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剛剛摳了不雅之處，此時正好將中指伸了出來，湊到鼻頭聞了聞的大猩猩，被張博士暗暗記下了。

    臉色微不可察的僵了片刻，旋即笑著問道：“兩位有什么感想？”

    老板的意思，當然不是問感覺飯菜怎么樣，很顯然是問自己兩人對公司印象如何。

    布魯斯與史密斯秒懂。

    史密斯教授頂著藍汪汪碩大畸形腦袋，真誠道：“受教了，耳目一新，如雷貫耳，簡直是奇跡！”

    （別問外國人是怎么說的成語，總不能用英語翻譯給你聽不是）

    “沒錯，想不到公司有這么強大的技術底蘊。”

    布魯斯接過話頭：“說實話，博士，在此之前，我知道你走在人類技術前沿，不過也認為你只是一個探索先驅而已，沒想到……你已經是一位‘覺者’。公司智能系統(tǒng)記憶庫里不光標注了30億pb，127萬kb也被分門別類，甚至連它們作用定位也被探索了許多。這還是我們之前看到的……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boss，你是不是已經攻克了人類基因組功能編碼？”

    張騫微笑著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只是確定了kb分組，確認了它們的劃分合理性，做到單一功能屬性破解，至于說它們之間復雜的動態(tài)相互組合作用，破解程度不足10%。”

    “什么！”

    “這怎么可能！”

    “……”

    布魯斯與史密斯大吃一驚，兩位技術主管奎爾與奈爾斯同樣驚得合不攏嘴。

    10%？

    并不說張博士掌握得太少，而是因為這種程度掌握得太多了，有浮夸的嫌疑。

    外行看熱鬧，他們這些內行人卻知道，這簡直比造核彈還困難1萬倍！

    布魯斯之前所提的pb、kb，指的是堿基對與千堿基對，是目前人類基因學劃分標準中兩個層次組成單位。

    以人類基因圖譜為例，它一共擁有大約60億堿基，由氫鍵連接組合成對，形成30億‘堿基對’（pb），然后1000-2萬左右的堿基對組合形成100萬數(shù)量以上的‘千堿基對’（kb），再由5萬至20萬左右千堿基組合形成46條染色體，最后，組合成核基因組、線粒體基因組、以及綠葉體基因組三個組成部分。

    在正常基因學劃分中，三大基因組成部分，以及更微觀的46對染色體，其實都應該劃分為細胞器級別。

    這也是目前人類物理手段所能干預的最微觀級別。

    也就是說，目前市場上精密儀器，微操作系統(tǒng)，無論是電動式，還是半球液壓式，無論經過多少次反杠桿微縮操作，最多也只能移動染色體級別DNA鏈條，至于更微觀一個量級的千堿基對（kb），卻無能為力。

    只能看，動不了。

    因為工具還是太粗糙了。

    想要對kb動手術，必須要用針對性的限制性內切酶，利用生物化學能天然能力，去剪裁千堿基，然而……

    還是那句話，工具太粗糙，即便得到單獨千堿基對，也無法做出有效‘搬運’。

    體現(xiàn)在具體操作中，就是本來只想搬動一枚kb，卻往往帶出一大串有的沒的，直接把誤差級別，弄成了錯誤級別。

    就這樣，因為缺少趁手工具，人類對基因領域的研究可謂困難重重。

    就在場四位專家所知，到目前為止，全世界在基因科學領域標準中都還沒形成一套具體的kb對標注，大家還不知道在這個級別到底該怎么劃分組群。

    說白了，人們甚至連具體該把kb劃分多少‘數(shù)量’都不清楚。

    所以說，在人類才剛剛攻破了細胞器級別，宣布正式踏入kb領域；

    在目前這種仿佛瞎蒙撞大運一般的操作中，往往年復一年的輻射變異實驗中才會發(fā)現(xiàn)并確認一組‘千堿基對’的時候；

    你居然告訴我，‘隨隨便便’標注了127萬千堿基對，‘馬馬虎虎’探索了它們之間10%左右的相互動態(tài)組合屬性？

    Bullshit！

    要知道，即便發(fā)現(xiàn)并確認一個新的kb，都能夠成為轟動科學界的信息，得以發(fā)表在相關權威報刊中！

    某些運氣不錯的，如果連續(xù)確認幾個千堿基對的話，甚至可以角逐諾貝爾獎！

    如果他們運氣再逆天點，正好探索掌握的響應應用技術，那搞不好分分鐘就能成為第二個巨人集團！大豆轉基因技術的翻版！

    現(xiàn)在，按照張博士所言，在t公司所掌握中，127萬kb，這就是一次科學大發(fā)現(xiàn)的127萬倍效果！

    最最讓人無語的是……這么多數(shù)量，即便拋開許多根本不會互相關聯(lián)的，但僅憑剩余可能互相關聯(lián)部分，它們之間的動態(tài)相互作用，也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

    也許一個億？十個億？

    ……

    原本，布魯斯還以為t公司只確定了127萬kb而已，就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了，略通佛教用語的他，甚至已經把張博士稱為‘覺者’，與佛祖等同格位。

    這種話都能說得出來，證明他已經不是贊譽這么簡單了，那是心悅誠服，是‘吾不及也，服之，拜之’的崇拜。

    然而，張博士后面的話讓他知道，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一瞬間，四位頂尖科學家心中偷人生情一股荒謬宿命論：‘莫非博士真的是生而知之？否則，根本解釋不通啊。’

    呵呵，他們當然不會知道，t公司關于千堿基對級別的數(shù)據庫內容，其實大半都是撿現(xiàn)成的。

    更不會知道，張騫有一種屌爆的作弊工具。

    有了這種工具，張博士即便從一片空白中，從頭做起，也能在短短幾十年之內走完整個人類關于基因科學的數(shù)百年積累！

    他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都被震茫。

    同樣首次了解這種核心機密的主管威爾，甚至在想：以大老板這種技術底蘊，那還招我們這些人干嘛？吉祥物嗎？

    ……

    所有的震驚、無法置信，都發(fā)生在四個老男人腦海中，按理說與旁人無關，不過，由于四位客人精神不在線，導致其他人感覺十分無趣。

    張騫能理解他們的想法，所以不再找他們說話，留給他們消化時間。

    對于兩個小屁孩和兩位女士來說，又不一樣了，反正之前幾個臭男人之間的對話，她們都有聽沒有懂，現(xiàn)在不用虛假應酬更好。

    小胖妹開始拉著哥哥嘀嘀咕咕，被老爹幾個眼鏢鎮(zhèn)壓過后，干脆開啟私聊模式——不言不動，電波交流。

    并排坐在一起的兩個女人，不好像兩個小屁孩一樣做得太明顯，卻也頻頻相互張望著，偶爾把腦袋湊過去，說些私密話，最后往往對視一眼，‘真誠’一笑。

    “呵呵，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騙鬼呢……”

    張騫將一切看在眼里，也沒管。

    小孩不用管，他一直執(zhí)行放養(yǎng)策略，至于兩個女人……他也從沒指望過自己所有女人都能和平共處。

    這種難度太高了，相比這個，還不如讓他造出五條腿的蛤蟆，那樣更簡單十萬倍。

    眼神在各人臉上巡視一圈，暗暗觀察，張騫對各人表現(xiàn)還算滿意，……就是有一點不好。

    這泰迪羅賓真是反了天了！吃完飯，須叫它好看……

    看到那只原本只是單純充當血庫，現(xiàn)在升級兼職兩小玩伴和寵物，第一次允許上桌的大猩猩，再次摳屁股，博士青筋直跳，容忍度已經來到極限，眼睛一閉，就在剎那永恒狀態(tài)中迅速模擬了一套‘畫地為牢’。

    效果：吃完飯之后，它將立刻陷入限定狀態(tài)，在三天內，除了大小便之外，無法走出牢籠半徑一米之內，一旦違反，除括約肌之外所有肌肉失控。

    干完這一切，睜開眼，外界時間剛剛過了兩秒。

    “深度靈魂視角，剎那永恒，果然強大……不過，好是好，可惜太耗精神力了。”

    張騫在兩秒內消耗了1%精神儲備，相當于自然條件下一整天的精神力產量，消耗很大。

    當然，這一招威力也同樣很強大，強大到甚至讓他偶爾閃過一絲視人如螻蟻的狂妄心態(tài)。

    把妄念迅速調整之后，張騫意猶未盡，暗呼可惜。

    “博士，好像公司內部的基因標注用的是另外一套標準系統(tǒng)？”

    回過神來的布魯斯又好奇問道，并強調：“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在你系統(tǒng)中檔案，把kB—S.000037—pb0016標注為L—bj—36kb？”

    “是的。”

    張騫點頭道：“現(xiàn)在基因科學界的相關標準太粗糙，又沒有形成完整邏輯系統(tǒng)，最重要的是，它不利于記憶，所以我根據自己習慣定了一套標準。”

    “……我能了解一下您的這一套邏輯標準嗎？”

    布魯斯厚著臉皮繼續(xù)問。

    老實說，‘一套標準’的原始冠名邏輯，具體是根據什么而定的，其實不重要。

    以星球命名規(guī)格為例子，它通常是按照發(fā)現(xiàn)者的名字來命名，這其實并沒有什么實際意義。

    所以說，知不知道t公司命名標準，對后來研究者無關緊要，反正不會影響他們的研究工作。

    不過張騫還是解釋了一下：“沒什么不能說的，L—bj—36kb，L指的是臉，bj指的是鼻尖，36kb指的是鼻翼左側上方具體弧度，kb當然是千堿基。”

    “……。”

    bj為什么指的是鼻尖？這之間有什么邏輯關系嗎？

    布魯斯沉默了，冥思苦想，卻始終不得要領。

    這個問題，不光是布魯斯.班納，其他三位博學者也同樣百思不得其解（大概只有聰明讀者能猜出來了）。

    想不明白也沒關系，布魯斯起碼弄懂了一點，略微壓低聲音道：“博士，我是不是可以這么認為——你其實已經完全掌握了人類表征kb基因？”

    嗯？

    問到點子上了。

    如果說，之前那些問題是高深莫測的理論前沿，說出來好像也沒什么關系的話，那么，布魯斯后面這個問題，就涉及到實際應用技術，探討的是t公司應用技術水平，相當于間接試探公司專利項目了。

    套用一句玄幻一點的說法，前面說的是‘道’，后面論的是‘術’。

    后者相當于一個公司、集團、研究項目組、或者門派的核心機密，貿然問出來其實很唐突。

    布魯斯.班納問出來之后，很快意識到這一點，已經有些后悔這么問了。

    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張騫照樣沒有否認，爽快道：“沒錯，可以這么說。”

    為了照顧幾個婦女兒童，他甚至把話說得很淺顯：“具體說，我完全可以在基因層面設計一個人的所有外貌特征，無論是體重、身高、膚色、發(fā)色、骨骼形狀、臉型、體型、……這些都可以在受孕之前現(xiàn)設計好。當然，你也知道，設計圖和實際物品肯定有所偏差，所以，關于瞳孔紋理與指紋，我只能保證一個大致類型，無法做到一模一樣。”

    天……老板這是要大爆料啊，問他一個問題，后面往往還多附送一個更驚爆眼球的消息。

    呼！

    呼！呼！呼！

    四個大男人呼吸越來越急促。

    史密斯教授被激動情緒一刺激，引得整個畸形腦袋如同氣球一般，一漲一縮，顫音十分明顯：“……博士，我們公司掌握了納米尺寸級微機器？”

    這句話雖然像是一個疑問句，但其實四位博學者根本沒有疑問，因為這是明擺著的事。

    這下厲害了，張騫說漏了嘴，遲疑半秒之后，赫然一笑，又是大方承認了：“沒錯，我確實掌握了此類相關技術。”

    “什么？你什么時候掌握了‘納米尺寸微機器’？”

    一旁聽懂了半句的卡拉一臉懷疑道：“這‘納米尺寸級微機器’又是什么東西？”

    張騫解釋道：“就是你看科幻電影里面講的那種‘納米科技’。在實際科學領域中，‘納米尺寸排序材料’、‘納米尺寸操作’、和‘納米尺寸微機器’，代表著三個不同的技術等級，分別代表古人（燒陶瓷）、現(xiàn)代人（細胞器碎片剪裁）、和未來人（以假亂真的液態(tài)機器人），他們都屬于納米技術，卻截然不同，每跨一步，都是革命性進步。”

    “？”

    卡拉一腦袋問號，你后面說的蝦米東西？我就問問我們有這玩意兒而已……

    張騫指了指斜對面的泰迪羅賓：“T……”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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