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烯然剛入朝,自然少不了的是了解一些官員之事兒。比如眼前這個笑瞇瞇的大理寺少卿。他本來只是個不入流的路魚縣丞,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得到了喻尚書的賞識、舉薦,成了四品大理寺少卿。
這真是個神奇的事兒!
謝烯然打心眼里這般覺得。
“其實也沒有什么。謝大人年紀輕輕就成了四品學士,這的確令人佩服。下官提醒您,也不過是害怕您年輕氣盛……舉手之勞,舉手之勞而已!”大理寺少卿笑著說道。
謝烯然走到主位前,轉過身,卻不坐下,而是靜靜地看著大理寺少卿,靜靜地聽著這人廢話。
而大理寺少卿也轉身,正對著他,繼續說。
和爺爺一樣啰嗦!爺爺啰嗦是為了他謝烯然,可是這大理寺少卿這么啰嗦,真讓謝烯然有些受不了。
更何況,這大理寺少卿看上去太過精明,實在讓人喜歡不起來,爺爺不說,他也不會與這人走得太近。
聽大理寺少卿說完后,謝烯然問他:“傅大人,您找下官,有何指教?”
嗯?
大理寺少卿的笑容僵了僵。這孩子,說話怎么這么直截了當呢?
恢復笑容后,大理寺少卿繼續說:“謝大人也老大不小了,也該成婚了,下官有一個女兒叫傅思誼,與謝大人年紀相仿,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啥?
這還開始賣女兒了?
謝烯然心里感到好笑,卻還是忍著不笑出聲來,就是用一種非常非常禮貌的眼神看他,“傅大人,其實下官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令千金固然好,可是我總不能負了我喜歡的人吧?還有,我父母雖然英年早逝,可是還有個爺爺,這談婚論嫁的,不該與我爺爺商量嗎?”
是了,這大理寺少卿繞過自己的爺爺,直接來找自己說這種事情,絕對有問題!
“就是啊,這種事情,難道不該與老夫說嗎?”這威嚴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謝老丞相的。
謝烯然看向門口,大理寺少卿愣了愣,也轉身去看他。
“爺爺!”
“謝,謝老丞相……”
謝老丞相健步走向主位,經過大理寺少卿身邊時頓了頓腳步,這才繼續走過去。他也沒有坐下,而是與謝烯然并立而站,正面看著大理寺少卿。
看見謝老丞相,大理寺少卿只覺得背心冒冷汗,臉上的笑容也沒有了。
謝烯然就覺得,爺爺真厲害,這么多年了,氣場不減反增。
謝老丞相見大理寺少卿沒有說話,瞇了瞇眼,說:“怎么?大理寺少卿女兒這么能干,難道還愁嫁不出去?我家烯然成天混日子,怕是比不上你家女兒……”
“怎么會怎么會……”大理寺少卿連連擺手,垂下頭不敢看謝老丞相。
謝烯然盯著渾身不自在的大理寺少卿,雙手抱胸,挑了挑眉。
謝老丞相輕哼一聲,“既然如此,大理寺少卿也沒事兒了吧?老夫送您出去。”
“不不不,不必勞煩丞相大人了。”大理寺少卿聞言,連忙抬起頭,苦笑著拒絕,還用袖子擦了擦根本不存在汗水的額頭。
謝老丞相可不管這些,他抬了抬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傅大人,這邊請。”一邊說著,他一邊向門口走去。
唉。
大理寺少卿在心里嘆了口氣,不得不跟上去。
一路上,二人一句話也沒有說,眼看就要到丞相府門口了,大理寺少卿臉上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絲笑容,懸著的心也漸漸放下,只是接下來,謝老丞相的一句話又讓他的心提了起來。
“傅大人,當初你做了什么,別以為老夫不知道,老夫不與烯然說,只是不希望他擔心。老夫不宣張這事兒,也不代表老夫不知道其中內幕。你可要注意了,離烯然遠一點兒。”
說罷,他又補充,“這是警告,不是商量。”
大理寺少卿抬頭看了一眼懸空的太陽,明明是熱,他卻冒了冷汗。
這次是真的冒了冷汗。
他想著。當初做了什么?
他好像是做了那件事情,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回去吧。”最后,謝老丞相拂袖轉身。
“下官告辭。”
說完這句話,大理寺少卿用一種憎恨而暴戾的眼神瞪了一眼遠去的謝老丞相,這才狠狠拂袖,大步離去。
回到前廳,謝烯然還在那里坐著。謝烯然正在喝茶,看見爺爺回來,連忙放下還沒喝的茶,跑向謝老丞相,扶他,“爺爺。”
謝老丞相送了大理寺少卿后,心情似乎有些沉重。
謝烯然扶他到主位上坐好后,站在他的面前,疑惑問道:“爺爺,您怎么了?回來就成這樣樣了。”
這樣樣?
“臭小子會不會說話!”謝老丞相聞言,瞪了他一眼。
“不太會……”謝烯然說完這句話,就做好了要跑的姿勢,不過謝老丞相現在并不想追他,坐在位置上也不起身。
謝烯然更疑惑了,“爺爺,您到底怎么了?”
嘆了口氣,謝老丞相抬頭看他,嚴肅道:“烯然,你得答應爺爺一件事情。”
“什么?”
“不準娶大理寺少卿的女兒。也不準與他交集太多。”
謝烯然無語,哭喪著臉,“爺爺,您都強調好多次了。放心吧……”
.
陳知梔所說的那片有西越軍隊駐扎的湖叫笙湖,謝芳華去了這地方,果然見到了西越軍隊。
這隊西越軍可能有四五萬人,從那張詳細的圖紙來看,謝芳華估計這里的西越軍隊應該是比較重要的一支軍隊。
謝芳華躲在笙湖背后的林子之中,觀察著這里的地勢與這支軍隊的日常作息。
她在不遠處看見一個人,那人特別高,甚至比慕容瑾還要高一個腦袋。看他的裝束與氣質,想來在軍中地位不低,武功也不比慕容瑾差。
那人正在和兩個普通將士吩咐著什么,余光卻發現笙湖附近有一個不該出現的人。
會是誰呢?
南渝密探?
他瞇了瞇眼睛,揮了揮手,示意兩個將士先下去辦事。
謝芳華看得走了神,那人消失了也沒有注意。
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看得位置已經沒了人,她嘆了口氣,準備離開,剛轉身,卻嚇了一跳。
眼前站著一個人。
這人就是剛才她看見的西越將軍。
“姑娘一個人在這里,是在看什么?”這人高高瘦瘦的,皮膚有些黑,看著謝芳華,笑瞇瞇地問道。
謝芳華很快鎮定下來,淡笑一聲,說道:“我迷路了。看見這里有支軍隊,不知是南渝還是西越,所以多看了幾眼。”
“那么姑娘希望這是西越軍,還是南渝軍呢?”將軍又問道。
看著眼前這滿臉笑意的將軍,謝芳華下意識地后退一步,繼續回答:“我猜這是西越軍。”
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將軍嘆了口氣,心道這女子很聰明,她這么回答,無非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還有剛才她退后的那一步,叫將軍對謝芳華有些刮目相看。
沒有為什么,就是覺得這女子與別人不同。
“姑娘家住哪里?在下送姑娘回去吧。”將軍想了想,說著。
“不必了。”謝芳華脫口而出。
嗯?他被拒絕了?
在西越,那些女子巴不得與自己攀上關系,他只要與某個女子對說一句話,那女子便會被西越許多女子記恨,可是眼前這個處事不驚的女子……
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瞇了瞇眼睛,將軍開始了他的自我介紹:“在下乃西越魯翰。不知姑娘芳名?”
魯翰?
那不就是令夏凌生都忌憚的將軍嗎?
難怪,兩軍交戰這么久,也沒見魯翰現身,原來他沒有在前線指揮作戰,而是在笙湖,在戰場背后操控著西越大軍。
果真是個厲害的角色。
謝芳華仰頭看他許久,脖子有些酸了,低下頭,又退一步,“魯將軍不去前線作戰,怎么在這笙湖躲著?”
又不回答他的問題?
魯翰心中覺得好笑。這女子當真是不怕他?
不過,魯翰知道了,這女子一定是南渝人。不論是從身形還是口音來說,她的氣質都比較符合南渝人的形象。
“姑娘,不是迷路了嗎?如果沒有我的指引,小心被西越大軍當成內奸亂刀砍死哦!”魯翰笑瞇瞇地恐嚇謝芳華。
謝芳華可不吃他這一招,挑了挑眉,淡淡說道:“這個,魯將軍不必擔心。”頓了頓,她又問,“怎么?魯將軍打算一直在這笙湖待著不去前線對戰?”
魯翰大笑兩聲,“這問題,姑娘不該問。不過,我可以告訴姑娘,我在等,等南渝的一個將軍現身。”
“等誰?夏凌生?”謝芳華漫不經心地問道。
“慕容瑾。”魯翰也漫不經心地回答。
可是這話一出,謝芳華心中一緊,蹙起眉頭,整個人都警惕起來。
好在她低著頭,魯翰看不清她的表情。
“噓,姑娘。有條小尾巴。”魯翰瞇眼一笑,手已經輕握了寶劍。
可是未等他拔劍出鞘,一柄冰冷的劍卻先架在他的脖子上。
冰涼之意頓時蔓延全身。
“好劍!”他夸道。
“你才賤!”陳知梔從他的背后冒出,沖他吼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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