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抱著那個舊茶壺。仰頭看著頭頂的兩團火焰在旋轉。五道天雷自從四壁的電光撤下去后,再也沒有出現,如今看來,應該就是從那轉動的陰陽圖中放出來的。這樣的圖案他在前生沒少見過,真的會有這么大的威力嗎?
“叮鈴鈴”一聲清脆的聲響從臺下傳來。這聲音在死寂的金字塔內格外的清晰。
這一刻的時間像是最后一顆稻草,臺下跪著的藍衫老者塌了。頭上的銀簪落在了地上。
朗宇跳下去,來到老者的身前。
這又是為什么?剛才好像還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樣子,居然在一瞬間灰飛煙滅了?也不對,他不像石臺上的那一位,他還留下一攤灰,也只是灰而已,連骨頭都沒有。
哎,朗宇嘆了口氣,看來老者在那跪的時間也太久了。不知雷光所擊還是自己拿走了茶壺的原因,終于歸為了塵土。
畢竟這老者也是古族的人,而古氏一族對自己也算有些恩情。朗宇蹲下身,伸手把那一蓬灰斂在一起,在自己的小衫前襟上又撕下來一大塊。臨終用這古族的衣衫將那老者包裹起來,也算了了他的心愿吧。誰管他給古族惹過什么大禍的事。
銀簪也放在了里面。朗宇正捧起一把再要放到藍衫上時,忽感手中有一個硬物。放下后,又伸手摸了一下,一個圓環狀的小物件捏在了手中,黑黝黝的。
“嗯?”自己的指環怎么掉了,這東西還真是神秘,莫不是對這古族的老者還有了什么感應。
朗宇吹了一口,正是自己的那枚無疑。抬手又套在了自己的拇指上。
“嗨!”突然,朗宇的腦中傳來一聲似是無奈的嘆息。
“這位道友,你能拿到老夫的指環,恐怕我古族也已經不存在了。老夫之過雖萬死不能贖。道友既入此地,必是有我族族長的信物,不管你的如何得來,但是你如果只有此一物,也就只得陪著老夫終死在這里了!蹦锹曇舻酱藶橹。
這是……?老夫的指環?族長的信物?朗宇再看自己的手指,那黑色的指環并沒有消失,還在上面戴著。難道這真不是自己的那枚。那聲音也很神秘,朗宇確定他是真的聽到了聲音。
人死了還能說話嗎?而且是變成了灰的那種。這一屋子的東西無不透著一種詭異,令人菲夷所思。若按他所說自己是沒辦法出去了。自己的指環無論是不是所謂的族長的信物,但都只是個進來的方法,至于出去似乎還另有東西。這個金字形的塔里到底是個什么所在,竟然弄得這樣的絕戶。
這老頭也是,臨死了,竟然還拿這話來擠兌自己。嘿嘿,朗宇若有所思,兩枚指環,不會是一個進來的,一個出去的吧。朗宇把中指伸到了嘴邊,不管是不是先滴了血認了主再說,沒準又會出現什么怪事。
“道友不必妄想了!边@時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停了半天,這是故意的吊人的胃口嗎。
“老夫即能進來,自然也有出去的辦法,正是因為老夫執掌此盤,才生出了這般貪念,本欲立刻毀掉,想來不如換道友一句誓言。此番道友若能出去,必尋到我古族族人,哪怕只是一介凡人,老夫無怨。如果你能答應并立誓終爾一生不與古族為敵。老夫便送上陣盤,若無此誓,盤與老夫俱毀。道友就是陪葬之人。”
朗宇把手停下了,看來和自己想的有些出入。只有這一種方法可以出去么,聽老頭的說法不象有假。這聲音不會是老頭所發,應該是那指環內所存,究竟是以什么方法錄進去的朗宇就不得而知了。聽老頭兒的說法是把自己當成了外族人,或許還是古族的敵人。不得不說這一招很絕。這是以死相威脅,要救下古族一脈。不過對于朗宇來說就無所謂了,發個誓而已,更何況古族對自己也算不錯了。今日若能送自己出去,又是大恩。
可是細想想朗宇又笑了,這老頭兒也是糊涂了,沒聽說過,起誓不靈,罵人不疼那句話嗎,僅憑一句誓言,難道人家就真的會那么做嗎?
笑話歸笑話,朗宇還是鄭重的以手指天,按著老頭兒說的發了個誓言。誰知話剛說完,突然腦中一聲嗡鳴,象是有什么東西鉆了進去。朗宇一驚,“嗯!”竟上了死人的當了?他把什么東西鉆自己腦袋里了?這可是破天荒的頭一回,自己不敢說是騙人的祖宗,可是上當的事兒這還是第一次。
“哈哈,道友果然的聰明人。老夫所言也決非誑語,此盤雖是老夫仿造,送道友出去一次絕對沒有問題。道友只須在陣盤中放入五顆晶石,站在其上就可以了!贝搜砸涣耍视钍种械闹腑h“砰”地一聲憑空消失了,同時另一物落在了朗宇的手中,一個比朗宇的手掌大了一圈的五星盤。盤上的每一面都是一些奇異的線條,并在每一個頂端有一個大洞。
同時一道聲音又回響起來!皬拇藷o尊,哈哈,從此無尊!鄙n涼的語聲中透著無盡的恨與悔
朗宇無語了,老頭兒說的話并不假,這個小陣盤也許真的能帶自己離開?墒亲约翰⒉皇谴笮蓿彩菬o意中進到這里,哪里來的晶石,就是有,現在也拿不出來呀。
朗宇無奈的把那老者的灰燼收在衣布上系好,好人做到底吧,想那不知死于多少年的老者也不會料到第一個進入這里的竟是自己。拿走放到一個角落里,然后揖手一拜。
眼看著出路卻就是出不去,朗宇不再去尋找了,聽那老者的話,就是一般大修進到這里,如果沒有陣盤都是死路,何況自己。
盤膝坐在石臺上,朗宇默然,老者給自己留下的最后一絲希望也斷絕了,難道真的就要死在這里。
抬頭看向天頂,這該死的金字塔,莫非天生的就是下了詛咒。那一界是,這一界依然如此。還有那火焰化成的陰陽圖,象一只地獄之眼一般死死地盯著他,還有那滿壁的鬼火。
餓了,就來一口壺中的乳液,困了就在那臺上一睡,不是朗宇不找出路,而是無路可走。時間不知過了多久,朗宇已經在那通道中來回了無數次,四壁邊也不知轉了多少圈。石臺他想扒掉,看看下面是不是有洞,但是沒扒動。甚至那茶壺他又重新放回原處,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手中把老者留下的五星盤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又一遍,這就是唯一出去的路。他的指環里就有五塊晶石?墒撬褪悄貌怀鰜恚踔聊侵腑h也再不曾顯現出來。
如果斷指呢?如果能把指環砸碎呢?
朗宇都快把方法想絕了。可是他知道那不行,姑不說是不是能夠砸碎,即使能,那可不是如前世的錢包。絕大的可能是象老者的指環一樣,所有的東西都化為烏有。朗宇仰躺在臺上,抬手伸向茶壺,這已是一種習慣的動作。
手指感覺涼涼地,便抬了起來,現在他已經敢一次吃綠豆大小的一滴。一滴大概就能堅持兩個左右月不餓,因為他此時也沒心情去煉化給體內的大胃王了。乳白色的液滴在朗宇的手指上微微顫動著被沾了上來,離開了壺口,輕輕的隨著手指的弧線轉向了朗宇的頭上。
忽然,那液滴或許太沉了,也許是漫不經心的朗宇手指不穩的轉動了一下。那豆粒大的液滴骨碌的一團,從朗宇的指上掉了下去。
“砰”輕微到幾不可聞的一聲輕響,好乳白的液滴落在了貼著朗宇身側的五星盤上,水花四濺。
“嗡”只是一霎那,朗宇便被包裹在五色的奇光之中,身下一片片光紋閃爍。
朗宇“噌”的起身,是石臺又有什么異事發生了嗎?那光芒耀得睜不開眼。翻手一把抄起了茶壺,無論出現什么變化,這東西不能丟,那可是保命的玩意兒。以朗宇的速度,翻身就跳,可是那石臺上此時卻是如有萬斤的吸力,哪里挪得動半毫,眼睜睜一道白光“騰”的從四周升起直貫入天頂的陰陽圖中。璀璨的光芒只是閃耀了兩下,一斂沒了進去。下一刻,塔內空空,石臺上連那幾塊碎裂的鐵鏈都一起失蹤了。
“唰,喀嚓!”蕁陽鎮萬里晴空中突然一道霹靂,直震得地動山搖。而后四方涌起滾滾的鉛雷,大有壓城欲摧之勢,大雨象傾倒了水桶一般倒了下來。
“他娘的,什么鬼天氣!先打雷后下雨。”一家家的店鋪、酒樓,黑乎乎的腦袋探了出來,有人罵娘。
轟轟的雷聲如巡視一般在云層里東西南北的翻滾,卻再無閃電落下。只是半刻多時間,蕁陽城內水到沒腰,多數店鋪大水為患,忙得不亦樂乎,呼喝聲不絕。
“嘩啦啦。轟!”正此時,西北方向又傳來一聲悶響。滿屋子里的杯盤亂顫。人們又向著那個方向傾聽、張望。雨太大,沒人出得去,否則定會有人跑過去看個究竟。
又半刻鐘時間,雨住天晴。這雨來的快,去的也快。仿佛有人在這兒倒了一盆水然后收盆就走了。
街道上早有不少人奔了出來。各個方向的都有,游著泳的奔向西門就下去了。
“城主大人有令,西門封閉,閑雜人等不得逗留!”西門緊閉,兩排衛兵持槍掛甲的守在那里。
趕到的人都是一些修者,凡人沒人湊這熱鬧。此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拔鬟吂怀鍪铝?”
“出了什么異寶也不一定。”
“那里可是有一片禁地呀!
雖然有嚴令在前,卻沒有幾人退后,都要第一時間聽個消息。
此時在黑漆漆的山谷前,立著幾匹金翎馬。四位新晉的統領跟在許正卿的身后,當然還有一個不是新晉的,就是當初守谷的五統領,魯成漢。因守護禁地不利,被上仙發回蕁陽鎮,這次是徹底的歸入了許正卿的手下。有錯在先,即使是三階戰士如今他也得憋著。
許正卿望著眼前的一幕,臉上就如剛吃了一百根黃連,這個苦哇。黑石谷不見了,黑石山也不見了,整個禁地成了一片黑石平原。一場大雨,兩側的山石不知是滑的還是崩的,把個谷口填得平平整整。
一年前法壇崩潰上仙已經嚴厲苛責,正查不出原因。就連自己的靠山公孫家族也沒有給自己一個可信的消息。如今黑石谷又被平,不知自己這個小城主還坐不坐得住,又得兜下多少爛攤子。就算清理恐怕也得半年多時間,他可不會天真的認為這半年多,上仙都不會知道。如實的上報總歸還是上策,剩下的就是挺著吧。
想到這兒,許正卿回頭看了看幾位統領!棒斀y領,此處曾是你的轄地,就有勞老弟了,方圓百里,嚴密封鎖,半個人也不得靠近。”
“屬下領命!濒敵蓾h半句多余的話都沒有。
“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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