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容繼續(xù)補刀:“而且顏教授似乎知道一些事情,算是證人,你也多注意一些他!
“……”林助手默默咽下一口血——部長,你讓自己的男人去注意別的男人這樣真的好么?
可惜部長大人一點兒都不覺得不對,順著路標走向行政樓的方向,林映空見他已經(jīng)走遠好幾步了,趕緊邁開步子追上去和他并肩同行。
這個人總是這樣,不管受傷時期也好,巔峰時期也罷,從來不會落在別人身后,旁人連替他擋在身前都好像侮辱了他似的,他太強悍了,有時候林映空甚至想過如果這個人不那么要強也不那么強,也許他早就得到他了,可是想著想著,就覺得連這么想都是一種不能說出口的罪過,靈執(zhí)法部部長暗儡最讓人神魂顛倒的地方就在于他的強悍他的無所畏懼,如果換了一種性格,就不是他林映空愛得如癡如醉的人了。
這樣的人,如果不是心甘情愿,誰能收攏他高飛的翅膀?林映空不愿折殺他的羽翼,就只能用另一種方式等待了,就像他說的,封容只要往前走就好,他會來接收他。
顏米似乎在K交大混得不錯,有一個單人的小辦公室,里面的布置還挺溫馨,幾盆動物形狀的盆栽,沙發(fā)上躺倒著的幾個大小不一的布偶,墻壁上的哈士奇蠢萌海報,似乎都是學(xué)生送的,顏米一進來之后就默默地坐在了辦公桌背后,拿了本藍色封皮的小筆記本在看,封容和林映空面面相覷——這是想說還是不想說的節(jié)奏?!
就在林映空想開口的時候,顏米忽然又站了起來……出門了,這下鄂靜白跟著和林封二人一起面面相覷了。
所幸顏米不是真的打算把他們丟在辦公室不管了,而是拿了幾個一次性杯子和一壺茶回來,一一給他們沏茶之后才關(guān)上門,在一邊的沙發(fā)上正襟危坐。
封容和林映空對視一眼,得,等人家請都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自己找位置坐著就好了。
這沙發(fā)是二人位的,鄂靜白見他們都坐下了,也不好站著,只能猶豫著去顏米身邊坐了下來,和林封二人面對面——唔,那個位置剛好有個五十多厘米長的加菲貓布偶,他拿開之后才能坐下,但是旁邊沒什么地方放置,他無奈地抱在手里,幸好屋里有空調(diào),這個布偶也毛茸茸的,摸起來挺舒服——雖然他覺得顏米一臉“凡人離我遠點”的氣場,不過意外的是對方并無甚反應(yīng)。
喝了一口茶,饒是封容也有了一種終于能夠進入正題的感覺,開腔道:“顏教……顏米,你可以將關(guān)于你和穆廿的事情詳細說說嗎?”
顏米的目光慢悠悠轉(zhuǎn)到了鄂靜白身上,就在鄂靜白以為他是想趕人的時候,他冷不丁地道:“這只加菲貓是穆廿送的。”
封容和林映空的視線都集中了過去,鄂靜白被三個不是尋常人的人盯著,就算一向情緒沒什么波動,此刻也差點把手里的布偶丟了出去,不過最后他只是面無表情地抱著布偶沒動彈。
顏米并沒有一直看著他,說完這句話后就移開了視線,繼續(xù)道:“我?guī)v史類專業(yè)里七個班的風(fēng)俗學(xué)課程,學(xué)生不少,穆廿的考古專業(yè)我已經(jīng)帶了一年,但她上個月給我送了這個布偶之后我才記住她!
“剛才你說穆廿是你的愛慕者,”林映空問,“所以她送布偶給你是為了向你表明心意?”
“不是,”顏米想了想,“之后她請了我去咖啡廳一次,看電影一次,散步一次,我都拒絕了,上個星期她來我辦公室,說想和我交往,我也拒絕了。”
一般人說這種事的時候,免不了給人一種自戀的違和感,但是顏米一臉冷漠的平靜,反倒讓人覺得對方這么做只會招他厭煩,也虧得穆廿這么有勇氣,居然敢來告白。
封容算了算時間,“她是什么時候來你辦公室的?”
“星期一,剛上完她的課,她就跟來了我辦公室,”顏米在桌子上的一小摞文件里找出一份課表遞給他們,“星期四的時候她沒來上課,她班里的同學(xué)就告訴我她自殺了!
封容看了看課表,顏米星期一下午和星期四上午的風(fēng)俗學(xué)課程都是安排給穆廿所在的班級的,不過穆廿本人當(dāng)天被拒絕了都沒自殺,反而是兩天之后才冷不丁地結(jié)束了自己的性命?還是有什么外因刺激了她?
林映空也想到了同樣的問題,問顏米:“那在星期一下午她離開之后,你在穆廿自殺之前有見過她嗎?”
顏米很肯定地搖頭,“我去隔壁市開了兩天的教研會,你們可以去問問安排這件事的主任!
不是顏米的緣故?林映空繼續(xù)問:“穆廿對你表明心意那天說了什么,你方便跟我們說說嗎?”
顏米的眼里劃過一絲困惑,“她說她大一的時候見過我,然后就一直關(guān)注著我,大二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我教她的課,她覺得這是一種緣分……我只帶他們班一年,她說想在課程結(jié)束之前對我表白。”
“還有么?”鄂靜白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聽出了他仿佛有未盡之意。
顏米似乎有些猶豫,“她說她在校園里和我制造了很多偶遇,但是我對她實在沒有印象,我的課很少叫學(xué)生回答問題,她似乎也沒來我辦公室問過。”
林映空奇怪,“她都和你制造了什么偶遇?”還很多?
“我定期會去圖書館借書還書,她是登記人員;我喜歡吃校門口一家燒烤店的烤玉米,她在那里做兼職,據(jù)說每次都是她幫我打包;我出校門的路經(jīng)過女生宿舍,她說她有經(jīng)常在路邊坐著等我……”顏米平淡道,聽得其他三人有些無語——這樣都記不住一個人?
“顏米你臉盲?”林映空問道,他剛才在看資料的時候見過穆廿的生活照,短頭發(fā),很嬌小,總是看起來是個挺有特色的可愛活潑的女孩子,一般人應(yīng)該都會多留意幾眼的。
顏米卻道:“我不臉盲,不過,我為什么要留意一個無關(guān)人士的長相?”
“……”他的表情太理直氣壯了,總辦外勤組三人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比較好。
封容想了想,一個女孩子愛上了自己的老師,不停地制造和他偶遇的機會,在再也忍耐不住的時候勇敢地告了白,然后遭到拒絕,于是自殺……乍一聽感覺還是挺合理的,不過穆廿既然有恒心堅持偶遇一個人兩年,關(guān)注一個人兩年,還能三番兩次來約人,為什么會在被拒絕后那么輕易地放棄了?
林映空見他眉目一動,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于是道:“顏米,你對穆廿這個人有什么評價?”
“她自殺之后我去查了她的資料,”顏米又找出一疊紙張,道:“這是穆廿在學(xué)校的成績和平時參與的一些活動情況,總體來說還是一個很勤奮上進的女孩子,而她和我說話的時候……”他回憶了一下,“邏輯很清晰,情緒起伏較大,不過還不到失控的地步!
“……”總辦外勤組的三個人再度無語了,人家在對你表白誒,情緒起伏不大才是奇怪的吧?!
“而且最后她還說,失敗了不要緊,希望大家能做朋友……”顏米這會兒是真真切切露出一絲疑惑來,“她都死了,還怎么做朋友?”
“……”鄂靜白終于忍不住出聲,道:“你有沒有想過她是強顏歡笑,或者只是場面話?”
顏米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搖頭,語氣完全沒有起伏地道:“抱歉,我不是心理學(xué)家!
“……”他一臉“管她去死”的表情讓鄂靜白眉毛跳了跳。
這人吧,說他冷漠,一個愛慕他的學(xué)生死了,他還知道去查一下對方的資料看她是不是真的會自殺,甚至跑去找調(diào)查這個案子的人員提供情報,說他不冷漠,偏偏全身上下都充滿了一種閑人忙人都勿近的氣質(zhì),還真是叫人看不懂。
封容淡定地將話題從詭異的方向拉回來,“所以,你為什么覺得她的自殺存在疑點?”就因為穆廿對他說過以后大家做朋友?
“……我沒發(fā)覺,”顏米面無表情地道:“是九天宇說這件事有蹊蹺,讓我找靈執(zhí)法部部長暗儡談一下!
“嗯?”不僅是封容,連其他兩人都愣了——感情人家壓根就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坎贿^這樣就糊里糊涂地跑來找他們……真的好么?
九天宇應(yīng)該是知道了第三個死者異能力者楊斐的事情后才讓顏米主動來找他們的,估計是為了洗清不必要的嫌疑,林映空思忖片刻,才道:“顏米你知道最近大學(xué)城這邊出了三單命案嗎?”
顏米頓了一下,很自然地……搖頭,“不知道!
“……”林映空的笑臉差點僵了一下,“其實這次案子會轉(zhuǎn)到我們組來,是因為總共有三個人用同一種方法自殺了,其中就包括你的學(xué)生穆廿,而有一名死者身份比較特殊……你應(yīng)該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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