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指尖一滴血滲入黑石雕中,葉拙便眼睛直盯盯愣在那里。當然不是真的愣神,而是看到了一副意外的景象。
從相里兀嘴里聽到,需要激活才能看到亂斗經內容時候,葉拙就明白這枚石雕,其實也是類似玉簡的東西,只是不知道相里一族煉制方法獨特,不像修真世界常見的那些玉簡,沒有禁制符文氣息罷了。
早先時候與相里兀交過手,后來看到相里奚時候見他背后也背著一根和相里兀相仿的鎮魔棒,所以之前相里兀說那份大禮名叫亂斗經時候,葉拙就想著該是一套斗戰所用的棒法武法,看到那枚石雕上刻著一個人影之后,葉拙對于滴血之后,自己會看到什么,也早有猜測,或者是一片字字珠璣的功訣文章,又或者是一頁頁封禁其中的圖冊畫影,可能會有一個人影在里面演練傳授一套棒法,但葉拙卻沒料到會是眼前這樣一幅景象。
沒有什么字跡文章,也沒有什么圖冊畫卷,葉拙只看到一片無邊的空曠,倒扣的蒼穹,其余便再沒有什么,沒有人影,沒有山巒暗影,也沒有樹木草叢,甚至連一點微風響動都沒有,周圍寂靜無聲。說什么動靜都沒有似乎也不對,至少頭頂高懸,四周垂落平野的點點星光都在閃爍。
仰望望向深邃星空,看著那點點繁星,葉拙很快便看出來,眼前場景就是自己平素時候看到的漫天星辰,甚至葉拙還從里面找到了北斗南斗,二十八星宿種種。
很久沒有這樣瞭望星空,一瞬間,葉拙閃出一份別樣感覺,似乎心靜都隨著這片星空的出現開闊了幾分,好似自己當年還在離云島站在某座山巔時候一般,但自己想要的功訣又在哪里。
“這是什么亂斗經,莫不是相里兀那小子搞錯了吧。”
四處掃探沒有絲毫發現,心頭正自疑惑時候,葉拙忽然看到剛剛只是閃爍的點點繁星開始動了,北斗旋轉,南斗橫生,二十八星宿也各自都生出種種莫名的變化,原本像一只熊的變成了一條蛇,原本一條蛇模樣的卻變成了一個橢球,種種變化不一而足。
有了變化自然是好事,但盯著看了片刻,葉拙卻越發的疑惑了,剛剛開始時候還能看出些規律來,隨著時間推移,漫天星斗都開始動起來之后,卻是什么規律也看不出來了,斗轉星移紛亂十分,就像一片平靜水面扔了一把石子進去,又像是一鍋米粥里忽然伸進一根棒子攪動,根本就是一片紛繁混亂。
一時間,葉拙只感覺自己眼花繚亂,若不是記著還有亂斗經這回事,差點沒有收回神念退了出來。
“不對,剛剛好像閃過去點什么東西。”不知道盯著看了多久,葉拙忽然又發出一聲疑惑,只是再想回頭再找的時候,眼前卻又如先前一般雜亂無章沒有絲毫跡象了。
一邊繼續四處掃量,一邊暗自回想,思量之后,葉拙肯定自己剛剛眼角確實掃到了一些東西,好像漫天星空流轉之間露出了一些別樣的味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味道,一時間葉拙自己也說不出來,只是覺得好像暗合了自己心中原本的一些東西。
“亂斗經,亂斗經,不是亂棒揍人,亂的是滿天星斗?”
忽然間,一道亮光閃過心頭,葉拙再次仰望星空,沒有如先前一般四方掃量,而是直盯盯盯住了一處。
數不清的星光閃動,之前只感覺紛亂無常,隨著心神沉入其中,葉拙漸漸覺得那一道道星辰劃過天際的亮芒痕跡,羚羊掛角天馬行空,似乎帶著獨有的一份韻律,從里面感應不出直截了當的棒法拳法腿法劍法刀法,又似乎有無數的諸般法門,葉拙只感應自己陷入一種別樣意境之中,頭頂星空顯出一股玄之又玄似有似無的莫名之意。
葉拙不知不覺陷入一種奇異狀態之中,一方面心神沉浸于莫名意境之中,同時卻又像是抽身事外冷眼旁觀,不是平素時候一邊吃東西一邊看周圍那樣的一心二用,更像是一下子出現了兩個自己一般。
葉拙卻沒有感覺到一絲不妥,像是本來就該如此一般,又或者他根本忘記了思量自己這種狀況,無論沉浸其中還是一旁觀探,兩種心神注意都被那漫天亂轉的星斗吸引住了。某個瞬間,一旁觀探的半個葉拙忽然感覺自己的身體之中也起了微微的變化,不是經脈真元,而是渾身氣血,原本汩汩而淌的節奏卻有了些微變化,說不清道不明,好四與天星空道道亮痕起了某種呼應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道從哪一刻起,葉拙眼中沒了漫天星斗,只剩下了一道道閃爍的天之痕跡,看似草草,卻玄奧異常,又不知多久之后,這些閃爍的天之痕跡緩緩變淡同時開始聚攏,隨后在漆黑夜空之中浮出了一個若隱若現的人影,時而騰躍飛空,時而揮拳無腿,時而手中舉起一桿長棒,時而換做一柄長槍,無論變成什么樣子,做什么樣的動作,這個人影都是隨手拈來,沒有章法,沒有規律,但卻有股子渾然天成的氣韻,甚至就連緩緩踱步都好像蘊藏著某種至理一般。
“亂斗經?”
隨著星空之中這個淡淡人影的動作,葉拙腦海閃過一個念頭,只是想要跟著一起時候,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記住什么,無從學起。
相由心生,心神沉靜幻境之中有所感悟,盤坐樹洞中的葉拙臉上神情也起了變化,時而疑惑,時而欣喜,時而皺皺眉頭,時而挑挑眉頭,不過也僅止于此,雙眼雖然還是睜得溜圓,卻依舊沒有焦點不知道盯著什么地方,甚至連自己手中握著的黑石雕起了變化都沒有察覺。
原本黯淡無關,就是一塊黑石頭做成的石雕緩緩生光,一開始只是泛起點點星光,到后來逐漸變得晶瑩直到通體透亮,而后便像是水滿自縊般光華淌出,瞬間將原本幽暗的樹洞照亮,冒出樹洞的光亮開始驅散周遭瘴毒之氣。
幽深榕樹林中忽然冒出這么一團光華穿透瘴毒云氣沖天而起,好像藏了一顆小太陽一樣,如此動靜想不引人注意都不可能,附近十幾里內的所有人瞬間都扭頭看了過來,許多人辨清位置之后,都露出淡淡的笑意。
他們都明白出現這樣的動靜意味著什么,也都清楚光華所在的位置是誰的居所,族中小一輩里最天才的相里兀又領悟到了亂斗經中某種法門,自然是值得高興的事情,說不得過兩天族長長老還會安排一場篝火盛宴慶祝一番。
發現這邊有動靜的還不止原本就在周圍十幾里內看到一片光華的眾人,榕樹林深處的老樁附近的相里族人同樣有人覺察到了,只因為遙相呼應,立在青藤廣場上的幾根虬龍朝天柱也泛起了點點光華。
不少人聚攏過來,就看到泛出光華的虬龍朝天柱,涌出絲絲縷縷比周圍更加濃郁青色瘴毒煙氣,煙氣繚繞凝出一副青色畫面,一個人影盤坐在一個樹洞之中,雖然看不清楚面目表情,但看到這個人影的幾人,立刻便發現,并不是相里兀,而是一個陌生人。
“這是什么人?”
“他怎么會有亂斗經。”
“不是小兀那小子不知輕重把亂斗經給了別人了吧。”
“不可能,小兀再不知輕重,也不敢把亂斗經胡亂給別人的。”
“對了,我記得族長好像提過一嘴,說有個北蠻子修士怎么來的。”
“對,我也想起來了,不是北蠻子修士,是一個大西洲離云島的小子,上次鎮魔大陣異動好像就是那小子引起的,千戎長老說進入大陣里面的應該也是那個小子,除了他們離云島來的人,還沒聽過有誰能進入鎮魔大陣的,百年前那個人也是來自離云島。”
“你是說眼前這人就是那個小子?小兀什么時候跟他勾搭上了。”
“屁,什么叫勾搭,就算是勾搭,也肯定不是小兀,我看族長還差不多。”
“沒錯,肯定是族長。”
眾人議論八卦時候,卻沒注意到身后已經走近的族長,聽到族人話語,相里奚喝罵出聲:“都閑著沒事干了嗎,聚在這里說閑話。”
很顯然相里奚的喝罵聲并沒有嚇住幾人,反倒引得他們都圍攏過來。
“族長你也過來了啊,你知道這小子是什么人?是不是你之前說的那個?”
“是你讓小兀將亂斗經傳出去的吧?莫非這小子是族長你流落在外的兒子?”
熟知自家這些族人的脾性,聽著越來越不著調的話語,相里奚唯有擺擺手沒好氣道:“行了行了,別瞎扯淡了,是我讓小兀把亂斗經給他的,不過這還是千戎長老吩咐的,要不你們去找千戎長老說道說道?”
“別,我們信你就是了。”一聽到千戎長老四個字,剛剛還嬉皮笑臉的幾個人頓時垮下來,不是千戎長老開不得玩笑,以往時候沒少這樣干過,只是最近的千戎長老心氣不怎么好,沒事都想找人以指點功夫的名義錘敲眾人,再去開玩笑根本就是送上門去挨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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