都半句不饒人,半點不落下風,處處都要壓過烏九蟬一頭,甚至都有些錙銖必較的味道。但實際上,從遇到烏九蟬之后的每一分一秒,葉拙都在萬分的緊張之中,全神貫注沒有哪怕一絲的放松,即便最終將風雷翅收起時候,她們也都能感受到葉拙隨時準備再次搏命一擊的準備。
多年以來,一人一蟲跟在葉拙身邊經歷了許多事,時間久了,無論是蟲母小家伙還是狐靈兒都對葉拙有著絕對的信任,不是相信葉拙的實力,而是相信葉拙的心志,簡單講,只要葉拙在身邊,她們就會感覺心中安定,不懼任何強敵,有著面對一切的信心。無論以往面對那些修士妖獸時候,還是剛剛面對烏九蟬的時候,一人一蟲雖然也心中緊張,
但隨著時間流逝,一切都在葉拙的掌控之中,她們便也很快定下心來,只等著一切都如葉拙早先已經跟她們提及過一樣發展。
事實也確實如此,憑著葉拙早年留下的假的元嬰大能名聲,憑著葉拙的膽氣,愣是將烏九蟬事實上的烏海蟬唬住,甚至還小小打劫了對方一遭。但直到這一刻,一人一蟲才知道,這一次的事情跟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面對元嬰大能時候,葉拙承受的壓力遠不是他之前所的那么簡單。尤其她們扶住葉拙同時也雙雙看過去,看到葉拙瞬息之間臉色蒼白如紙,更有金丹境界修士決然不該流出的滿頭大汗汩汩而下,眨眼間就將衣領打濕,不僅如此,甚至葉拙身上的衣衫也都浸出水印的時候。
“葉拙?!”
“葉拙?!”
扶住葉拙的一人一蟲同時驚呼出聲。
沒有開口說什么,便是神念傳訊都沒有傳去一道完整訊息,只是傳出一縷情緒,表示自己沒有大礙,讓她們兩個安心之后,葉拙便再沒有神念波動,一人一蟲再看時,就看到葉拙已經催動動心法陷入修煉之中,甚至連盤坐在地都沒有,就在她們兩個的肩膀上就開始行功運法了。這樣的言語,這樣的做法,這樣的表現又怎么能讓一人一蟲真的安心,毫無疑問,葉拙的心神有了損傷,傷勢還不輕。
奈何一人一蟲就算心中再急,面對已經沉入修煉之中的葉拙也做不了更多,唯有將葉拙放下,擺弄他盤膝坐定后一旁替他護法守衛。但想想葉拙面臨的識海問題,以及真正能夠威脅到葉拙的對手,通通都是那一個個的元嬰大能,有她倆沒她倆的守衛護法又有什么區別。
同時間想到了同樣的點,一人一蟲,一大一小兩個女子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一道懊悔跟怨恨。不是因為別的,自然還是因為葉拙,懊悔的是她們感覺自己沒能幫到葉拙,怨恨的是自己就算想幫都沒有那個本事去幫。
明明是兩人一蟲,但面對烏九蟬的時候,卻只能靠葉拙一個人,雖然那是因為只有葉拙才有元嬰大能的虎皮大旗。若沒有事情時候還好,如今葉拙卻成了這幅模樣,一人一蟲又怎么還能如以往一樣就那么過去。這次不過是烏海蟬的一具分身之體,若下次真的來一個元嬰大能呢?無論是蟲母小家伙還是狐靈兒都不覺得每一次都能有這么的幸運,便只是烏九蟬,若對方的威嚴再稍強那么一些,若對方的疑心再重一些,剛剛的結果都會大不相同。
因為沒做到而懊悔,因為做不到而怨恨自身,這樣的情緒并不稀奇,無論凡俗世人還是諸多修士,經常都會生出這樣的無力感,但狐靈兒跟蟲母小家伙的此刻的情形若是被外人得知,十個人有十個都會罵她們倆一聲瘋子,一個才鑄成金丹沒幾年的修士,一個剛剛顯化人形的蟲妖,居然會因為自己奈何不了元嬰大能,并且還不止一個而懊惱,或許不叫瘋,該叫癲
狂才對,即便她們一個是天生的靈體,一個是突破了血脈上限的妖族也不例外。
狐靈兒跟蟲母小家伙卻沒半點這樣的自覺,正因為,葉拙的對手就是元嬰大能,她們的敵人也就是元嬰大能。
懊惱除了讓自己心情不好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好處,一人一蟲很快便將那無用的情緒丟開,再次對視一眼時候,雙雙看到對方眼中的堅定。
“小蟲,葉拙就拜托給你了。”回頭扭臉看了看旁邊不僅陷入修煉,好像還陷入了沉睡之中的葉拙,狐靈兒臉上顯出幾分不舍,而后目光再投向蟲母小家伙的時候忽然開口道。
有了剛剛的對視一眼,蟲母小家伙就不奇怪狐靈兒說出這句話,雖然狐靈兒并沒有說更多,但蟲母小家伙已經猜到了她要干什么,但接下來蟲母小家伙卻并沒有答應狐靈兒不能算請求的請求,反而搖搖頭道:“你留下來守著葉拙?”
一個瞬間,狐靈兒感覺蟲母小家伙雖然模樣還是小女孩的模樣,但其實已經忽然長大,或者說成熟了,以往時候,蟲母小家伙可不會有此刻這樣的姿態神情,顯然也是因為這一次葉拙的事情極大的影響到了她,換個時候,狐靈兒肯定會心疼一番,這會兒卻顧不得了,盯著蟲母小家伙問道:“你想要去南荒請老榕前輩?”
蟲母小家伙再次搖搖頭:“我是要去南荒,不過不是請老榕前輩。”
“嗯?”
“老榕前輩雖然實力通天,但也有他天然的限制,根本不可能跨過瀾滄江來到南天域。”
“那你去南荒做什么?”狐靈兒眼中的疑惑之情更甚。
“我要去一趟相里族地。”
“相里族地?地底?”沒有去過,但身為青丘山子弟,又親身去南荒境闖蕩過,狐靈兒自然知道南荒土著的相里一族,跟葉拙,跟蟲母小家伙相處了這么長的時間,也知道他們倆跟相里一族的淵源,神念微轉便明白了蟲母小家伙話語里的意思,相里族地是相里一族的族地,卻也是蟲母小家伙噬元魔蟲的族地,蟲母小家伙連老榕樹都不抱希望,就更不會想著去找相里一族了。
“嗯。”這一次蟲母小家伙沒有再搖頭,而是輕聲嗯了一聲。
“你之前說過,那條路太過艱險,稍有不慎便會徹底隕滅。”
“不會比面對元嬰大能更危險。”
“不行,我不同意,葉拙也不會同意你這么做的。還是我回去青丘山更好。”
“葉拙說過,求人不如求己,而且,靈兒姐你不要忘了,你要求的那位老祖,也是那幾位元嬰大能之一,就算是你去求,面對傳說之中的長生事,他就一定會答應幫你?”
狐靈兒神色頓時一黯,她當然不能肯定,如果能夠肯定,根本不會等到今天,即便她其實還有蟲母小家伙跟葉拙都不曾知道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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