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在張元亦時刻關注戰況時，林玄仲和大牛兄弟總算從混亂中挑個人少的區域準備攀城。一行人匆匆忙忙地把原先倒在地上的云梯給扶起來，斜靠在城墻上，然后大牛一個招呼。一個個夜軍單手拿著長槍向城上爬去，一臉無所畏懼的神情。

    夜軍的無畏表現胖林玄仲很不明白，盡管本身實力比大牛他們強，可說實話在下面扶著云梯，林玄仲整個人都因為害怕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剛才在向這邊跑來時，林玄仲看到太多夜軍死在滾木和碎石下的情景。

    那些慘死的夜軍面對那兩樣東西簡直毫無招架之力，盡管有的石塊和滾木在沒落下之前被人擋下，可是被擋下的數目畢竟太少，而且一個大石塊受到攻擊變成小石塊砸下來對城下的士兵還是一種打擊。

    慘叫聲一直都沒斷過，相反從開始到現在很少有夜軍能攀爬到城上，即便剛要上去，城上雪軍插出來的長槍也會第一時間把他們捅下來。

    城上的雪軍一直忙個不停，但幾乎一直沒有死傷，與城上的雪軍相比，夜軍的情況太糟，處于極其不利的局面。盡管如此，夜軍中那些將軍和普通軍官們還是不斷地喊著讓士兵趕快上去。

    夜軍一個個都表現的很英勇，一個接著一個前仆后繼，不停地架上云梯，然后通過云梯向上爬去。眼前的一幕幕情景讓林玄仲很不明白，不知道那些夜軍怎么能悍不畏死地服從軍隊的指令，難道真的是因為士氣的原因，可林玄仲明顯覺得自己對攀城很是心虛。

    在大牛他們面前就像是一個懦夫一樣，畏手畏腳，簡直不像個男人。總而言之，林玄仲很少在周圍的夜軍臉上看到一種畏懼的神情。即便是有，也是在一些人受到攻擊瀕臨死亡的時候。

    話說回來，此刻與林玄仲內心想法相似的夜軍有很多，但那些士兵大多和林玄仲一樣都是新加入軍隊不久，又或是屬于夜國原來援軍中人，并不是原先黃巖關那里趙武的士兵，可以說現在沖的最兇的士兵都是黃巖關那里的士兵，他們對趙武信任來源于趙武一直以來的威名，還有趙武打敗雪軍的兩次戰役。

    攻城的指令是由趙武下達，他們對趙武的命令沒有任何質疑，當然那些敢于沖鋒的人本身還都是有血性的人，要不然無法表現出那樣的無畏死亡。

    不能說林玄仲沒有血性，只能說那些人太有血性，敢于沖鋒其實還是一種爭奪頭功的方式，只要能攀上城墻并且活下來，軍中有明確規定會對那些人重賞。

    用來獎賞他們的東西將來自打下西嵐關的戰利品，打下西嵐關意味著整個西嵐城都會成為夜軍的戰利品，到時候，趙武正好借城里的東西補充軍需。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眼看著旁邊的人一個個從云梯上爬上去，唯獨自己站在云梯腳邊傻傻地看著，林玄仲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跟著當林玄仲不出意外的發現有人正用奇怪的目光打量自己時，林玄仲眼神一瞥，不知哪來的勇氣，當即硬著頭皮轉過身來朝云梯上面爬去。

    云梯很是堅固，承載近十人沒有問題，此刻上面已有六七個人，最上面的大牛已經攀爬到最高位置，眼看著便要翻墻上去。雖然是在梯子最下方，林玄仲此刻卻比任何人都擔心會有一個滾木從上面被推下來。

    偏偏擔心什么來什么，一個個長長的黑影橫在梯子上方，一點一點向外顯露，跟著直接從上方落下。

    “啊，”大喊一聲，早就考慮到有這種可能的大牛二話不說直接舉起手中長矛拼盡力氣想要抵住那根滾木。大牛手中拿著的長矛不出意外地抵在滾木上，可惜大牛的力氣不如其想象中大。

    “當”的一聲過后，滾木繼續從上方壓下，長矛的把柄從手心劃落，把大牛手心磨的火熱，大牛更是抓不住手中兵器。

    事實上，不是大牛不肯用力抓住那根長矛，只是大牛知道萬一他太用力肯定會踩斷腳下的橫梁，然后直接踩到下面的人身上。

    另一邊，大牛下面的幾人早就發現上面的危急情況。巨大的滾木直直落下，還對著旁邊的兩個云梯上的人，一轉眼，三個云梯上二十來人的性命堪憂。

    站在云梯上，林玄仲還沒動，其上方的那名士兵已經一躍而下，生怕遲一步那滾木就會砸在其頭上。

    緊接著，林玄仲因為在最下及時反應過來，只有盡快遠離云梯才最安全，不管大牛的情況如何，林玄仲是第一時間選擇下了云梯。

    才剛離開云梯，林玄仲上方的另一人同樣及時地從云梯上一躍而下。與此同時，那截滾木毫無意外地砸到大牛和其旁邊云梯上方的人身上。

    “啊，”驚叫聲從上面傳下，林玄仲還是第一次這么近的聽到別人的慘叫聲，而且聲音還是如此的熟悉。

    “大哥，”很快林玄仲旁邊傳來大虎的一聲呼喊，以及滾木把幾張云梯砸碎裂的聲音。大虎因為大牛剛才特意交代一直和林玄仲留在下方，本來是要等確認沒危險兩人才可以爬上去，只不過林玄仲因為不好意思，勉強爬了一階。當然事實上，那就跟大虎沒爬一樣。

    現在一根滾木壓下，還直接對著自己兄長，大虎無法保持鎮靜急忙大喊起來。要是等滾木掉在地上時大牛在滾木下面，那不死也要受到重傷。如果不在滾木下面情況可能要好一點，不過現在大虎擔心的自然是那最危險的一種可能。

    聽到大虎的呼喊后，林玄仲一臉著急地朝上邊看去。眼看著滾木離地面越來越近，大牛和其下面的幾人又都因為云梯的碎裂離開云梯，反而和云梯的分裂部分一起墜落下來，情形有些混亂更是緊急。

    剛才林玄仲跳下來沒多久，又有兩人不用外人提醒，接連從云梯上跳下來。生怕遲一步，滾木便會壓在他們身上。可是他們跳落的位置并非都那樣合適，有的還正好對著上方掉落的東西，不過眼下混亂情況在城下太過長見，連林玄仲都不覺得稀奇。只不過其中的驚險還是那樣的令人注意。

    站在下面，林玄仲和大虎一樣無力，面對那重達千斤的滾木實在是有心無力。到此刻即便是有一個高階武修敢過來都無法施展援手，大牛和另外幾人不斷向下落著，轉眼已經落到接近林玄仲頭頂位置。

    沒有時間再去考慮，林玄仲腳下一動直朝前方過去，瞬間出現在大牛等人下方。雙手連連變換動作，一個接一個把頭頂上方那些正在空中墜落沒有移動能力的人向安全區域拽去。

    “接著，”一邊救人，林玄仲一邊還不忘提醒身后的那些人，因為林玄仲只是簡單地把大牛他們拋向身后。

    后面的人還沒看清楚林玄仲是怎么過去就看到一個黑影接著一個黑影向他們飛來，匆忙之間，幸好有人反應過來直接扔掉手中的兵器雙手接住飛過來的人。

    林玄仲動作越來越快，那滾木同樣下落的越來越快，等到林玄仲把滾木下的三四人都拉出來時，滾木已經墜落到林玄仲膝蓋位置。

    當當幾聲響，林玄仲的頭部和肩膀以及胸口位置連連受到幾次散落的云梯支架的撞擊，有以拍下來的方式，有以插下來的方式，撞的林玄仲身體疼痛不已，別提有多憋屈。

    接著，不等林玄仲做些抵擋動作。“轟隆一聲，”滾木砸落在地，伴隨著旁邊幾人凄烈的慘叫，被砸的有些頭昏的林玄仲立刻清醒過來。

    不容多想，沉重的滾木壓過兩邊那些士兵的身體繼續向前滾來已經觸碰到林玄仲的膝蓋位置。察覺到腿部的異樣，林玄仲一邊舉著雙手護著頭頂，一邊低下頭觀察怎么回事。

    等到看清腳下的情況時，二話不說，林玄仲只想趕快用八荒步撤到安全位置，可還是因為剛才低頭觀察的關系，遲了一步，雙腳沒能及時抽出來。結果雙腿一動，林玄仲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向后面倒去。

    等到身體大幅傾斜時，滾木已經完全壓住腳背位置。驚懼之下，林玄仲顧不得其他使出渾身力氣想把雙腳給拔出來。幸好滾木不知壓到什么東西有所抬高，林玄仲一下子把雙腳給抽出來。

    腳面一輕，林玄仲雙手撐著地面直直地向后方退去，一直到雙手摸到什么東西時，林玄仲才驚訝地發現已經退到后面士兵的腳邊。再抬頭往前看，滾木還在向前滾著。再不動就要來不及，情急之下，別無他法的林玄仲只能掙扎著起身。

    就在這時，身后忽然有兩只手搭在背上，借著兩只手傳遞過來的力量，林玄仲正好順利地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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