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因為接受記憶而造成的酸痛感還未散去,新的一波頭痛又接連涌來。
“我辛辛苦苦剛拖完的地,你看看你,洗完腳不知道擦干啊,濕噠噠的一串腳印子……”
尖銳的女聲如同連珠炮般傳來,不用看就知道又是張母在喋喋不休的抱怨。
“就這么點兒小事你叨叨叨半天,照我看別人就永遠(yuǎn)都達(dá)不到你的標(biāo)準(zhǔn)。你看看你和你妹妹、和你弟弟,全都是見面就吵,永遠(yuǎn)都在抱怨別人,和誰都不合群。”
張父啪嗒啪嗒的腳步聲越來越急促,連帶著說話的聲音和語氣都變得有些激烈。
“我妹妹我弟弟的事情用不著你管,你不要給我找茬,你現(xiàn)在就給我拿抹布把你自己弄臟的地方擦干凈。”
張母的話還沒說完,張父的言語便接踵而至。
“你手里拿著的不是拖把,是擺設(shè)嗎?你拖一下能怎么樣了,能死人嗎?非得我拿抹布去擦嗎,我的盤還有幾分鐘就開了,沒時間做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高音調(diào)高頻率的聲音震得人耳膜發(fā)顫,腦仁抽疼。
蒔蘿閉著眼揉了揉太陽穴,翻身從床上起來。
張父的書房緊挨著張婷的臥室,此刻距離中午開盤時間已不到三分鐘,同時打開的兩臺電腦里,已經(jīng)“嗚啦啦”的傳來各種播報聲。
蒔蘿打開房門,視線恰巧對上站在門口的張母。
仿佛是有些詫異女兒的突然出現(xiàn),亦或是什么別的原因,張母微微一愣許久都沒有說話。
蒔蘿自然不會傻愣愣的站在門口和張母對視,錯過身子去到衛(wèi)生間。
原主剛剛哭過,眼睛腫脹的厲害,這種睜不開眼睛的感覺讓蒔蘿有些難受,不用猜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形象肯定糟糕透了。
冰涼的水撲在臉上,緩解了眼睛的酸脹。
蒔蘿直起身子看向鏡子里的“自己”,一副很典型的乖乖女的長相,微圓的鵝蛋臉,配上小巧精致的五官,雖然算不上一眼驚艷的美女,但也是清秀佳人。
蒔蘿拿了毛巾浸透冷水,輕輕敷在自己腫起來的雙眼上。一邊閉著眼睛,一邊坐在馬桶上開始沉思。
張父參加工作很早,四年前也就是在自己十歲的時候,就滿二十年退了下來。
退休前,張父做的是很受人尊敬的警察工作。他積極上進(jìn)、工作認(rèn)真,很得領(lǐng)導(dǎo)的賞識,因而也做到了單位里一把手的位置。
工作上說一不二慣了,受人尊敬慣了,每到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家里也是門庭若市、熱熱鬧鬧的。
而在他退下來之后,這一切都不復(fù)存在了,所謂人走茶涼,便是如此了。
這樣的改變對于張父一個習(xí)慣了在高峰的男人來說,心中自然會生出巨大的落差感。
于是,他開始迫不及待的尋求其他的可以替代的事物,想要在別的方面找回自己昔日的輝煌。
習(xí)慣了做首長、居于人上的張父,自然不可能“屈尊紆貴”去給別人打工,聽候別人的差遣。
然而做其他職業(yè)的管理者領(lǐng)導(dǎo)者,張父又沒有對口的專業(yè)經(jīng)驗,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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