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的臉。”清荷驚呼一聲,穆重嵐摸了摸有些發癢的臉頰,才意識到是自己臉出了問題,連忙讓二人尋來一方小銅鏡仔細查看。
不僅僅是臉上,脖子上也全都是紅疹,而且還有繼續蔓延的趨勢。
一行人慌忙又回了藥鋪,大夫見她們去而復返,還以為是墨香的傷勢惡化,得知是穆重嵐后便是一番望聞問切,最后得出結論居然是過敏。
穆重嵐有些納悶,如果沒有記錯的話,自己只對木棉花的花粉過敏,但現在并非是木棉花的花期,怎么就粘上了木棉花的花粉呢?
但她并沒有多想,簡單抓了些藥后戴上斗笠便趕去了祝融山,畢竟山門在前,踏雪尋的花期又短,她可不想錯失這個拜師的好機會。
快馬加鞭到了祝融山,穆重嵐一行拿了踏雪尋進了山門,前腳剛進山門,便聽到外面傳來馬蹄聲,扭頭一看,只道一聲孽緣。
原來來人不是旁人,正是與自己在問道坡爭奪踏雪尋的穆錦瑟一行人,而穆錦瑟手中捧著的是和穆重嵐所捧著的一模一樣的踏雪尋。
穆重嵐暗暗咋舌,心道這穆錦瑟當真是好運氣,那么稀有的花,居然還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再找出一株來。
墨香皺眉掃過那幾輛馬車,見到那夜刑天與蕭璟睿并不在穆錦瑟的愛慕者護衛隊中,卻依然不敢放松警惕,護著穆重嵐搶先入了正廳。
穆重嵐剛一到廳前,一個身穿翠衫,年紀約有十一二歲的小丫頭便喜盈盈地迎了出來,見到是穆重嵐一行人后便皺眉問道:“你是誰?”
被人劈頭蓋臉問了一句,穆重嵐還有點犯迷糊,剛想自報家門,便聽到身后穆錦瑟喚了句:“琳瑯妹妹。”
只見那小丫頭瞬間變臉,歡喜地迎了上去:“錦瑟姐姐!”
二人一番寒暄,柳琳瑯招來丫鬟看茶,晚了一步就是一通臭罵,先一步到來的穆重嵐倒直接被晾在了一旁。
對此,穆重嵐也不在意,反正她也不是來找人敘舊的,只不過穆錦瑟與這個柳琳瑯認識這件事情,著實讓她有些意外,畢竟從那些丫鬟對柳琳瑯的恭敬態度來看,這柳琳瑯多半是個能在柳栩面前說得上話的。
“錦瑟姐姐不是說早就找到了踏雪尋的蹤跡,怎么這么久才來呀?”
“我……”穆錦瑟欲言又止,柳琳瑯被吊了胃口,又追問了一遍。
穆錦瑟看了一眼穆重嵐這邊,穆重嵐有些不解的回看過去時,她卻立刻收回視線,然后搖了搖頭道:“你莫要問了,我這不是來了。”
聽穆錦瑟如此說,柳琳瑯便立刻看向了穆重嵐,眼神不善。
穆錦瑟身邊的丫鬟明珠見這情形,連忙小聲將自家小姐在問道坡遇到穆重嵐,被穆重嵐搶走了本該屬于自家小姐的踏雪尋的事情說了一遍。
當然,她沒說這踏雪尋是穆重嵐一行人先找到的,只說穆重嵐搶了。
也沒說他們以多欺少,還打算殺人滅口的事情,就只說她們家小姐發現的踏雪尋。
整個一顛倒黑白,欺負旁人沒瞧見。
穆錦瑟一直等她說的差不多了,才開口說了句非常有氣度的“天材地寶,能者得之,是我技不如人,你莫要再提此事”,配合剛才那句委曲求全的“莫要再問了,我這不是來了”,使得柳琳瑯更加確定是穆重嵐欺負了她的錦瑟姐姐,搶奪了本屬于她錦瑟姐姐的踏雪尋,才害得她的錦瑟姐姐這么晚才趕來。
“哼,搶了別人的東西還敢拿來顯擺,我這就趕她出去!”
柳琳瑯氣勢洶洶的沖穆重嵐走了過去,穆錦瑟假意攔了一下,卻沒真的去攔。
“喂!”
“嗯?”穆重嵐有些無辜地看著柳琳瑯,因為離得有些遠,她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顛倒黑白成了小人,但看到柳琳瑯這般氣勢洶洶,也知道來者不善,小心翼翼防備了起來。
“看招!”柳琳瑯突然甩出一鞭,直沖穆重嵐面門。
她用的是九節鞭,不過并非常見的那種,而是串著飄帶,顯然是因為照顧她的年紀特制的輕鞭,但饒是如此,一鞭子甩過來也是呼呼作響。
穆重嵐一縮脖子,不明白自己明明什么都沒說,怎么就拉到了仇恨?
墨香一抬手,輕而易舉便給抓住了鞭尾。
“你放手!”柳琳瑯生氣地沖墨香喊道。
墨香皺眉,穆重嵐有些無奈:“這位小妹妹,我們之間怕是有誤會。”
“誤會?沒有誤會,我就是看你不順眼。”
“……”合著就是來找麻煩的。
“鬧夠了沒?”一白衣男子走了出來,神色嚴肅。
柳琳瑯頓時沒了氣焰,墨香看了一眼白衣男子,也便放了手里的鞭尾,站回到穆重嵐身后。
穆重嵐好奇地看向白衣男子,只見他相貌出眾,白衣不染塵,面容保養得相當不錯,瞧上去不過是二十七八的年歲,但是想也知道他實際年齡肯定要比看上去年長一些。
有意思的是他身上散發著各種脂粉味,卻意外地不顯女子氣,此人應該就是調香大師柳栩了吧?
穆重嵐在打量柳栩時,柳栩同時也在打量她,見她頭戴薄紗斗笠,根本瞧不見相貌,便擰眉:“你是何人?”
“晚輩穆驍驍見過柳大師。”穆重嵐站了出來,穆驍驍是蕭羨棠為穆重嵐報名時取的名字,畢竟真正的穆重嵐現在應該還在青州的莊子上查賬呢。
“為何不摘斗笠?”
“因為怕摘了嚇著旁人。”穆重嵐有些無奈道。
柳栩面色古怪:“摘下來瞧瞧。”
見柳栩如此堅持,穆重嵐只能無奈地摘下斗笠,此時的她過敏比在車上時有過之而無不及,可以說是整張臉幾乎都被密密麻麻的紅疹覆蓋,腫得好似個紅燒豬頭一般,以至于她的斗笠剛一取下,便立刻引來一片倒吸氣聲。
看清楚穆重嵐的臉后,柳栩厭惡地別開臉。“戴回去!”
“哦。”穆重嵐重新帶戴上斗笠,心里還有些悻悻然,她說摘了會嚇人偏不信,這摘了還沒喘口氣又讓戴上,這位柳大師可真是難伺候。
穆錦瑟看著穆重嵐的臉,不由地有些傻眼,不知道為什么,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搶自己機緣的女人是因為長得傾國傾城才會戴著薄紗斗笠遮掩,卻沒想到薄紗斗笠下會是這么丑陋的一張臉。
明明……明明她的直覺一向很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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