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被海勒姆偷襲負傷,被動制造冰之堡壘減緩戰(zhàn)斗節(jié)奏,釋放冰爆瀑反擊海勒姆后踏上冰雪之橋,從高空俯沖去刺殺哈維逼出海勒姆,直至最后將這場劣勢占盡的戰(zhàn)斗轉變成長矛與短刀的一招對決。
這是一套寫在冰咒座使心中的作戰(zhàn)計劃。如今作戰(zhàn)計劃完美執(zhí)行,海勒姆落入了最后一招她為其設計的陷阱里,黑氣凝聚能量之軀遭到冰晶長矛的貫心一槍。
冰咒座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記空翻雙腳落地。她手里的冰晶長矛也轉動360度,旋即控制槍尖爆發(fā)出第二重極寒能量激流沖擊!
海勒姆的能量之軀一陣劇烈震動,軀干出現(xiàn)了大量的破洞自不用說,連黑氣凝聚的右臂都出現(xiàn)了潰散的跡象,差點握不住黑短刀。
那毒牙刀尖的黑短刀離冰咒座使的胸口只余區(qū)區(qū)十公分的距離,但自海勒姆本體遭受重創(chuàng)起就沒能再前進一厘。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海勒姆連本體的形態(tài)輪廓都險些要保不住,又哪來的行動力去推進黑短刀刺入冰咒座使的胸膛。
“偷襲完本座后不是趾高氣揚地說要吃了本座嗎?可你看看現(xiàn)在,勝者究竟是誰!”
冰咒座使得手后翻出戰(zhàn)前的狠話冷嘲熱諷道。她雙手緊握冰晶長矛再引動一股能量激流,要用這第三次能量爆破徹底在海勒姆的胸膛開一個洞!
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冰咒座使突然感到后頸被一只巨大的手掌用力掐住了。那結實且牢不可破的抓握感壓迫著她的后頸及頸椎,還沒給她哪怕一眨眼的反應時間,一樣銳利到極點的物件就從她后背筆直地貫穿了她的胸膛。
冰咒座使的視野里驀然多了半支大型的無塵箭,那支無塵箭上沾染了雪猞猁本體的血,殷紅得過分刺眼。
冰咒座使第一反應是震驚,第二反應是想著立刻解除雪女之軀讓本體逃脫。然而一股失血過多的眩暈感恰在要命的時刻涌上了腦袋,令她視野里的景物一分分成了三份;施展異能的力氣也仿佛被一口氣抽走了似的。
全身血痕結冰的哈維蘇醒了并站立在冰咒座使的后方。他左手掐住冰咒座使的脖頸,右手握大型箭刺穿了冰咒座使的胸膛,不僅如此他還是瞄準了雪猞猁本體的頸椎刺的,一刺即中,放出了雪猞猁大量的動脈血。
雪猞猁的要害遭受致命的重創(chuàng),除了拼死掙扎一下以外就毫無辦法了。這一回哈維沒有再念及“喜愛”和“同鄉(xiāng)之情”,轉動手腕一把割掉了雪猞猁的腦袋。
一大瓢熱血一股腦地灑在白雪皚皚的大地上,一落地就升騰起白色的熱氣。也雪猞猁被割下首級的這一刻開始,波及方圓一公里沙海的“霜白國度”開始減弱。風中飄蕩的暴風雪仿佛被按下了冥冥之中的關閉按鈕,一眨眼的工夫就小了下去。他們目之所極的冰面積雪縱然沒有馬上消失,但環(huán)境里的氣溫已經開始快速回升。
之前分別封凍了狼人萊卡翁等獵人的數(shù)快大型冰塊,此刻也漸漸融化解凍。
“霜白國度”的效果解除了,這意味著雪猞猁的生命終于走到了盡頭。
被割下首級的雪猞猁還沒有完全死亡,但她已失去了施展異能的能力,只能眼睜睜地觀測著斷首視角的顛倒世界,心中對死亡的恐懼早已水漫金山。
哈維把無頭的雪猞猁身軀一把從僵硬成冰雕的雪女軀殼里用力拔了出來,然后幫海勒姆拔出了插在胸口的冰晶長矛。海勒姆的能量軀體中央掀起了最后一圈漣漪,隨后徐徐恢復穩(wěn)定。
“冰咒座使,現(xiàn)在,我想你已經有最終答案了吧。”
海勒姆的聲音空靈淡漠,只是很平常地回復道。他本來還有些嘲諷的心,不過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傷勢,再看到同為座使級生命的雪猞猁在自己和哈維的聯(lián)手攻擊下落得如此凄慘的“死狀”,馬上就要歸西,實在是很難笑出來。
況且經過剛才那一系列的短暫交鋒,冰咒座使所展現(xiàn)出的判斷力和戰(zhàn)斗力都證明了她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強者。明明是他海勒姆占據了戰(zhàn)斗的上風,冰咒座使卻還能扳回來。
若非自己一開始救下了體力不支的哈維后就讓哈維假裝昏迷倒在雪地里,留了這么絕殺的一手,雪猞猁說不定就真的創(chuàng)下了一對二干掉銀沙荒漠軍團兩名座使的壯舉。
“海勒姆。”哈維在海勒姆腦海里想著事情的時候忽然開口喊了一句他的名字。
“怎么了?”海勒姆從頭到腳打量了一下哈維,哈維身上散發(fā)出的生命氣息相當虛弱,總讓他感覺哈維會在下一秒倒下。
海勒姆率先開口:“我知道,你現(xiàn)在身受重傷,緊急療傷才是關鍵。流沙網羅之地我?guī)湍沔?zhèn)守著,你先回蒼白宮殿去吧。”
哈維抬了抬手:“不是這個意思。海勒姆,我跟你商量一件事把尸生病毒給予冰咒座使。”
海勒姆愣了一下,隨即冷冷地道:“哈維,你可真是語出驚人。冰咒座使是差點殺死你的敵人,現(xiàn)在卡贊大人赴天啟令決斗不在銀沙荒漠,誰人可以強行控制尸生化的冰咒座使?你是想讓敵軍抓住機會一舉逆轉,奪下這片戰(zhàn)略要地嗎?”
哈維暗灰色的臉因失血過多顯得前所未有的蒼白,他輕輕喘了兩口氣,遂對海勒姆說出了他真正的考慮。
“我知道這個計劃很瘋狂。但‘霜白國度’需要繼續(xù)維持下去。一旦‘霜白國度’解除了,百靈之森軍團里擅長感知的座使便會知道冰咒座使戰(zhàn)敗了。流沙網羅之地雖然是一處戰(zhàn)略要地,但要想讓這塊地域發(fā)揮最大的作用,引百靈之森軍團入侵再與他們交戰(zhàn)才是正解。”
聽哈維一解釋,海勒姆豈能不懂。但他還是認為這個誘敵深入的計劃太難辦到了。
戰(zhàn)場上的良機稍縱即逝,等霜白國度的殘余的效果大幅度削弱,敵軍中的座使就會知道一切。
海勒姆抬起左手袖袍,一團黑氣中突然飛出來一只傳訊鴉。傳訊鴉一離開海勒姆的黑氣空間就拼命撲騰著翅膀,來提高自己的體溫抵抗周遭的嚴寒。
哈維意外地指了一指從海勒姆的身體里飛出的傳訊鴉,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樣奇怪的場面。
海勒姆瞥了哈維一眼沒有多說什么。本來暗殺隊和情報隊的聯(lián)系也不是時時刻刻那么緊密,他只有偶爾需要緊急聯(lián)絡的時候才會允許傳訊鴉進入自己體內的黑氣空間。畢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黑氣空間也是有私密性質的。
“傳訊鴉,跟第三座使克爾直接聯(lián)絡,問他可不可以復活冰咒座使,引誘百靈之森軍團闖入流沙網羅之地里應外合。”
海勒姆剛說完沒兩秒,傳訊鴉立刻嘎嘎地叫道:“克爾大人說可以。”
海勒姆對克爾的判斷著實有些詫異,只聽傳訊鴉又叫道:“還有一個情報要告訴兩位座使大人,敵軍的變形座使已死在吳奇手中。”
“吳奇!”
哈維和海勒姆異口同聲地驚道。下一秒哈維緊繃且疲憊的眼神稍稍放松了些,他那漆黑深邃的眼睛里仿佛蕩漾起了一絲欣慰和驕傲的感情。
海勒姆把哈維的眼神變化看在眼里。那明顯是覺得吳奇出身自己的麾下,是狩獵隊的一員,所以為吳奇將敵軍一員大將斬落馬下的功績而感到自豪。這本來沒什么問題,但不知怎的海勒姆心里冒出了一股別扭的感覺,對哈維這種自豪的眼神莫名地看不慣。
海勒姆心里有一個聲音在說:哼,吳奇最多算半個狩獵隊的人,還有一半應屬于暗殺隊。你那眼神算是什么?
海勒姆當然沒有把心里的想法說出來。他打斷哈維的心緒,直截了當?shù)氐溃骸凹热豢藸柲抢蠟貘f同意了,那你就復活冰咒座使吧。只不過冰咒座使蘇醒的一剎那我就會把她關到我體內的空間里,管她施不施展‘霜白國度’。”
“嗯。畢竟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海勒姆和哈維溝通完,兩人便立刻著手這件事。在海勒姆幫被封凍在大冰塊里的獵人們解脫出來后,哈維將保存的尸生病毒注入到雪猞猁已經變涼的尸身里,親眼看著雪猞猁全身潔白美麗的毛發(fā)一寸寸轉化成猙獰的暗紅之色。
他們幫雪猞猁把頭顱和身軀拼了起來。在雪猞猁的頸部裂口驀然出現(xiàn)冰制的固定物時,雪猞猁猛地睜開了她那滾圓的豎瞳眼睛!
原本快要徹底平靜下來的沙海又刮起了狂亂的暴風雪,好不容易恢復至0度的氣溫再次向零下100度的方向暴跌。雪猞猁蘇醒的第一時間就重新啟動了“霜白國度”,并以自己為中心釋放出大量的極寒能量,欲一瞬間鑄造出巨大的冰之堡壘。
海勒姆早在一旁等候,還事先給雪猞猁的身體里加入了一縷黑氣。當雪猞猁全力爆發(fā)異能力量的前0.1秒,海勒姆如預知般感知到雪猞猁的異動,馬上變幻成一張黑氣構成的怪物巨口,一口把雪猞猁的整個身子吞了下去。
哈維就在對面看著海勒姆變回原本的人形,然后聽到海勒姆淡淡地道:“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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