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寧夏和林曼一起走進倉庫的時候,隔壁站著的那個英俊男子眼神輕蔑的掃了寧夏一眼,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聲,低罵了一句臟話。
寧夏沒聽太清楚,隱約聽著是罵她狐貍精什么的。
寧夏鼻子一歪,這家伙還真抬舉她,有她這樣清湯掛面似的狐貍精嗎?不管他罵她什么,暫時不理他,等會兒有他吐血的時候。
林曼也聽見了那個男子的罵聲,緊扯著寧夏的胳膊,拉著她緊走兩步,走進他們店的倉庫里。
“老板,寧小姐又過來啦。”林曼向她的老板喊了一聲。
遲丙方照舊是抬起那張樹皮似的老臉,像死魚似的眼睛目光呆滯的望了寧夏一眼,然后又低下頭坐在椅子上發(fā)呆去了。
寧夏是來買翡翠毛料的,老板對她什么樣的態(tài)度,不是重點,重要的是這里的貨好就行了。寧夏將林曼支開,自己走入那一堆翡翠毛料中。因為有綠蔓之前無法幫她的事,所以現(xiàn)在寧夏也不想總是靠著綠蔓作弊。她先將所有的毛料都看了一遍,憑著自己對毛料原石的那些知識,想著自己先判斷一下哪一塊里面有高翠,然后再用綠蔓幫她證實判斷的對不對。這樣就像一場考試,她自己答題,然后請老師閱卷,給她評分,然后她會記住她答對了哪里,在哪里答錯了。
辨識翡翠毛料原石出翠的依據(jù),無外乎賭石界共知的那四個特征,松花、蟒帶、癬、色眼。寧夏不是在翡翠原礦選擇毛料原石,所以基本上會被毛料商人當做商品出售的這些原石,已經(jīng)或多或少具有了以上四個特征的其一或者其二,寧夏要做的是從這些都被叫做翡翠毛料的原石中,猶如選美女一樣,選出最漂亮最完美的那個。
寧夏先看到一塊原石,皮面呈現(xiàn)凸凹不平粗糙,她知道這樣的原石內部構造一定裂綹多,質地疏松,就算可以出翠,翡翠的質地和水頭兒一定是最差的。催出綠蔓讓她透視,果然證明她的猜測。里面翠肉不但少,而且質地差。
當她再看到一塊原石上有帶色的顢,并且上面有如同蜂窩一樣的坑坑凹凹時,按照她腦子里的知識,這樣的顢應該叫卡三顢,這樣的原石含翠量應該是極高的,寧夏一陣欣喜,再讓綠蔓幫助她透視,這次她猜錯了,原石里面只有些許的翠絲,勉強叫做花牌料了。為什么呢?寧夏不解,她學的這些知識都是翡翠名家教授的經(jīng)驗,為什么她運用的時候,會出現(xiàn)誤差呢?當她再仔細的觀察原石時,終于發(fā)現(xiàn)了這原石出不了高翠的原因,那些顢已形成膏藥狀,猶如膏藥似的一層皮,并不算真正的色顢了。
寧夏這時候也大致明白賭石的十賭九輸?shù)脑蛄耍绻皇怯芯G蔓幫忙,那么也會將這塊原石認定成出翠的好料子了。稍微不注意,誤差就出來了,結果就天壤之別。
寧夏更加的仔細小心了,當她再將目光篤定一塊原石時,八分把握會出高翠了,因為這塊原石具有絲、條、點顢帶松花等特征,根本就是出翠的好料子。但是結果用綠蔓證實,她的估計又錯了,里面的確有翠不假,卻是絲絲綠,并沒有連成片。
寧夏嘆了一口氣,老話都說了活到老學到老,何況她這個剛入賭石界的新人,不能自以為是的覺得自己學到了前人的經(jīng)驗,就能游刃有余了。真要學成經(jīng)驗老手,還早著呢。
她也看了那么半天了,低頭哈腰的也腰酸了,寧夏直了直身子,今天的課先上到這里,以后再學吧,她要速戰(zhàn)速決,讓綠蔓幫她找到一塊好料子,大大的賺錢才是她今天的目的。
有綠蔓幫她,很快她就找到了一塊中意的毛料原石,看著這塊原石,翡翠表皮隱約可見的一些像干了的苔蘚一樣的色塊,這無疑就是賭石中所說的松花了,只是看這松花極為淺淡稀薄的樣子,如果她不是有綠蔓幫忙,一定不會看好這塊原石的。
寧夏嘆口氣,這才知道賭石大概就像女人有惡心嘔吐等等癥狀時,不一定就是懷孕,很可能就是吃壞東西而已。而同樣沒有早孕反應,未必就是沒有懷孕一樣,胎兒在女人的肚皮里,翠肉在原石的肚子里,是不是真的存在,只靠參詳表面癥狀,真是做不得準的。
透過綠蔓,寧夏仔細的評斷著原石中的那塊翠肉,看那翠肉顏色鮮艷并且翠綠色成絲狀分布,這是金絲種翡翠無疑了。比起之前她解出來的龍石種翡翠遜色,但也是珍貴的翡翠品種了。只是這塊翠肉讓寧夏稍微感嘆了些,并不算太大,寬度七公分左右,長度也超不過二十公分,翠肉最厚的地方也就在五公分左右,薄的地方只有二公分左右。偏偏這塊原石個頭也不小,按照這個店里坑死人不償命的毛料價格算起來,她買下這塊毛料賭漲雖然是確定的,但是絕非上次那么幸運能很賺到足夠讓她笑掉大牙的程度。
這塊毛料她肯定是要買下的,但要是想能賺更多的錢,她就要巧妙的利用賭石中的“賭”這個特性了。
喊過林曼,寧夏指著那塊原石告訴林曼,她選中著塊毛料原石了,讓她找人將這塊原石稱重。
林曼一瞧這塊原石的分量頭又不小,嘴角的笑意就瞞不住了。古玩街的雇員都是靠提成吃飯的,賣出去的東西多,自然提成也就多,上次寧夏從這里花一千多萬買走的那的塊原石,已經(jīng)讓她的荷包小鼓一下了,這次寧夏又選中這么大的毛料,她的提成又沒問題了,她當然要笑開顏了。
林曼去喊他們店里的臨時工了,而寧夏心里動著別的心思呢,她趁著林曼喊人的時候,走出倉庫,那個之前在隔壁倉庫前站著男子,此時已經(jīng)回到倉庫里去了,寧夏一走進隔壁倉庫,那個男子就出現(xiàn)了,冷著臉喝住寧夏,說,“你來這里做什么?這里是翡翠毛料店,不是動物園!”
問候你十八代祖宗,寧夏心里飆火怒罵著這個沒教養(yǎng)的男子,臉上卻是另一種表情,她輕柔淺笑,沒理那個男子,轉而環(huán)目倉庫四周,看到有不少人圍成一個圈,并聽到刺耳砂輪摩擦聲音,知道那邊是有人在解石了。
清了清嗓子,寧夏大聲的喊了一嗓子,“對不住,打擾一下。”
除了那個男子聽到了她的話,其他人都被機器噪音聒噪著,聽不到寧夏的聲音。
那個男子濃濃的皺眉,臉上露出慍怒,對著寧夏喝道,“滾出去,我的地盤禁止狗和女人進入。”
他正說著呢,外面恰好有個時尚靚麗的大美女抱著一只泰迪犬走進來,款款生姿的走進來,目標顯然是對著那個男子的。人還沒走近已經(jīng)露出滿臉的嬌媚笑容,聲音溫柔若水的喊著,“瑾風……”寧夏撲哧一聲笑出來,對著那個男子指著剛進來的那個美女說,“不要說大話哦,瞧吧,你店里忌諱的兩條全中了。你不將她趕出去,那么你也沒資格趕我咯。”說完故意氣死人不償命的對著那個男子——遲瑾風,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遲瑾風啞然,明知寧夏在故意氣他,他卻還是中招,馬上黑著臉對著那個大美女吼一聲,“你到這里干什么?給我滾出去。”
那個大美女被遲瑾風嚇了一跳,看到他一臉兇惡的樣子,滿臉茫然的表情,不知所措。
寧夏對著遲瑾風挑釁的挑挑眉,再瞥一眼那個大美女。哎呀哎呀的感嘆著說,“這人還是說話注意點好,一不小心閃了舌頭,自己打了自己耳光,多不好,多丟臉啊。哦,對了,要是實在沒注意說了大話,那么就最好記得隨身攜帶只鼴鼠什么的,那種動物最擅長打地洞了,沒臉見人的時候,讓鼴鼠幫著打個洞,好鉆進去藏著啊。”
寧夏說出這樣的話,遲瑾風臉上馬上就掛不住了,男人沒有不好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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