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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是頭次來北疆,還沒游覽過城墻吧?”曹岸久久不語,佇立的宛然雕像,好一會兒,他花白的須發都已為大雪所染,才緩緩說道,“這里盛駿豪當年可是一點不陌生,若有興致,不如我帶您走一走?”
盛惟喬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請耳!”
走了幾步之后,她有點驚奇的左右顧盼,“未知其他幾位將軍何在?”
“軍營那邊也需要人看著的,哪可能一窩蜂的跑過來巡城?”曹岸撫了把長須,淡聲說道,“而且我們幾個的想法都差不多,郡王妃說服了我,我回去轉述之后,他們自然也會贊同!
盛惟喬覺得好無語,合著所謂城墻約見就你一個?
那趙適還說什么要看看大家的意見,弄的她以為會看到一堆人呢!
嘴角抽了抽,她道:“那么曹將軍,不知您是否已經被說服呢?”
“咱們先走一走吧!”曹岸笑著回避了這個問題,“說好了要請郡王妃來城頭瞧瞧的……總不能就站一個地方說說話就算了吧?”
他伸手接住一片雪花,淡淡道,“固然北疆苦寒,一年到頭,也沒什么像樣的景致可看,遑論如今這天氣。然而于風雪中嗅著茹茹頭顱飛濺的血腥氣,倒也是種別樣的心曠神怡!
這話要是說給那種真正的嬌養閨閣的女子聽,八成要花容失色了。
不過盛惟喬畢竟是見過幾次生死的人,倒是無所謂,還附和道:“他日王師北伐,于王帳以茹茹王室的頭顱,砌筑累累京觀,方能告慰我大穆這些年來的無辜百姓之恨!”
“說的好!”曹岸贊賞的看了她一眼,“這才是我們北疆軍后嗣該有的氣魄!”
“家祖父無日或忘周大將軍之愿!笔⑽﹩痰,“我們兄弟姐妹,包括密貞,都是聽著他這樣的敘述長大的。”
曹岸嘿然道:“盛駿豪!”
他眼中流落些許復雜,搖了搖頭,沒說話,只道,“郡王妃請來這邊看看,從這邊望出去,眼力好的話,可以看到前方的山巒,當年盛駿豪在那兒駐扎了好些年!
“就是茹茹的那個那伏真,就是被他在那邊逮到的。”
“祖父說那邊看著荒涼,其實有些小獸也很好抓。”盛惟喬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大雪茫茫,天色灰蒙,什么也看不清楚,就笑道,“祖父在那邊練就了一手烤野兔的絕技,若非南風郡地氣和暖,不適合常吃這種煙熏火燎之物,他時不時都要給我們露一手的。”
曹岸道:“他那個手藝……也就糊弄你們沒來過軍中的晚輩!實際上當時手藝最好的可不是他,他連前十也排不進去呢!這也難怪,他畢竟是富家出身,哪里是我們這種打小穿不暖吃不飽,不得不早早打上野味主意的人能比的?回頭我讓軍中最擅長做烤肉的士卒,給您烤上幾只山雞,您就知道什么才叫地道了!
盛惟喬笑道:“是么?那我等著了啊。”
兩人一面閑聊,一面順著城墻走,起初四周除了戍衛士卒的甲胄兵刃相擊聲外,只有風雪滔滔。
但轉過一個彎之后,上了另一個方向的城墻,就隱約聽到了刀戟相交的動靜。
“曹將軍,不過去瞧瞧嗎?”盛惟喬攏了攏披風,揚眉問曹岸,“我有丫鬟跟侍衛在側,不妨事的。”
曹岸只朝前頭掃了一眼,搖頭道:“一點兒小事,底下兒郎們自然會做好的。”
他不急,盛惟喬也就不再勸說,依舊保持著不疾不徐的步伐朝動靜傳來的方向走去。
走不幾步,就聽出來動靜是從城下傳來的。
盛惟喬起初以為是又有茹茹來滋擾,但循聲探頭看了眼,才發現底下原來是數十騎在廝殺。
雙方都是白衣白馬白帽,曹岸在旁解釋:“這群侉子三天兩頭過來放冷箭,雖然上頭如今沒有大舉反擊的意思,然而年輕的兒郎們氣不過,堅持要出戰。大將軍跟懷化將軍商議了一番之后,就讓些個精善騎射的人編了小隊,在城下巡邏。今兒個可是巧,恰好碰見了。”
盛惟喬看著底下雪地上的血漬,道:“我瞧這距離似乎是在箭矢的射程之內,城上不幫忙嗎?”
曹岸撫著長須笑道:“看來盛駿豪解甲歸田之后一身本事確實沒怎么落下,不然郡王妃這樣的身份,可沒法一眼估出射程……兒郎們成天在軍營里閑的緊,這不就是想松松筋骨呢,自然就不擾他們興致了!
“那位小將軍很是英武不凡,未知是哪位將軍麾下?”盛惟喬聞言笑了笑,心說你當我傻的么?今兒個都說好了我要來,除了我自己帶的儀珊跟公孫喜外,還就你一個老頭子陪同在側,親衛都站的不遠不近……這情況城墻下出現了茹茹,還在城頭射程之內,不讓城頭士卒幫忙驅散,萬一有神箭手,給我來一下,即使沒射中,驚了我你負的起責?
她沉吟了下,就仔細端詳了一番戰局,果然發現其中一騎勢如猛虎,在人群中左突右沖,頗有無人能擋之勢。
雖然這會兒大雪皚皚的,底下打扮都看著差不多,但觀曹岸神情自若,含笑不語,絲毫沒有惱怒之色,想也知道,那人八成不會是茹茹了。
就微笑著問,“瞧著可真是一員虎將呢!”
“郡王妃過獎了。”曹岸聽了這話,眉眼一松,但神色還是矜持的,只用不在意的語氣道,“不過是人少讓他出點風頭罷了,真正碰見大戰,他這點兒本事可差得遠!”
盛惟喬心知底下那表現出色的騎士八成跟曹岸關系匪淺,估計就算不是后輩子侄,也必定是世交之后,笑問:“將軍見多識廣,難免眼界高。然而我看那位小將軍,已經非常出色了。”
就順勢問名字,曹岸擺了擺手道:“黃口小兒,哪里值得郡王妃過問?不過是我膝下一個侄子,叫曹琥的。”
說話間,曹琥已經將圍殺他的數騎茹茹斬于馬下,跟著幫助同伴殺退敵人,茹茹大概看到敗局已定,不敢戀戰,紛紛控韁退去。
曹琥用長槍指著他們,似乎說了幾句狠話,然而跟著就去照料同伴了……他的同伴不知道是確實沒他出色呢,還是為了彰顯他的出色專門挑選出來的陪襯,方才多少都受了傷,有個還差點被斬于馬下。
不想撤退的茹茹大概發現城頭觀戰的盛惟喬跟曹岸衣著不凡,快出射程時,忽然有個茹茹反身就是一箭,直指盛惟喬眉心!
“郡王妃小心!”曹岸看到,臉色頓變,慌忙上前相護,不意他才有動作,原本站在盛惟喬身后的公孫喜,已經動如脫兔的劈手搶下旁邊親衛掛在腰間的長弓,同時靈巧的從對方箭壺中抽走二支羽箭,只聽弓弦嗡嗡,幾乎同時而響,兩道流光迅捷飆出!第一支羽箭與茹茹試圖射殺盛惟喬的箭矢在半空對撞,同時墜地!
第二支羽箭卻直追那射箭的茹茹而去,在對方驚愕的目光中,以余勢貫穿了其肩骨!
城頭上,公孫喜面無表情的將弓還給親衛,淡淡道:“多謝。”
“……”曹岸有些驚奇的打量了他一番,問盛惟喬,“郡王妃,這位是?”
“這是密貞派給我的親衛!笔⑽﹩逃幸庠谒媲靶麚P容睡鶴的實力,自不肯將公孫喜說的特別,只輕描淡寫道,“他不擅言辭,得罪之處,還請將軍別跟他一般見識!”
曹岸果然訝然道:“這樣的親衛,郡王左右多么?方才那一手,可是非同凡響,便是我北疆軍中也找不出多少的。”
“將軍謬贊了,郡王左右勝過屬下的不知凡幾!惫珜O喜看出盛惟喬的用心,配合的說道,“就是郡王自己,論箭技,也在屬下之上!倘若此刻在這里的是郡王,方才那茹茹就不只是負傷而去,而是十成十把命留下了!”
他心說就自家郡王的睚眥必報跟對盛惟喬的寵愛,別說剛才對著盛惟喬射箭的茹茹必死無疑,那人的同伴都一準沒有好下場!容睡鶴就是追到草原上去,也要斬草除根的!
“看來郡王妃所言無差。”曹岸沉默了一會兒,嘆道,“郡王確實……嗯,與眾不同。”
其實他想說的本來是容睡鶴確實跟宣景帝不是一樣,但這會兒周圍一圈人跟著,他說話自然也要避諱些。
盛惟喬等了一等,不見下面的話,就有點無語:你都覺得密貞跟宣景帝不一樣了,我還給密貞列了那么多優勢,怎么還不給準話?!
要是平常時候的游說,你還能講茲事體大要仔細考慮。
問題是如今西疆可是戰火連天啊!
“這事兒都是曹琥不好!”曹岸卻已說起了侄子,“未曾注意城墻的動靜,險些驚擾了郡王妃!左右,與我傳他上來,給郡王妃請罪!”
盛惟喬心說那曹琥要是不知道我在城墻上才見鬼,倒是那個茹茹會在撤退時選擇射殺我八成是意外,就道:“反正是有驚無險,何必擾了小將軍大獲全勝的興致?而且我看曹小將軍的同袍很有幾個受傷的,他牽掛袍澤,乃是人之常情,這會兒喊他上來可是不妥!
曹岸道:“這么點兒人,小孩子打架似的,還是在咱們城墻下,贏了都是應該的!
到底還是把曹琥喊上來問罪了,到了跟前,就見這曹琥眉眼跟曹岸非常的相似,一看就是有血緣的。
看他方才殺敵英武非凡,實際上為人卻有些憨厚,不知道是見了生人還是因為盛惟喬是女眷的緣故,曹琥行禮問安完了,盛惟喬隨便問了幾句,他就結結巴巴的漲紅了臉,看情況簡直要在城墻上挖個洞鉆進去了。
旁邊曹岸眼中閃過無奈,幫著說了幾句解圍,又訓斥了他一番,也就放他下去了。
盛惟喬本來以為今日還有其他戲碼,然而卻沒有了,曹岸把她送回趙適身邊,趙適瞥了眼她身上斗篷的積雪,就提議送她回府:“你有孕在身,可別著了冷!
回到懷化將軍府后,盛惟喬揮退左右,有些疲倦的問宣于馮氏:“我怎么覺得,這位舅舅有點雷聲大雨點小?”
與此同時,趙適也在問曹岸:“你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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