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響間,雪白的能量閃電柱沖上云霄,如暴風雪般大面積的急凍寒氣爆炸膨脹開來,頃刻間捉住了所有綠蝕禿鷲。一個身高70米的冰霜巨人于滔天寒霧中央拔地而起,巨人一步邁出寒氣縈繞的白霧,腳掌踏足的大地的周圍皆輻散開一層藍白色的冰層,變成極寒領(lǐng)域的一部分。
冰霜巨人張開雙臂,手掌掠過充滿寒氣的天空,接住了一只只被急凍寒氣凍成冰雕墜落下來的綠蝕禿鷲。他的黃金瞳俯視著落滿掌心的綠蝕禿鷲,然后轉(zhuǎn)過身把十幾個綠蝕禿鷲冰雕放到王座之舟的甲板上。
皮春生和蕭奎馬上走近觀察一堆綠蝕禿鷲冰雕,冰霜巨人道:“你們先別看了,這群綠蝕禿鷲都是尸生獸,就算被凍死了也能研究。比起這個,我要繼續(xù)以這副身體行動,盡可能捕捉更多的樣本素材,你們用槍輔助我狩獵。”
冰霜巨人說完,朝旁邊側(cè)移了幾步。冰霜巨人原本站立的位置不遠處就是正在快速奔逃的荒原野狗群,他一挪動腳步,如凜冬般極寒的冰霜觸角就在大地上快速蔓延,宛若海浪狂卷傾覆而去。
變成尸生獸的荒原野狗甚至來不及逃跑,就被海浪般的寒氣直潮覆蓋裹住。寒氣浪潮一過去它們的身影重新顯現(xiàn)出來,此刻已經(jīng)全成了動作僵在上一秒、全身被雪白冰霜包裹的冰雕。
冰霜巨人一把抓起這些冰雕,將之放到王座之舟的甲板上,繼續(xù)朝荒原的深處前行。
折射太陽光的荒原大地上,身高70米的巨人在前,宛如幽靈船的王座之舟在后。
與此同時,7號調(diào)查隊另一邊的沙海小隊正在沙海上疾馳。沒有沙塵天氣的沙海除了炎熱外平靜的程度堪稱死寂,眾人目之所極之處都是被炎熱的氣溫變得扭曲的空氣。
雖然上次他們進入沙海被王沙蝎襲擊是在黃沙漫天的沙塵天氣下,但現(xiàn)在進入了沙海還是沒能遇見瘟疫種,這不免讓人信心受到些許影響。
時間過去了一個小時,沙海上仍舊是一片寂靜。
“怎么會一只瘟疫種都遇不到?”
吳奇早就沒有坐在座位上,他站在車窗邊,手掌按在車窗看著窗外,心里想什么全寫在了臉上。
“吳奇,真不來敵人也不是我們能控制的。況且這里是沙海,調(diào)查兵本部對沙海的了解比荒原還要少。畢竟這里的危險和神秘都要比荒原大多了!痹缿(zhàn)飛瞥了一眼吳奇,駕駛著調(diào)查車說道。
“只要我們深入沙海的距離夠遠,肯定能遇到瘟疫種,”一直沉默寡言的高遠突然來了一句,當吳奇的目光轉(zhuǎn)到他身上的時候,高遠又說出了下半句話,“但我總有種我們不該一直深入沙海的感覺!
這是高遠的直覺?
吳奇黑曜石般的雙眼里閃爍過一陣光芒。這種獲取不到任何情報的情況下,高遠沒有任何依據(jù)地說出了這么一句話。以他對高遠性格的了解,高遠可不是會把隨便想想的想法說出口的人。
“還有想說的嗎?都可以講出來。”吳奇道。
高遠搖搖頭:“沒了,這本來就是我腦海中自然而然浮現(xiàn)出的一個念頭。只是一開始很輕微,我們越深入沙海我越有種不好的感覺,就像火苗越燒越大,所以才提了一下子。”
“純粹的直覺?”
“是的!
吳奇差不多理解了。這大概是高遠身為狙擊手對危險的敏銳直覺,換種說法就是獵人直感對較為遙遠,還沒有逼到跟前的危險的反饋。
曾幾何時他自己也有這種感覺,譬如在長安區(qū)以西的荒野上,他遙望視野盡頭之外存在著人類邊關(guān)高墻的大地,心頭自然而然浮現(xiàn)出的一種悸動。但是現(xiàn)在吳奇無論怎樣都感知不到胸膛里是不是存在某種悸動,他能感受到的只有調(diào)查任務(wù)進度寸步未進的緊張與煩擾。
吳奇恍然發(fā)現(xiàn)是自己的心被干擾了,被自己感染了尸生病毒的這件事與迫切想要找到BOSS并干掉他的想法干擾了。是他提議讓岳戰(zhàn)飛兵分兩路,現(xiàn)在分在沙海小隊里一直遇不到可能成為調(diào)查素材的瘟疫種,又迫不及待地想要想出什么辦法打破僵局。
等待,這看似是個很簡單、什么都不做的舉動,實際上想要付之行動卻要很綿長的耐心。若瑢姐在吳奇年幼時就一直在吳奇身旁教他學會“等待”。那個獨自一人待在陰暗無人的山野洞穴里的小男孩都懂得時刻保持絕對的安靜,什么都不亂想地保留體能和精力,等待若瑢姐帶回來食物,如今小男孩長到了183公分的高個子,擁有了一身無懼危險環(huán)境的力量,卻不知何時把“等待”這個比黃金還珍貴的生存技巧拋到了腦后。
吳奇捂著心口,感應(yīng)著胸膛里的心跳,讓自己一點點冷靜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返祖化力量已經(jīng)變得很強的緣故,吳奇無論如何都感知不到高遠所描述的那種感覺。
“沒有危險!鲍C人直感是這么告訴他的。
“所以是高遠踩中了我的盲區(qū)嗎......”吳奇默默心道。
一直乖乖待著的小紅狐七月抬起小腦袋,睜大它可愛的大眼睛,一對黑色的眼珠子靈動地望著主人吳奇的臉龐。七月仿佛能看懂吳奇神情背后沒有隱藏的焦慮,于是躍下座位小腳快跑到吳奇的腳邊。
這一抹突然闖入視野中的漂亮的紅色火團讓吳奇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他蹲下來撫摸了幾下七月的小腦瓜,順了順七月脖頸后面還有背上漂亮的毛兒。
七月伸出小舌頭舔了舔吳奇的手掌,很高興吳奇能這樣和它互動。
“我決定了,岳隊長!眳瞧嬉贿吅推咴峦嫠,一邊用一本正經(jīng)的語氣道。
“你想到什么?”
“我要單兵行動!
岳戰(zhàn)飛表情微微一僵,他停頓了一秒后道:“吳奇,這個玩笑可不好笑。”
“我并沒有開玩笑!
一旁的郭柏柏也被吳奇震驚了一下,她問:“吳奇,你為什么會想到一個人行動?”
吳奇很認真地說:“因為待在調(diào)查車里我太不敏感了,甚至還丟失了一些對非物理層面上的危險的感知。高遠剛才那番話提醒了我,曾經(jīng)我也有那種直覺,能很敏銳地把握關(guān)鍵事件的動向,預(yù)先做出反應(yīng)。但現(xiàn)在我做不到了,所以我要暫時單兵作戰(zhàn)讓自己的身體重新回憶起那種置身于危險,感知力全開的狀態(tài)。而且單兵行動的我比團隊行動有更大可能吸引來瘟疫種的襲擊,這是必須要有的突破口!”
吳奇的話在別人耳朵里聽來或許是胡話,但他確實非常冷靜。他只要利用起自己的血對瘟疫種的誘惑力這一點,快速遭遇并斬獲“調(diào)查素材”是輕輕松松。
然而岳戰(zhàn)飛仔細聽完了吳奇所說的每一個字,卻一字一句地道:“吳奇,不好意思了,如果你真的要這么做我只能用隊長的權(quán)力命令你留在車廂里!
吳奇眉頭微皺,旋即岳戰(zhàn)飛道:“我覺得你心里應(yīng)該清楚,你這么做不僅讓自己身處可能會踩到流沙、遭遇成群敵人包圍的沙海里,調(diào)查車里的隊友你覺得有足夠的戰(zhàn)斗力應(yīng)對像沙蝎軍團或沙漠龍蜥那樣的敵人嗎?”
“我要是的是‘前進’,你不能理解我?”
“是啊,用那么神棍的說法帶我去賭,這誰能理解?你別忘了我可是把克瑞斯、蕭奎和王座之舟三大戰(zhàn)力全部分配到荒原小隊里了,你以為沙海小隊的戰(zhàn)力保證是誰?”岳戰(zhàn)飛轉(zhuǎn)頭看向車廂后視鏡,目光在后視鏡與吳奇的撞在一塊兒。
正當對峙的氣氛在空氣中愈演愈烈的時候,郭柏柏唰的站了起來。她快步走到吳奇面前,擋住了吳奇通過看后視鏡看岳戰(zhàn)飛正臉的視線。
“都安靜!你們兩個平時里那么冷靜,分析局勢和帶隊能力一流的男人,現(xiàn)在不僅沒把問題說開還想吵起來是什么意思?”
“郭柏柏......”吳奇用平靜的眼神看向她,正欲說什么。
“你先別說話!惫匕刎Q起一根手指。
吳奇看見那雙熟悉漂亮的桃花眼里,意志非常地堅定。他好像明白了,郭柏柏是要阻止他。
“郭柏柏,你是要阻止他還是要阻止我?我事先說好了,你要是敢伙同吳奇幫他走,最壞的情況就是我們?nèi)珕T團滅!”岳戰(zhàn)飛真生氣地道,聲音也變高了許多。
郭柏柏轉(zhuǎn)身看了一眼后視鏡中的岳戰(zhàn)飛,又轉(zhuǎn)頭看回到吳奇臉上。這是她第一次沒有相信吳奇任他去做什么,還站了出來。
這確實很讓人緊張,但郭柏柏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內(nèi)心很堅定,心中充滿了想要把自己的想法表達出來的欲.望。
“吳奇,岳隊長,我有一個雙贏方法,只要你們肯聽!惫匕亻_口。
兩個男人按捺住心中的不快,異口同聲地道:“你說!
“我來幫你們建立起‘精神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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