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殿
蕭右玉搬進來后,短短兩日,各種賞賜一波接著一波,這不,今日的第二波賞賜又來了。。。
侍婢們捧著各種各樣的稀世珍寶,上好布料,珠釵首飾陸續走近殿內。被安排來送東西的大監,拿著禮部的冊子宣讀著送來的東西,這可都是皇上親自選送的物品。
被厚賞的人卻并沒有任何喜悅之情,相反的那臉上全是譏諷的笑容,她不禁心想,如今這算是野雞飛上枝頭變鳳凰嗎!
殿外,蘇行和沈豫章看著一個個往海棠殿里送東西的人,兩人都皺起了眉頭。
“看這情況,皇上估計很快便要公布她們兩人的身世”沈豫章說出自己的猜測,現在蕭衍對蕭右玉一反常態,又是遷殿又是封賞,過不了多久怕是就要加封了吧。
蘇行沉著一張臉,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們要在皇上有動作前,先說服右玉”要不然,真相一公布那就一發不可收拾了,雖然江氏已經落到他們的手上,可現在這對蕭衍來說已經都不重要了,他已經知道了他想要的結果。
兩人直到看著送賞賜的隊伍離開后,才步入殿內。。。
蕭右玉見他們來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她這兩天一直在等著有人來找她。蕭清月如今在她眼里可是個炙手可熱的人物,她的舅舅放不下她,她的心上人也忘不了她,還有那位權傾朝野的王爺也視她如心頭寶。
呵呵,不免在心中冷笑兩聲,這么稀罕的人物,她又怎么舍得看著她就這么去死呢!
往日里那個以德報怨,溫柔大方的蕭右玉,已經不見了,被取代的是恨,是怨,更多的是被欺騙的憤然!她不是沒有給過蕭清月機會,只要她主動將那些事告訴她,她不會去告密,更不會恨她!蕭清月只想著其他人的退路,乃至她自己的后路,她有沒有想過她蕭右玉的!沒有。。。完全沒有!
沈豫章和蘇行將她的變化都看在眼里,看來想勸動蕭右玉去求情,不是一件容易完成的事。
這時,蕭右玉先開口了,“我知道你們的來意,不必多說了,我做不到”
兩人聞言,面色都是一沉,而蕭右玉直接越過兩人走到一旁,接著說道,“我知道你們和六王爺都急于想救她,我也知道你們都是有謀略有手段的人,但是只要是我不想做的事,誰也別想逼我!蕭清月!我不可能為她去求情!你們死了這條心吧!”
兩個男人聽到這話,臉上都變的越來越嚴峻,這都還沒開口,就已經被堵的無話可說。
沈豫章就知道會這樣,這種事換作任何一個人都不會釋然,更何況蕭右玉這么些年來,是在各種流言蜚語中長大,一時半伙的她不可能那么快就釋懷?聪蛏砼酝瑯映聊奶K行,他無計可施的搖了搖頭。。。
沉默半晌后,蘇行一臉肅色道,“我希望你做了這樣的決定后,將來不要后悔,我們不是要你現在就原諒,不去恨。。。當年之事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也許我應該早些將你的身世告訴你,可是柳茵也有她的思量,她知道你們知道這一切后會是個什么樣的情景。。!
“你不要跟我提她!!”怒吼著打斷了他的話,蕭右玉赤紅著一雙眼睛看向說話的人,相比蕭清月,她更痛恨的是柳茵!她真心待她如親生母親,可她卻是間接害死自己生母的兇手!
蘇行見她這般激動,也不好再說下去,看來勸蕭右玉去求情的法子行不通。
兩個男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還是先離開再說吧。
沈豫章率先步出了大殿,隨后的蘇行步子卻有些慢,路過那依然氣焰難消的人身旁時,他說了一句。
“她當初突然暴斃那時,你不是一直問我她是怎么死的嗎。。。她是自己偷偷服了斷腸草,自殺的。。!
話落,那赤紅的雙眼頓時充滿震驚!愕然看向身側的男人,眼里寫滿了不相信!
男人長嘆一聲,緩緩說道,“當初我也很恨她,她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你的生母換來的。。。可是當知道她服毒之后,我一點都不開心,相反的,我很難過。。。我告訴你這些,不是要你立刻放下心中的怨恨,而是想告訴你,不要像我當初那樣,直到人快要死了,才去后悔”
說完這些,他跨出了大殿,留下了依舊十分震驚的人。。。
此時,蕭右玉的耳里嗡嗡作響,里面回蕩著兩個字,自殺!柳茵是自殺?!腿部有些不聽使喚的發著抖,她顫抖著來到桌邊,頹然坐下。。。腦子里一片混亂。。。
大理寺
“吃飯了”
死牢里,響起一道沒有溫度的聲音,牢頭端了一個破碗放到一間牢房門口,那碗里裝的是他們剛才吃剩下的剩飯剩菜。
蕭衍已經下了令,不用給這牢里的人特殊優待,那他們也必要去刻意討好,看樣子這次蕭清月是犯了特別嚴重的事。
蕭清月蹲坐在草垛上,看了眼那碗里的東西,里面還混雜著已經啃完的雞骨頭。死牢里暗無天日,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時辰,只能通過每日定點的兩餐飯,來判斷時間。她已經被關在這里兩天了,這兩天她什么東西都沒吃,那送來的飯菜最后都被老鼠吃了個干干凈凈。也不知蕭衍什么時候會處決她,死對她來說并不可怕,她怕的是會牽連無辜的人受害。右玉的身份是不是已經恢復了,飛霞殿里其他的人都沒事吧。。。
外面是個什么情況,蕭清月一概不知,只是她這樣不吃不喝,很快便撐不了多久,到時不用蕭衍下令處死,她已經先餓死了。只是,屬于她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又過了一會兒后,進來幾個侍衛將蕭清月押出了牢房,接著她被帶到了一間審訊室里。
看到審訊里那些帶著鮮血的刑架,和隔壁正傳出的慘叫,蕭清月的臉色又跟著白了許多。大理寺審訊犯人,嚴刑逼供的手段她可是早有耳聞,手段非常殘忍,沒想到今日。。。她不由自主的輕笑了兩聲,真是風水輪流轉。。。
那大理寺的官員見她還笑的出來,頓時有些不悅,皇上的親筆文書剛剛被送來,要他們盡快審訊蕭清月,問出那私逃出宮的丫鬟究竟去了哪,還有誰在背后幫忙的一并都要找出來。蕭衍還說了,若是她不肯說,可以采取一些手段不用顧忌她的身份。若是她什么都不招,就以通敵叛國的罪名論處。
通敵叛國是何等重大的罪名,那可是要被殺頭,五馬分尸的重罪。既然皇上都發話了,那還跟她客氣什么,直接命人將蕭清月綁在了刑架上。
“月公主,對不住了,只要你老老實實將那兩個丫鬟的下落告訴我,我們是絕對不會為難公主的”說話的是大理寺的副判,邵昆,他是大理寺里出了名的酷吏,手段狠辣,更重要的是,他曾是廬陵王府,蕭續的門客。。。
蕭續和六王爺的過節,邵昆早就知道,這次讓蕭清月落到他的手里,不死也要讓她脫一層皮。。。
蕭清月還并不知道,這其中的糾葛,只是冷靜的回了四個字,“我不知道”
“看來月公主是不打算合作了,那就讓公主見識一下這皇宮里沒有的東西”說著,從那桌案上拿起一個插滿銀針的鞭子,這可是他最為得意的發明。在鞭子上扎滿尖細的銀針,打在犯人身上,一鞭子下去必能見血,那種疼痛比普通的鞭刑更為讓人痛苦。
此時被綁在刑架上的人,已經認命的閉上了眼,等待著。。。
空中傳來鞭子揮舞的聲音,緊接著,一鞭子落到了那穿著粉色裙裝的少女身上。
蕭清月痛的渾身都顫了好幾下,這時那邵昆又問了句,“月公主還是老實交代吧,這細皮嫩肉的,在下看了也是不忍啊”這如花美眷,他還真下不去手。
聽著這戲謔的口吻,蕭清月咻然睜開緊閉的雙眼盯著那一臉戲笑的人,“我什么都不知道!”
“呵呵,月公主硬氣的很那,雖不知你犯了何事,惹的皇上大怒,但這次怕是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不妨告訴你一個消息”說著,他湊到那一臉倔強的人耳旁,“皇上已經下達密令,無論結果如何,月公主都會以叛國之罪論處,還有飛霞殿里那些個服侍的下人,呵呵,一律都要被處死!”
蕭清月瞬時驚愕到忘記了身上的痛楚,這時,那邵昆狀似好心的又說了一句,“不過你放心,你的好姐妹玉公主倒是安然無恙,還住進了海棠殿”這一切還真是有趣。
蕭清月此刻已分不清是身上的傷痛,還是心里更痛一些,右玉,你不光是恨了我,連飛霞殿所有的一切都恨上了嗎!她這邊還沒從那消息里緩過神來,一鞭子又跟著落下。。。
“你說不說!”
緊咬住嘴唇,少女蒼白的臉上已經聚滿汗水,邵昆見她還是什么都不肯說,輕蔑道,“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我的鞭子硬!”
“啪!”鞭子在空氣里來回的震蕩聲,和蕭清月偶然發出的悶哼聲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過了一會兒后,刑架上的人眼看就要支撐不住就要暈厥過去,那早已發白干裂的嘴唇,顫抖的發出一絲斷斷續續的聲音。
“我要。。。見。。。玉公主。。。只要。。。你讓我。。。見她。。。一。。。面。。。我就。。。什么。。都告訴你。。。”
邵昆見她終于稍微松了口,便讓手下將人先挪回了大牢里,他有的是時間好好折磨她,只是對她提出的要求,他還要先稟告蕭衍,問問蕭衍是否同意。。。他將蕭清月的要求稟告給了宣侍殿,很快的宣侍殿里便派人送了文書過來,那書簡上只有一個字,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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