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最壞的打算,盡最大的努力,求最好的結果。
葉拙從來都是這么做事的,正是憑著這樣的性子,葉拙才一路走到了如今,不僅早些年破除了自身血脈禁制,這一次還將一眾如人額頭的囚字印也一并抹去。
但葉拙卻不敢說認定籠在自家離云島頭頂千萬年的詛咒真的已經被自己抹去,不說其他尚沒有修煉到足夠境界的族人,囚字印是不是也只是從額頭轉移到了丹田,也不說自己識海深處的不可知區域最終是不是還會發作,重現血脈禁錮之意,單說輪回大陣鏡像離云島所見的一切,就足夠讓葉拙將事情想的更嚴重幾分。即便自己以及如今島上的一眾族人血脈禁制確實都被破除,以后的后輩子弟也都不受天之禁錮,可以隨心修煉,但所有人最終都還有壽終正寢的一天,但外人所能見的只是肉身之死,神魂呢?沒有人見過那等場景,大概也沒人想過這些,但葉拙不同,見過輪回大陣之中種種之后,葉拙不由的生出一個念頭,恐怕所有人最終的神魂還會是同樣的去處鏡像離云島。
這卻是更沒有辦法驗證的事情,即便能夠自如出入輪回大陣,即便能夠隨心來往那一方世界,葉拙也沒本事從那億萬殘魂之中認出他們原本的模樣,除非自己哪一天也身隕道消,只剩下神魂去了哪里,否則,可能永遠都沒有辦法確定自家離云島人將來的歸宿是不是真的有所變。
更何況,葉拙還存了解救億萬萬先人的心。任何一件事情都需要葉拙百般努力,萬分上心。
如果不是這一方空間之中存著那等精粹的魔意,如果不是這一座土丘下面出現那等好似千錘百煉精鐵般的禁制符光,葉拙或許激活血脈之力之后早想著回去島上,或者跟狐靈兒交流一二,又或者去查探一眾族人如今情形去了。
但如今因為祖脈感召之意躍身而下卻在白骨深澗之下闖入這一方靈元魔意絞結的空間,又在這一方空間中發現了土丘下這么一片特殊的禁制,葉拙又怎么會不仔細探查認真研究一番。祖脈激活這種事情每個人都只有一次,即便這一座禁制空間入口或者禁制空間本身就在離云島上,葉拙也不敢保證自己出去之后還能再輕松進到這里來,唯有趁著這一次的機會才是最方便。
因為自身,因為族人,還因為那億萬萬的先人殘魂,葉拙對于探究這一座意外發現的禁制空間,琢磨土丘之下如千鍛精鐵般的禁制符文有足夠的動力,經歷過許多事情,葉拙對于這種事情也有足夠的耐心。
只可惜世間許多事情不是只靠著有動力或者耐心就能夠的,葉拙很早就明白這個道理,人定勝天只是態度而不可能是事實,身為離云島人尤其如此。
天生不甘被詛咒的命運,葉拙從很小時候便以沖破自身血脈禁制為目標而奮斗,無論小時候在島
上熬煉身體,還是十來歲離島去往南天域,支撐葉拙做出這一切的動力都是這個目標。正因為有那樣的執著,葉拙最終如愿以償,不僅僅破除了自身血脈禁制,甚至還修煉到了放到南天域修真世界也屬于最頂尖的金丹境界。但葉拙很早就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夠破除自身血脈禁制,達成千萬年來無數先人都沒有一個能夠達成的心愿,自己的執著跟努力雖然必不可少,卻還不是首要的原因,最重要的是一次運氣。
將自己的成功歸結于一次運氣或許令有些人感覺不那么暢快,但葉拙知道事情就是如此,如果不是自己當初在島上山嶺間意外撿到棗核寶貝,如果沒有棗核寶貝的種種神妙,哪怕自己再如何執著,哪怕自己再如何堅持,也難走到今天,或許能夠成功鑄就靈基,將囚字印從額頭消失就是極限,絕難還能更進一步鑄成金丹,發現額頭沒了的囚字印其實并沒有徹底消失,而是到了丹田最后出現在識海深處化作一片不可知區域的。
而靠運氣這種事情并沒有讓葉拙覺得自己的努力被抹殺而感到不暢快,或者說葉拙除了偶然回想之外根本沒有多余的心思放在這些無謂感受上,因為發現自己識海不可知區域中的種種之后,葉拙就知道需要自己的努力的事情還有更多,自己的執著跟熱情還遠沒有到放下的時候,葉拙巴不得有更多的意料之外或者說運氣之類的事情發生。
事實上,身為離云島人,從出生落地就與天之詛咒相伴,從來也說不上有什么運氣,若非如此,也不會千萬年來幾乎個個提起都會喊一聲賊老天了。葉拙與旁的族人不同,也只是在棗核寶貝這一件事情上,除此之外,葉拙也從來沒有自己被上天眷顧的感覺,即便過往經歷中,不止一次身陷絕境,卻在一件突然的事情之后峰回路轉,看起來好似運氣降臨一般,但過后再回想,葉拙就會發現之所以能迎來轉機,更多是因為自己的堅持以及自己實力積淀足夠深厚才而不是靠著什么運氣
不過棗核寶貝這樣的事情一次就已經足夠,憑著這一次的運氣,葉拙一路走到了如今無數先人都不曾到達的高度,更讓自家離云島人看到了徹底破除天之詛咒的希望。也是因為受過棗核寶貝好處的緣故,每每遇到棘手無解的情況時候,葉拙都會在心底里生出一些寄希望于意外甚至運氣的念頭。當然,葉拙所謂的運氣不是指望天降,而是想著或者已經隱匿于識海深處的棗核寶貝再次發威,又或者是自己身上連自己都還不清楚的某些東西會忽然發揮作用。這樣的好事不是次次都有,但至少,這樣的念頭可以讓葉拙己憋悶的心情舒緩幾分,生出幾分希望。
比如當下的葉拙看著眼前這座土丘時候,自己所常用慣用的諸般手段都沒了用,又不愿就此放棄的葉拙不由的就又冒出了這樣的念頭來。
從一
開始發現這座土丘之下禁制符文不同于周圍的強大時候,葉拙就知道這座土丘之下肯定另有玄機,四下再找找沒有發現更多,葉拙也不出意外將自己的心思希望放在了這一座幾乎占據了大半個空間的土丘上,接下來的這幾天,葉拙也將幾乎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土丘下面那如同千鍛精鋼的禁制壁障之上。
只可惜,幾天下來,葉拙一直圍著這一座土丘,比之前掃探周圍更加仔細更加細密的將整座土丘之下的每一寸地方都借著神通之術看了一個遍,因為破妄目神通之術無一例外被崩飛散開,葉拙的雙目已經不知道刺痛過多少回,但除了一次次被崩飛慢慢長了些經驗知道什么時候自己就該后退好讓眼睛的痛楚稍微沒那么嚴重之外,于禁制本身葉拙并沒有更多的發現。
即便心中再有不甘,葉拙也不得不承認,這等禁制不僅威能遠遠超過了自己當下的境界,禁制的玄奧同樣不是自己這個對于陣法禁制沒有鉆研過的二把刀所能企及的,僅僅靠著自己現有的實力跟手段,不要說找到禁制漏洞進而有所破解,便是掃探琢磨,自己都難做到。
絕對的差距,不是有多少熱情,有多少執著就能彌補的,這需要自己境界更高,實力更強,并且對禁制大陣有更深的認識才可能有所改善,而這些每一點都不是一蹴而就就能達成的,這種近乎絕境的情況下,除了寄希望于意外發生之外,葉拙似乎沒有任何的常規辦法了。
常規之法無望,葉拙就只能寄望于別處,運氣之事虛無縹緲,葉拙更多想到的還是自己身上不算手段的手段。
“因為祖脈感召來到這里,我也成功激活了血脈之力,這里肯定跟先人血脈有莫大的關聯,莫不是需要精血激發?”
最容易想到的莫過于精血了,于修士而言精血是極其寶貴的根本之物,沒誰舍得輕易損耗,但這時候的葉拙卻沒有那么在意,一來,金丹大圓滿的境界足夠高,便是損耗一滴兩滴精血甚至本命精血也不會讓葉拙受損太多,二來,相比于這座土丘下的禁制以及它背后可能蘊藏的秘密,自己的一滴精血根本不算什么,如果真的有用的話,便是損耗再多些,葉拙也不會有太多猶豫。
想到就干,葉拙指尖輕點,一滴殷紅淌落,隨即被葉拙神念包裹送入土丘之下,只可惜任憑葉拙如何努力也無法送入禁制符文之中,最后精血跟自己的神念神識一起被崩飛,浸潤了沙土。
白白浪費一滴精血,沒有起到作用,搖搖頭的葉拙呼喝一聲,將諸多法寶也拿出來試了一個遍,通通都沒有用。
一陣之后,再想不出自己還有什么更多的手段,葉拙不甘不愿也只能停下手,再次看看身前這一座土丘,心中只能暗道一聲:“或許閉關修煉才是眼下自己最該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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