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你大可不必如此，既然你不想殺生，那就早些離開這里吧。”老太婆看著郭嘉沙啞的勸說，倒是郭嘉聽到這里笑了起來，說：“要我離開，那你們還會繼續(xù)害人嗎？”
“年輕人，你此言差矣！”老太婆笑了笑說道：“我們害人，只不過是自然鏈的選擇而已，就像是狼吃羊，貓吃魚一樣，對于你們?nèi)祟惗裕皇侨魏紊锒伎梢猿詥幔课覀冎晃橙祟惖幕昶牵瑢τ谌祟愐舱f，我們算是天然的克星，這個世界不就是這樣的嘛？”
“好吧，那既然如此，就更沒什么說的了，我身為修真者，受崔府君托付，不能讓你們這些家伙一直再為非作歹下去，動手吧，即便我不想殺你們，可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哎，你怎么就不懂這個道理呢！”老太婆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后拄著拐杖，走出了人群。
郭嘉何嘗不懂得這個道理，可是這個他不允許，崔府君也不允許，身為人類，自然要為人類的種族去著想，即便這個種族做了許多錯事。
接下來便是一場打斗，不，準確的來說是一場郭嘉的個人擊殺秀，在郭嘉強大的力量面前，這些人魔根本毫無還手之力，從晚上一直到凌晨四點，郭嘉自己數(shù)著，他一共殺了285個人魔，人魔死后也會有魂魄，他也順手超度了285個魂魄。
凌晨五點的天色已經(jīng)差不多距離天亮了，郭嘉面對著人魔最后一人，那個老太太靜靜的站著，雖然郭嘉屠殺了整個人魔全族，可老太太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狀態(tài)，而是一臉平靜。
“我殺了你的全族，難道你一點也不生氣嗎？”郭嘉盯著老太婆問道，她搖了搖頭，蒼老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說道：“很早之前，我就知道會有這一天的到來，也是我的孩子們做的太過火了，這些都是他們咎由自取。”
郭嘉瞇了一下眼睛，說：“老太太還是有些明白是非善惡的。”
“可是。”老太太突然認真的盯著郭嘉，說道：“可是你忘記了你自己的狀態(tài)啊，你看看腳下，血流成河，尸橫遍野，雖然你講魂魄都超度了，他們都可以再一次的投胎轉(zhuǎn)世，可是你看看你的雙手，上面充滿了血，充滿了人魔的血，你的心就難道沒有一絲猶豫嗎？”
郭嘉微微一怔，他抬起雙手低頭看著，本來的手已經(jīng)變得鮮血淋漓，他閉了一下眼睛，再次睜開眼睛說道：“我做的對，他們害人，吸食活人的精魄，我殺了他們是為民除害。”
“對于人類來說，你是為了他們而除掉我們，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也是285條性命，即便你屠殺285只小雞也不應(yīng)該這么冷淡吧？”老太婆繼續(xù)笑著，臉上的陰笑更強了。
“來，你現(xiàn)在就殺了我，我是被你所殺的第286個人魔，也是這個世界上最后一只人魔，來吧，殺了我！”老太太突然走到了郭嘉的跟前，拉著郭嘉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這一刻，郭嘉內(nèi)心忽然一顫，竟然生出了一絲恐懼，甚至感覺到十分后怕，285，沒錯，他屠殺了285個鮮活的生命，他這才回過神來，想起自己完全可以不用將他們屠殺，完全可以留他們一條生命，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解決辦法。
“來啊，動手殺了我，殺了我你就完成了一個成就，滅掉人魔種族所有人，快動手，你還在等什么？快動手！”
郭嘉看著老太太，慢慢后退了出去，他沒有動手，而是直接轉(zhuǎn)身，離開了廢舊場。
郭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突然覺得很不尊重生命，即便這么多人都有錯誤，可為什么他要毫不留情，絲毫不想一想生命的準則，將這些人全部殺掉！
郭嘉覺得自己變了，就如同東方冒出那一絲的魚肚白一樣，他覺得子自己從一張報紙，變得水墨橫行，他不再是曾經(jīng)的他，也不再是那個單純的郭嘉。
他變得有些憂郁，神色之中又袒露出痛苦二字，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遇到白薇微的時候，那么單純，純凈的郭嘉早已經(jīng)不復存在。
他開始奔跑，瘋狂的向前奔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東方太陽升起，郭嘉大口喘著粗氣，停在了一條街道的旁邊，前方圍了一圈路人，郭嘉慢慢走了上去。
“哎，不行，我這腿，你小伙子，今天你不拿出來個幾萬塊錢，就別想走，哎喲，你們大家給評評理，我正好好走著，這小伙子直接撞上來，我一個老人，無依無靠，哎喲……”
人群之中，一位老人坐地上，抱著自己的雙腿痛苦的叫著，但這種痛苦一眼便看得出來，是裝出來的，路人們雖然都知道這老人是碰瓷，可誰都沒有說一句話，生怕惹禍上身，那被碰瓷的小伙子，一臉驚慌，縱使不斷的賠禮道歉，可還是被老人不依不饒。
郭嘉搖了搖頭，看著眼前的景象不禁捏起了拳頭，這不是他想看到的畫面。
“殺了他！”突然，郭嘉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他難以置信的瞪大了雙眼，粗重的喘息著，捫心自問：“我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嗜血了，不過是碰瓷，根本沒有威脅到別人的生命，為什么我會有如此的想法？”
然而，這個想法就如同吸毒之后的毒癮一樣，在郭嘉的腦海之中一發(fā)不可收拾，不斷的回蕩，他不敢繼續(xù)待在這里，急忙抬腿，朝著前方快速走去。
又過了一條街道，郭嘉看到了兩個男孩，他們年紀不過十二三歲看樣子是剛剛步入初中的初中學生，個頭稍微高的那個男孩正眉飛色舞的對著矮個頭男孩說著什么。
等郭嘉走近之后，才聽到了他們的對話，那個頭稍微高的男孩，一臉得意，對著矮個頭的男孩露出了完全不屑的鄙夷笑容，伸著自己腳上的鞋子說道：“你看，這是我爸給我買的，名牌，六百多塊錢呢？我爸一件短袖就六千多呢，法國名牌！”
矮個頭的男孩低頭不說話，只是撿著地上的石子，喝著手里的豆?jié){，那個男孩笑嘻嘻的又蹲在了地上，對著男孩說：“你為什么不玩農(nóng)藥？是不是沒錢啊，其實農(nóng)藥不花錢也能玩，真的，你喝的什么？豆?jié){么？”
矮個頭男孩輕輕點了點頭，將手里的豆?jié){全部喝干凈，長長吐了口氣。
“看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我媽整天讓我喝牛奶，吃新鮮瓜果蔬菜，真的太沒意思了，晚上總是帶我去吃牛排，你知道多搞笑嗎？上次我?guī)еo靜去吃牛排，她居然告訴服務(wù)生說要八分熟的牛排，笑死我了，牛排哪里有八分熟，只有5、7、9、弄的我很沒面子。”
郭嘉看著眼前的一切，眉頭狠狠跳動著，他仰頭望著天空，不明白什么時候社會變得如此模樣，為什么像這樣的孩子都只會在同學面前炫富，盡說一些傷人的話。
“喂！你爸很有錢嗎？”不知為何，郭嘉突然怒視著那說話的男孩，大聲問道。
那個男孩一下子變愣住了，看著郭嘉的神色有些畏懼，不過他很快恢復過來，又是那一副得意，高高在上的神色，開口說道：“是啊，我爸很有錢，我家也很有錢。”
郭嘉回過頭來，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再次在內(nèi)心問道：“郭嘉，你在說什么，在做什么，為什么會沖著一個孩子吼呢？為什么呢？”
郭嘉又回過頭去，看著那個高傲的男孩，哦了一聲，慢步向前走去。
“真是個窮逼，沒錢還沖我吼，他這樣的人，要是我爸在我面前，帶幾個人直接扔進冰庫里，先凍他十二個小時再說。”背后，響起了男孩的嘲諷聲。
郭嘉并不在乎這些，他現(xiàn)在只在乎自己為什么會變成如此模樣，為什么自己的心境會變得如此不堪，一點自己看不順眼，又或許是社會上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問題，為什么會在他的內(nèi)心里被無限放大，是因為他殺了285條生命的緣故么？
走進一條胡同，郭嘉突然看到了一雙腿，他抬頭看去，就見崔府君站在面前，一臉嚴肅。
郭嘉沒有說話，反向?qū)⒆约旱谋巢靠吭诹藟Ρ谏希L長吐了口氣，他現(xiàn)在很想抽煙，不知道為什么，感覺非常壓抑。
“郭嘉，你做的沒錯，他們每個手上都最少有五條人命，你不要再繼續(xù)這個狀態(tài)了，否則你會走火入魔，你會被心魔徹底控制，到時候你只會變成一個只知道殺戮的機器，你要克服這些！”崔府君認真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他們是壞蛋。”郭嘉點了點頭，回頭看著崔府君問：“可是，地府的對生命也分三六九等嗎？畜生道，阿修羅道，人道，等等六道眾生，真的不平等嗎？為什么，為什么人類就要高他們一等，主宰他們！”
“發(fā)展如此，自然界的生物鏈也是如此，弱肉強食，人類是生物進化的勝利者，擁有這個權(quán)利，而且人也分好人壞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你真的要改變一下你的想法，穩(wěn)定你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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