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遠山返身面向石臺,沒有如別人一般縱身,而是一步步走了過去。剛走了幾步,一聲呼喝聲響起,令狐縱身躍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戰(zhàn)江長老不認識皮遠山,法武殿幾個弟子可有人認識,更有人知道他和葉拙的過節(jié),若不是當初那一戰(zhàn),沐飛也不會那么堅決的將葉拙引到法武殿來,也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不過也是因為當初那一場斗戰(zhàn),讓幾人感覺突然趕來的皮遠山不對勁。
其他人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也從沐飛嘴里聽到過當時的情景,當時的葉拙不過煉氣二層,憑著初領悟到的‘勢’愣是將隱瞞了境界的皮遠山渾身骨頭打斷不知多少。
這才過去沒多久,葉拙是靠著敗家子般的耗費聚氣丹才有了突破一重境界的精進,那也是因為葉拙底子差,已經(jīng)煉氣四層的皮遠山?jīng)Q然沒這個可能,算算時間,他養(yǎng)好傷也不會有幾天,居然就這么大喇喇的來再挑戰(zhàn)葉拙?總不成練了什么挨揍才能提升的神功吧。剛剛他能說服那位領著他進來,不信沒有打聽之前幾場斗戰(zhàn)的結果,葉拙雖然是煉氣三層,但論斗戰(zhàn)實力,遠遠勝過許多初入煉氣四層的修士。
皮遠山卻就這么徑直走進來,依著幾人的心思,直接攔住才對,只是剛剛皮遠山已經(jīng)特意請了兩位長老的話語,幾人便將令狐推了出來,先攔住問問再說。
“令狐師兄,久仰大名。”皮遠山臉上帶笑,恭敬施禮。
“別跟我套近乎,你誰啊你。”瞥了一眼,令狐有些撇嘴道,身為法武殿弟子,內五谷中掛上名的他自然有這個傲氣的資格。
皮遠山心中作何想不知道,臉上依舊滿是恭敬:“小弟執(zhí)事殿皮遠山,才入內五谷,令狐師兄不認識也正常,不過飛師兄應該知道我,葉師弟也是我的舊識。”
“那又如何,飛師兄認識的人多了,說吧,你過來法武殿干什么,今天我們有事情要忙,沒什么要緊事的話以后再來吧。”
“呵呵,令狐師兄,上次被葉師弟打敗后,我養(yǎng)傷在家,偶有些領悟,聽說葉師弟今天擺擂約戰(zhàn)諸位師兄,特地過來想約葉師弟再比一場。”
“葉師弟今天已經(jīng)斗戰(zhàn)數(shù)場,你想捱揍,也得再等幾天。”
“令狐師兄,你總要先問問葉師弟再說吧,或者是令狐師兄可以替葉師弟做決定?”皮遠山話語依舊客氣,只是綿里藏了幾根針。
令狐瞪了皮遠山一眼,隨即將目光投向葉拙。
葉拙也有些意外皮遠山的到來,還這么直直提出要和自己再比斗一場,莫非斷骨頭斷上癮了?無聊嘀咕一聲后,葉拙掃了一眼皮遠山,隨即沖令狐點點頭。
葉拙比其他人更清楚皮遠山的性子,可以肯定皮遠山這么來肯定有所依仗,當初煉氣四層時候與煉氣二層的自己斗戰(zhàn)都要隱瞞修為,葉拙不信皮遠山?jīng)]準備什么手段這會兒就敢這么氣定神閑過來的。
不過面對一個手下敗將,還是連番數(shù)次的手下敗將,新近實力大漲的葉拙又怎么會介意那些,皮遠山這么大張旗鼓過來,無論他準備了什么手段接著就是了,總比他耗子一樣隱到暗處伺機發(fā)難簡單多了。
令狐收到葉拙示意沒有立刻放行,又將頭轉向沐飛那邊,看到沐飛也輕輕點頭,這才回頭沖皮遠山道:“皮遠山是吧,葉師弟同意你的約戰(zhàn)。”
“謝令狐師兄。”
“等等,我的話還沒說完呢,你打算就這么過去?難道不知道那邊幾位師兄都要七枚聚靈丹的?”
“嗯?令狐師兄,我已經(jīng)付過了。”皮遠山微微皺眉。
“付過了?葉拙,他說他付過了,是嗎?”令狐沖著石臺方向大聲喊了一聲。
“屁,那是上次的,想要再上臺,再拿一份兒來。”葉拙頭也不抬道,剛剛那邊幾個的聚靈丹沒有到手飛走了,心氣正不順呢,哪里會對從來就看不順眼的皮遠山客氣。
令狐回頭面向皮遠山:“聽到了吧,一次一結。想要上臺,先拿丹藥來,沒有就滾蛋,別在這里唧唧歪歪。”
皮遠山神色一陣尷尬,深深吸了兩口氣后才緩緩道:“丹藥我確實沒有準備,不過既然葉師弟非要,我就拿另一樣東西來吧,”說著話,皮遠山從懷里拿出一枚槍頭模樣的東西遞給令狐,五寸長短,通體枯黃黯淡無光。
“隨便拿個東西,半點靈氣波動都沒有,你覺得它能抵得上七枚聚氣丹?”令狐沒去接,只是撇撇嘴不屑道。
“沒有靈氣波動,不表示它不是好東西,至少葉師弟不會拒絕。”皮遠山面無表情道,說著話沖臺上葉拙看了過去:“葉師弟,你覺得呢?”
“嗯?”令狐神色不愉微微皺眉,正要再說什么時候,身后石臺上傳來葉拙的聲音。
“令狐師兄讓他上來吧,這么費心思,不讓人上來也太說不過去了。”
聽得出葉拙認識這枚不知道什么材料制成的槍頭,貌似還是什么費心思才能找來的東西,令狐搖搖頭,隨即還是接過返身走回自己師兄弟那邊讓開了路。
看著皮遠山一步步走上石臺,站到對面,葉拙“皮遠山,居然拿來那么一件東西,看來你還真用心了,說吧,那東西你從哪兒找來的?”
“呵呵,葉師弟,想知道具體,斗戰(zhàn)結束后再說,下面兩位長老諸位師兄等著,你我在這里說閑話不合適吧?”
抬眼看看皮遠山,葉拙似笑非笑道:“哦,你真想和我再比斗一場?真的斷骨頭斷上癮了?”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何況一個月這么久。說到這里,還真得感謝葉師弟一聲,若不是這次受傷,我還不會對我修煉的功訣有更深領悟。”
說實話,皮遠山這番話未必沒有道理,譬如葉拙自己,一個月前后實力已經(jīng)差了一大截,但皮遠山說這話,葉拙從心底不信,只是順著對方的話頭道:“哦?功訣有了更深領悟?那倒要恭喜一聲了。”
“不過,也是拜葉拙師弟所賜,傷了不少骨頭,最近才終于能拖著哦腿走路,到現(xiàn)在還有些不妥帖,真要實打實的斗戰(zhàn),以葉師弟現(xiàn)如今可以和幾位師兄不分高下的實力,估計不用幾個回合我就又只有趴地上捱揍的份兒了。”
“嗯?什么意思,你直說就可以,總不成要我站著不動捱揍吧。我可沒這份愛好。”
“捱揍當然不用,我的意思是,葉師弟可否再和上次一樣讓我三招。我所領悟出的其實也只用三招,若現(xiàn)狀我這三招不能有所得的話,以葉師弟如今的進展速度,以后也不會再有機會。我就能死心,不再想著找回之前被師弟數(shù)次斷骨的場子了。”
嗯?換作沐飛飛師兄那樣性格的人說出這話,葉拙肯定會信對方出自誠心,但皮遠山?葉拙一百個不信,從第一天入山門開始到現(xiàn)在,皮遠山是什么人,葉拙不說一清二楚也大概齊了,陰毒狠辣都能沾點邊,唯獨豪爽半點都挨不著。
只是剛剛皮遠山說話聲音朗朗,直接讓臺下諸人包括兩名長老聽到耳中,看著一眾人掃來的神情,雖然有些不屑于皮遠山直接示弱近乎徹底拉下臉的話語,但不少人還是信了皮遠山自認追不上葉拙的表態(tài),葉拙真要直接拒絕,估計反倒會被人看低。
其實被人包括兩位長老看低葉拙其實也不是很在意,相比于幾句話,剛剛那幾場實打實的斗戰(zhàn)才更有分量,只是葉拙稍作思量便點頭答應了:“好,三招是吧,我就接你三招,看看你究竟悟出了什么,居然讓你有這么大的信心。”
不是葉拙逞強,也不是他真的好奇皮遠山的領悟,其實葉拙是對皮遠山拿來的那樣東西來歷很感興趣。令狐不認識,其他人也未必有人認識,就算是將它拿來的皮遠山應該也不知道他拿的是什么東西,葉拙卻是再熟悉不過,只因為那是自家離云島上族人才會攜帶的物件,材料以及打造手法,別人想要仿制也仿制不來的。
離云島上,并不是人人都和葉拙這樣喜好近身搏殺,事實上,若葉拙一直留在島上,再過三兩年也會開始潛心練習飛矛弓箭這樣的遠距離殺傷武器,終究想要獵殺島上那幾種最兇悍卻也是最大補的野獸猛禽,非要這樣的法子還要眾人合作才能夠獵殺到。
剛剛那只矛頭便是島上成年男子隨身攜帶之物,看似貌不驚人就如一根木棍隨意雕出的玩物般,但葉拙知道,若是在島上,只需要將它蘸一下隨處可見的芨芨草汁液,就會變得鋒銳之極,再配上一根白蠟桿,便是一件幾十丈之內無往不利的殺器,獅虎之類的猛獸,一矛都經(jīng)受不住。
原本島上的物件出現(xiàn)在這里,不用說,是哪位族人曾經(jīng)隨身帶出來的,遠遠看了一眼,葉拙能看出那只矛頭年份不淺了,少說也有大幾十年甚至更久,不說離云島上人的短壽,就算是南天域土著,這么些年過去,也早該入土了。
葉拙想做的就是替這位不知什么時候離島的族人收尸骨,將來有可能的話,帶他回歸島上,這也是當初離島時候,族中長輩對他唯一的要求。
矛頭不是葉拙需要的,葉拙需要的是它出現(xiàn)的地方,而這個只能問皮遠山,皮遠山執(zhí)意要等比斗之后再說,葉拙也唯有同意,否則,若皮遠山執(zhí)拗不肯說,自己也不是邱志尹維夏侯江幾個戒律殿弟子,不由分說就拿人,何況法武殿也沒羈押同門的職責不是。
聽到葉拙話語,皮遠山嘴角微微一翹閃過一絲得意,不過很快就又恢復了平靜:“葉師弟你恢復好了嗎?若是沒有,我可以再等你一會兒。”
“不用了,來吧。”葉拙撇撇嘴應道。
“好,那師兄我就不客氣了。”皮遠山手腕一翻,一支青光忽閃的短匕首出現(xiàn)掌中:“接我第一招。”
隨著一聲呼喝,皮遠山掌中幾十道青光激射而出,看模樣和上次對陣時候他施展的青棱沒有多大區(qū)別,但若看仔細些,就能察覺到,這些青光更凌厲,也更迅疾了許多。
“這是借法器施展了青棱?”
“咦,青芒刺還能這么提升?回去我也試試。”
“不過只憑這點手段,還奈何不了那小子啊,領悟出了‘勢’的妙用,再多一倍也不夠啊,費師弟,你剛剛沒跟他說?”
領著皮遠山進來的費師弟攤攤手,一旁的人已經(jīng)接口了:“費師弟也沒看到。”
之前發(fā)問的恍悟一聲:“哦,我倒是忘了,費師弟在莊師兄登臺之前就出去了。”
……
那邊幾人議論紛紛,發(fā)現(xiàn)皮遠山的手段根本于葉拙無用還有幾分遺憾,這邊法武殿幾人卻是相反,雖然對葉拙很是相信,但對這么大喇喇來的皮遠山還是存著幾分戒心的,生怕他連番被葉拙砸斷骨頭后心存恨意鋌而走險。從皮遠山登臺開始,幾個人便緊緊盯著臺上,令狐穆蕭兩個更時時準備飛身而起。這會兒看到皮遠山不過是將原本手上法術借著一柄品質還算不錯的法器施展出來,雖然比之直接催動青棱確實威能大了不少,幾人卻是同時松了下精神。
換作上一次兩人斗戰(zhàn)時候,皮遠山若能施展出這樣的招式,或許就會將結果翻轉,到了如今,葉拙已然突破到煉氣三層,更領悟了‘勢’的妙用,皮遠山?jīng)]有半點占便宜的可能。
臺上情勢也正如眾人所預料的那樣,凌厲青棱根本沒有到葉拙身側便都紛紛消散,葉拙不主動進攻,單只催動破浪刀勢籠在周圍便足以抵擋皮遠山這次的攻殺了。
皮遠山似乎非常吃驚,盯著葉拙好半響,直到聽到葉拙不耐煩的提醒才回過神來,旋即又十分不甘,大喝兩聲,接連將后面兩式接連催發(fā)出來,好似要憑著數(shù)量來轟殺一般,只是面對質的差距,數(shù)量再多也難以彌補,一如第一式一樣,百多道青棱被破浪刀勢攪散在防御之外。
三招已過,皮遠山一臉灰敗收起了匕首,拖著步子走向葉拙,數(shù)尺外站定拱手道:“葉拙,我認輸了,自此之后只要你出現(xiàn)的地方我都會繞開。
葉拙收起長刀擺擺手沒有接口,隨即皮遠山神情黯淡朝臺下走去。
臺下前來約戰(zhàn)的諸人紛紛搖頭起身,法武殿幾人則開始將注意力投到令狐剛剛拿過來的那只矛頭上時候,忽然一聲怒喝聲從臺上響起:“皮遠山,你作死!”
“嗯?”眾人抬頭,便看到葉拙滿面怒容騰身而起,如獅子搏兔一般騰身而起,手中長刀沖皮遠山后背劈殺下去。
“葉師弟!”原本為防著皮遠山使陰招的令狐穆蕭兩人同時躍身而起,穆蕭伸出長劍攔截葉拙,令狐則躍向被駭住呆在那里的皮遠山。
皮遠山的身體被令狐猛的一拖,過一尺的墨伐刀刀氣。
看到那邊被穆蕭師兄攔住的葉拙一臉烏沉滿眼兇戾,令狐當即沖著皮遠山厲喝出聲:“你小子做什么了?”
皮遠山大呼冤枉:“兩位長老,諸位師兄就在一旁看的清楚,你們可看到我做什么了嗎,我已經(jīng)認輸準備下臺,葉師弟卻暴起傷人,難道還是我的不對了?”
聽到皮遠山的話語,許多人都暗自點頭,確實如他所言,這么多人盯著臺上,根本沒看到皮遠山有什么異常舉動,倒是葉拙的暴起都被人清楚看在眼里,一時間眾人竊竊耳語。
法武殿幾人不會這樣想,雖然他們也沒看到怎么回事,但可以肯定事出有因,攔在葉拙身前的穆蕭,看看葉拙,直到葉拙深吸幾口氣沒那么激動之后,才沉聲問道:“葉師弟,發(fā)生了什么?”
“那小子下毒。”葉拙冷冷一聲。
”下毒?”令狐呼喝一聲,猛的一拳砸向皮遠山:”你小子敢下毒?”
“冤枉啊,兩位長老,我冤枉啊。”
“葉拙,有些話可不能亂說,你說皮遠山下毒,可有證據(jù)?”臺下的莊智呼喝一聲,倒未必為皮遠山這個人,更多的該是因為同為執(zhí)事殿弟子的緣故。
葉拙攤開手,幾朵蓬松東西露了出來再羊肉苞傘朵,也有地方喚作蒲公英的。
看到葉拙手中東西,莊智嗤笑一聲:”這就是你的證據(jù)?”
“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葉師弟你想要殺我,何必找這樣一個理由。”皮遠山也似乎得了理,大聲叫喊道。
葉拙沒理會兩人的話茬,直接伸手遞到穆蕭身前:“穆師兄,找一匹野獸來,劃開幾道傷口后,將這些東西捻成碎屑送入它鼻中,一試便知。”
一聽這話,皮遠山一個癱軟倒了下去,無論是誰都看出來了,皮遠山確實心懷不軌動了陰招,只是那看似普通的羊肉苞傘朵怎么就成了毒物,而葉拙又怎么能這么肯定的指出來,實在有些費解了。
“不用費那事了,這事該是戒律殿的事情,,奎長老,人交給你,你給我們一個交待就沒問題吧。”戰(zhàn)江長老朗朗聲忽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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