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爺子經過一個多月的復健,總算恢復了言語功能。
但后遺癥還是有的,比如每次說話都只能單個字單個字的蹦。
夏小芹一封鐵血無私的舉報信,讓有關部門注意到了文玩店,同時,還有人給張家打招呼。
這讓張老爺子意識到,張家想從泥潭里走出來已經不可能了。
張老爺子有壯士斷腕的勇氣和魄力,往實在點兒說,廖世清畢竟只是女婿,把他交出去,對張家有益無害。
張家撒了大把人情出去,想把廖世清找出來,送他去自首。
可一個星期過去,毫無音訊。
廖世清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張燕又是一問三不知,張家說廖世清畏罪潛逃了,反倒把張燕氣的跳腳。
氣歸氣,張燕也知道,廖世清走私文物這事兒,藏不住了。
相關部門找到文玩店的時候,張燕十分的配合,問什么答什么,甚至主動讓相關部門去家里搜索。
廖世清,被張家和張燕放棄了。
張家和張燕想的很簡單。
張燕從未參與生意,廖世清又失蹤了,就算查出問題,也不會讓張燕這位“無辜”的人去頂缸,頂多是封家產、罰款。
千金買清白,張家覺得這筆賬是值得。
張燕在張家撒手的那兩個月內,深刻的認識到沒有娘家當靠山,她想辦事兒有多難。
她選擇聽娘家人的。
張家要做取舍,張燕也一樣,她要為閨女廖靜文考慮不是?
幸好張燕沒有完全被金錢蒙蔽雙眼,從未借用文物局的身份假公濟私。
廖靜文早就有察覺,知道家里的生意可能見不了光,到了天真的塌下來的時候,她反而松了一口氣。
懸在頭上的那把劍,終于落下來了!
在廖靜文心里,已經把廖世清當死人了。
廖靜文甚至有點兒惋惜,如果夏小芹也是廖世清的女兒,蒙受污點的就不會只是她一個人了。
現在,夏小芹是耀眼的天之驕女,而她,馬上就要成為犯罪嫌疑人的女兒。
廖靜文受不了這個委屈,馬上就要放寒假,廖靜文索性再次休病假,這次,連放假前的考試都不愿意參加了。
系主任把假條給批了,講實在話,他對廖靜文已經不抱希望了。
廖靜文名義是休病假,實際就是為了拋開繁重的學習任務,空出時間“報仇”。
廖靜文在學校刷了同學們的好感度,她又又請病假的事兒很快就傳出去了。
夏小芹聽說之后,直覺廖靜文要搞事兒。
夏小芹想了想,給周勝利撥了個電話。
周勝利已經補課了夏小芹和廖家的恩怨,廖世清文玩店涉嫌走私文物的事兒在京城商圈也鬧得挺開。
周勝利有點兒慶幸,他從來不沾這些臟生意是對的。
同時,周勝利猜測,舉報者很有可能是夏小芹。
這個猜測,在他接到夏小芹電話時便坐實了。
周勝利笑呵呵的說:“放心吧,我會幫你關注他們的!”
周勝利掛了電話,就去安排人了。
大佬的人能會差嗎?
問題解決,夏小芹一身輕松的回家過周末。
周家兄妹已經在四合院了,他們一個星期要來四合院五天,已經成了沈舒和梁云清的心頭寶。
現在,周子欣最黏的人換成了沈舒,她覺得沈舒特別像媽媽,媽媽都該是溫柔的!
周子安依舊話不多,到了四合院以后,不是在看書就是在畫畫。
他喜歡畫梁云清種的花,喜歡畫四合院的大水缸,也喜歡畫胖嘟嘟的夏小福。
四合院的周末滿是歡聲笑語,晚上吃飯的時候,大家拼個桌,滿滿一桌子的菜。
“梁姨,你做的豬皮凍太好吃啦!”
夏小芹說著,又夾起一塊兒豬皮凍送進嘴里。
梁云清溫柔的笑道:“我也是上個月剛學的這個手藝,你孫姨說,吃這個能讓皮膚變好。”
梁云清說著,眼睛看向譚浚的手臂,她還在心疼譚浚手臂上的疤痕。
譚浚淡定的夾起一筷子的辣椒炒肉:“祛疤膏好用,還不用忌口。”
“對,小芹的祛疤膏比豬皮凍好用,以后我的豬皮凍只做給小芹吃,她是大功臣。”梁云清笑著應道。
譚浚又夾起一筷子豬皮凍:“媽你做的豬皮凍真好吃。”
“哈哈哈哈……”
日子過好了,話說時的一言一語都是輕快的。
————-
項云海這幾天很發愁,不是因為畫圖的進展,而是因為天天跟蹤他的張敏。
項云海想找張敏談一談,但每次他還沒靠近張敏,張敏先轉身跑了。
項長生知道他這個憂愁后,給項云海出了個點子。
這天上午,項云海一早就出門了,他去了吳家。
一個小時以后,項云海從吳家離開,朝什剎海的方向去。
項云海走到什剎海的恭王府時忽然站住腳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兒,趕緊往回折返,又回了吳家。
又是半個小時,項云海再次從吳家出來,這次往國家博物館的方向走。
項云海來回變了三個地點,藏在暗處的張敏一直在偷偷摸摸的跟蹤。
項云海走進國家博物館以后,張敏也想跟著進去,但她失敗了。
有兩名身穿制服的人忽然出現,攔住了張敏的去路。
“張敏是嗎?請跟我們回所里一趟,配合我們的調查!”
張敏十分警惕的問:“我干什么了?你們憑什么抓人!”
“你目前尚在管制期內,卻連續跟蹤上一案件的關鍵人物。我們懷疑,你意圖對他圖謀不軌,請配合我們的調查!”
“你憑什么說我跟蹤!我只是想來博物館看看展品!”張敏死不承認的狡辯道。
公安從包里拿出了一個相機:“我們跟了你一上午了,這里面是你跟蹤的證據!跟我們走一趟吧!”
張敏見狡辯無用,便咬著唇不說話了。
張敏沒想到項云海真敢報案抓她,肯定是夏小芹指使的!
張敏又把夏小芹恨上了!
自從上次夏小芹發出過威脅以后,張敏便警惕了不少。
張敏自詡,她只是跟蹤監視項云海,沒有傷害的舉動,身上也沒有帶兇器,只要她把自己定位成可憐的被拋棄對象,肯定能博得同情!
張敏被帶到派出所以后,在審訊室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堪比新婚當夜就守寡的小媳婦。
負責審訊的公安敲了敲桌子:“你能考上大學,說明不是個糊涂人,怎么總是做糊涂事!”
“我錯了,我認錯,你們把云海哥找來,我向他道歉。”
“當事人說了,不需要你的道歉,只要你以后不要再騷擾他。”說到這里,公安又苦口婆心的勸道,“感情需要兩情相悅,你不要再想不開了!”
張敏點頭如搗蒜,認錯態度極好。
很快,張敏就被放出來了。
她走出派出所的時候,發現“項云海”站在路對面。
張敏立即擠出兩行淚,哭泣著過馬路。
“云海哥……”
張敏未語淚先流,十足的嬌嬌弱女子的模樣。
項長生差點兒就被她的演技給打動了,同時,項長生也明白“軟脾氣”的項云海為什么甩不掉這個包袱了。
“收起你這幅可憐兮兮的模樣,我很認真的告誡你,沒有下次了。”
張敏雙眼微瞪:“你不是項云海!”
項長生哈哈大笑:“你的入骨相思是假的吧?連我們哥倆是誰都分不出來,還好意思談喜歡!”
“項云海在哪兒?我要見他!”
“我看還是別了,我媽給他配了個保鏢,你再作死,就神仙難救咯!”
張敏見過項云海的媽媽吳淑佳,只是遠遠一瞥,便能看出那是位極其厲害的女子。
張敏偷偷打聽過吳淑佳的身份,知道她不僅是商都大學設計院的副院長,還是華國建筑學會最年輕的理事長。
張敏沒想到,她跟蹤項云海的事情,會被吳淑佳知道,還惹得吳淑佳震怒,給項云海配上了保鏢!
跟蹤是不可能跟蹤了,萬一真被保鏢發現,把她當做壞人給打了怎么辦!
難道要她把未來婆婆的人報案抓了?
她還沒和項云海談上對象呢,怎么能把未來婆婆給得罪了!
張敏思來想去,還是夏小芹的錯!
對,都是夏小芹給出的主意!
張敏恨得牙癢癢,甩給項長生一個眼刀,氣沖沖的走了。
張敏走后,項云海從街邊的小商店里走了出來。
“謝謝你的主意,不過……我去哪兒找保鏢?”
項長生不顧形象的翻了個白眼:“去中戲門口找吧!要高大威猛的那種!”
項云海抿了抿唇,像是真的在考慮這個提議。
“我真服了你了!你還真想請個保鏢啊?她不會再來騷擾你了!”
項云海思考著問:“那她會去找嫂子嗎?”
“你也別操心這個了,該干嘛干嘛去,嫂子那兒我去說。”
“好,交給你了。”
項家兄弟在商都時,項長生就是個吊兒郎當的“二流子”,項云海則是“別人家的孩子”,大家學習的典范。
到了京城,項長生忽然轉性了,不打架、不抽煙也不染發了,成了經貿系最受老師同學喜愛的好學生。
項云海則麻煩不斷,因為張敏為他犯法的事兒,成了名副其實的“藍顏禍水”。
項云海的優柔寡斷和心慈手軟,讓張敏得寸進尺,不止丟了夏小芹這個朋友,就連表妹也嘲笑他。
他想要擺脫張敏,還得靠弟弟幫他出主意想辦法。
項云海自省,明明以前都是他幫弟弟收拾爛攤子,怎么忽然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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