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樓。
蕭凌兒眉頭一挑,這還是她第一次去青樓呢。
別說,到了南朝這么久,這應(yīng)該算得上是她最想去的地方之一,好不容易有這樣的經(jīng)歷,怎么說也該把以前去不了的地方都去上一次才是。
到了醉花樓里,蕭凌兒的腦袋都快要轉(zhuǎn)不停了。
原來青樓就是這個樣子的。
沒有她想象得那么放得開,一樓的大廳大多都是喝酒的男人,每桌也有陪著的花娘,花娘穿的是比外頭的女人要清涼不少,打扮花枝招展格外靚麗,幾桌子人都是說說笑笑的,卻也沒有什么過激入不了眼的動作。
二樓樓梯上去是相鄰著各花娘的廂房,門口都掛著牌子,來來回回到處是喝醉酒的男人。
都說溫柔鄉(xiāng)是英雄冢,有時候也算是有一點道理的,多么英雄魁梧的男人,在青樓里多喝上一杯走上一遭,也成軟貓兒了。
蕭凌兒噗嗤一聲笑出來,還沒等看夠呢,一旁穆詩詩的手又敲了過來。“喂,我的好凌兒,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哪有女子對青樓這么感興趣的,你是不是把我們今天來這里的正事都給忘了?”
“我哪敢啊。”蕭凌兒摸著自己的腦袋,又扯了扯身上的衣服,“還是正事要緊,今兒這事要是辦不成,就實在對不起我在梅承安那兒說了那么多好話,借來這些貴得要命的玉佩腰帶什么了。”
“當然了,這可是要撐場面的東西。”
她們身上的衣服雖然很普通,但腰帶和腰帶上掛著的玉佩首飾全都是價錢不菲的珍寶,都是他從梅承安那里借來的,再加著身上這把梅承安送她的匕首,光從打扮上來,也是貴公子無疑了。
穆詩詩說著,下巴也向著前頭揚了揚,“瞧,用處這不是來了嗎?”
果不其然,醉花樓的老鴇朝著她們這邊看上了幾眼,便立馬提著裙子到了跟前來,只是手上的手絹剛揚起,還不等嘴里的話出口,視線在蕭凌兒和穆詩詩身上轉(zhuǎn)了轉(zhuǎn),雙手又放了下去,窈窕的身材規(guī)矩了不少,“兩位公子爺,來這可是有什么事啊?”
“來青樓做什么,自然是尋樂子。”
“哎喲,公子爺笑話了,旁人說這話就算了,兩位就莫取笑媽媽我了。”
蕭凌兒算是聽出來了,詩詩姐說的一點沒錯,這老鴇真是一下就看出了她們的男扮女裝,但自然那么多客人在,又瞧著她們身上都戴著珍貴的首飾,身份應(yīng)該不低,自然不會戳破,但嘴里話卻還是透著幾分戒備。
“媽媽有錢賺便好,何必在乎我們尋得是什么樂,絕不給你們翠花樓鬧事就是。”穆詩詩捏著腰上掛著的玉佩轉(zhuǎn)了轉(zhuǎn)。
聽梅承安說,那可是豫安城一個有錢老板送的禮物,上好的翡翠,用金飾裹著,沒有個數(shù)十兩銀子下不來。老鴇也是識貨的人,咧著嘴笑了兩聲,瞧著她們兩人的模樣,的確不像來鬧事的,語氣立馬高揚了幾分。
醉花樓雖然是尋樂之地,不過因為人多地雜,為了掩人耳目也有不少人來這兒不是為了花娘,而是專程談事來的。只是女人不常見罷了。
“公子爺說的是,是媽媽我啊,多慮了。兩位、是要廂房呢,還是要花船?”
知道她們是女人的身份,自然是連花娘都不必提。
穆詩詩也開門見山,“我們、想見樂琴姑娘一面。”
“樂琴?”老鴇又猶豫了起來,“這、公子爺,不是媽媽我不通情理,只是樂琴姑娘身體不適,今日休息著呢。”
“休息?”穆詩詩眉頭一挑,唇邊勾出了幾分笑意,從袖口掏出一樣?xùn)|西遞給了老鴇,順道又放了五兩銀子在她手上,“媽媽也知道,我們見樂琴姑娘,不像旁人,即便身子不適也無甚影響。不過既然會麻煩到醉花樓,這些銀兩就算是謝禮。至于見面嘛,這樣?xùn)|西煩請媽媽交給樂琴姑娘,若是她看了東西肯與我們見上一面,望媽媽通融,若是不肯、我們也絕不糾纏。”
五兩銀子可不算輕,到了老鴇手上,咧著的嘴更開了幾分,麻溜地就收到了自己的袖子里,“公子爺果然闊綽,兩位候著,我這就將東西交給樂琴。”
她說罷,又拉過了一旁一個雜役來,“快,給兩位公子爺開條花船。”
老鴇收了錢,朝著樓上快步走了去,雜役便領(lǐng)著她們兩從側(cè)門出了醉花樓,上了條花船去。
醉花樓的船瞧著,也是精心布置過的,拉著桃紅絲綢裝飾,擺著弦琴,桌上紅燭清茶、甜果點心,再襯著旁邊傳來的若隱若現(xiàn)的絲竹聲,感受著從窗子吹來淡淡的清風(fēng),的確別有一番滋味。
只是進了花船里,等著伙計上完了東西退了下去,蕭凌兒才咽了一口口水,嘖嘖出了聲。
“詩詩姐,你還真當自己是貴公子了啊,那可是五兩銀子,平日里店里有點花銷都摳門不行,居然一出手拿了那么多。”
“沒辦法啊。”穆詩詩也攤了攤手,“你以為老鴇那么好打發(fā)的嗎?何況我們還是兩個女人,不拿點好處出來,早被她拿這種那種理由搪塞過去了。人呢,說白了骨子里都是勢利眼,尤其是這種地方,做樣子都得做足了。”
“話是這么說沒錯。”蕭凌兒深感同意地點了點頭,確實這么一來,老鴇是聽話得很,“但這么一來,看來蕭富貴這事,是非成了不可了。否則別到時候人沒救成,還讓我賠了五兩進去,就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放心吧你。”穆詩詩連敲都懶得敲了,這家伙,還說她呢,比起摳門,她可不及她萬分之一,“有我出馬,今晚上、樂琴肯定會來的。”
“你就這么肯定?”蕭凌兒腦袋是護住了,疑惑卻沒壓得住,“不過話說,你剛剛到底給了老鴇什么東西啊。”
“樂譜。”好在這次,穆詩詩倒是沒賣關(guān)子,直接告訴了她。“我讓媽媽帶給樂琴的,是《輕紗影》的半本樂譜,樂琴人如其名,以琴為樂,當初就是以一手好琴藝奪得醉花樓花魁稱號的。送樂譜,最得她心。”
“哇,你連這個都知道呢?”
“你以為,姐姐我在塘縣混了那么久,都是吃干飯的啊。我那么多江湖朋友,多的是喜歡混青樓的,這點消息,得來全不費功夫。”穆詩詩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嘚瑟的機會。
“不過,樂琴喜歡彈琴這事知道的人多了去了,我知道的可比他們還要多。不然這樣,你以為追求樂琴的那么多,怎么會鮮少有人能懂她心意博她歡心呢?”
“嗯?”蕭凌兒皺了眉頭。
只是還沒等她往下問呢,花船的船夫敲了敲門,在外頭喊了一聲,“兩位公子,樂琴姑娘來了。”
“她真來了。”蕭凌兒激動地一下站了起來,撞上了船艙頂,又無奈地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果然,她也就是有些小聰明,在這種大事情上,永遠都沒有詩詩姐和梅承安沉得住氣。
只是成功第一步罷了,連后續(xù)都不知道會如何呢,居然就激動成了這樣。
好在樂琴姑娘到了艙前,詩詩姐也沒空嘲笑她,只拉著她坐了下來。
船艙門一開,隨著樂琴走進來,蕭凌兒的眼睛都快睜大了。
到底是花魁啊,就是跟那些個普通花娘不一樣,穿得不如她們清涼,只是簡單的一件淺藍色長裙,繡著精致的墨畫,束著她窈窕的身姿,只是稍稍露出的香肩長頸,就足夠讓人想入非非妄要一親芳澤。
臉更是動人了,五官精致,濃妝淡抹皆相宜,煙波婉轉(zhuǎn)之下嫵媚也不輸詩詩姐。
這樣一個女人,何必靠什么琴藝呢,光是一張臉就該能夠有資格坐上花魁的位置了吧。
蕭凌兒光顧著欣賞美人沒來得及開口,詩詩姐卻是老套,抬了抬手上的酒杯,“樂琴姑娘,久聞其名,今日能得相見,真是榮幸啊。”
“公子爺客氣了。”樂琴低了低身子,走進船艙坐了下來,捏起酒杯淡淡地喝上了一杯,“樂琴來晚,望兩位公子莫要見怪。”
連聲音,都如鶯雀一般動聽。
“樂琴姑娘客氣了,美人、什么時候來都不晚。”穆詩詩陪著喝了一杯,還別說,舉手投足之下,真有幾分男人的英氣。
嗯……就是除了那張臉,實在美艷地過分,男裝根本就壓不住。
樂琴輕笑了一聲,手上的酒杯卻沒有放下來,“不,知音者難求,晚上一分,樂琴都覺得自己不該。我只是沒想到,醉仙樓恩客大多知道我喜歡李朝夕的曲,也常有人送我他的樂譜,但今日,卻終于等到有送我《輕紗影》的人了,樂琴今日,著實高興。”
蕭凌兒歪了歪腦袋,“在下不太懂音律,不知道,都是那個李朝夕的樂譜,《輕紗影》有什么特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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