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重嵐得知清荷被官府抓走時正在花圃中教花奴們怎么種植香草,她在祝融山?jīng)]學(xué)到調(diào)香,卻學(xué)了不少關(guān)于種植花草的知識,雖然親自種花草在那些調(diào)香師看來是非常不入流的事情,但是穆重嵐卻覺得知根知源比直接用嘴說更有用,所以還叫來了香奴們在一旁看著。
“清荷怎么會殺人呢?”
“聽說是分贓不均。”墨香皺眉,將自己打聽來的消息原原本本告訴了穆重嵐,原來清荷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賣香料的‘親戚’,他們二人合伙將此等香料充好,從而套取穆重嵐的銀子,這一點只要仔細(xì)去查香料倉庫的進(jìn)項便不難看出來,不過說清荷將金元寶推下湖,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太對,畢竟清荷并不會武功,也沒有天生神力,那金元寶好歹也是個男人,怎么可能沒聲沒息就被推下去淹死了呢?
她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穆重嵐也覺得這事情有些不對勁,于是回了趟穆家找穆遠(yuǎn)山打聽了一下,這才得知那金元寶是喝醉了酒后沒有留神才會被清荷推下去,而且湖邊也發(fā)現(xiàn)了清荷的簪子與腳印,甚至還有打更人指認(rèn)了清荷,說雖然沒見到清荷推金元寶下湖,卻見到過清荷神色匆匆的從湖邊離開,所以清荷殺害金元寶的事情可以說是證據(jù)確鑿。
“真沒想到,清荷居然是這樣的人。”梅音在游廊下做著女紅,說起清荷殺人的事情,臉上滿是唏噓。
在她旁邊的竹雪卻嗤笑了下:“她本就是個心大的。”
“小心隔墻有耳。”梅音瞥了竹雪一眼,示意她收斂些。
自從穆重嵐跑去了大都,穆遠(yuǎn)山怕她們嘴巴不嚴(yán),已經(jīng)將她與竹雪兩個找了由頭給召回了穆府,那清荷一家都是家生子,根基比她們深,耳目也多,所以說話做事還是謹(jǐn)慎一些的號。
竹雪卻不以為然:“怕什么,這清荷一倒,那兩個老東西一準(zhǔn)得被趕出去。”
梅音聞言皺眉,竹雪說的兩個老東西正是清荷的父母,本來她還覺得這兩個人還不錯,但近些日子這二人行事作風(fēng)越發(fā)的不像話,明明都是做下人的,他們也并非是管事,卻趾高氣揚的指使人。
之前還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想想才明白是那二人從清荷那得了不少的銀子,從窮人突然變成了暴發(fā)戶,覺得有銀子就有了底氣,這才會表現(xiàn)的看不起旁人。
“自覺有銀子卻因為來路不正,不好讓旁人知道,那一家子恐怕憋的難受吧。”竹雪嬉笑,帶了幾分譏諷。
梅音撇了撇嘴:“不管如何,都與咱們無關(guān)。”
“說的也是。”竹雪點點頭,二人嬉笑著又說起了旁的事兒,府上人多便不缺閑聊的話題,這清荷一家子不得人待見卻也與她們沖突不大,說說也就過去了。
莊子
“少爺,那清荷被抓了。”
“她起疑了嗎?”
顏守財想了一下:“少夫人似乎是疑心過,不過去了趟穆家,倒也是真信了,就是始終覺得唏噓。”
“到底是跟著她那么久的,會唏噓也是正常。”
“那倒是。”顏守財點點頭,事情會這么順利,他也挺意外的,說到底還是穆重嵐本身就對清荷起了疏離的心,不然最后結(jié)局是什么,還真不好說。
至少……如果穆重嵐真信任清荷,找自家少爺來幫忙,便是那清荷真的殺了人,自家少爺看在穆重嵐的面子上,怕也是會設(shè)法幫清荷洗脫罪名的。
蕭羨棠沉默了一會,問道:“那邊有什么消息?”
“那邊……”顏守財?shù)椭^,顯然是有些為難。
蕭羨棠回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他們不會再管一個廢人。”
“少爺莫要這么說,少爺天縱英才,即使……也定為人中龍鳳。”顏守財將當(dāng)初了塵大師安慰自己的話拿了出來,只是這安慰莫說蕭羨棠,便是他自個都是不信,所以說到后面時,聲音也就漸漸消了下去。
他抬頭看蕭羨棠,見蕭羨棠倒是沒有露出懊惱的神色,反而十分的淡定,好像并沒有受到什么影響,明明前后不足半年的光景,蕭羨棠卻像是經(jīng)歷了百年,一下子沉穩(wěn)了不少。
想到這,顏守財沒有再繼續(xù)遮遮掩掩,而是直接拱手直言道:“少爺,那些人早就在大都時就撤走了,最近我們的人遇到了不小的騷擾,恐怕有人想對您不利。”
蕭羨棠輕輕“嗯”了一聲,顯然是早就知道,或者知道一部分,此時聽到顏守財?shù)脑捯膊挥X得奇怪。
顏守財問道:“少爺可有什么打算?”
“此消彼長,他們暫時還不敢動我。”蕭羨棠說完輕輕皺眉,他身上交織兩股勢力,從來都是負(fù)擔(dān),被質(zhì)疑為雙面奸細(xì),此時倒成了他的護(hù)身符,雙方勢力觀望,反而給了自己喘息的機會。
但是,這個時間應(yīng)該持續(xù)不了多少,因為那兩邊的老東西可不是傻子,應(yīng)該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他不過是虛張聲勢,所以當(dāng)務(wù)之急只有增強自己的實力,實在不行就必須增加自己的籌碼。
“小姐,你未免也太心善良了。”墨香跟在穆重嵐身后,清荷犯了叛主與殺人兩種重罪,本該斬首示眾,穆重嵐卻主動提出豁免清荷叛主的罪責(zé),若是穆重嵐出身尋常也就罷了,偏偏她頭頂還有個知府老爹,那查辦清荷的官員興許會覺得穆重嵐有意要護(hù)清荷,將這死罪生生給改成發(fā)配也說不定。
穆重嵐聽了墨香的話,暗暗嘆了口氣,那清荷所作所為的確讓她心寒,可是到底都還是從小跟著自己的,何況前世清荷算是因為自己慘死,她始終覺得欠了清荷什么。
這次她不追究叛主的事情,就算是償還這兩世的主仆情誼,至于殺人的罪,她不是金元寶的家人,所以并不覺得自己有什么資格去幫清荷求寬恕。
穆遠(yuǎn)山則是干脆的多,知道穆重嵐不追究清荷的過錯,卻直接將清荷的生身父母杖責(zé)后發(fā)賣,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那查辦的官員也便知道了該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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