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項目居然會有這么大的影響。”聶處長說，“我都沒有預估到，看來是我失職。”
米嘉很慚愧，這個項目凍結了上百億資金，是米嘉搞的鬼，本來沒有這樣的事。
不顧轉念一想，本來聶處長這個項目就沒成功，搞得市面一片混亂，他的確是失職了。
“現在經濟問題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實在是太復雜了，誰都沒法子預測。”米嘉說。
“是啊，太復雜了，這對我們的工作是極大的挑戰。”聶處長定了定神，“你打算怎么辦呢？”
“按照招標文件投標。”米嘉說。
“有些領導認為你沒有房地產開發的經驗，傾向于給太康地產。”聶處長說。
“連我的標書都不看就決定把項目給太康地產了？”米嘉問。
“你的標書寫得再好，也沒法子彌補你的缺陷。”聶處長說，“但你是本地人，和太康地產不同，其實我是比較喜歡你的。”
“因為我是本地人？”米嘉問。
“要是遇到什么困難，太康地產可能就把項目一扔就跑了，就好像花園島一樣。”聶處長說。
本地人也可能把項目扔了就跑啊，談錢誰跟你說什么本地人外地人。金永高是做花園島賺錢了，要是虧本了你看他跑不跑。
“那聶處長是什么意思呢？”米嘉問。
“我原本是想勸你和太康合作的。”聶處長說。
“太康愿意合作？”米嘉問。
“愿意，現在經濟不好，他們也缺資金。如果你愿意出錢的話，他們可以考慮和你合作。”聶處長說。
可以合作？米嘉才不愿意把錢投入到這種必定會失敗的項目里面。
他哼了一聲說：“太康地產的口氣還真大，可以考慮和我合作。我就不用考慮的嗎？”
“太康畢竟是個大公司。”聶處長說，“不過你手頭有一百億的話，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一百億的資金啊，在龍津這種小地方，從來沒出過百億富豪。當然那一百億不是米嘉的，可這個數字也實在是太驚人了。
以往只有政府才會掌握這么大一筆錢，龍津的國企都沒有，別說私人企業。
“你打算怎么辦呢？”聶處長問。
“我打算自己投標。”米嘉說，“要是成了就自己做，要是不成，沒中標，那我就把錢退回去。”
“說的好像很簡單一樣。”聶處長苦笑說。
“本來就很簡單的事情啊。”米嘉說，“和上京東買手機沒什么區別，能用就用，不能用就退了。”
“舉重若輕，有大將之風，難怪你能白手起家。”聶處長很是驚異，他一向覺得自己能力強但是懷才不遇，現在才混個處長。
可是一看米嘉，頓時覺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要真是有本事的，自然能殺出一條血路。
就好像米嘉，大學畢業的時候還是白身，身無余財，短短幾個月，已經成為億萬富翁。
現在米嘉手里還掌握著百億巨資，把太康地產這樣的巨型公司當作平等對手。
聶處長的環境要比米嘉好多了，機會比米嘉要多得多，權力比米嘉大得多，既然沒出頭，那就是能力還不夠。
所謂錐處囊中，其末立見。把錐子放在布袋里，尖頭立即就會露出來。
“過獎。”米嘉臉上一紅，他才不是舉重若輕，從一開始他的目的就是要占有這筆款項一段時間而已。
“明天就會正式開始招標，你先。”聶處長說，“我還是要提醒你，太康地產不好對付，很多領導傾向于他們。”
而且人家還有很多經驗呢，寫出來的標書肯定比米嘉的要好。人家人手充足，干什么都有大把專業人才。
米嘉沒經驗沒人才，十五六個人七八條槍，連標書都不會寫。就是有百億現金，又能做什么？
聶處長還要開會，很快就走了。
“你真決定自己干嗎？”金永高問。
“合作對我又沒好處。”米嘉說。
“就算只有一半的利潤，這么大個項目做起來，也足夠吃飽了吧？”金永高說。
“誰說有一半利潤的？”米嘉說，“太康那種大公司，怎么會真心誠意和我這種小人物合作呢？與其在他們的體制內掙扎，不如在外頭真刀真槍拼一把。”
“也許他們是真心合作的呢，不接觸一下嗎？。”金永高說。
“那也要先打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成色。”米嘉說，“戰場上拿不到的，也別想在談判桌上拿到。大家勢均力敵打不下去了才有談判的必要。”
“這么大的生意，我是看不懂了，不過我覺得，還是合作的好。畢竟你沒經驗。”金永高說。
這人未免太交淺言深了吧，上百億上的生意，居然敢這么開口？米嘉暗暗起了警惕的心思。
“正因為沒經驗，所以才要自己干。太康的老板又不是我爸，他干嘛要給我好處？我沒經驗隨便就讓人給玩死了。”米嘉說。
“你有聶處長啊。”金永高說，“還有……安公子不是嗎？”
“不論我的背景是誰，也不可能隨時看著我不讓我上當。要是我上了當，被人玩死，那我還有什么用？事后有人幫我報仇了，對我也沒意義，其他人已經不可能信任我了。太康既然明知道我的背景還要來跟我投標，那就說明他們根本不會給面子。”米嘉說。
“好吧。”金永高說，“那我只能祝你馬到功成。”
“謝謝，如果我真的成功了，一定要好好感謝金老板。”米嘉說。
“我有什么好感謝的。”金永高擺擺手。
“要不是金老板，我沒這么好的平臺。”米嘉說。
花園島就是金永高一手一腳做起來的，要不是金永高，恐怕龍津還沒有這么大的高檔住宅區。
“這也太牽強了，你不如說丘道長沒有路過牛家村。”金永高呵呵一笑。
射雕中，丘道長沒有路過牛家村，那么郭靖和楊康就會呆在鄉下度過平凡的一生，而鐵木真就會因為沒有郭靖救命被義父和義兄做掉，也就沒有橫掃天下的蒙古軍隊。
這其實是用來說明蝴蝶效應的例子，不過很牽強，而且用的是上世界七十年代小說的設定，現在根本沒什么人看。沒想到金永高居然知道這么生僻的梗。
“不開玩笑了，”金永高說，“有個項目想找你幫幫忙。”
“什么項目？”米嘉問。
“我有個朋友，是做農業的。”金永高說，“他的公司要上市，可是缺乏炒作題材，也缺資金。想要我去做個股東，幫他炒作一下。我想我去不如你去，你的炒作題材可比我牛多了。”
“我去做股東？”米嘉問。
“他直接送你一筆股票，不用錢，然后用你的名字來進行炒作。擁有百億現金的神秘男子，這個噱頭可就厲害了。”金永高說。
“不用錢？”米嘉問。
“不用，只要配合炒作就行。炒作一輪，股票價格上升，再炒作一輪，就可以上市了。你可以選擇上市的時候把股票套現。也可以再抄幾輪。”金永高說。
“怎么炒作呢？”米嘉問。
“就是接受電視臺采訪，在微博微信和其他網絡工具上發布信息之類的，就好像那些經常說話的富豪一樣。”金永高說。
“無本生利嗎。”米嘉說。
“對啊，一分錢本錢都不用的，至于能賺多少，就看你炒作的本事怎么樣。要是炒作的好，股票價格高漲，那就能賺大錢。”金永高說。
聽起來很誘惑，可是事情有這么簡單嗎？
“你朋友直接送股票給我，這在公司法上是允許的嗎？”米嘉本能的覺得有點不對。
那可是一個即將上市的公司，能把股票隨便送人的？
“實際上是白送，財務上當然要做點安排。我先借一筆錢給你，你用這筆錢入股我朋友的公司，然后把股票抵押給我。”金永高說。
“要是股票能賺錢，我就分錢給你，要是賺不了，直接把股票給你。”米嘉說。
“不用，直接找個機會把這筆債給勾銷了就行。”金永高說，“我再賣給你一塊地，價格給你低一點，別人也發現不了破綻。”
“就是說你借我一億，我拿這一億去買股票。然后你再賣我一塊地，本來價值十億的，你九億賣給我，差的一億就用這一億借款頂了，那股票就等于白送給我？”米嘉說。
“沒錯。”金永高說，“就是我花園島旁邊的地，現在經濟不好，我屯著這塊地沒用，銀行利息又高，還不如賣給你。”
“那我要來有什么用啊！”米嘉說。
“這塊地我拿的時候算下來就十億多了！”金永高說，“過了這么幾年，地價漲了很多，十億賣給你是占便宜了！”
“你再便宜，我要這么塊地有什么用？”米嘉說。
“你要做房地產的嘛，做房地產沒有地怎么能行呢。難道你做完舊城重建，就不做其他項目了？”金永高說。
“這倒也是。”米嘉說。
“萬一，我是說萬一，不是我咒你啊，就是萬一舊城重建的項目沒拿到手，不還得做其他項目嗎。”金永高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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