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太玄門。再往臉上看,殺氣如霜。
“是——你。”朗宇再是昏噩,也認出來了。這張老臉曾經被他吸碎過,想一想,時間還真不長,還真是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
宋書子,終于在墨羽嶺截住了朗宇。那氣息,那神采,與神識傳回的景象一模一樣。
“小子,你會后悔多活了十幾天。”半空中的宋書子,一個字一個字的吐了出來。
“哈哈……老東西,小爺我早就后悔了。后悔來到這道辰界,后悔遇到你們這群狗屁的上仙。”
“大膽,死到臨頭,還在口放絕詞。告訴老夫,你是哪個家族,本尊留你個全尸。”
“爺爺生于天地間,無家無族,呵呵,這個身體也不是你爺爺的,全不全尸,爺爺也無所謂。”一口一個爺爺,到現在朗宇已經無所顧忌。
對于一個不怕死的人,千萬別惹,就這樣一個凡世的小戰(zhàn)士,一旦不怕死,連宋書子都沒轍。什么都問不出來,只能問出個爺爺來。氣得滿臉發(fā)青,須發(fā)亂抖。無論在凡世還是在仙界,有敢這么跟他說話的嗎?!
“哈哈哈哈……”朗宇仰天大笑,以錐點指,“太玄門,太玄門算個鳥,我天風的一個煉氣修者,你們就得出來兩個長老來斗,還好意思站在空中和爺爺說話。可笑,哈哈哈哈……”
“什么!”半空的宋書子一驚,低眼細看。“哼哼,還敢冒充我仙門的弟子,就這一句話,老夫就可以殺了你。”
“笑話,爺爺有必要冒充嗎。本尊天風門桐崍山鶴云峰的弟子,師從凌松子,如假包換。連你也看不到仙印吧。廢物,和你那兒子一樣的廢物。見了本尊嚇尿了褲子,連聲叫爹。那種貨色,小爺我要是答應了都覺得是恥辱,你倒還好意思活著。……”
“夠了!無恥小輩,今天你就真是那天風的弟子,爺爺也不會放過你。”這一頓罵,宋書子是氣傻了,衣袍都鼓了起來,也把爺爺找了出來。
朗宇是真找死呀,可是你不找就不死了嗎。天風門也沒一個好東西,凌松子也該死,那就一并拽上,誰也別想好。姓宋的,你不是牛嗎,爺爺生來就是斗牛的。你最好給爺爺來個痛快的。沒準回到前世,爺爺又是一條好漢。
真是瘋了。
前世再好,可是如果能活誰愿意死呀,只是點子太背了,不出十天連遇兩個長老級人物,活路在哪?眼前之人還有殺子這仇。
“七玄分光!”半空的宋書子氣得一腳降下了兩丈,口中大喝一聲,五指在虛空中一劃,七道雪白的刀光,憑空而現。
“七玄分光斬”七道殺戮金氣,七把絞刀一樣掠向朗宇,一再化七,七七四十九刀,亂刃分尸。
人生能有幾回搏,臨終前,朗宇也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亮了出來。
金色的玄龜護體,‘飛龍在天‘升空,最后一招‘掌碎乾坤’楊逍的身影也幻化了出來。
“師傅,永別了,這個世界不是咱爺們混的地方。如果你能回到前世,你我還做師徒。”朗宇最后看了師傅的影像一眼,帶著金龜,一個縱身躍下了山崖。
“走得了嗎!”背后一聲怒喝。“嘭嘭”亂響。藍龍碎,法像毀,連引出天劫的機會都沒有。玄武更是不濟,而且跳到半空中的朗宇,居然還跳不下去了。被定在了虛空。
元嬰的老鬼,真是拿他跟玩兒似的。
“唰唰唰唰……”金光掃過又飛回,宋書子單手一抓,消失不見,沒有一刀落空。
四十九乘二,朗宇被分成了多少段,可以算出來。然而卻沒有死。雖然命元在流逝,但哪怕只有一絲,神識還是清明的。
一招絕命怕是對不起他對自己的辱罵,宋書子難解心中之氣。
“嗤!”一道血光,兩只腳先自半空中跌落,之后是兩段小腿,接著是膝蓋……象一串串的省略號一樣,一件件的在朗宇的神識中伴著血色離體而去。
今生比前世死的還要慘,這就是命。什么是天道,回想從入仙門到如今,步步絕殺,如果不是兩個女子,自己早就應該死了。天道果然不可逆,可是你又為什么一次次的非要殺了我呢,就因為我是來自異世嗎?
結束了,回歸了。什么成仙,永壽,人生不過一夢而已,還是個噩——夢!
就這么一個不經一擊的東西,毀了自己幾百年種出來的獨苗,宋書子氣是出了,但是恨卻未了,他也恨自己,真是沒事閑的蛋疼,讓那種獨苗出來曬什么太陽。再就是一同下來的那幾個煉氣小子,當初信誓旦旦的,最終保護不力,可是現在恨也沒用了,已經死了。
宋書子正在這兒思想斗爭,山崖下面卻出事兒了。
“嗚”的一聲云起,一條碧綠長龍,從下面直竄上來,由腳到頭,一口把朗宇吞了下去,再一扭腰身騰空而去。
“妖孽,哪里走!”宋書子一凝眉,抖手刀光就飛了出去。可是那條綠龍(根本)沒管他,一片刀光撞在龍體上“當當”亂響,無功而回。
“寶甲?!”能擋住自己一擊的寶甲,當真不是一般的寶。腳下一跺,飛身跟了上去,人族地界出了大妖,勢必除之,不為朗宇,這也是仙門的責任。宋書子師出有名。
“老家伙,這兒呢。”激浪翻滾,百折小扇一搖,宋書子一個不留神險些被人偷襲成功。色狼居然出現在了宋書子的背后。
“果然是一對孽龍。即已化形,到我人族地界,也就別想回去了。”宋書子回身。這口氣似乎終于找到出的地方了,也活該色狼倒霉。
“嘿嘿,別說的那么正義,你一個長老都能下界,本太子為什么不能來。”色狼還在搖扇。
“你既能來,本尊就能殺,天刀囚龍!”大喝一聲,宋書子出刀了。上品靈器‘囚龍刀’還真是對口了。
“慢著!”色狼大手一推,向后飛掠,他可不是真的要和宋書子斗,差得太多。“我認識你。三年前被我扇了兩個耳光子,灌了一肚子海水的那個。”
“放你差的屁!天刀囚龍!”這樣沒影的事兒都能編出來,無異于火上澆油。寬面大刀直飛上半空,玄氣一摧下,銀光大射,方圓三十幾丈都在籠罩之下。
“快呀!”色狼大吼一聲,化做一條七丈白龍,頭頂一面圓鏡。
刀散白光投下,還真在那面圓鏡下留了一龍之地,可是色狼還沒等把圓鏡收起,天雷下來了。“轟”的一聲劈了個焦黑,直接死蛇一樣向著深谷墜了下去。他可沒有宋書子的本事能遮蔽天機,這是自己找的。
尋常的這等事,一般的仙衛(wèi)就給辦了,長老親自出手,也太給它面子了。一只光影大手一推而落,一把抓住了龍尾。再提起來,就勢一甩。“嘭!”半山腰上發(fā)生了泥石流一樣,碎石翻滾。
“嗷——嗚!”色狼四爪蹬空要飛,卻屁股后面吃勁,又被拽了起來。
“本尊今天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宋書子咬牙切齒。
“你——敢!”誰料話沒說完,身后卻響起了一聲大喝。激靈一下猛回頭,到了他這種修為,更知道害怕,進了自己的防御范圍自己還不知道,這是何等的危險。
抬眼間,身后的虛空中,人高馬大的站著一人。頭戴九龍沖天冠,身罩青云紫龍袍。青須須的一張臉,高鼻凸額,扎虬虬的絡腮胡子,目似金鈴。
“敖九宵。你要干什么?”宋書子身不由已的向后飄了幾步,小心的看著眼前的大妖。
“哈哈……太玄門的人?還敢問本尊,你在干什么?!”豪無顧忌,嘯聲振耳。
“這條孽龍殺了我的兒子,你說我要干什么。妖族犯我人界,本尊自然要出手。”看了半天,宋書子把腰直起來了。
“殺了你的兒子?哈哈,那是他廢物。你一個元嬰長老都保不住,一樣的廢物,還敢在本尊面前叫囂!”帝王般裝扮的敖九宵大步一邁,說得理直氣壯。
宋書子再退。
“哈哈,今天本尊高興,不與你計較,沒想到,三百年不出來走動了,居然還有人認得我。哈哈……”
你這身裝扮不就是要讓人認出你嗎,宋書子真的沒見過他,但卻一猜就準,果然是這個老妖,一個與掌門平起平坐的人。怎么摔一條小龍把他還摔出來了。心里已有了種預感,但絕不能說。
他不說破,手中的色狼不能不說。大頭一晃化了半身人形,恭敬的低頭見禮。“小九見過父王。”
“廢物!東海的臉都讓丟盡了!”敖九宵怒喝。
“嗯!?原來是你東海的太子,說不得你要給本尊一個說法了。”宋書子不能再裝了,殺是不可能了,可以找回點面子。
“說法,我敖九宵的兒子,今天栽在你的手里,已經很沒面子了,要個屁說法。”一句話把宋書子的火氣拱起來了。
“老龍,別以為你一個法相,本尊就怕了你,你的兒子是兒子,我的兒子就不是兒子了嗎!”
“死了還是什么兒子!想要兒子你也帶回去。”
“你放屁!”老龍的蠻不講理徹底的把宋書子的仇恨勾起來了。拼了老命,今天也要把這個節(jié)給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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