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樂公主坐下后,在場的所有人就起身行禮,直到平樂公主抬手示意可以坐下了,院子內的人才敢坐下。
平樂公主坐下之前,還看了一眼陳知梔。
嗯,那是挑釁的眼神。
陳知梔抬頭看天,假裝沒看見平樂公主。
夜空中,星星閃,月朦朧。
夜空下,燭火搖,高歌縱。
傅思誼和平樂公主兩個人聊著,在場的公子小姐們也都是各自和各自的領座聊,只有陳知梔一個人盯著歌舞,喝著小酒。
歌舞換了又換,陳知梔覺得有些困了,但是傅思誼和平樂公主壓根沒有停止聊天的意思。
她倆聊不停,就沒有人敢多嘴。
直到注意到陳知梔打了個呵欠,傅思誼才給平樂公主使了個眼神,然后起身笑盈盈說道:“各位,歌舞看得聽得也差不多了,不如在場的公子小姐們來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藝?”
南渝沒有規定未出嫁的姑娘不得當著未娶妻的公子跳舞唱歌云云,所以即使有小姐這么做了,也沒有誰會去說這是個傷風敗俗的姑娘。
在場人聽了,都很高興,也很來勁,只有陳知梔打著哈欠,只想回去睡覺。
平樂公主看了一眼陳知梔,想起那天在宮門口的事情,就氣得吹胡子瞪眼,她深呼一口氣,也起了身,“依本公主看吶!不如讓陳小姐為大家表演一下?”
啥?
陳知梔一聽見平樂公主在叫自己,打到一半的呵欠突然停了,而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的時候,她正在伸懶腰。
陳知梔環視一圈,發現那些人都用看笑話的目光看著自己。
陳知梔的動作僵住了。
這真是一種尷尬的事情。
咽了咽口水,陳知梔慢慢地放下了手,輕咳一聲,沒有說話。
傅思誼附和著平樂公主,也笑道:“是啊,陳小姐想來很少參加京城的宴會,不如你來為大家表演一番,也讓大家好好認識你一下?”
聽起來是在提建議,可是陳知梔知道,傅思誼和平樂公主是鐵了心了要讓自己出丑。
平樂公主的語氣一聽就是嘲笑,她言:“陳知梔,你該不是什么都不會吧?”
傅思誼可是調查過了的——陳知梔常年不在京城,從小也不愛學習什么跳舞樂器。所以她才敢在這種場合,以這種方式來讓陳知梔出丑。
底下又是一陣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他們在說,陳家大小姐謝芳華是個絕世美人,而且多才多藝,在她進宮之前,那可是個京城許多閨中女子仰慕的對象。
而謝芳華的妹妹陳知梔,樣貌平平不說,而且還什么都不會。
這真叫人懷疑她倆是不是親姐妹。
陳知梔掂起酒杯晃了晃,漫不經心地說道:“公主這是說的什么話?”
“難道不是么?”平樂公主雙手抱胸,抬起了下巴,“如果不是,那你倒是表演一個看看!”
陳知梔聽著,一邊嘆氣,一邊給酒杯滿上,接著在眨眼間將酒杯從手里甩了出去。
酒杯從陳知梔的手中脫落,在空中穩穩飛過,最后又穩穩落在了平樂公主的桌上。
平樂公主被她的這一動作嚇著了,回過神來,低頭一看,酒杯里的酒一滴未灑。
“你,你什么意思?”平樂公主又抬起頭,瞪著陳知梔。
在座的所有人都感到驚訝——原來陳知梔這么厲害,深藏不露啊……
陳知梔起了身,微微偏了頭,對著平樂公主笑,“不是說表演嗎?又沒說表演什么,那我就表演,空中飛酒杯咯!”
這就算表演了?
平樂公主不服氣,她繞開桌子,走到陳知梔面前,狠狠道:“陳知梔,你想表演武功是不是?好啊,那本公主滿足你,來人!去找一把弓箭過來!”
她大聲吩咐道。
傅思誼下了座,走到平樂公主身邊,等著看陳知梔的好戲。
不多時,兩個侍衛抬了一把弓箭過來。
平樂公主看了一眼侍衛手中的弓箭,挑釁地笑了一聲,“陳知梔,本公主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拿起這弓箭,射向本公主!
話音剛落,全場嘩然。
拿弓箭射公主?
這可真的是刁難人了。
現在,倒沒有人說陳知梔穿著不好,也沒有人嘲笑陳知梔什么都不會了。
同情,他們現在都很同情陳知梔,竟然被公主刁難,
“好。 标愔獥d微笑著答應。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陳知梔居然會這么爽快的答應?
平樂公主也有些驚訝,傅思誼蹙了蹙眉,故作憂心道:“陳小姐,你可不要意氣用事,傷了公主可就不好了!
陳知梔哼了一聲,不理會傅思誼。
弓箭看上去很沉重,平樂公主心中想著陳知梔不一定舉得起弓箭的瞬間,陳知梔就已經伸出左手,輕松地拿起了弓箭。
“公主站在那棵樹下吧!”平樂公主震驚的同時,陳知梔指著左邊不遠處的一棵樹,說。
這是替公主都找好位置了?
有人笑話平樂公主沒事找事,也有人替陳知梔擔心。
平樂公主氣得臉紅,可是事情都這樣了,她總不可能就此放棄,遭人笑話吧?于是平樂公主深吸一口氣,握著拳邁著步子走向陳知梔指得那棵樹下。
沒事沒事,陳知梔拿起弓箭一定很費力,她不一定能夠射中自己。
平樂公主在心里安慰自己。
傅思誼倒是替平樂公主擔心了。
宴會可是她傅思誼舉辦的,若是公主在她的宴會上真的出了事兒,她也脫不了干系。
走過去站好后,平樂公主發現自己的身子有些抖。
不怕不怕……
她繼續安慰著自己,目光投向陳知梔。
座位上的人大多數都起了身,準備看陳知梔射箭的最后結果。
陳知梔壞壞地笑著,動作標準地舉起重弓,取了一支羽箭。
一看時,羽箭在陳知梔的手中靈活地打了個轉兒;再看時,羽箭已經擱在了弓上;驚訝時,陳知梔已經彎弓搭箭準備好;再震驚時,羽箭已經嗖的一聲射了出去。
這一瞬間,畫面在此定格。
平樂公主瞪大了雙瞳,眼睛里倒映著那支旋轉而來箭。
天啊……
所有人震驚的同時,也在嘲笑平樂公主自討苦吃。
平樂公主暈了過去,那支箭就牢牢地插在樹上。若是公主不暈倒,恐怕這支箭就射在她腦袋上了。
“平樂公主!”
“公主!”
平樂公主帶來的人見狀,紛紛跑過去。
傅思誼跑到陳知梔的身邊,蹙眉說道:“陳小姐,你可闖下大禍了!闭f罷,她也跑了過去。
陳知梔聞言,丟了弓,拍去手上不存在的灰塵,冷哼一聲,“真搞笑!
這場宴會就因為平樂公主的暈倒,而匆匆結束。
離開傅府之前,有不少公子前來請教陳知梔時怎么樣拿起那么重的弓,也有問陳知梔,如何射得這么準的。
可就是沒有人問,若是公主沒有暈倒,那支箭射到公主的腦袋,陳知梔會這么解決?
出了傅府,陳知梔四處張望,尋找著謝烯然。
“這兒呢!”謝烯然在背后敲了敲陳知梔的頭,笑著走到她的面前。
陳知梔轉了一圈兒,這才對上了謝烯然的臉。
“走吧!敝x烯然朝她笑著。
陳知梔點了點頭,猶豫剛才又替謝芳華教訓了平樂公主,她現在心情愉悅,蹦蹦跳跳地上了馬車。
“覺得京城的宴會怎么樣?你沒有被人欺負吧?”陳知梔坐在馬車外頭,謝烯然開始駕車,問道。
京城的宴會,他作為丞相大人的孫子,自然是經常參加,那些公子小姐們究竟是哪種人,他也知道,所以陳知梔一直沒出來,他還是挺擔心她被人欺負的。
不過當陳知梔特興奮地將宴會上發生的有趣兒事情,尤其是平樂公主暈倒的事兒說給謝烯然聽的時候,謝烯然簡直是懵了。
他知道陳知梔膽兒大,但是這嚇暈公主的事情,她居然還覺得興奮,覺得好玩兒?
謝烯然平復了心情,才問:“平樂公主要是沒暈倒怎么辦?你想過這個后果嗎?”
“當然,”陳知梔靠在馬車上,翹著腿,“別看平樂公主那么囂張跋扈,但是她骨子里就是個膽小怕事兒的人!
陳知梔不傻,她能夠注意到平樂公主臉上微妙的表情變化。
那是在害怕,在擔心。
“所以那種情況下,平樂公主不是暈倒就是躲開!标愔獥d繼續笑道。
謝烯然聽得一愣一愣的,最后緩過氣來的時候,心里想著還是夸一下陳知梔吧!于是他就夸:“看來你做事兒還是要考慮的!
陳知梔嘿嘿一笑,但是笑容很快淡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憋屈的模樣,“謝烯然,我以后再也不要參加這些宴會了,我穿個衣服人家都要說三道四。”
謝烯然看了她一眼,微微笑著,“好,以后咋們不參加了。”
“還有一件事情,”陳知梔咂咂嘴,“我猜平樂公主肯定要去找貴妃或者陛下說這事兒,我猜吶,明天我可能又得進宮一趟了……”
說著,她用手搭在臉上,“我真慘……”
謝烯然好笑地又看她一眼,“看你以后還要不要這么沖動!
陳知梔放在臉上的手握成拳,打了一下謝烯然的肩膀,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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