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是收了富麗集團的錢，因此做了假賬。”黎小明放下咖啡機，認真說道。
江富春面色不變，笑道：“我就不問你的身份了，你這種口說無憑的話，跟污蔑有什么區別？”
張曼也有些不悅，“黎小明，不要因為想表現你自己所以亂說話，我現在在跟他討論財務的事情，你為什么說他收了回扣做假賬？”
張老也是一臉好奇的看著黎小明，他絕對黎小明應該不是信口開河的那種人，既然說了這話，總得有什么憑據。
黎小明也有些佩服這個叫江富春的心理素質，他的兜里就揣著富麗集團的支票，現在當著自己兩個老總被捅了出來，竟然還是臉不紅心不跳的，換做平常人恐怕已經是嚇得瑟瑟發抖了。
“黎小明，如果你是在博人眼球，那么你現在就可以走人了，公司不需要小丑。”張曼盯著黎小明，眼神似乎想要把他看穿一般。
“我當然不會瞎說，富麗集團給他的支票還在他的兜里，如果你們不信，可以讓他掏出來看看。”黎小明又開始跟手里的咖啡機較勁，發出巨大的“咔咔”動靜。
江富春卻發現自己什么也聽不到，聽了黎小明的話之后，他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幾乎站都站不穩了，傳到他耳朵里的只有他自己的心跳聲。
“不要慌......不要慌！”江富春想要強壓住內心的恐懼，但是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卻出賣了他，滴滴掉落在干凈整潔的地板上，讓張曼一陣皺眉。
不過張曼現在沒工夫管這個，看著江富春的表情，她也很快意識到黎小明的話很可能是真的，這個江富春很可能收了富麗集團的錢，否則為什么會慌成這個樣子？！
“江富春，把你口袋里的東西都拿出來瞧瞧。”
張曼還沒有開口，一旁靜觀其變的張老忽然發出低沉的聲音，“趕快！”
“董事長，我絕對沒有收富麗集團的錢，我是一心一意撲在我們錦繡集團身上啊！”江富春有些哭天喊地。
但是這個并沒有什么用，張老眼睛一瞪，右手狠狠落在桌子上，發出“嘭”一聲巨響，連桌上的咖啡杯都被震了三尺高。
不光是江富春，連黎小明都被張老這忽如其來的氣勢給震驚了，“沒想到張老還有這么強勢的一面。”黎小明有些不可置信，張老平日里一副老頑童的模樣，誰知道認真起來真有那種企業霸主的味道。
江富春手顫顫巍巍，如同上刑場一般開始從口袋里一樣一樣掏著東西。
“我說江總，你就別扭扭捏捏了。”張曼看著慌亂的不成樣子的江富春，心里早有了定數，“拿個東西就不能痛痛快快一次性全部拿出來？”
江富春哭喪著臉，見著這次怎么也躲不過去了，嘴唇囁嚅了幾下，膝蓋一軟竟然跪了下來。
“兩位老總，我真的是一時糊涂啊！”江富春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在肥的流油的臉上印下了一塊鮮紅的巴掌印。
“我一時沒想通，收了富麗集團的錢，做出了對公司不利的事情。”江富春不斷扇著自己的耳光，辦公室里響起一陣爆炒豆子的般噼里啪啦的動靜。
此時，黎小明總算明白了什么叫做對自己狠。
“你可以走了，下午就不用來上班了。”張老發話，徹底判了江富春的死刑，“并且這個月工資你也不用領了。”
江富春扇的更狠了，一邊扇自己耳光一邊哭喊著，“兩位老總，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真的是一時糊涂才做了傻事，我真的是一心一意撲在公司上啊......”
張老擺了擺手，“保安！”
很快，兩個保安將死狗般的江富春拖了出去。
黎小明將磨好的咖啡遞給張曼，隨后便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小明，你是怎么知道的？”張老好奇道，“總不可能是碰運氣猜到的吧？”
黎小明笑了笑，心里早已思考好了對策，“有一半的運氣因素，我聽著他一說到富麗集團就回避，就猜到了一些，然后就碰了碰運氣，果然他就心虛了。”
“要是猜錯了，你很可能就被張曼給趕出去了。”張老笑了兩聲，拍了拍黎小明的肩膀。
“要是我不猜，張曼也很可能晚上趕我出去。”黎小明說的是實話，如果他一直這么默默做事，估計張曼也不會滿意。
張老豪爽笑了兩聲，打量著黎小明，這個年輕人真是越來越對他的胃口了，知道什么時候該表現，心思又細致，實在是不錯！
“噗！”
張曼剛剛喝了一口咖啡，馬上就吐了出去。
“如果你學不會泡咖啡，我還是會趕你出去。”張曼從桌子上抽了兩張紙擦干凈嘴角的咖啡漬，“速溶咖啡也沒你這么難喝的，你確定你泡的是咖啡不是黑芝麻糊？”
黎小明尷尬笑了兩聲，他的確不會泡咖啡，但是聽著張曼的語氣，心里放心了不少。
“現在去拖地，把地上手勢干凈。”張曼恢復了冰山女神的模樣，指了指剛剛江富春留下的水漬，又給了黎小明一個任務。
拖地？黎小明也沒有嫌棄，相比泡咖啡這種活，拖地他還是有很大的信心的。
“好了，我這就去考察下一任財務部長，你們忙吧。”張老站起身子，穩健走出了辦公室。
半小時后，張曼看著一塵不染的地面，不可察覺的點了點頭，算是滿意了。
黎小明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這總裁助理看起來也沒那么容易當，雖然張曼性格有些冷，但是勝在長的漂亮，比那些一線明星都不差，要真能做他的助理，也不全是一件壞事。
搞了一些瑣事之后，已經是上午十點了。
辦公室里響起“咔咔”的咖啡機動靜，為了不被張曼趕走，黎小明覺得自己應該多多練習練習。
“總裁助理除了干這些瑣事之外，其它跟秘書差不多，現在我要去開會，如果你真的想當我的助理，你最好跟在我后面聽一聽，以后有些會議很可能需要你替我去開。”張曼整理著厚厚一疊文件，聲音清冷道。
黎小明迅速放好咖啡機，“好！”
幾分鐘后，黎小明吊在張曼的屁股后面來到了會議室。
昨天晚上大多數人都在皇家永利酒店見過了黎小明，因此對他跟在張曼后面也沒什么異議，不過黎小明還是感覺到了很多敵意的目光。
他明白都是因為這位張曼大總裁的緣故。
“這里真是誰都能進來了，一個送外賣的都能來開會了。”
黎小明聽著有些刺耳的嘲諷，心里有些生氣卻又不能發作。
“閉嘴，周亮，現在是開會時間，我想帶誰進來就帶誰進來，關你什么事？”張曼瞪了一眼那個油頭年輕人。
后者打了個哈哈，不再言語，只是用眼睛狠狠剜了一眼黎小明。
“這是周亮，公司里一個大董事的兒子，如果我爸不是董事長，很可能這總裁位置就歸他了。”
黎小明點點頭，這個周亮很可能是張曼的追求者，不然也不會對他這樣一個陌生人如此敵視。
“現在開始例行會議。”
周亮第一個舉手。
他看了一眼黎小明，道：“我建議把這個人趕出去。”
全場寂靜，張曼臉色不變，道：“我們在這里應該討論公司的事情，而不是誰出去誰留下的問題。”
其他人只得苦笑，這兩個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一個背后站著董事長，一個背后站著另一個大董事，對他們來說，完全就是神仙打架的層次，一個不注意很可能就引火燒身，毀了自己。
“我們既然是來開會，那么讓他這樣一個外人來做什么？他有什么用？能給我公司帶來什么利益？”周亮單手撐著下巴，調笑道。
“他是我的助理，來旁聽會意有什么問題？”
身處風暴中心的黎小明卻是泰然自若。
周亮步步緊逼，“助理？他入職了么？他辦手續了么？”看著張曼沉默不語，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微笑：“沒有對吧？那他就沒有資格站在這里開會，不知道大家有沒有什么異議？”
眾人只得點點頭，講道理黎小明是沒有資格來的，但是之前因為是張曼帶來的人的緣故，他們也沒說什么，有一個地位比張曼差不了多少的周亮要趕人，黎小明似乎不得不走。
“黎小明，你先出去吧。”
張曼沒有辦法，桌底下的繡拳握得緊緊的。
“只要我對公司帶來利益，就能站在這里？”黎小明平靜問道。
“切。”周亮嗤笑一聲，“就你？一個送外賣的？能給公司帶來利益？”他的言語里滿是不屑，“能給我送個外賣算你福氣好，那還得看我什么時候想吃外賣了！”
“還不快滾？！”周亮喝道。
黎小明沒有想到的是，周亮如此針對他，并不是因為他當了什么總裁助理的緣故，而是因為周亮本就對總裁一職垂涎已久，但是沒想到最后這個大桃子被張曼給摘了去，他的目的不過是想讓張曼丟面子，而黎小明就成了周亮的靶子。
“我提幾點建議，如果你們覺得沒有用，我會馬上離開。”黎小明抬起手，一臉胸有成竹。
周亮還想說什么，但是張曼卻率先開口，“我贊成。”
“我反對！”周亮拍著桌子。
“贊成！”
“贊成！”
“反對！”
黎小明隱隱覺得自己似乎又陷入了大公司黨派爭斗的這個大漩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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