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諾自從意識慢慢覺醒之后,時常有意無意打探,假借依賴明源的舉動,不管他做什么都要跟著,這讓明源有些苦惱。
有時候明源被纏得沒辦法,厲聲呵斥了她,蘇諾立刻小聲啜泣了起來。旁邊的孩子也跟著哭,跟交響曲一樣,吵得明源頭疼。
明源沒辦法,不能真的放任蘇諾這么哭下去,還要利用蘇諾做一些事,只好先低頭,把人哄冷靜了,和她講道理。
蘇諾有時候聽進去了,老實自己待著,有時候似乎也被孩子折騰得不耐煩,怎么也不肯留下,非要和明源一起出門,把孩子丟給保姆。明源看蘇諾就像個大小姐,知道她現在雖然當了母親,但性情沒怎么改變,也算體諒,沒有說什么,還真的讓她跟著了。
正如此,蘇諾打聽到了不少消息。
當明源不在家的時候,向淳美等人會假裝被邀請來喝下午茶,和蘇諾碰面,獲取她所得知的消息。
向淳美總覺得蘇諾還有些搖擺不定,對于明源并沒有完全的放棄,仍舊有一些感情,這對于他們之后要做的事會有些棘手。向淳美是希望蘇諾能堅定一點,想一想明源都做了些什么,而她的父母又經歷了什么。
她這么告訴蘇諾的時候,蘇諾臉色不太好看,但也不得不承認向淳美說的是事實。蘇諾不是蠻不講理的人,雖然沒有回應,但向淳美知道,蘇諾聽進去了。
只要能聽得進去就不算糟糕,事實上,蘇諾能清醒到這個程度和他們合作,已經讓向淳美等人感到滿意。
蘇諾告訴他們,她發現明源背后還有其他人幫助他。
向淳美等人對這事并不怎么驚奇,便問蘇諾,是不是粟家人。
蘇諾有些猶豫,隨后說:“似乎不止。”
向淳美三人對視一眼,明白了什么,卻沒說,只告訴蘇諾,他們會去查一查這件事。
蘇諾說好,她友善地提醒他們小心。因為明源十分警惕,她每次跟他出門都得時刻保持警戒,怕自己的假裝被看出來。
好在他們談事情的時候也不會讓她在旁邊,而是選了鄰近的餐廳,讓蘇諾自己待在隔壁的咖啡館。這樣也好,反而讓蘇諾感到輕松一些。她現在恢復理智之后,對明源感到害怕。
離開蘇家之后,向淳美直說:“蘇諾提到的,不會是非人類吧”
“也許是黑影”阿秀說,“因為粟玉和魏亮情況有點像,那么在魏亮那邊出現的黑影,有可能也在粟玉這里出現。”
吳皓文贊同地點頭。
“得去看一看。”阿秀說,“這次讓吳皓文去,他是魔族的,法力比我強,那些探測儀或許測不出來。而且明源不認識吳皓文,就算提前碰見了也不會起疑。”
吳皓文也剛想自薦,他不想讓阿秀再去冒險。既然他來了,總要做點什么。而且如果真的能查出黑影的來歷,或許對于浮誅所說的“未知的敵人”有防御的辦法。
三人決定好之后,先回了一趟酒店,怕有人跟蹤,不敢放松警惕,做出三個人都回到酒店沒有再出來的假象。之后吳皓文再獨自離開。
不知道之前和粟玉說的話有沒有效果,按照粟玉的性格,不應該坐視不理。難道是向淳美高估他了她有些納悶。
而阿秀則忍不住擔心吳皓文,她沒說出自己為什么擔心,大概是覺得明源背后的人有些不尋常,怕吳皓文敵不寡眾,到時候對方人多,他會出什么意外。
也許她應該和他一起去,在外面給他放風的。
向淳美看阿秀一直傻怔怔得走神,猜到她可能惦記吳皓文,便坐在她旁邊陪著她沉默。
如果要說點什么安慰的估計,她還真說不出來,她們這會兒什么都不能做,說再多也是多余。
另一邊,吳皓文找到了明源,就隱身跟在他身后。吳皓文注意到明源隨身攜帶探測儀,大概是真的怕了非人類的潛伏,所以時刻警惕。
吳皓文還真沒怎么見過這么謹慎的人類,他總覺得這不是明源想出來的,而是有人提醒他最好這么做。
也許就是明源背后的人,正是非人類本身知道非人類有多厲害,所以提前提防。
但是人類的探測儀對于一般族落也許有用,對于魔族卻沒用。魔族人天生法力屬性不同,沒那么容易被檢測出來。
他跟著明源到了一個餐館。
明源找了張不太顯眼的桌子坐下,但是位置對著大門,能看見走進來的人。吳皓文知道他在等人,也找了個隱蔽的地方站著。因為他隱身,所以不能坐下,怕餐館里的服務員察覺不對勁,引起恐慌。
他只能盡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而且得時刻看看周圍,有沒有其他非人類的出現。他一直篤定明源不只是和粟家有來往,憑借他對于阿秀的警惕,就知道他肯定還和其他非人類溝通過。
沒過多久,粟硯進來了。
吳皓文見過粟硯,所以一眼認出來是他。看粟硯往明源方向走,知道他們今天在這兒碰頭,倒不怎么意外。他早猜到來的會是粟家人。
吳皓文突然想起來自己或許可以把他們兩人坐在一起的照片拍下來,這樣可以當做證據。不過他這個時候隱身,使用手機就有些不方便,拍照也會引起麻煩。
他摸了摸口袋里阿秀塞給他的錄音筆,心想只能用這個寶貝了。
明源和粟硯已經聊起來了,吳皓文慢慢靠近,在一個恰當的距離,又能夠聽見他們說話聲音的位置停下,打開了錄音筆。
他們說話的內容無非是粟硯給明源出主意,讓他想辦法在蘇家公司搗亂,倒是明源提了一點讓吳皓文有些驚訝。
明源說到感覺蘇諾最近情況有些古怪。他竟然懷疑起蘇諾來了,吳皓文嚇了一跳,不過粟硯不以為然,覺得沒什么大不了,讓明源沒必要小心翼翼。
之后大概是明源想到了蘇諾對自己的依賴,也慢慢覺得沒什么可擔心的,兩人聊起了別的。
吳皓文錄音了全過程。等他們離開之后,他在餐館里緩了一會兒。
這個時候,他突然意識到,餐館里人少了許多。他記得先前進來的時候,窗邊和前臺附近都有坐人,不過一個錄音的時間,前后至多一個小時,人就都沒了。
這讓他不得不警惕,看了看在大堂的服務員,見他一臉因為客人太少無所事事的表情,才放心了一些。
服務員沒有異樣,餐館里沒有其他氣息存在,是他多疑了。吳皓文想,沒必要這么疑神疑鬼的,反正錄音錄到了,他現在離開就行。
然后他就發現糟糕了。他出不去,在餐館里走來走去,就是走不到門口。這個餐館并不大,他看得見大門在哪里,但不管怎么樣,都沒法到達那個地方。
吳皓文意識到自己暴露了,他立刻把錄音筆扔進了墻角的花瓶里,做出攻擊的準備。
有人設了陣,把他困住了。
明源的探測儀沒有測出他的存在,但是有不知名的敵人“黃雀在后”了。吳皓文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失策。
他以為對方頂多不過是和他法力差不多的異族人,畢竟魔族在六界已然是第一大族,法力不可小覷。
結果沒想到還有比他法力更高超的存在,他輕視了對方,把自己困住了。這讓他有些懊惱。
在等待對方出現的時間里,吳皓文仔細想了對策,也許他應該給阿秀發一個訊息,告訴她自己此刻的困境。
但又不知道敵人究竟什么能力,危不危險,他怕阿秀來了之后涉險,不僅幫不了他,還讓他擔心。吳皓文有些猶豫,想著不如自己獨自面對,對方還能怎么對付他。
盡管這么想,他還是有些煩躁。
這種走不出去,成為甕中之鱉的感覺不好受。自從神魔大戰結束之后,他還沒有過這么躁動不安的感受。
他克制自己不去看裝了錄音筆的那個花瓶,擔心有人這會兒正在暗中觀察他。錄音筆極為重要,幾乎就是他今天來這兒的成果,他不能讓錄音筆落入對方手里。
把錄音筆扔在花瓶里,估計這餐館也不會檢查花瓶,等之后再回來取,錄音筆也不會丟。他怕只怕錄音筆被對方拿走。
這會兒仔細想想,明源那個時候究竟是真的沒發覺出有人盯著,還是發覺了故意說出那些話,他難道是確定即便吳皓文錄了音,他也沒法走出這個地方
吳皓文覺得他們之前都低估了明源,離開這兒之后得提醒蘇家,讓他們不能小看明源。也得告訴蘇諾,明源已經對她起疑,讓她務必小心。
他想來想去,其實是在轉移注意力。
后來他放開了想,既然這是個陣,那么肯定有陣眼,找到陣眼就能離開了。他之前也學過不少陣法,看過不少陣法,破個陣有什么難。
他這么想了,決定找陣眼。索性先把錄音筆和擔心的事都拋一邊去,既然敵人一直不出現,他就給自己找出路。
吳皓文掃了一眼服務員,見服務員坐下了,悄無聲息從他面前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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