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面意思?”林映空挑了挑眉。
封容卻沒第一時間去深思這幾個字的含義,而是拿起這刻字的小木牌看了看,這木牌不過一厘米見方,很薄,做工卻很精細,甚至雕著繁復的花飾,跟之前隨意刻在摩天輪樹人身上的差遠了,不像是一次性用品,他摩挲了片刻,道:“等下這東西我們帶上!边有個小樹人沒現(xiàn)身,他們兩個組的成員都被分散了,封容覺得這些線索可能不只是應用在鬼屋里面,就是不知道其他人得到的線索是不是一樣的。
不過和其他人分享線索也不太靠譜,之前在過山車那里是雙方合作不好翻臉,這次各走各的估計也各顧各的了,封容其實從心里就沒覺得所謂的隊友or組員能同心協(xié)力,別說仄徽等人跟他們不熟,就是相熟的這群人也各懷鬼胎,看著就暗潮洶涌的,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齷蹉。
林映空點頭表示明白,拿起那小木牌摩挲著,封容把這事丟給他思考,自己再度跑去把那些假骷髏一具具拉出來仔細察看,半晌后神色古怪地道:“這些尸體……”
“尸體?”林映空注意到了他用詞的微妙。
“……上面有虐殺的痕跡。”封容同樣微妙地補充完下半句話。
林映空一愣,既然是玩密室逃生,這里放置的東西必定有什么聯(lián)系,剛才在靈堂的混亂里有人提到巫師,他就想著這里可能是所謂的巫師做實驗的藏尸洞,可是虐尸是褻瀆尸體,巫師是會對尸體做實驗,但是不會玩這么惡心的一套。
聽了林映空的滿腹疑惑,封容也是不解,“施法的痕跡是有,不過很拙劣,不像是專業(yè)的,死者是橫死,而且,這里有九具尸體,全都是女尸!
“有半吊子在這里害人?”林映空捕捉到一絲關鍵,“這么說那個大小姐可能是被施法弄死的?那么這里死的人又是什么人?”
“也許我們可以出去找人問問。”封容若有所思道,他想到之前那些大少爺小小姐奶娘能跟他們對話,說不定其他人也可以,上次顏米跟他討論游戲的時候說什么來著,好像這就叫觸發(fā)劇情。
林助手不知道自家部長被某玉米帶得天馬行空了,問道:“部長你想到出去的辦法了?”
“嗯,是我們鉆牛角尖了,的確是字面意思,”封容收起了那些小木牌,“既然眼見為虛,那就表示我看到的東西不全是真的!
目前視力發(fā)揮不了作用的林映空卻聽出了玄妙,“看到的東西……你剛才說你進來的時候一路上沒有岔路?”
“嗯,看上去沒出路!
封容和林映空又回到了剛才他們見面的地方,然后往前走了一些,走到封容記憶中連接外面的位置,這里乍一看是全封閉的,巖壁斑駁,苔蘚叢生,一點破綻都沒有,封容卻走前去上手細細摩挲,這里叩擊起來都沒有回音,巖壁內部似是實心,封容摸著摸著卻不知碰到了什么,他眉眼一松,掌心著力,竟是把一面巖壁轟隆推了開去!
說來也怪,這里整個空間的巖壁都像是一個整體,封容這一下手,這處就跟大門似的被推開了,露出一條新的走道,帶著草木氣息的空氣灌了進來,封容帶著林映空朝前走了三兩分鐘,鉆出一個矮洞,果不其然,他們已經回到了花園里。
再回頭去看,那個矮洞已經被封住了,恢復了的靈識嘗試著往里面探,也沒再發(fā)現(xiàn)什么,封容嘆道:“好一個移步換景的陣法。”眨眼就能把人乃至物都移走了。
林映空突然皺眉道:“對了部長,我們在里面轉了一圈,那個掐我的人呢?”他還沒把那個手印的仇還回去呢!
封容也是一愣,和林映空“面面相覷”,那里面只有一堆爬都爬不起來的假骨頭,哪來的人啊?
在這里遇到怪事也不是一件兩件了,他們回不去那地方,只好暫且放下,在外面,連著兩個人的水繩也恢復了功能,林映空樂悠悠地被牽著走,再在腦海里把水繩腦補成紅繩,那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酸爽。
溜達了好一會兒也沒撞見第三組和第五組的其他組員,倒是碰見了一個慌慌張張的仆人,被他們眼疾手快地攔下了——應該說那仆人見到他們之后就乖乖“被”攔下了,不然他們也摁不住一個全息影像。
仆人目光閃爍,“兩位大、大人,你們還在找我家大小姐嗎?”
“找是要找的,”林映空不知道在這里他們這些外來人的身份是什么,但也不妨礙他狐假虎威,“不過在那之前,你是不是應該交代點事情,如果你敢瞞下什么的話……”
誰知仆人撲通就跪了,“大人饒命,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映空憐憫地看著他,“你都不打自招了,我還會信你什么都不知道么?”
這全息影像做得逼真卻不十分智能,不需要嚴刑逼供,威脅一下就把知道的全部倒出來了,只說在他們大小姐過世之前府里已經死了好幾個婢女,據(jù)說死狀特別凄慘,都被大小姐的奶娘給處理了才沒有惹出風言風語,結果沒想到最后連主子都出事了。
這仆人知道的也就這么多了,倒是把線索指向了那位大小姐的奶娘,林映空感慨了一句這套路還真的跟網游走劇情似的,萬年只會對二次元話題做淡定茫然態(tài)的封容居然表示了深有同感,林映空頓時又吃驚又無力:顏米到底給他的眼皮底子下給他家部長灌輸了多少奇奇怪怪的東西?教壞了軟萌的部長大人腫么辦?!
于是接下來的工作就變成——呃,還是在找人,雖然那個仆人說奶娘住在一個叫小重院的院子里,不過天知道那院子在哪兒,何況剛才那一陣騷亂,人可能早就跑得不見影蹤了,這可比之前隨便抓人要有難度多了,他們陸陸續(xù)續(xù)揪了好幾個路過的仆人問話,倒是順路把他們的組員之一劉茜蕓給撿回來了。
三個人類女大學生中,曾毓芬暴躁,陳絲婭怯懦,倒是劉茜蕓最為冷靜,可她此時也腳步凌亂滿目慌張地從一個拐角撞出來,叫林映空和封容頓生訝異。劉茜蕓看到他們的時候也很吃驚,回頭看了好幾眼,猶然驚魂未定道:“……總算出來了!
“劉茜蕓?”林映空已經通過她的影子確定來者何人了,但是沒發(fā)現(xiàn)那個拐角后面有什么特殊的,疑惑地問道:“你從哪里出來的?你之前不是跟陳絲婭在一起嗎?”
劉茜蕓似乎跑了好一陣子,氣喘吁吁的,林映空幫她拿出礦泉水擰開,她喝了兩口才喘過氣來,答道:“我們剛才一轉眼就發(fā)現(xiàn)你們不見了,然后被一個迷宮困住了,怎么走都找不到出路,絲婭跟我走散了,我碰到了一個蟲巢,一堆蝎子蜘蛛跟著我……”她咽了咽唾液,被蟲追的經歷對女孩子來說真心驚魂得很,“我跑著跑著就莫名其妙出來了。”說到這里,她又回頭看了一眼,似乎是在擔心陳絲婭。
蟲巢?那可能也是那個半吊子巫師的手筆……林映空一派無害地道:“既然你能安全出來,那陳絲婭肯定也沒事。對了,剛才我們也掉進一個山洞里,撞見一堆尸體,得到了一個要我們去找這家的奶娘的提示,你有什么發(fā)現(xiàn)么?”
林映空的態(tài)度就跟她是合作無間的隊友似的,眼睫彎彎,親近得很自然,劉茜蕓遲疑了一下便道:“我得到的提示是去后院小重院,不知道跟你們的提示有沒有關聯(lián)!
林映空自然知道她沒有完全說實話,但目前來說知道這個就夠了,三個人便結伴找去后院的路,結果沒走一會兒,他們又把第五組最后一個組員仄徽給撿回來了。
仄徽比劉茜蕓還狼狽,他們看到他的時候他身上還掛著一具腐尸,纏著他怎么都甩不開,等封容用水凈化了那腐尸身上的法術時,仄徽簡直跟兔子一樣竄出了好幾米,才腿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那腐尸做得那叫一個逼真,那腐臭味和稀里嘩啦的爛肉蠕蛆……直到仄徽被部長大人拿水淋了好幾遍,他們三個還是默默地和他拉開一段距離,仄徽自己也是一臉菜色。
四個人理所應當以及各懷心思地交換了情報,可憐的仄徽直接掉進了腐尸洞里,不過也掉得最有價值,因為他在腐尸洞里找到了這個洞的主人施法的地方,翻到了一支被她遺落的簪花——這意味著兇手可能是女的?
只不過這樣的話問題就來了,他們在靈堂的時候聽到最受懷疑的對象便是這家大少爺和死者的未婚夫,那么他們的嫌疑被排除的話,還能有誰最可疑?
現(xiàn)在的線索是奶娘處理了這個宅子里死因不明的婢女→后院小重院→小重院住著的人是那位奶娘……仄徽猶豫,“既然仆人說那些死去的婢女的尸體都是被奶娘處理的……”那是不是意味著兇手是奶娘?可是事情真的就這么簡單?
劉茜蕓卻有不同的意見,“說不定這是兇手隨身帶著的東西,那個大小姐的未婚夫不是另有所愛么,指不定是什么定情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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