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dú)g早上起床之后眼皮就一直不受控制地在跳。
以至于化妝師給她化完新娘妝之后，顧知?dú)g眼睛酸得直接眨出了兩顆眼淚。
化妝師嚇了一跳，忙笑道：“顧小姐，現(xiàn)在就開始哭了，一會兒你和韓總宣誓的時(shí)候，水可就干了。”
顧知?dú)g無語地抬起眼皮瞥了化妝師一眼：“我只是眼睛酸。”
化妝師：“”
“右眼皮跳財(cái)還是跳災(zāi)？”顧知?dú)g忽然問道。
“跳、跳財(cái)吧。”化妝師也不太清楚，只是下意識如此回道。
顧知?dú)g點(diǎn)了點(diǎn)頭：“難道你要給我來個(gè)加大分的豪華份子錢？”
化妝師差點(diǎn)把自己的舌頭給咬了下來：“我不知道我還要交份子錢。”
“現(xiàn)在知道了。”顧知?dú)g說完，也不去看化妝師驚慌失措的表情，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眼皮。
總覺得有什么事就要發(fā)生了。
正想著，桌上的手機(jī)就尖銳地震了起來，鈴聲跟催命一樣，打破了平靜的早晨。
顧知?dú)g接起電話，還未說話，就聽見阮娘娘尖著嗓子嚎啕大哭：“顧總，韓、韓總他嚶嚶韓總他摔了”
顧知?dú)g：“”
阮娘娘在電話那頭泣不成聲。
顧知?dú)g好不容易才從阮娘娘嘴里問出韓越的位置，就立刻掛了電話，趕往第二人民醫(yī)院。
阮娘娘早就等在了急診科的門口，一見到顧知?dú)g，立刻撲了過去，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顧總，韓總”
“不許嚶嚶。”顧知?dú)g冷聲道。
“嗚嗚。”阮娘娘從善如流：“我早上去接韓總的時(shí)候，韓總半途叫我停車，說要去買點(diǎn)東西，結(jié)果走在路上，不知道哪個(gè)天殺的沒有把井蓋蓋上，韓總一腳就踩了下去。”
“人在哪？”顧知?dú)g皺起眉，頭上還覆蓋著一層匆匆跑上來而流出的熱汗。
阮娘娘似乎震驚于顧知?dú)g的冷靜，顫抖著手指著顧知?dú)g：“你好無情好冷漠，韓總是為了你才摔下去的，你我苦命的韓總啊。”
顧知?dú)g本來心里就急，見阮娘娘半天說不到正事上，當(dāng)即火氣就上來了，低吼了一聲：“韓越人呢！”
阮娘娘倒吸了一口涼氣，捂著胸口抽泣道：“人、人沒什么大事，已經(jīng)包扎好了，在13號床顧、顧總，你慢點(diǎn)。”
顧知?dú)g大步朝著走廊而去。
急診室里面人來人往，就連走廊上都放滿了床。
到處都是哭鬧聲和喧嘩聲。
顧知?dú)g直接把頭上礙事的頭花給扯了下來，攥在手里，找到了標(biāo)著1020號床的病房，一把推開了門。
病房里整整齊齊地放著十張床。
每張床旁邊都圍滿了人，飯菜、水果和鮮花的味道混雜在一起，撲面而來。
這樣一來，坐在最角落的韓越就顯得有些楚楚可憐了。
他一個(gè)人背對著病房的大門，坐在床邊，看著外面的床頭，頭上被紗布纏成了一個(gè)木乃伊，看上去有些可笑。
一米寬的小床被他高大的身軀壓迫著，仿佛隨時(shí)都會倒塌下去。
還能坐著。
顧知?dú)g暗中松了口氣。
她揉了揉臉，將自己僵硬的表情調(diào)整到堪稱平靜之后，才踩著十厘米高的高跟鞋走了過去。
高跟鞋的聲音也沒有引起韓越的反應(yīng)。
顧知?dú)g若無其事地走到韓越側(cè)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還好吧？”
韓越抬頭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里面，沒有什么感情，只剩一潭死寂的黑。
顧知?dú)g心頭一驚，卻還是不動(dòng)聲色地維持著淡定的神情：“韓越？”
“阮成綱呢？”韓越沉聲道。
阮成綱是阮娘娘的本名，因?yàn)樗f話總是尖著嗓子，吃飯做事總是慢吞吞的，據(jù)說打飛機(jī)都是別具一格的蘭花指，因此，顧知?dú)g一直戲稱他為阮娘娘。
“他在外面。”顧知?dú)g回道：“你有事找他？我?guī)湍憬兴M(jìn)來。”
說完，顧知?dú)g就把阮成綱拎了進(jìn)來。
阮成綱一看見韓越，眼淚又開始停不下來了：“我們家韓總真是太可憐了，從小到大，他哪里受過這種苦啊，我可憐的韓總啊。”
顧知?dú)g被他哭得心里起火，正要說話，就聽見韓越淡淡地開了口：“顧知?dú)g。”
顧知?dú)g一怔。
她和韓越在一起之后，韓越很少連名帶姓地叫她名字，一般都是死皮賴臉地叫她“老婆”、“親愛的老婆”、“寶貝大老婆”之類油膩的字眼。
顧知?dú)g不動(dòng)聲色地看著韓越。
韓越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看著顧知?dú)g。
他的臉上還有些血跡沒有擦干凈，紗布軟軟地搭在他的額頭前面，但露出來的五官還是十分英挺。
韓越就這么盯了顧知?dú)g一秒鐘，鄭重其事地說道：“我們分手吧。”
阮成綱發(fā)出了一聲短促的尖叫，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他是誰，他在哪里，他聽到了什么，會不會下一刻就被顧知?dú)g拿去填海滅口了！
顧知?dú)g沒想到自己急匆匆地趕過來就聽見韓越說這種話，當(dāng)下怒極反笑：“韓越你說什么？”
韓越流露出幾分痛苦之色，他握緊了拳頭，神色有些黯然：“對不起，我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但是，我已經(jīng)想了很久了。”
“很久？”顧知?dú)g的臉色平靜得可怕。
阮成綱已經(jīng)恨不得趕快挖個(gè)洞把自己埋進(jìn)去。
韓總，分手就分手，為什么專程讓可憐無助的我過來觀賞？
我還只是一個(gè)孩子啊。
“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韓越抬起手來，似乎想要碰顧知?dú)g，但又顧及什么，隱忍地收了回去，“我”
“我們在一起七年了吧。”顧知?dú)g忽然道。
韓越別開了頭。
顧知?dú)g看著他，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
她還穿著韓越拉著她試了無數(shù)次才選定的婚紗，上面的鉆石據(jù)說是韓越專門飛了一趟非洲帶回來的。
咬了咬牙，顧知?dú)g覺得自己的后牙十分酸痛：“給我一個(gè)理由。”
韓越痛苦地看了一眼顧知?dú)g，嘆了口氣：“抱歉，我我想打職業(yè)。”
這話一出，阮成綱腳下一滑，一頭撞在了床頭柜上。
顧知?dú)g被韓越給氣笑了：“韓三秒，要分手也不必找這種蹩腳的借口吧。”
韓越握緊了拳頭：“我沒有，顧知?dú)g，我知道你一時(shí)間無法接受，但是，打職業(yè)是沒有辦法帶家屬的，你等我拿了冠軍，我一定在你門前跪上七天七夜。”
“打什么職業(yè)呢，你是不是腦子摔傻了，公司不要了？”顧知?dú)g終于是察覺到了不對勁。眉頭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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