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幾人走后,邵東也看完了他遞過來的資料袋,感慨發(fā)完了,蒙圈也蒙夠了,這才注意到王博耷拉著腦袋坐在沙發(fā)上,推了推他一把,說道:“瞅你這要死不活的樣子。”
王博郁悶的抬起頭,見邵東正看著他,沒好氣的說道:“別看著我,你也看到了,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這個案子我是辦不下去了。”
他也是干了這么長時間警察的了,什么亂七八糟的事兒沒見過?但是這種受害人處處為兇手想著的,他還真沒見過?
估計(jì)全世界數(shù)以百千萬計(jì)的警察同行也沒幾個遇到過這樣的事兒。
“遇到對手了唄。”邵東說道:“要么對方是真的走投無路,出此下策,為了彌補(bǔ)做了這些,要么對方就是一個心理學(xué)的大師,把朱厚照一家的心理吃的死死的。”
“你說,那小子會不會真是綁匪找了一個和他家孩子一模一樣的冒名頂替的?我還真沒見過對人質(zhì)這么好的綁匪,更沒見過對綁匪一點(diǎn)兒厭惡情緒都沒有的人質(zhì)。”王博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但是邵東卻是搖了搖頭,正如朱厚照所說,自己的孩子,自己了解,可能找到一個形似的容易,最不濟(jì)整容也是可以的,但是神似這個東西,不是整容啊,科學(xué)啊,模仿啊能模仿出來的。
“你說這都他媽什么情況?綁架案辦到我這個份上的,估計(jì)你也找不出第二個了吧?你是不知道,那小子被朱厚照接回來后,對那綁匪,那是好一通的夸,說他跟那些個綁匪學(xué)到了什么什么道理,什么什么技術(shù),那簡直比他親爹還親爹!”
王博煞是無語,他不是懊惱這個案子辦到現(xiàn)在幾乎零線索,他惱怒的是,明明屬于壞人的綁匪,居然在人質(zhì)眼中都快成了英雄了!這他媽是什么世道?
當(dāng)然,邵東也是郁悶的很,王博沒見過這樣的案子,他也沒見過啊,但是又能怎樣呢?
事情發(fā)生都發(fā)生了,總不能說回到原點(diǎn)再來一次吧?
而且這起綁架案,本來就不尋常,先不說綁匪對人質(zhì)的態(tài)度,就是這綁匪通情達(dá)理的態(tài)度,就讓人想不通。
三千萬,五百萬,這里面可差著五個五百萬呢!
“你說著綁匪咋就這點(diǎn)兒追求了,三千萬沒了沒關(guān)系,五百萬也湊合?這要是有個兩三個人,一個人也就分個百多萬,這年頭,百多萬能干啥啊?舍了命做了這么一大案,結(jié)果這點(diǎn)兒錢就打發(fā)了?你說是他們追求不高呢,還是什么?”
王博是真的被打擊了,遇到這么一個案子,還以為自己可以放開手腳大干一場,結(jié)果還沒開始就結(jié)束了,這就像用了全力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讓人憋屈的很。
別說他了,邵東也是一臉的蒙圈,他何嘗又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案子呢?
聽王博這么一說,他猛然想起了當(dāng)初王博那個大膽的假設(shè),說道:“你說,這群綁匪會不會真的和運(yùn)鈔車劫案是一撥人?”
沒等王博回話,邵東繼續(xù)說道:“你想啊,綁匪費(fèi)勁了心機(jī),從我們得到的線索來看,準(zhǔn)備了足足一年,他們就這么容易妥協(xié)?昨天的贖金被劫了,今天的又沒被劫,朱厚照反正是一點(diǎn)兒損失都沒有,被劫的又不是他的,他要再籌個三千萬也不是稀松平常的事兒,等個一天兩天的,對劫匪也沒有損失,他怎么就同意五百萬就放了人了?
唯一的可能性是,他們已經(jīng)拿到贖金了,只是不是朱厚照交的而已,加上運(yùn)鈔車被劫案的那些兇手的性格來看,也完全成立。”
王博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朱厚照兒子被殺了,我還真這么想,但問題是,現(xiàn)在朱厚照的兒子回來了,平平安安沒有一點(diǎn)兒磕磕碰碰,那就說明,這兩個案子不是一撥人所為,你想啊,運(yùn)鈔車被劫案的兇手,殘暴,兇狠,殺人不眨眼,但是我們綁匪卻像圣人一樣,不但沒有傷害人質(zhì)絲毫,而且教他讀書,督促他做作業(yè),還給他講道理,讓他騎大馬,我怎么看這都不像一群心狠手辣的問題啊!”
“不。”邵東說道:“你忘了一件最關(guān)鍵的事兒。”
“什么事兒?”王博的反問到。
邵東說道:“你忘了運(yùn)鈔車被劫案的兇手是什么身份!”邵東沉吟了片刻,說道:“你要知道,他們很有可能是軍人出生,我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赐宋楹髸鲞@樣的事情,但肯定是有原因的,軍人嘛,遇到敵人下重手很正常,雖然我們一直說這些家伙心狠手辣,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他們其實(shí)給了所有受害者最好的一個死法,至少我們在每一個死者的遺容上,看到的都是一副安然的摸樣,兇手是在他們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猛然奪去了他們的生命,換一個方向來看,也是沒有給他們留下太多的痛苦。
如果這么說來的話,兇手雖然冷靜,殘忍,但也說不上殘暴,我們都知道,一個人最恐懼的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的時候。一刀斃命看似殘忍,卻是他們能給死者最后的幫助。”
“我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能把殺人說得這么清新脫俗的。”王博一臉愕然的說道:“你是不是不是邵東啊?帶了一張人皮、面具?”
邵東無語,說道:“你小子沒當(dāng)過兵不是?”邵東跟著說道:“就你和我,殺人的方法不會一百種也會八十種吧?但是什么比一刀斃命給死者帶來的傷害,痛苦,恐懼更少的呢?
而且,你再想想,如果當(dāng)年我們上戰(zhàn)場,對待敵人,肯定也是如他們一般,這雖然殘忍,但是也是對對手的一種尊重,虐殺,不是不會,是不愿意。但同時,即便我們上戰(zhàn)場,會對敵方的孩子做什么?也不會,這是一個軍人的榮譽(yù),也是人性的根本。
所以,當(dāng)綁匪對孩子沒有任何傷害,反而讓我覺得他們更像一群軍人,因?yàn)橹挥熊娙耍拍茏龅竭@樣。”
聽邵東這么一說,王博倒也是明白了,的確,軍人即便退伍后會作奸犯科,但是有些刻進(jìn)了骨子里的東西也很難被改變,這就是軍人。
“那如果按照你這么說的話,我們的壓力倒是小了很多,畢竟,如果他們還有軍人的榮譽(yù),即便他們手里有了槍,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對普通老百姓下手,反而不像那些半路出生的悍匪,不管不顧的。”
王博說道:“對了,你要這么說,我倒是想起了,這些綁匪做事兒的雷厲風(fēng)行,干脆利落,確實(shí)有幾分軍人的樣子。”
“對了,你知道朱厚照是在哪里交的贖金,又在哪里接回的他孩子么?”
邵東隨即問了一句。
搖了搖頭,王博說道:“不知道,這朱厚照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不管我怎么問他,怎么跟他說,他都不愿意跟我說這些,我估計(jì),想從他身上突破,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也沒辦法。”邵東說道:“他們這一家子,是進(jìn)化版的斯德哥爾摩癥候群,別說你我了,估計(jì)全世界的警察,也沒幾個遇到的。”
說起斯德哥爾摩癥候群,邵東也是無語,這幾乎是全球性的一個案例一個話題,但直到今天,誰又能做什么呢?
畢竟人與人之間建立起信任基礎(chǔ)后,想要攻破這層信任基礎(chǔ),除非是你能有確實(shí)的證據(jù)證明他所說所做是一個謊言,騙局,但是換句話說,這種信任,旁人還真沒法做什么。只有他們自己去拆穿,揭破這個謊言騙局,才有可能,旁人不論找到怎樣的證據(jù),在他們眼中,都像是挑撥離間的一個過程。
恰在這時,一直調(diào)查謝軍人際關(guān)系的吳忠急急忙忙的跑了回來,大聲嚷嚷道:“邵局,我懷疑謝軍老婆的死,也不簡單!”
原本正因?yàn)橹旌裾占业氖虑轭^痛的邵東,一聽吳忠的嚷嚷,急忙站了起來,急切的問道:“是個什么情況?”
吳忠當(dāng)即就說道:“之前不是說謝軍的老婆是因?yàn)榫o張他老公,闖了紅燈被卷進(jìn)了水泥罐車下面么?”吳忠說到。
邵東疑惑的問道:“難道不是?”
“這個事情倒是沒有存疑的地方。”吳忠說道:“但是就在之前,我了解到,謝軍的老婆是一個色盲,根本就分辨不了紅黃綠這些,而且,那個電瓶車,也根本就不是謝軍老婆的,是謝軍平時用的,謝軍老婆平時就沒用過。”
色盲,電瓶車,闖紅燈。
在吳忠說完,邵東的腦海里直接冒出了這么三個詞語。
“這能說明什么?”邵東問到,就這個情況,暫時也只能說明謝軍的老婆出事兒是意外,但并不能代表這個意外有人為因素的緣故。
吳忠倒是不急,慢慢的說道:“這當(dāng)然不能說明什么,但是我了解到一個情況,你們說,昨天早上那么早,誰知道謝軍出事兒了?而且即便出事兒了,當(dāng)時警方是第一時間到的案發(fā)現(xiàn)場,謝軍老婆怎么得知的?”
“說說你發(fā)現(xiàn)的情況。”邵東知道吳忠的話肯定沒說完,當(dāng)下就說了一句。
吳忠倒也沒有隱瞞,說道:“我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在謝軍老婆趕去之前,先是接到一個電話,根據(jù)監(jiān)控和交警大隊(duì)那邊給出的線索來看,她就是接了這個電話后,就騎車火急火燎的朝著案發(fā)現(xiàn)場跑才出的事兒,但你們猜猜,這個電話是誰打的?”
“誰打的?”邵東和王博幾乎同時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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