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湖的風景向來很好,許多王權子弟都愛上這個地方游湖。尤其是現在天氣漸漸變熱,在湖面上游船,那風吹來就是舒服。
謝烯然剛到銀湖湖畔,那迎面而來的微風吹得他神清氣爽。
“劉燁,你不是說已經有人在等我們了嗎?”謝烯然瞇了瞇眼,并沒有看見附近有他的熟人。
不過遠處倒是漸漸駛來一條船,這船很華麗,一看便知不是普通百姓能夠租得起的。
謝烯然看見這船,又看了一眼身邊笑意深刻的劉燁,忍不住蹙了蹙眉。
這小子有問題。
謝烯然剛想到這里,船上的簾子便被掀開,一個女子彎著腰,從里面走了出來。
那女子很美,比起謝芳華清冷孤傲的美,她的美更容易叫人親近。一襲云錦粉衣,簡單雅致的發髻和白皙的膚色——不得不說,這女子真得很漂亮。
謝烯然用手拐了一下劉燁,卻盯著那女子看,“劉燁,你小子什么時候搭上了這么個美人兒?”
聽著謝烯然不懷好意地調侃,劉燁白了他一眼,“你知道她是誰嗎?大理寺少卿的獨生女兒,傅思誼。”
什么?
謝烯然轉頭去瞪劉燁。
傅思誼的船已經靠了岸,船夫停了船,婢女扶著傅思誼緩緩下船。
傅思誼走向謝烯然,微微一笑臉便紅了,她福了福身,低下頭,說道:“謝公子能夠賞臉見思誼一面,是思誼莫大的榮光。”
傅思誼的聲音很好聽,不像謝芳華那樣清冷,也不像陳知梔說話說得太快。這不疾不徐的語調,甜美的聲音,讓劉燁聽著都羨慕。
劉燁看著謝烯然,他一定想不到,謝烯然現在在心里,已經將他罵了千百遍了。
他答應了爺爺不能與傅家走得太近,可是現在……
不行,他得快點離開。
這么想著,謝烯然抓了抓后腦勺,抬頭瞇眼看著天空,“今兒個熱得慌,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回去待在家里,多找點冰塊兒放著……”
傅思誼聞言,抬起頭,卻發現對方的目光并不在自己的身上,她心中多少有些懊惱,但并不氣餒。
父親說,謝老丞相的獨孫謝烯然是個新起之秀,嫁給他,日后什么都不用愁了。而且……
傅思誼打量著謝烯然。他比自己高了一個多腦袋,身形勻稱,樣貌也是京城貴公子中的上上乘……嫁給他,的確不用愁后半輩子了。
想到這里,傅思誼的心情平靜了不少,淡淡一笑,她又道:“謝公子、劉公子不如上船試試,行船于銀湖之上,微風拂過,甚是涼爽。而且,思誼還在船上備了些糕點,水果。”
謝烯然只覺得現在悶得慌。
這天熱,搞得他的心也慌。
反正就是慌。
謝烯然低回了頭,還想說點什么拒絕,劉燁卻忍不住了,他一手搭在謝烯然肩膀上,一手朝著傅思誼擺了擺,“傅姑娘這么盛情邀請,我們倆恭敬不如從命。”
謝烯然已經放棄掙扎了,只想著回去之后怎么收拾劉燁。
不過話說回來,傅思誼竟然不介意跟他們兩個大男人獨處一塊,這也可以看出她不算什么安分守己的姑娘了。
和知梔就是不能比。
陳知梔雖然常常出門在外,時不時要與男人接觸,可是他知道,知梔還沒有和男人獨處一塊過。
想到這里,謝烯然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都上了船,謝烯然發現這船內果然涼快得很,尤其是船夫開始行船后,兩邊的微風吹得發絲飄起,心情更好了。
傅思誼削了個蘋果,然后遞給謝烯然,“謝公子,這蘋果是從連川帶來的,很甜。你嘗嘗。”
謝烯然看著她滿臉笑意,再加上自己心情也沒那么糟糕,便道謝接下蘋果。
本來這事一件令傅思誼高興的事情,可是當她看見謝烯然轉手就把蘋果遞給劉燁之后,她整張笑容就那么僵住了。
劉燁雖然覺得尷尬,但是一聽是連川的蘋果,也懶得理會傅思誼,接了蘋果就開始大口大口地啃。
儼然不像一個貴族公子。
也難怪,能與謝烯然關系這么好。
傅思誼還不放棄,放下水果刀,她喚來身邊的丫鬟,那丫鬟彎下身子,聽傅思誼說了句什么,便去船的后面。
“謝公子可以嘗嘗這桂花糕,是我昨日親手摘,今日親手做的。”傅思誼指了指自己面前一盤金黃的桂花糕,臉上又浮起了一絲笑意。
謝烯然簡直不想說她。
這種季節,還有桂花?
大小姐,麻煩您多了解了解生活常識,再來撒謊吧!
劉燁自然也只道傅思誼在撒謊,心里對這姑娘的好感又少了幾分。
這么美的外表,感情只是個空皮囊?
兩人都沒有理會傅思誼,叫她有些尷尬,好在丫鬟很快過來,手中還抱著一把琴。
丫鬟將琴擺在旁邊的桌子上,點了香,扶傅思誼過去坐好。
傅思誼看向謝烯然,笑著說道:“謝公子,這把琴是父親從很多地方,取了上等的材料,再叫京城最好的造琴大師所做的。現在,讓思誼給您和劉公子彈奏一曲吧。”
謝烯然揮了揮手,示意她隨意。
反正自己也聽不懂。
琴音起。
琴音落。
謝烯然差點睡著。
若不是劉燁在曲子快完的時候,用胳膊蹭了他一下,恐怕謝烯然已經睡著了。
“謝公子覺得如何?”想來是傅思誼彈奏地過于專注,沒有注意到方才打瞌睡的謝烯然,以致于她看見謝烯然還算平靜的目光時,還是滿臉微笑。
“可以。”謝烯然點了點頭。
劉燁真想掐一掐謝烯然,好在他忍住了,“哈哈,傅小姐,您這曲子也彈完了。東西我們也吃了,沒事兒的話,我兄弟倆先回去辦事兒了。”
“辦事兒?”傅思誼不依了,“兩位公子年紀輕輕,就這么忙?”
謝烯然覺得眼皮子沉重,劉燁這次真的掐了他一下,讓謝烯然頓時清醒過來。
好在沒有叫出聲。
劉燁不失禮貌地笑了笑,“畢竟現在南渝事兒多,總得幫父親多分擔一些吧!更何況,烯然家的那位還是個老頭兒,總不能讓一個老爺子太辛苦吧?”
這么說,傅思誼再胡攪蠻纏,也不能繼續說什么了。
她可不想讓自己在謝烯然和劉燁兩位公子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殊不知,在這兩位公子心里,她的形象已經不怎么樣了。
“船夫,把船靠邊停吧!”不管傅思誼,謝烯然就沖著船夫吩咐道。
“好勒!”
道別后,傅思誼的目光還停留在謝烯然身上。
離開銀湖,兩人行走在路上。
真熱。
謝烯然滿肚子怒火。
他還沒開始發泄,劉燁就覺得不對勁兒了,他雙手托著腦袋,嘴巴里不知什么時候叼了根狗尾巴草,“我覺得那傅小姐不怎么樣。雖然長得還行,但是性格沒有陳知梔直率。彈琴也沒有謝昭儀好。”
這話怎么聽著就是這么順耳呢?
謝烯然瞇了瞇眼。
劉燁用余光瞥了一眼謝烯然,見他表情沒有剛才陰沉沉的,覺得自己還能再說點兒什么。
他吐了嘴中的狗尾巴草,果然繼續說:“唉,只是可惜了,好久都沒有看見陳知梔那丫頭,怪想念的。烯然,那死丫頭不會又跑哪去玩兒了吧?這正逢兩國交戰,你這么放心她亂跑?”
他成功地轉移了謝烯然的注意力。
“這你別管,知梔有分寸的。”實際上,謝烯然當然知道陳知梔去了哪里,當然擔心陳知梔的安危。
劉燁收回手,聳了聳肩,“不管你倆了。我得回去了,最近事情真的多,我得去大理寺看看有沒有什么能幫到我父親的。”
說罷,他準備往右轉身。
“等等。”謝烯然聽見了什么不得了的詞語。
大理寺?
劉燁的身子僵住了。
“看在你剛才說了些好話的份兒上,你只用告訴我,誰讓你騙我見傅思誼的。”謝烯然說。
劉燁一聽他不打算整自己,就特高興地澄清道:“還不是我爹那個老實人,下屬傅大人好幾次找他說想把自己女兒介紹給你,可是害怕丞相大人不同意。我爹想來想去,知道我倆關系好,所以……”
原來如此。
謝烯然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大理寺少卿果然精明。
“我可以走了吧?”最后,劉燁問道。
“可以了,你回去吧。”謝烯然還在想著自己的事情,劉燁就屁顛屁顛地跑了。
反應過來的時候,劉燁已經跑遠了。
“真搞笑,”謝烯然臉上浮起一絲不懷好意的笑,“我可沒答應不收拾你。”
回到丞相府大門口,剛上了臺階準備進去,謝老丞相便負手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爺爺!?”謝烯然慫了。
他沒爹沒娘的,最怕的除了陳知梔,便是他的爺爺。
謝老丞相黑著一張臉,準沒好事兒,“你去見大理寺少卿的女兒了?”
果然。
謝烯然心中又罵了劉燁一句,然后臉上堆起一張他認為自己最帥氣最禮貌的笑臉,“爺爺,您聽我解釋,我是被劉燁騙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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