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把左旬帶出去,轉過幾道彎來到另一個石室。這個石室有牢房四個那么大,屋頂比走廊稍低也有三米高,裝飾的像個正常的房間,地上鋪著石磚,桌椅具全甚至有衣柜和床。室內墻上有幾盞LED大燈,門一開照得門外山洞構成的走廊都很明亮。
靠墻的床上斜坐著一個中年人,他一腳踏在床板上吸著煙,濃重的青胡茬精亮的眼睛。阿陶背著自己的槍,站在一邊。青胡茬看見左旬進來就指了指桌前的椅子。左旬向椅子走過去,可是手剛觸到椅背鋼管就斜肩帶背地砸在身上。
左旬猜謝老板是跟他們提過自己不是內部人了,這是下馬威也是一種試探,所以他順勢趴在地上哼了一聲,裝出無力反抗的樣子。
“你車開得不錯,讓兄弟們費了不少的力氣。”
“刀架在脖子上,總要給自己找一條活路。”左旬用手撐起身體表現出有些怕害。
“你身上有功夫吧,別告訴我,你這一身的腱子肉是健身房里練出來的。”青胡茬提示手下把他拉到椅子上。
“地下賭場干過一段時間,被警方掀了,就躲到南邊來。沒遇上好東家,給人開個車混著呢。”說話的功夫左旬坐定了,用余光掃到墻上掛的兩把槍,果然都是硬家伙。
此處隱秘對手又心狠手辣,怨不得警方的先遣小組連“第一站”的邊都沒摸著就都死在他們手里,最后只得向軍方救助。
“謝魁瞧你哥辦的這事!”
青胡茬這話一出,左旬右肩上的手就抖了一下。左旬記得這就是用鋼管打青子的那個人。
“以前玩過槍嗎?”青胡茬又問。
左旬記得青子提過自己手上的槍繭就回答道:“玩過呀,小時候經常跟著大人進山打鳥。十槍至少打著六只。手里寬裕的時候也去玩真人CS,戰績也不錯。”說著用艷羨的眼神盯著阿陶的M21。
“為什么藏我的貨?”青胡茬問。
“這可不是我的主意。突然就從皮包里掉出來這東西,把我嚇了一大跳,想想都不可思議,跟演電影似的。”左旬臉上冒著傻氣。
“誰的主意,東西在哪?”
“當然是那兩送貨人的主意。東西埋在山里了。”左旬是有問必答,但是信息量有限。
另一頭,陷入黑暗的青子和阿遠在石室站起身,互相配合地把石室仔細地搜了一遍,沒發現任何竊聽的東西,這才安靜地坐下來聊天。
“有招沒?”阿遠有氣無力地問。
“事是你捅的。”青子語氣淡淡的。
“把貨給他們,能放了咱不?”阿遠問。
“換了你干不干?”
“也是,這回可玩脫了。”阿遠很后悔當初沒聽青子的話,真不該接這趟活。“咱倆得出去一個,總不能都折在這。”
“怕死了?”青子在取笑他。
“這輩子雖然沒殺人放火,但缺德的事也沒少干,去地府跟小鬼兒打一架的資本是夠了。可是……”
“你也有放不下的。”青子知道他指的是安妮。
“能養到她嫁人嗎,十八也行呀?”阿遠竟然像是在懇求青子。
青子沒想到阿遠會對安妮有這深么的感情,或許,這不過是他的感情牌,像真的一樣,很美好……
“好歹叫過你一聲‘爸’,你特媽的真是冷血的?”阿遠說著踢過來一腳。
青子聽出他說話的聲音有異先躲了。“看看機會再說。”青子不知道應該怎么回答,他不想承認阿遠從來都比自己要幸運幾分。
不一會左旬回來,阿遠又被帶走了。
“現在你如愿了,這地址夠精確吧?”青子嘲笑著坐在旁邊的左旬。
“要不是你把打火機扔了,三個小時之內,就可以包圍這。”左旬也不示弱地還了一嘴。
“你這么官迷呀,小命都快保不住了,還想著立功升官呢?”青子當然不會理解什么叫做使命感榮譽感。左旬也不會傻到跟青子討論這個。
挖苦的話說完,青子開始問起了正事:“參觀了一圈有什么收獲?”
左旬斟酌了一下,把自己認為非常重要的東西隱去不說,余下的都給青子講了。
聽完之后青子問:“你有什么對策?”
“等。”
沒聽見青子的罵聲,左旬用欽佩的語氣說:“你還真沉得住氣。”
“不知道雨下成什么樣,車轍也許都沖得看不清了。”青子似在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左旬聽。
“頭兒不會只盯著那些痕跡,總會有所作為,到時隨機應變。拖住他們不撤離這里,就是給頭兒贏得行動的時間。當然能放出消息更好,但機會不大。”
“我盡力而為。”青子答到。
“為什么幫我?”左旬覺得拖下去對青子并沒有什么好處。
“耍著那些人玩也挺有意思。”左旬聽得出青子帶著痞氣的話一定不是真心。他以往見過那些用品嘗的方法判斷純度的人,都是經驗豐富的癮君子,但是青子并沒有上癮的跡象。那么,為了擺脫這些白色魔鬼的吞噬,曾經的少年又經歷過怎樣的磨難!
左旬覺得同是游走在黑色世界的人,青子和自己剛才見到的那些人又那么不同。他年輕帥氣睿智果敢,全身上下無一處不閃耀著生命的活力。比起那些窮兇極惡或自甘墮落的狼與狽,他更像誤入歧途不得不磨利犄角練就鐵蹄的羚羊。
“如果我們能活著出去,我和頭兒一起來寫關于你的報告。相信我,法律會給你一個公正的判決。”左旬是真心希望青子能擺脫過去的陰影,過上陽光下的生活。
“判決?”對面傳來青子嗤之以鼻的聲音,“我被拐子打得死去活來的時候,你那個公正的法律在哪呢?我在毒犯窩里被弄得不人不鬼的時候,你那個公正的法律又在哪?我好不容易活得有點人樣了,你那個法律跑來要判決我?憑什么?于其那樣,我寧愿死在這!”
“青子……”左旬不是個笨嘴拙舌的人,可這個檔口,他無言以對。義正言辭的話誰都會說,但真正接觸了這個人,那些話就說不出口了。都是驕傲而優秀的男人,左旬理解青子的心情,自由和尊嚴對青子來說更為真實可貴。
青子很快收斂了情緒,怨天尤人從來不是他的風格。腳步聲再次響起,這一次阿遠沒有回來,就有人把青子帶出去了。左旬隱隱地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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