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院子內,傳來陣陣牙牙學語的聲音,沈如君正教著蕭歡識字。。。
“跟著娘念,人之初,性本善”
“人之初,性本善。。。”
蕭清月拎著一個食盒,遠遠的便聽到了院子里的聲音,她站在一處靜靜的看著,心頭一陣酸楚,只此之后,她怕是再也難踏進這東宮了吧。
這時,蕭統正好從外面回來,便看到站在院門口不動的人,悄無聲息的走了過去,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緊接著便調侃道。
“你這是也想成親生子了嗎”
蕭清月一愣,看向身旁不知何時出現的人,“皇長兄”
“恩,你站在這里做什么,怎么也不進去”
看著這個熟悉的男人,依然眼帶寵溺的看著她,蕭清月鼻尖猛然一酸,趕緊佯裝著嘻嘻哈哈的先走了進去。不管明天會怎樣,今天,蕭統依舊是最疼她的兄長,蕭歡依然是她最喜愛的侄兒。。。
一進到院子里,蕭歡便從亭子里跑了出來,嘴里喊著,“月姑姑。。。”
這一聲姑姑叫的來人心里又是一酸,蕭右玉總說自己遇上她和柳茵,是她今生莫大的福氣。可是現在,蕭清月卻覺得,遇上他們才是她蕭清月前世修來的福分。這一切終究都還是偷來的福分,她要還回去的,她應該還的。。。
蕭統和沈如君看著今日有些異樣的人,此時蕭清月抱著蕭歡,臉整個都埋在蕭歡的懷中。
沈如君走過來輕喚道,“清月。。。”
聽到聲音,蕭清月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努力咽了咽微哽的喉嚨,壓下流淚的沖動。一把將蕭歡抱起,故作吃力的說道,“哎呀,我都抱不動歡兒了”
沈如君輕笑道,“小孩子長的快,我如今抱他都有些抱不住了”
這時被抱著的蕭歡嘟著張小嘴道,“月姑姑,你都好久沒來看歡兒了”
輕捏了捏他的鼻子,寵溺道,“你想見姑姑可以來飛霞殿找姑姑呀”
說到這,小男孩的嘴巴撅的更高了,不滿道,“歡兒之前去找過姑姑,可是姑姑不在。。。”
蕭清月這才想起來幾日前,飛霞殿的守衛說起過,蕭歡曾來飛霞殿找她,見她不在便又回去了,她到把這事給忘了。。
連忙道歉道,“是姑姑不好,這樣,你明日來飛霞殿,姑姑跟你一起放風箏好不好”明晚,她便要準備送連翹和綠蘿出宮,再往后估計就沒有機會再陪他玩耍了。
蕭歡一聽說要放風箏,開心的連連答應著。
東宮,還是原來的那個東宮,因為蕭清月的到來,到處都是歡聲笑語。可是蕭清月,卻不再是原來的那個蕭清月。。。
蕭清月在這里度過了一個溫馨的下午,在回飛霞殿之前,她又去了一趟霜花殿。昨日,蘇行已經將當年所有事的真相都告訴了她,可當她問起柳茵的死是不是也跟這個有關時,蘇行選擇了沉默。。。
霜花殿外的梅花,又開了。。。
蕭清月看著那些初開的梅花,就像是剛初生的嬰兒一般嬌嫩,充滿生機。蘇行說,右玉的生母就死在三月,就死在當初這里的梅花樹下。也許,命里就有某種聯系,她與右玉每年都來這里采花,以前這里的梅樹基本上都是她在打理,怪不得柳茵獨愛這里的梅花,她是在緬懷故人。昨日右玉醉酒醒來后,似乎還跟往常一樣,對于酒后說的那些話,只字未提,就像是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她的臉上雖還溫柔笑著,可是她的眼里一片暗沉。蕭清月知道,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
大理寺
禁軍統領秦夙自從被抓后,便一直被關在大牢里,不管大理寺的人如何審問,他都將裝鬼的事一并扛了下來。蕭南楓早前派人來大理寺打過招呼,不得再對秦夙用刑,他這兩日才免于再受皮肉之苦。秦夙不禁奇怪,六王爺怎么會來插手他的事。這時,天牢里來了一個人。。。
蕭績前來牢里探監,從大理寺官員那里得知,過幾日秦夙便要被宣判,具體怎么處置還要等蕭衍親筆下達的文書。
此時,蕭績的手下已經將牢里的獄卒都打發出去了。
秦夙恭敬向來人抱拳一作揖,“四殿下”
“秦將軍受苦了”見他身上的衣服有些地方已經破開,還能看到里面的傷口,想來沒少被用刑。
秦夙并不知蕭績來的目的,應承道,“是卑職犯了錯,吃點苦也是應該的”
蕭績頓了頓繼續說道,“秦將軍,你們的事,丁姨娘都已經跟我說了”
既然都已經知道了,秦夙也不跟他裝模作樣了,“四殿下來是有什么吩咐?”
蕭績也不打算跟他繞彎子,直接開口道,“飛霞殿之事,還請將軍守口如瓶”如今只要秦夙一人將所有事都擔責下來,飛霞殿背后的秘密才能暫且被擱置。
秦夙還并不知道飛霞殿的事,以為蕭績只是擔心會把丁柔給供出來,“四殿下請放心,此事是卑職一人所為,跟其他人無任何關系”
蕭績看了眼身后的不遠處守著的幾人,往前又走了幾步,低聲道,“將軍放心,此事不會重判,將軍只要熬過這幾日,便可沒事”
聽說六王爺和沈豫章私下都到蕭衍那求了情,應該是沒什么大礙了,之前找清月幫忙果然是對的。這六王爺對清月還真是不一般,有求必應。至于沈豫章,秦夙也曾是他的部下,作為曾經的上司幫忙求個情也是理所應當的。
“多謝四殿下”
“你不必謝我,這次還得多謝六王爺和驃騎將軍”他不是個趨炎附勢的人,但這次確實是蕭南楓幫了忙,他得抽個時間親自去臨川王府拜會一下。
秦夙卻并不知這其中的緣由,只當是蕭績請了六王爺幫忙求情。
可這人算不如天算,他們以為能瞞住的,其實早已瞞不住,飛霞殿的秘事終將被揭發,只差一個導火索,而這導火索很快便來了。。。
第二天,因為蕭歡的到來,飛霞殿比往常熱鬧了許多,院子里幾人都在放著風箏。蕭清月已經記不得上次這么開心的放風箏是什么時候,似乎已經很久了。悄悄斜眼看了下隔著兩三個人的蕭右玉,此時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有些麻木的揮動著手里的線。昨天晚上,她幾度想開口找蕭右玉將所有事都告訴她,可是最后,她又退縮了。。。正是這樣的退縮,在之后的一段時間里,給兩人都造成了無法抹滅的傷害。。。
連翹和綠蘿都有些心事重重,她們被安排在今晚出宮,此去不知還能不能再與蕭清月相見,兩人都在為她擔心。孰不知兩人的不安,早已被一旁的人發覺。
蕭右玉牽著手里的風箏,嘴角隱隱閃過一絲冷笑。。。
傍晚,天氣驟變,今年這個季節時有雷陣雨出現,氣象有些反常,宮里的天師說今年宮里將會有大事發生。
蕭清月不禁想,這個大事,是不是就是指她和蕭右玉。
“轟隆”一聲,一記響雷響徹整片大地,沒過多久之后,狂風暴雨接踵而來。
今夜丑時,蕭南楓會派人親自到皇宮后門那里接應,現在秦夙被關在大牢,守衛皇宮正門口的禁衛軍早已被換成蕭衍的御林軍,蕭南楓便安排她們從皇宮后大門那里離開。現在是關鍵時刻,萬不能出什么差錯。。。
晚上就寢前,蕭清月熬了一碗安神,好入眠的湯藥給蕭右玉送去,這個藥是蘇行特意為蕭右玉準備的。蕭清月決定,只要過了今晚,她便主動將所有的事告訴蕭右玉。雖然,蕭南楓要她在連翹和綠蘿離開后,也盡快離宮,可是她怎么也放不下蕭右玉。。。
當她將熬好的湯藥送到蕭右玉的房里時,蕭右玉似乎并沒有任何的懷疑,當著她的面喝了幾口,也沒有跟她多說什么話。
蕭清月見她喝下,便也沒有多逗留就出了房間。只是她沒有看到,她剛將門從外面合上,房內的人就立馬將剛才喝進口里的湯藥給吐了出來。。。
外面的狂風暴雨并沒有停息,夾雜著驚天動地的雷聲,很是嚇人。連翹和綠鷺早已準備妥當,就等著丑時一到便立刻出發。。。
可是蕭清月此時卻覺得心里有些不安,蕭右玉這兩日異常的安靜乖順,讓她心里很不舒服,總覺得哪里怪,卻又說不上來。不久之后,她才知道這樣的不安是來自哪里。。。
蕭清月讓冉雨留在飛霞殿守著,自己則送連翹和綠蘿先去皇宮后門的出口那里等著。她已經跟連翹和綠蘿商量好,蕭南楓派的人會將她們先送往城外一處安全的地方落腳,等她打點好飛霞殿的一切后,她便隨后出宮與她們會合。
滂沱大雨的路上,三人撐了兩把紙傘在雨中走著,已是后半夜,一路上都沒有遇上人,只有絮絮的雨滴打落的聲音。
離那宮門口越近,蕭清月的心,跳的越快,此時她手中的紙傘已被風吹的東倒西歪,腳上的鞋早已被雨水浸透。
連翹和綠蘿兩人緊挨在一起撐著一把傘,挎著包袱,兩人一路上也是心驚肉跳,都在心中祈禱希望這次能夠向以往出宮一樣,能夠順利出去,平安出城。她們本來是不同意出宮的,但是她們不想成為蕭清月在皇宮里的后顧之憂,最后還是同意了。。。
此時,那后門口并沒有太多侍衛把守,到了那正好丑時剛過,門口的侍衛就像是認識她們一般,直接開門放行。
宮門外正停著一輛馬車,早已等候多時,李勛從馬車上下來,將兩人接上車。蕭清月隨后又囑咐了兩人幾句,便讓她們趕緊離開,雖然已經將人送出了宮,可她這心里還是慌的厲害。
蕭清月將人送走后,便趕緊準備回飛霞殿,許是雨夜路太滑,又許是夜路難走,她在路上摔了一跤。慌亂的從地上爬起來,她的衣服頭發瞬時被大雨打濕,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安靜的雨夜,似有很多人正往這里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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