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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蘇培盛了 正文 250 第二百四十七章 星星之火

作者/四眼娃娃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康熙四十五年

    五月十八,京郊大糧莊

    竹林的東邊又亮起一溜的燈籠,李氏與宋氏一前一后地由侍女扶著,穿過拱門而來。

    蘇偉及時察覺了劍拔弩張的氣氛,緊忙地轉(zhuǎn)身沖兩人行禮道,“奴才給李側(cè)福晉、宋格格請安。”

    “蘇公公快起吧,”李氏彎了彎唇角,視線卻直接落到了年氏身上,“如今,妹妹的堂表兄都已經(jīng)提了四品的官職,娘家的旗籍也被劃到了王爺門下,何苦還這般汲汲經(jīng)營呢?都是一個院子處著的姐妹,好歹給咱們留點兒出路,日后也好相見不是嗎?”

    年氏聞言蹙了蹙眉,回看李氏的眼神帶了些許銳利,“姐姐這樣說話,未免有失體面了。我予蘇公公的,只是尋常的賞賜之物罷了。談不上苦心經(jīng)營,更論不到賄賂一語。眼下,王爺新得晉封,咱們姐妹也是同沐皇恩,天家富貴就擺在眼跟前兒,姐姐還尋不到出路嗎?這話要是讓旁人聽了去,沒得以為是姐姐在嫌棄王爺、王妃怠慢了咱們呢。”

    李氏微微一凜,隨即冷笑一聲道,“妹妹好會說話,這般的氣勢,跟剛才在黑漆漆的竹林里給王爺貼身大太監(jiān)遞荷包時的神態(tài),簡直是派若兩人吶。”

    蘇偉有些無辜地抿了抿嘴唇,正猶豫著要不要開口時,一手扶在腰側(cè)的耿氏上前兩步道,“姐姐誤會了,年側(cè)福晉是陪著妾身出來消食才碰巧遇上蘇公公的。剛才,側(cè)福晉提起了年大人與咱們王爺早年的交情,有蘇公公的功勞在里面,這才讓人賞了荷包——”

    “原來如此,”李氏彎了彎唇角,“耿妹妹是個懂事兒的,倒是姐姐唐突了。不過妹妹好歹懷著王爺?shù)墓侨猓徊揭恍卸家滞庾⒁獠藕谩_@已經(jīng)到了掌燈的時候,妹妹怎么還往竹林里來呢?萬一要是磕著碰著了,可怎么得了?”

    “姐姐說的是,是妹妹疏忽了,”耿氏低了低頭,年氏側(cè)身看了看她,神色微頓。

    “倒也怪不得耿妹妹,”李氏閑聊般地轉(zhuǎn)頭沖宋氏道,“也是咱們兩個偷懶了,這耿妹妹初次有孕,年側(cè)福晉更是從未生養(yǎng)過,怎么可能事事考慮的周道?”

    “這倒是,”宋氏微微抿了唇角,目光落在耿氏隆起的小腹上,“雖說已經(jīng)過了頭三個月,但凡事也不能馬虎。這孩子越來越大,你的身子就越來越沉,若是不小心摔了撞了,可不是什么小事兒。”

    “妹妹記得了,多謝姐姐提醒,”耿氏微斂眉梢,溫言應(yīng)下。

    年氏輕嘆了口氣,轉(zhuǎn)身握住耿氏的手道,“是我年輕識淺,想的不周全,沒考慮到你的身子,以后咱們只在院子里走走就是了。”

    眼見氣氛有所緩和,全程旁觀的蘇公公暗暗地嘆了口氣,正打算行禮告退時,北邊的側(cè)院又走出一行人。

    “我說院外怎么這么熱鬧呢?原來是幾位姐姐聚在一處說話,”鈕祜祿氏笑意盈盈地邁出門檻,沖兩位側(cè)福晉福了福身。

    尾隨其后的詩玥趁著幾人寒暄時,向蘇偉點了點頭,蘇偉憨憨一笑,給兩位小主打了個千兒。

    “蘇公公可是少見的人呢,”鈕祜祿氏彎了彎嘴角,“你回府后也甚少往西配院來,弘盼那孩子蘇公公都沒見過幾次呢。”

    “小主抬舉了,”蘇偉躬了躬身,“二阿哥身份尊貴,奴才哪能隨意攪擾。這一次,奴才

    在外頭帶回了不少好的皮料,也算借花獻(xiàn)佛,恭祝小主與弘盼阿哥福至如歸,平安順?biāo)臁!?br />
    “那就承蘇公公吉言了,”鈕祜祿氏略低了低頭,隨機想起什么似的道,“對了,我這兒倒還有一事,想拜托蘇公公。賴王爺看重,我娘家那不成器的兄長提了王府司庫,雖只是個七品的官階,但到底管著庫房的賬冊,以后在府里行事,還得多勞蘇公公教導(dǎo)才是。”

    蘇偉一時哽住,有些尷尬地瞄了年氏一眼,心下也不知鈕祜祿氏這番話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只得無奈地拱了拱手道,“小主客氣,幫襯屬官們也是奴才該做的。”

    “還是鈕祜祿妹妹直爽啊,”李氏捏著帕子,輕聲一笑,“從前,府里的大事小情都得過了蘇公公的眼,這以后雖說有了長史,但大體越不過蘇公公去。有了蘇公公照顧,辦起事來總是方便些。”

    年氏斂了神色,輕蔑地瞥了李氏一眼,轉(zhuǎn)身牽起耿氏的手道,“你站得也久了,咱們早些回去歇著吧。這在公府做奴才的門道,大概是誰也辯不過李姐姐的。”

    李氏聞言,秀眉一豎,當(dāng)先攔住了年氏的去路,“妹妹這話是什么意思啊?難不成仗著娘家顯赫——”

    “閉嘴!”一聲輕斥打斷了李氏的質(zhì)問,蘇偉順著聲音望去,頓時出了一身白毛汗,今兒大概是個不宜出行的日子。

    北邊甬道的拐角處,福晉沉著臉,扶著詩瑤的手臂緩緩而來。

    “妾身給福晉請安……”

    “奴才見過福晉……”

    一眾小主都偃旗息鼓地立在原地,蘇偉盡量縮小存在感地往后退了兩步。他家主子為了引開康熙爺?shù)淖⒁猓采卦诤笤杭芷鹨欢迅刹瘢@下好了,剛蹦出顆火星,他這個人見人愛的可憐公公就要頭一個犧牲了。

    “一個個都好大的派頭啊,”福晉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大庭廣眾之下,做主子的爭執(zhí)不休,倒真不怕奴才們笑話!”

    “福晉息怒,”年氏率先俯下身子,“是妾身處理不當(dāng),和李姐姐起了齟齬,與其他姐妹并無相干。妾身一時沖動,丟了王府的顏面,甘愿領(lǐng)罰。”

    李氏身子一僵,目光跟福晉相對,連忙也俯身請罪,內(nèi)里卻埋怨自己失了先機,讓年氏獨坐好人。其他小主見狀,也紛紛俯身為兩位側(cè)福晉求情。

    “行了,起來吧,”福晉眉頭輕蹙,看向李氏與年氏,“你們兩個晉封側(cè)妃,本該為內(nèi)院表率,如今鬧出這種潑婦行徑,實在有失體面。回去謄抄女則、女訓(xùn),什么時候體悟了,什么時候再來回話!”

    “是,”李氏、年氏齊齊下拜,李氏微微翹了翹嘴角,年氏則一臉泰然。

    福晉抬頭看向耿氏,嗓音略輕,“耿氏有孕在身,凡事要以身子為重。年氏受罰,鈕祜祿氏要照顧二阿哥,日后便由宋氏、武氏看顧你的胎,萬不可再隨意走動。”

    耿氏微微一怔,看了年氏一眼后,緩緩俯身道,“多謝福晉關(guān)懷。”

    年氏垂首立在原地,面部神情未變,只手里的帕子輕輕晃了晃。

    旁觀的蘇大公公眨巴眨巴眼睛,此時才略有所覺悟,原本看似荒誕的一場口舌之爭,卻仿佛暗藏了一只掌控全局的大手。李氏的無禮挑釁,鈕祜祿氏的刻意為之,最后都由著福晉的快刀斬亂麻,給風(fēng)頭正勝的年側(cè)福晉潑了一大盆冷水。

    正在蘇偉腦補他們王府日后的宅斗大戲時,福晉的眼神若有若無地落到了全然放空的蘇大公公身上。

    詩玥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剛想開口提醒,就被鈕祜祿氏拽住了一只衣袖。

    “蘇培盛,你不在王爺身邊伺候著,倒是跟后院小主們湊在一處,是想——”

    “妾身參見王爺,王爺吉祥,”鈕祜祿氏的問安聲,讓在場眾人俱是一驚,福晉未脫口的話也硬生生地咽進(jìn)了肚子里。

    “天都黑透了,聚在這兒干什么?”四阿哥穿過拱門,張保等人腳步匆匆地跟在后頭,卻連一盞燈籠都沒打。

    “回王爺,”福晉俯了俯身,聲音透著些許疲累,“還是因著王府屬官的事兒,各家入府都想著怎么立足出頭呢,連帶著主子們的心思也不安穩(wěn)了。妾身剛剛罰了兩位側(cè)妃抄寫女則、女訓(xùn)。王爺還是及早把人員都定下來為好,有了上級約束,也免得再生出其他麻煩來。”

    “這點福晉不用擔(dān)心,”四阿哥掃了某位又差點遭池魚之殃的笨蛋公公一眼,一手負(fù)到背后,“納穆圖已經(jīng)在回京的路上了,皇阿瑪也同意了本王的上奏,日后有長史主持府內(nèi)事宜,福晉大可安心養(yǎng)胎了。”

    福晉面色微僵,在場諸人都低下頭,做若有所思狀。

    蘇偉左看右看一番后,向四阿哥身邊靠了靠,四阿哥冷著臉瞥了他一眼,沉下嗓音道,“在外面跑了一天,回來也不趕緊稟報,爺看你是越發(fā)沒規(guī)矩了。”

    蘇大公公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偷偷地瞪了張保一下,垂頭喪氣道,“請主子恕罪!”

    “回去給本王面壁思過,罰俸一月,”四阿哥凜了神色,隨即向其余女眷道,“天色不早了,你們也都回去歇著吧。福晉有孕在身,切不可再讓她動怒傷神,否則本王絕不姑息!”

    “是,”一眾小主俯身領(lǐng)命,蘇大公公頹喪著臉,跟在四阿哥身后,往正院去了。

    “福晉,”詩瑤扶住自家主子的手臂,福晉輕輕地?fù)u了搖頭,轉(zhuǎn)身往自己的院子而去。

    “恭送福晉,”幾位小主行了禮,互相也再未搭話,各自回了各自的住處。

    詩玥與鈕祜祿氏走在一處,一路上都皺著眉頭不說話,鈕祜祿氏察覺到了詩玥的沉默,壓低聲音道,“姐姐是生我的氣了?”

    詩玥看了鈕祜祿氏一眼,輕輕嘆了口氣,“我不明白,你今兒個為何非要參與進(jìn)去?咱們在側(cè)院時都聽見她們的對話了,年側(cè)福晉家境擺在那兒,對咱們也不差,你干嘛去招惹她呢?”

    “姐姐這可冤枉我了,”鈕祜祿氏撫了撫發(fā)鬢,“我直直白白地說出了年側(cè)福晉的心里話,李氏也就沒法子再拿荷包的事兒四處張揚了。雖說可能讓福晉聽到了,差點連累蘇公公,但好在結(jié)果不算壞。再說,我這明面上也算賣了福晉一個人情,讓她有機會把耿氏從年氏身邊帶走。若仔細(xì)論起來,兩面都怪不到我身上。”

    詩玥聞言,抿了抿唇,神色略微黯然,“你那滿腦子的彎彎繞,我是弄不清楚。我只希望你帶著弘盼平平安安的過日子,遠(yuǎn)離后院那些是是非非。”

    “我明白姐姐的心思,”鈕祜祿氏彎了彎唇角,抬頭望向漆黑的夜空,“可以的話,我也希望平安度日,可天不從人愿,我的孩子到底是雍親王的長子啊……”

    李氏與宋氏回到了住處,喜兒關(guān)了門窗,給兩位小主上了熱茶。

    “以后耿氏那兒,姐姐就得多多看顧了,”李氏端起茶碗,輕輕刮著茶末,“武氏前頭扒上了鈕祜祿氏,這回可別再讓她撿了便宜。”

    “左了讓她離開年氏就得了嘛,”宋氏敲了敲膝蓋,“王爺竟然把納穆圖召回了京,我看福晉都自顧不暇了,哪還有工夫看著后院。”

    李氏瞥了宋氏一眼,語帶不善道,“咱們可不單單是為了福晉,不過是通過年氏跟福晉賣個好罷了。不管福晉、耿氏哪個生了男孩兒,咱們都能借著機會靠一靠。這府里的事兒是一方面,以后茉雅奇、伊爾哈外嫁,有個親近的兄弟總要踏實些。”

    說到女兒,宋氏總算上心了些,隨即又有些擔(dān)心道,“可你這回,確實把年氏得罪慘了。年家現(xiàn)在正受王爺看重,你就不怕——”

    李氏輕笑一聲,捏著帕子掩了掩唇角,“她進(jìn)府也一年多了,王爺對她的心思,咱們還看不懂嗎?更何況,眼下府里的孩子一多,她就更沒什么機會了……”

    另一頭的院子里,年氏讓人收拾了一堆的補品布料給耿氏送過去,又讓丫頭們?nèi)×松虾玫男垼B夜就開始默寫女則、女訓(xùn)。

    侍女凌兮挑了挑桌旁的紅燭,有些擔(dān)心地看著年氏發(fā)紅的眼睛道,“主子何必急于一時呢?今兒眼看著就是那李小主設(shè)計您,福晉那兒也是故意不問緣由就一并處罰的,還說什么有了體悟再去回話,實際上就是連個時限都沒有——”

    “行了,”年氏蹙著眉頭停下筆,將寫壞的一張放到一旁,“默寫時最怕人唧唧喳喳地說個不停了,今兒的事兒,我早就有預(yù)感。胡期恒上京,王爺提拔年家,多是因著哥哥的投誠。年陸、孔曄都一躍晉了四品,就算是沒有多大權(quán)力的王府屬官,也是著實令人歆羨啊。福晉那兒怎么可能沒有一點兒想法?更別說,眼下福晉還懷著孩子了。”

    “那,”凌兮蹙了蹙眉,“小主也不能白白地讓李側(cè)福晉欺負(fù)啊,您照顧了耿氏這么久,如今倒讓宋格格、武格格占了便宜。而且,這事兒王爺都知道了。您不解釋清楚,萬一王爺以為您跟那李側(cè)福晉一樣,是個張揚跋扈、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可怎么好啊?”

    年氏聞言看了凌兮一眼,淡淡的憂愁滑下臉龐,“我也想跟王爺說清楚,可是他,從頭到尾沒有看過我一眼……”

    四爺臥房

    “你出去!我不跟你一塊兒睡!”撂下的床帳內(nèi),某個大逆不道的公公把剛上床的雍親王踹出帳外。

    “這是爺?shù)姆块g,爺?shù)拇蹭仯阕尃斏夏膬喝ィ 彼陌⒏绻饽_站在地上,眼看著蘇偉把床帳掖的嚴(yán)嚴(yán)實。

    “你愿意去哪兒去哪兒,”蘇偉抓著帳子,只露個腦袋在外頭,“我要面壁思過,你不許進(jìn)來!”

    “你這是面壁思過嗎?你面壁思過的結(jié)果就是把主子踹下床?”四阿哥擼起袖子,朝著帳內(nèi)的人撲過去,“虧得爺今天還特意去救你,你知不知道爺要是不去,你這屁股就要開花了!”

    “你少嚇唬人!”蘇偉抱著枕頭滿床里爬,“我今天什么都沒干,連荷包都沒收!就是你平白無故地罰我,你就是不想我去吉盛堂!”

    “爺罰你是為你好!”四阿哥偏頭躲過蘇偉扔過來的枕頭,伸手去抓他的腳腕,“今兒爺罰了你,以后她們就不會太往你身上使勁了。再說,你那兩間鋪子那么多人看著,有什么好去的?”

    “你看,你看,你少辯解了,你就是個小心眼!”蘇偉撲騰著被四阿哥拽住的腳腕,“我不管,你說讓我閉門思過的,你去榻子上睡,不準(zhǔn)碰我!”

    “爺今天還就碰定了,”四阿哥一把拉過蘇偉的半個身子,蘇公公奮力掙扎,只可惜身下的錦被太滑,瞬間就被人箍住了兩只胳膊。

    “不帶強買強賣的,”蘇偉一口咬在四阿哥的下巴上,“虧你讀了一肚子的圣賢書,我要找你的老師們告狀!”

    四爺一時忍俊不禁,看著一臉憤慨的蘇公公倒真沒強迫到底,只無奈地開了條件道,“爺不讓你面壁思過了,準(zhǔn)你進(jìn)京看你的鋪子可以了吧?”

    “不行!”蘇大公公的鼻子上皺出怒紋,依然死不妥協(xié)。

    “為什么?”四阿哥奇怪地眨了眨眼睛,他都退步到這兒了,怎么還不答應(yīng)。

    蘇偉努了努嘴,吭氣了半天嘟囔道,“誰讓你扣我的份例了,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兒,賬房現(xiàn)在肯定知道了(︶︿︶)……”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臥房突然一片無聲的寂靜,守在門口的張保猛然間有了一絲不好的預(yù)感,下意識地往旁邊退了兩步后,房間內(nèi)爆出一聲怒吼!

    “你天天往外跑,還惦記爺?shù)姆堇斨敖o了你兩萬兩呢,現(xiàn)在還敢我討價還價,不許抱著枕頭!”

    夜色漸深

    糧莊內(nèi)已是一片寂靜,只福晉的屋里亮著一點燭火。

    詩瑤捧著一本單冊站在榻旁,看著福晉蠟黃的臉色,躊躇了半晌道,“主子不要多想了,佳暉少爺雖說不是長史,也是一等侍衛(wèi),同是三品的官階,就是文武的區(qū)別罷了。”

    “佳暉是翰林院出身,”福晉的嗓音略帶沙啞,“一等侍衛(wèi)怎樣也不如長史顯赫,到底王府內(nèi)長史只有一個,一等侍衛(wèi)的名額可是六個。再說,侍衛(wèi)間肯定以傅鼐為首,王府的護(hù)衛(wèi)本來就是他一手帶起來的。”

    “那也沒關(guān)系,”詩瑤抿了抿唇,“來日方長,等您日后誕下子嗣,佳暉少爺?shù)穆毼豢隙ㄒ彩撬疂q船高。傅鼐大人再受王爺看重,也不敢越過您和王爺?shù)牡兆尤グ !?br />
    福晉輕笑一聲,滿面嘲諷,“有什么不敢的,莫說傅鼐是官家子弟,就是一個太監(jiān),不也把持府內(nèi)事務(wù)多年?”

    詩瑤愣了愣,壓低聲音道,“您是說,蘇公公?”

    福晉沒有答話,只冷冷地盯著跳動的燭火。

    詩瑤沉吟了片刻道,“其實,蘇公公倒也不算大肆攬權(quán)的人,前院有傅鼐、王欽主事,各房各庫也都有總管,蘇公公只是幫襯著王爺管管帳,料理些瑣事,咱們后院更是從來都不伸手的。今兒李側(cè)福晉的話,其實也是別有所圖。更何況,去年一年,蘇培盛都不在府里。主子,眼下正是您的好時候,就算是為了咱們未來的小主子著想,您也別在這個時候去尋王爺身邊人的不自在。若是惹怒了王爺,不是讓后院那些人平白討了便宜嗎?”

    福晉低頭撫了撫小腹,面上的寒意慢慢地沉淀了下來,“你有一點說的沒錯,來日方長。等府上的奴才多了,你去尋個機靈可靠的來,幫我盯著那個蘇培盛。我就不信,他當(dāng)了那么多年奴才,能清白干凈到哪兒去……”

    夜色深寒,惹了多少人惦記的蘇大公公已經(jīng)沉浸在夢鄉(xiāng)中,睡得直吧唧嘴,枕畔里側(cè),兩個金燦燦的大元寶昭示了某人的極度無原則性。

    另一邊,清眉俊眼的男子將身前的人往懷里摟了摟,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一抹饜足的笑意。

    還算安逸的夜晚,伴著四處飄飛的柳絮緩緩而過。雞鳴三聲時,人聲漸起,京城內(nèi)外,除了日出而耕的莊戶,就是供人進(jìn)出的城門最早有動靜了。

    守門的侍衛(wèi)打著哈欠換了班,大開的城門迎來了第一批入京的百姓。

    連著三輛板車?yán)K亂的茅草魚貫而入,侍衛(wèi)們?nèi)讨悩拥臍馕叮S意地捅了捅茅草中的人。聽拉車的老板說,這些都是入京看病的,便匆匆檢查了文牒,就揮著手趕人走了。

    路旁的人害怕忌諱,都繞得遠(yuǎn)遠(yuǎn)的,三輛板車一路穿過長街,往有醫(yī)館的胡同趕去,沒人注意到一陣清風(fēng)吹過時,板車上被茅草覆蓋的人俱是一身快要腐爛的膿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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