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洞口一開,并沒有人進來。朗宇憋了一身的勁卻無處可用了,總不能瞎著眼的照著洞口一頓亂捅吧。
又等了一會兒,還是沒人,外邊連點聲響也沒有了。
什么情況?看來人家是有了防備,你再想偷襲也沒了意義,朗宇只得一步邁了出來。
“熊!?”跟前白乎乎、毛絨絨的,朗宇立刻后退了一步。不是人?那就不怕了,神識一動巨闕穴開了,洞口那獸“歐”的一聲伏下了身子,小心的向洞外退去,后邊還帶個啷當。
他退了,朗宇自然就敢進了,不緊不慢的跟著向外走,有洞口的光照著,他也看不出這是個什么東西。
洞外大亮,朗宇揉了揉眼睛,暗無天日的日子終于結束了。那獸既然退出,他自然就知道,對那獸而言自己的這個巨闕穴的功能還有用。此時沒有了凌松子在旁,朗宇可以任意釋放了,那獸被鎮壓在地上不敢直腰。
使勁瞪了下眼,朗宇才低頭向那頭白獸看去。
這一眼。“我靠!認識。”居然是被自己嚇跑的雪奚獴。
對了,這是他的窩呀,大概是以為自己走了,它又回來了,這也算解釋得通。朗宇既然開始都沒有殺它,現在也沒那心思。三階妖獸,沒有凌松子的威脅,誰愿意去惹。因此朗宇只得沿著洞口邊向右移開了三四丈遠,直到已經接近了樹林了,才把巨闕穴封了。想到剛才它可是一陣亂拳打碎了禁制,朗宇自然也得小心。
雪奚獴向后一縮頭,脖子挺起來點兒,兩只小眼睛望著朗宇,沒有動,看來也不打算動。雖說是小眼睛,也比燈泡大多了,只是相對于肥大的身體來說小了點兒。那眼睛里還是畏畏縮縮的目光。朗宇知道,他是不會襲擊自己了。跟妖獸無法交流,也問不出什么來,朗宇只有選擇走。
嘆了口氣,朗宇就要轉身離開了。
世事無常,果然報應不爽。以前朗宇不信,今天他信了,凌松子一直惦記著自己身上的寶,結果,卻把他的寶都留給了自己。曾經千方百計要把朗宇喂了野獸,結果,自己成了妖獸果腹的食物,洞里的那堆爛肉自然是要便宜了這雪奚獴。
走了,走吧。朗宇感覺自己此時無比的輕松。有了這一身的絕活,朗宇相信走出黑目森林也只是時間早晚的事。
然而就是在回頭的一瞬,眼角卻瞥到那雪奚獴的身上突然有一個白球“騰騰”的向著自己蹦了過來。“嗯?”
那白球不是別的玩意兒,又是那個幾天不見的禿尾巴鼠。朗宇忽然心中有種想法一閃,轉身盯著白鼠。那鼠又蹲下來拿小爪子胡拉嘴巴。
“是你帶它來的?”朗宇也就是無意的一問,因為他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不料那小白鼠再一次的讓他震驚了,它居然點了點頭。
我的天,他姥姥的,真是見了鬼了。新鮮事兒,年年有,唯有今年多。“呵呵!”這動作一下把朗宇唬樂了。
“你,能聽懂我說的話?”朗宇向前走了一步,哈下身又問道。這小東西他可不怕。
小白鼠胡拉下嘴巴,又點點頭。
“嗯,你知道我身上有寶物?”朗宇又問,這是困擾他很久的問題了。小白鼠連點了兩下頭,那意思是我不但知道,還絕對肯定。
朗宇挺起身。笑道:“哈哈,我知道了,原來你就會點頭,可是我還是要殺你。”朗宇是真的不想留它,太危險了。
這次小鼠卻一下向后跳開了,小尖腦袋搖的跟波浪鼓似的,覺得還不安全,又向后蹦了一步。
這老鼠通靈了,他娘的,不知是它能看眼色還是怎么地,看樣子真能理解自己的意思,朗宇無語了。撇開小白鼠向前走去,任它跳向一邊。
無論怎么說,那禁制是這雪奚獴打開的,算是救了自己,朗宇不是知恩不報的人,也不是小氣的人,不管他是人還是獸。
可是朗宇向前一走,雪奚獴卻嚇壞了,連連向后退步。朗宇只得停下來。“是它讓你來救我的?”
朗宇直接問話,他從小白鼠那得到了點啟發,大概到了妖獸的級別,就能通人語了吧。可是偉大的雪奚獴卻讓朗宇失望了,小眼睛居高臨下的盯著朗宇只剩下哆嗦了。“哎!”朗宇搖了下頭。看來沒聽懂,三階的妖獸居然靈智不如一只老鼠,凈知道長肉了。
這時小白鼠卻“吱”的一聲跳過來,遠遠的貼近了雪奚獴,它倒是不怕。又是“吱吱”了兩聲,下一刻雪奚獴卻做了一個讓朗宇絕對意想不到的事情。只見他,小眼一瞇,“嗚”的一聲,白乎乎的大頭一歪,貼在自己的前腿上,不好意思了。
“靠——”
朗宇就覺得一身的雞皮疙瘩直冒。
“好了,我知道了。”朗宇說著一翻手拿出一個小瓶。從中倒出兩滴乳液,尋了一片樹葉放了上去。“此物不知對你有無用處?”說著瞪了一眼蹲在它腳邊小白鼠。那意思,‘翻譯!’
小白鼠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樹葉,直到朗宇又“嗯?”了一聲才看向了雪奚獴。可雪奚獴的表情也早已不比小白鼠差了,兩眼直勾勾的。
朗宇在那樹葉上放的可不是自己沾的那么一點,而是豆粒子大小的兩滴。
“嗚——”雪奚獴聽懂了,仰天長嗚了一聲,這妖獸的興奮還真是怪嚇人的。朗宇呵呵一笑向后退了幾步,要不然雪奚獴可不敢過來。饞得小白鼠直吐了舌頭。
“嗤溜”一下,雪奚獴囁囁地走過來,抬眼再看了一下朗宇。然后帶著樹葉一起把兩滴乳液吸進了嘴里,還余味未盡的在嘴邊舔了舔。“嗚——”
朗宇又向后退了退。三階妖獸,如果能帶在身邊,沒準自己還能在這黑目森林里混得風聲水起呢,看來這妖獸也不都是兇殘狠毒之輩。朗宇心也太大了,竟是打起了妖獸的主意。
可是雪奚獴的嗚聲一過,卻瘋了,倒不是向著朗宇攻擊,而是瘋狂的跳上了石壁,上下左右的躥躍,轟轟的出爪,石屑紛飛。朗宇只得遠遠的躲開,甚至都在懷疑自己給它的是不是春藥了。
如此的折騰了五六分鐘時間,雪奚獴跳了下來,沖著朗宇的方向又“嗚”了一聲,撅著大尾巴躥進了山洞里。
“轟……嘩嘩嘩。”山洞塌了,真不知它又在里面怎么作的,雪奚獴把自己埋了。
這,這是……朗宇有點傻眼。
(這一段,本來想讓雪奚獴喝了那兩滴乳液后直接翻倒了,后來考慮到朗宇無法把它弄到洞里去,只好讓他發一頓彪,自己進去了。)
“它,死了?”朗宇目前只有一只鼠可問,當然是向著小白鼠問去,他也不相信雪奚獴就這樣死了,畢竟自己給的不會是毒藥,自己可都吃了一年多了。
小白鼠搖了搖頭。
“那這是……?”
這一次小白鼠給了他一個完整的答案。兩只小爪子一疊,貼到一側的耳朵上,“咣當”躺在了地上。
“噗!”你馬的,太逗了,朗宇忍不住笑了出來。可是笑歸笑,朗宇想狐假虎威的打算算是泡湯了。右手一攤,手中的劍收了起來,又看了看淹沒的洞口。妖獸也有妖獸的辦法,大概在它醒來之前應該是安全的。
朗宇無奈了,本來好意要拉攏,沒想到卻弄成這樣的結果。若大的動靜,不知會不會引來別的妖獸,此地不能久呆。朗宇只是略一思量,轉身走進了林中。小白鼠伸出小舌頭在嘴邊轉了一圈,“噌”的一下跟了上去,想殺我我也跟著。
黑目森林一望無際。與他接壤的可不只是古家。其周邊有很多的家族和城池。朗宇漫無目的的向著東邊走去。凌松子這個敗家玩意兒,也不知把朗宇帶到了哪里,他只記得是向西南飛來著。后來又為了找妖獸繞了幾個大圈,鬼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哪邊,只是在心里計算著,看著太陽向東走一定沒錯。可惜朗宇不會飛,在這危機四伏的若大的森林里,也只能一步一步的去摸索回家的路。
一個十歲的少年和一只禿尾巴鼠一前一后的走著。
朗宇沒有追著殺他,一個多月來,它也再沒敢近到朗宇的跟前,只是遠遠的掉著,有時失蹤了一會,不久就會從前面或后面又出現了。
也許自己已經十一了吧,朗宇仰臉看著頭頂飄落的雪花。他記得剛醒來的那年,娘是在冬天的時候為他過的生日。
體內有玄氣在運轉,朗宇并不覺得冷,但還是打了兩張獸皮披在了身上,都是野獸的。這一個月來,他不在去找妖獸,即使太兇猛的野獸他也是遠遠的躲著。強大的獸類都是有領地的,一發現情況不對,便繞道而行。不是萬不得已,沒有人愿意總是生死搏殺。一個月內他只是和一只出來尋食的惡蟒戰斗了一次。那是他故意的,他怕自己失去了斗志,熱熱身,畢竟他不會天真的想著自己會一直這樣平平安安的走出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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