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半個時辰理,甲板上驚呼聲就沒有斷過,時不時的就會有個人忽然尖叫出聲,每一聲尖叫都代表又一個人額頭囚字印有了動靜。雖然不是那么的精確,有不少人都前后有所差,但大體上卻是依著年紀大小順序沒錯的,正如狐靈兒所猜測的一樣,離云島人一個個都輪流經歷了之前他們從沒有想過的事情。最先是襁褓嬰兒,接著是垂髫小兒,然后從少年兒郎到青壯,到葉千流幾個已經年過三旬的長老,前后半個時辰的世間,除了那幾個天之詛咒禁制已經發作,身體開始變的虛弱的之外,其他所有離云島人額頭的囚字印都開始消淡、最終消失不見。
不用再向狐靈兒請教了,后來的這些人自己就能清晰感受到自身的變化,額頭的囚字印消失只是表現,真正的不同在于更深處,每個人都能感受到隨著囚字印消失自己好似變的有幾分疲累的身體,但沒有一個人會為此而感覺有什么不滿。恰恰相反,每個人,即便是那些還怎么不懂事的垂髫小兒,這會兒的臉上、眼里也都是滿滿的愜意,只因為囚字印消失之后,落在他們身上的疲累并沒有多嚴重,也就比熬夜一宿稍強那么幾分,但每個人同時感受更深更清晰的是與疲累一起由里到外,便是每一個毛孔都有所感覺的松緩舒爽。每個人都感覺自己身上好像解開了一條緊綁的繩索一樣,說不出的暢快,說不出的輕松。
當然不是什么繩索,成年的離云島人每個人都清楚這份輕松暢快意味著什么,自己身上松開的是比繩索更牢固千萬倍的血脈禁制,換言之,如果感覺沒有錯的話,就在剛剛,自己等人已經破除了自己身上血脈深處祖輩傳承的禁制詛咒之力,那一份松快也是從血脈深處透出來的松快,這可是千萬年來祖祖輩輩每一個先人都想要做而幾乎從沒有人做到的事情,如果不算葉拙的話,幾乎兩個字可能都可以去掉。
如果只是感覺還有人不敢就此確定,畢竟這事情太大,尤其剛剛因為祖脈出現的事情眾人正自心情激蕩,或許感覺會有什么錯覺也不一定。不過這種事情還有更直接的證明之法,很快,就有人想到了這個辦法,向幾位長老跟族長通稟一聲,而后便將隨船小舟放了下去,幾個人躍身而下落入小舟,大船上的諸人就看到他們幾個駕著往西海更深處行使了出去。
小舟并沒有行使太遠,不過里許的距離便停了下來,遙遙的,大船上的諸人都能看到小舟上幾個族人盤膝坐定的模樣,那幾個人通通都是入了修真世界煉氣成功卻因為自身資質年紀的緣故回到島上的,他們驗證的辦法也很簡單,便是去體會天地靈元,因為天之詛咒禁制的緣故,離云島人的靈根天賦受到極大的壓制,能夠踏入修真世界也只是將將入門,就如當年的葉拙一樣,如今眾人額頭囚字印消失,只要感受一下自身靈根天
賦便可以佐證是不是真的天之詛咒之下的血脈禁制也一并消失了。
很快就有了結果,小舟返回,幾個人都帶著滿臉的欣喜狂喜躍上大船,三言兩語之間便說明了一切,他們剛剛感受到了以往從沒有過的天地靈元契合感覺,可以肯定身上的血脈禁制徹底破除,沒有了天之詛咒的禁制之力,原本的靈根天賦徹底顯露出來,若是此刻去哪個山門去測試,離云島眾人一個個至少都是乙等中上,最強的或許有甲等甚至更高的靈根天賦也不一定。
如此資質,只要不偷懶,想要走修煉之路的話,筑基肯定不是問題,便是金丹境界也有不小的希望,只是這個時候,一眾離云島人卻還顧不上想那么遠的事情,原本踏足修煉所為的就是破除自身血脈禁制,至于修煉本身卻并沒有那么的在意,至少當下的離云島人還沒有誰想著修煉之事的。
所有人都興奮之極激動之極,同時也也有些空落落的茫然。喧嘩尖叫只在最開始那一陣,到了后來,除了偶爾的驚呼尖叫聲,船上的一眾離云島卻是沒有了說話的興致,忽然發生這樣的事情,數萬載的夙愿一朝實現,所有人都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這么容易?”
“血脈禁制就沒有了?”
“以后不用再擔心天之詛咒了?”
……
不過也不盡全是欣喜,至少這船上還有幾人,他們身上的血脈禁制并沒有跟其他人一樣也消失不見,天之詛咒已經開始發作的他們,不出意外的話,依舊只有三兩年甚或一半年可活了,卻不知道后面還會不會有別的轉機。其他人看過來時候,都有些黯然,反倒是這幾人自己并沒有那么多的不甘,雖然論年紀不過三旬出頭四旬都還未到,但因為生在離云島長在離云島,對于生死之事早就看開,天之詛咒發作之后,更是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只等最后的日子降臨,如今在自己最后的日子里居然看到一眾族人血脈禁制破除這樣不可想象的事情發生,他們幾個心中更多的是為族人而欣喜,尤其看著那些個小輩兒郎的時候。
除了這幾個族中長者之外,一眾離云島人內心還有更深的擔憂,擔憂的不是自己,而是將來的還沒有出生的后輩子孫。今天祖脈忽然現世,緊接著眾人額頭的囚字印便消失不見,血脈禁制也隨之破除,但這一切究竟是怎么發生的,卻是無人得知,究竟會不會福萌后世,更沒有人知道,若僅僅只是當世這一代人沒了血脈禁制,不用受那詛咒之苦,雖然也算大好事,但對于離云島而言卻也沒什么意義。
除了這些之外,一眾離云島人還擔心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此刻還在自家離云島禁地白骨深澗的葉拙。不清楚其中具體,但眾人都確定無疑,自己身上的一切都跟忽然出現的祖脈氣意脫不開關系,而這一切
通通都是葉拙所引發的,不論以后如何,不論將來的后輩子孫如何,單只讓當世數千族人擺脫血脈禁制,已經足夠讓眾人對葉拙的仰望之情更上一層樓了。
但是破解血脈禁制這種事情,沒有任何一個人會覺得真的就能如此輕松,世間或許真有歲月靜好,但更多時候都是有人在別處負重前行,自己這一船人沒有做任何的事情,只是靜靜等著這里,忽然之間就有莫名之力直接講每個人血脈傳承的詛咒禁制化解,但誰又知道是不是葉拙在別處為眾人承擔了一切。
想想祖輩流傳下來有關白骨深澗的種種傳說,想象之前不得已離開寨子走出離云島時候感受到的那等威嚴,一眾離云島人心中都不由的生出許多沉重,即便知道葉拙如今的修為實力遠不是自己所能想象,甚至比祖輩傳說中能夠破除血脈禁制的境界還要更高,但在親眼見到葉拙安然之前,沒有一個人敢保證這一點,尤其看到狐靈兒一直凝望這離云島方向,眉頭微皺之后就一直沒有舒展開來之后,眾人心中這份沉重更甚幾分。雖然并沒有從狐靈兒嘴里聽到更多,但只看她的表情,眾人也知道至少狐靈兒對葉拙的情形也沒有那么的肯定,那么的有信心,同為金丹境界,她可比眾人更加清楚葉拙的實力。
金丹境界的狐靈兒沒有任何的辦法,離云島諸人同樣也不成,哪怕他們此刻破除了血脈禁制,不用再受天之詛咒的厄運,但離云島上的天之詛咒禁制威嚴卻依舊不是他們所能抵御的,不要說去幫什么忙,便是趕路到白骨深澗都沒有誰能夠做得到。所有的人能做的事情依舊只有一件,那便是繼續等,繼續在這條船上等,等島上天之詛咒禁制威嚴恢復從前,又或者等葉拙從島上走出來。
提醒離云島諸人,并且確認了他們血脈禁制已經破除的事情,但其實狐靈兒并沒有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一眾離云島人,沒有那份心情,也沒有那個必要,告訴他們除了讓他們徒增一份擔憂之外,于事情沒有半點用。
狐靈兒這次沒有告訴離云島諸人的是,自己的靈覺大道在感應到他們身上囚字印消散的同時,其實還感應到了那些禁制之力的去向,囚字印消失不見,離云島諸人身上的血脈禁制破除,但那份禁制之力并非如離云島諸人所看到所以為的那樣,就像那枚囚字印一樣化解消失于虛空,狐靈兒能夠清晰的感應到,那絲絲縷縷的禁制之意通通都流向了離云島。狐靈兒感應不到它們的最終去向,但大概也能猜得到應該都流向了白骨深澗,至于最后是落在葉拙身上,還是落在別的什么地方,狐靈兒不得而知,也沒本事去探究,唯一能做的,也是一眾離云島人所見的,就是等,只有在這里等離云島上天之詛咒威嚴減弱,弱到自己可以進入其中的時候,又或者等著葉拙從里面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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