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映空站在原地,無端端地覺得做賊心虛,訥訥道:“部長……”您是要把百里夢鄢追回來呢還是追回來呢還是追回來呢?
封容卻沉默了好一會兒,時間長到林映空都心里算著這會兒肯定追不上百里夢鄢了,他才走過來,開口道:“給我看看。”
林映空怔了怔,隨即才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百里夢鄢給的那張紙條,于是有些猶豫地遞到他手里,封容低頭看了一眼,無可無不可的口氣,“去看看。”
“看什么?”林映空下意識問道。
封容有些奇怪地瞥他,揚(yáng)了揚(yáng)手上的紙條,“去這個地方看看情況,還能看什么?”
林映空:“……”部長大人你真的不想和你家冰山弟弟說說話聊聊天?!我我我真的不吃醋……嚶嚶嚶嚶吃醋你也不知道啊!
百里夢鄢寫給他們的那個地址離三桑學(xué)院不遠(yuǎn),兩人跟總辦外勤組的組員們說了一聲后就叫了輛出租車直接過去,根據(jù)出租車司機(jī)的說法,那塊兒地方似乎是妖都的老城區(qū),三教九流魚龍混雜什么都有。
在去那里的路上,林映空時不時覷著部長大人的臉色,于他看來,作為一只忠犬,要堅持以一切都以心上人的喜怒為根本的原則萬年不動搖,所以封容的需求就是他的需求,不然幾年前他就用計把百里夢鄢有多遠(yuǎn)弄多遠(yuǎn)了——當(dāng)然,這排除不了他敢這么做封容恐怕會直接或間接弄死他的原因在里面——可是最近部長大人一直心情不太好,他也不介意讓他和百里夢鄢見見面……呵呵,反正林映空從沒看好過他們能成一對,把事情說開了了結(jié)了,這還利于部長大人毫無顧忌地投入他的懷抱呢~!
可是部長大人居然沒在百里夢鄢面前現(xiàn)身,一副避讓的樣子……
——我不知道我什么時候才有膽子去見他,我現(xiàn)在活生生站在這里,可是他的司淺旭可能再也活不過來了。
林映空想起了不久之前封容在靈安全局總部天臺上跟自己說過的話,眉頭禁不住蹙了起來,車子恰好在這時停了,封容付款下車,難得沒有搶先把這些瑣碎小事做好的林映空赧然地趕緊跟上,又看了看部長大人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心情不好時的標(biāo)準(zhǔn)配置——面無表情。
出租車停在了一條不寬的街道上,這里挺繁華的,有不少人形、獸形和半人半獸的妖都以及各界生靈來來往往,倒不顯得他們兩人很是突兀。百里夢鄢給的是一家手工巧克力店的地址,等林映空和封容一路問過去找到地方之后才知道百里夢鄢怎么會跑到這家店來,因為它明面上的裝修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家飯店,還是快倒閉了的那種,大開的門里面也是冷冷清清的,估計百里夢鄢不喜吵鬧,只是剛好誤入?
不過他們二人不會因為這家店的不起眼而放松警惕,實際上這個地址涉及到了襲擊靈執(zhí)法部部長的事情就已經(jīng)足夠讓人繃緊神經(jīng)了,封容和林映空用眼神交流了幾下,然后就一前一后進(jìn)去了,里面的空間并不算大,卻因為布置問題而顯得空曠,木質(zhì)的柜子上整齊地擺放著一塊塊漂亮香醇、形狀各異的巧克力,柜臺背后坐著一個在打瞌睡的店老板,靠門口的位置擺著幾張小巧可愛的桌椅,互相用綠色的藤蔓隔出一個小小的位置,整家店一眼望去都能看個完全,沒什么不妥的地方,但是林封二人同時微愣,因為店里只坐著一個客人,一個剛好和他們熟識的客人。
“邢鈞?”封容也沒掩飾住吃驚,“你怎么跑這里來了?”
坐在藤蔓背后的男人有些納悶地抬起頭來,眉帶憂郁,形容謙謙,不是邢鈞還能有誰?
“這是我朋友,”跟被客人驚醒的店老板打了聲招呼,等他又睡下了,邢鈞才叫他們過來坐下,壓低聲音道:“應(yīng)該是我問你們,你們怎么過來了?”
邢鈞的樣子看上去有點凝重,林映空的目光掠過桌子上被掰開吃了一口的方形巧克力,道:“嗯,有點事……你過來是因為什么?”
“我么?”邢鈞不置可否地答了一句,定定地看了他們一會兒,隨即有些無奈地笑笑,“看來你們也收到消息了,我還以為我能第一個給你們情報呢。”
“什么?”林映空反問道,好像很不理解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邢鈞眉頭揚(yáng)了揚(yáng),看向封容,半是調(diào)侃半是哭笑不得道:“暗部長,你家助手連我都懷疑,你就不能管管他?”
封容淡定地道:“他也沒干什么,我怎么管?”
林映空立刻露出滿眼溫柔之意,邢鈞似笑非笑瞥他一眼,他不以為杵,反對邢鈞揚(yáng)唇一笑,端的是滿面春風(fēng)醉楊柳,好不美好。
“……真拿你們沒辦法。”邢鈞吐出一口氣,搖頭,他的語氣像是對后輩無可奈何的縱容一樣,以他的年紀(jì)來說,這種態(tài)度倒也不算什么,他喟嘆完之后才道:“你們會跑來這里,應(yīng)該也是收到了和我一樣的消息吧。”
他隨手指了指封容又看向林映空的手,雖然沒有透露太多信息,但這已經(jīng)夠讓林封二人在心底愈發(fā)慎重起來了,這世上總不可能那么巧,邢鈞和百里夢鄢在同一個地方查到不同的線索吧,也不知道他的戀人邊海知不知道他以一個普通人類的身份隨便跑到這種奇奇怪怪的地方來。
“跟昨天那件事有關(guān)?”林映空抬起自己的手?jǐn)R在桌子上,裹著紗布的地方在貼合的襯衫上微微凸起一圈不明顯的形狀,封容下意識用手在他手臂上面墊了墊,免得他用的力道太大壓到傷口,見他沒問題了才收回手,溫?zé)岬捏w溫一觸即分,林映空微怔,胸膛里霎時間又甜又澀。
“不跟我兜彎子了?”邢鈞拈起巧克力咬了一口,打趣地看著他們二人,道。
“怎么?你這會兒又要跟我們兜彎子出口氣才罷休?”封容挑眉,不動聲色地隨手在周圍下了道隔音結(jié)界。
“我怎么敢?”邢鈞先是笑了一下,然后就凝重了臉色,眉尖仿佛天生而成的憂郁如云霧般彌散開,“也別怪我多管閑事,我只是不能看朋友出事還坐視不理。昨晚我就叫人跟著趙夏茗這條線往下查,不過她為人孤僻,能查到的線索不多……”所謂情報,自然是要有痕跡可循才能得悉,雖說世上沒有不漏風(fēng)的墻,但縱然是神也不能把控整個世界,情報組織也并非無所不能。“所以我干脆把重點放在夏末大比時在三桑學(xué)院進(jìn)出的那些人身上,最后就查到這里來了。”
“這里有哪里不妥?”林映空時不時警惕著店里的動靜,可是暫時沒發(fā)現(xiàn)有奇怪的地方。
“我沒發(fā)現(xiàn)這家店有問題,有問題的是這家店的客人,”邢鈞也不隱瞞了,徑直道:“昨天下午兩個人在這里坐了五分鐘,一個人交給另一個人一個小盒子,”他比劃了一下大小,似乎類似裝鋼筆之類的扁小盒子,“只說了兩個字:‘暗儡’。”
“人?”封容咬重了這個字。
邢鈞道:“從外表看來是人類,不過我覺得用幻化術(shù)的可能性更高,可惜看到他們的目擊者修為都不高,看不出什么來。”
林映空道更關(guān)心另一個問題,“盒子里裝的是那把哨子刀?拿走盒子的人不是趙夏茗?他們針對部長?”
“鎮(zhèn)定點,”雖然林映空的樣子看起來很鎮(zhèn)定,邢鈞還是提醒了一句,“從形狀大小來看,是那把哨子刀的可能性很大,拿走盒子的不是趙夏茗,她昨天沒有離開過三桑學(xué)院,所以她應(yīng)該有一個或者一個以上的共犯……至于他們針對的是誰,我不好說,因為要趙夏茗去刺殺暗部長,這樣做也太蠢。”不管當(dāng)時林映空有沒有提封容擋這一刀,趙夏茗也不可能能傷到封容的要害。
林映空微微蹙起了眉頭,在他看來對方就算不是刻意針對部長大人,也是在對部長大人做某種警告……或者是挑釁?試探?
“沒有更詳細(xì)的線索?”封容的表情沒什么變化,與其說是他不關(guān)心自己的安危,不如說是他壓根沒把那些陰謀算計看在眼里。
邢鈞眉宇之間郁色又深了一分,“沒有……”他頓了頓,想到了什么,道:“對了,昨天那兩個人坐在這里說話的時候有另一個人也進(jìn)來坐下了,你們都認(rèn)識的。”林映空有不祥的預(yù)感,果然,下一秒邢鈞便道:“零度冰焰百里夢鄢,你們的老熟人了。”
封容的神容還是一派平靜,坐在他旁邊的林映空卻是第一時間捕捉到了他微微一蜷的五指,他似乎想要握住些什么,但瞬息之后又硬是停住了動作,強(qiáng)迫似的將指頭一一分開,林映空看在眼里,恨不得握住他的手,用力的,纏綿的,不再放開。
可惜需要他安慰的暗儡就不是問鼎靈執(zhí)法部部長的暗儡了,他控制著自己的手指,語氣神態(tài)都能從容自若,“是嗎?那我回頭聯(lián)系他試試,邢鈞,謝了。”
邢鈞掃了林映空一眼,莫名覺得氣氛有什么不對,可是又沒從這兩人的臉上找出什么端倪,只好笑道:“客氣什么,還要幫忙的話再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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