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戰場上，統帥是士兵們作戰與不戰的意志所在，一旦統帥身死，那士兵自然會失去存在的意義，所以一般統帥親自參戰都是一種危險的賭博。

    當然從古至今，敢親身參戰的統帥有很多，那些人要么在戰場上立下大功，要么在戰場上身敗名裂，畢竟敵軍同樣會有統帥。如果張元亦硬要如此，那就只能面對夜軍眾多將軍的圍攻又或者是趙武親自出手。

    若在平常，張元亦同趙武交手或許實力相當，但現在雙的所處的處境完全不同，張元亦要同趙武交手，除非能有碾壓趙武的實力，否則張元亦只不過是白白送死而已。

    而青元參軍一聲呼喊，也讓張元亦反應過來，城樓上還有趙武在，趙武在張元亦眼中的形象可是比趙旭要高幾個等級，縱使旁邊還有青元參軍在，張元亦也不敢以身試險，況且張元亦能想到夜軍一定帶著滅殺高階武修的兵器，僅憑這一點，張元亦便覺得小心點最好。

    把手中的兵器給放下來，張元亦緊張地看著青元參軍問道：“大人的意思是？”

    “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看我們還是趕快撤軍吧！”

    “可是西嵐關怎么辦？”

    “已經守不住了，難道你還想全軍覆沒不成？”眼看著四處的雪軍都要被夜軍包圍起來，青元參軍此刻是不想在這里多待。在青元參軍眼中夜軍的良將太多，皆是能獨當一面的大將，反觀雪軍里的將軍一個個都是無能之輩，不堪一擊。相較之下，青元參軍還是覺得盡早離開最好。

    “可是？”張元亦不是不明白現在的形勢，只不過心里擔心回去后會受到什么處罰，恐怕今后自己在雪國將沒有立足之地，而且一旦敵軍在西嵐城里駐扎下來，他們張家將在城內沒有立足之地。

    西嵐關一戰不能說雪軍敗的太快，但敗的非常徹底，以至于張元亦始終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

    沒有時間思考接下來該怎么做，眼看著雪軍騎兵一個接著一個倒下，張元亦此刻竟有些失神。“難道這就是戰爭？！”到這時，張元亦才漸漸認識到什么是戰爭。

    轉身向后看去，雪軍還有三萬人沒參戰，其中絕大多數都是弓箭手，一個個神色恐慌毫無斗志。要是再不走，一旦敵軍的騎兵沖來，他們想走都難。巨大的危機催使下，張元亦額頭不停地有汗水低落。

    “撤，”匆忙計較之后，一聲令下，張元亦無奈地把手中兵器丟在戰車上。

    與此同時，雪軍陣營里傳出一陣銅鑼聲，正是撤兵的信號。尖銳的聲音越來越大，很快傳到幾處戰場上所有雪軍那里。

    “撤，”雪軍之中，從將軍到千夫長一個個不停地重復撤兵的命令，深怕周圍有的雪軍沒能聽到，而事實上所有的雪軍聽的清清楚楚。

    在那些將軍帶領下，無數雪軍從缺口處沖出去，然后一刻不停地向東面逃去，這些雪軍已經沒有任何作戰的想法，一心只想著逃離此地。雪軍的撤退同樣是毫無章法可言，戰場上到處混亂一片。

    沒想到雪軍最終還是選擇撤軍，現在的情況讓想徹底粉碎雪軍守軍兵力的趙武皺起眉頭。

    “弓箭手準備攻擊，”對旁邊站著的兩名將軍下令后，趙武又對旁邊的另外將軍下令到：“追擊雪軍。”

    城上的幾位將軍都是一開始帶兵攻城的將軍，在斬殺雪軍原來在城上的一干將領后，他們中一些人繼續隨大軍作戰，一些人則留下待命。

    為了防止敵軍的統帥參與戰爭，趙武特意把他們留在身邊。現在敵軍選擇撤兵，趙武要讓他們傳達指令，不讓雪軍輕易撤走。

    幾名將軍領命下去，把趙武的軍令傳達到下方那些正在作戰的將軍那里，無數夜軍如潮水般地向逃跑雪軍涌去。

    待那幾位將軍離開不久，趙武回到城樓下的戰車上，然后命人直接把戰車駛入城內。

    眼下夜國的騎兵已經完全瓦解雪軍的抵抗，一個個正在迅速地斬殺雪國騎兵。兩軍交鋒不久，夜軍便不再把雪軍當成是實力等同的敵人來看，只不過全都是他們用來泄憤又或是練習搏殺方式的活靶子而已，夜軍的表現異常勇猛。

    涌入城內的騎兵已經超過三萬數，現在趙武完全可以把戰車駛進城內。城門附近到處都是夜軍的身影，很少能看到雪軍的存在。

    正在逃跑的雪軍匯聚成幾股洪流向遠離城門的方向退去，但是夜軍不會讓他們輕易逃走，夜軍要殺更多的敵軍才算大勝。

    在那些將軍的指揮下，夜軍的弓箭手排列隊形，一旦雪軍與他們夜軍拉開一段距離，他們會像那天晚上洪四海帶著大軍追殺趙旭他們那樣進行弓箭攻擊，與那晚不同的是夜軍會一追到底。

    形勢在朝著預期中的方向發展，可以說夜軍其實已經取得大勝，現在夜軍要做的只是增大敵軍的死傷人數而已。

    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雪軍在逃跑時倒下，狼狽的雪軍在兇猛的夜軍面前根本不像是士兵，反倒像是獵物，夜軍不會對他們心慈手軟。

    混戰的人群中，林玄仲一直在保護大牛和大虎的安全，從城上到城下，連并不刻意攻擊雪軍的林玄仲此刻整條胳膊都有些酸軟無力，更別說是從一開始殺到現在的大牛兄弟。

    令人驚訝的是偏偏兄弟兩人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氣般，盡管動作有所減慢，但一直沒有停下，從開始到現在，林玄仲粗略估計一下，死在三人手中的雪軍已經有五十數。其中大部分雪軍都是被大牛兄弟擊殺，真正死在林玄仲手中的雪軍只有極少數，而且還不是林玄仲故意要殺他們。

    值得一提的是，從前到后，林玄仲一直在記著，若不是自己幫助，大牛和大虎已經分別死了十幾次。簡單點說，大牛和大虎一條人命大概能換對方三條人命。

    話說回來，大牛兄弟的實力實在太差，在戰爭中的表現并不算突出，三人的戰功平均下來只能排到中等。另外，林玄仲還發現很多時候他們不是沒有殺人的能力，而是沒有殺人的機會，周圍的夜軍幾乎都在搶著殺人。

    另一邊，那些雪軍的表現的確不堪入目，不管面對什么樣實力的對手，一個個都是一臉恐懼的神情，仿佛各自內心里都已經認定打不過對方。而且雪軍極不團結，很多時候，有些人明明可以對旁邊的人施以援手，但他們就是害怕連累自己，不去幫助別人。

    反觀夜軍方面，只要有人有危險，其他人看到后比自己遇到危險還關注，然后很多人因此得救，林玄仲就親眼看到大牛兄弟救下不少夜軍，不知道雪軍是怎么回事面對夜軍時一點斗志都沒有。明明有反抗的能力卻只能被殺。

    有些感慨，但林玄仲更是驚訝夜軍的團結，夜軍一個個仿佛都是親兄弟般，十分團結，夜軍的隊列十分整齊，攻防有序，因此可以避免很多士兵的傷亡。

    反觀雪軍那邊，一直非常混亂，有些雪軍在混亂中還不知道怎么回事死在突如其來的攻擊下，夜軍就是這樣從城上打到城下，現在又打的雪軍撤兵。

    雪軍匆匆忙忙的身影看起來像是喪家之犬一樣，一些千夫長夾在中間更是狼狽，有時候會同普通雪軍一起跌倒在地，然后慌張的爬起來繼續向前面跑去，結果因為只顧逃跑。一些千夫長竟然在跌倒時被追上來的夜軍用手中長矛把他們插死。

    幾個二階、三階武修就能輕易地擊殺一名千夫長，眼前的事實情況看起來太不可思議，因為林玄仲知道六階武修和那些普通士兵的差距有多大。

    平常一百個普通的二、三階武修合力都很難圍殺一名六階武修，何況現在只有幾人，眼前的畫面給人的沖擊感很強，以至于林玄仲不敢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畫面。

    可當最后通過觀察那些尸體的衣裝，林玄仲知道自己并未看錯，或許戰爭就是如此，也只有這樣想，林玄仲才能解答內心的疑惑。

    不知道該用什么詞形容現在的雪軍有多狼狽，但在林玄仲眼中，眼前的夜軍一個個都像是殺人狂魔，似乎他們內心都只有殺人的想法，同這些人一起奔跑，林玄仲覺得十分別扭，甚至連面前大牛兄弟的背影都變得陌生起來。

    偏偏另一邊林玄仲又想到幸好自己穿的是夜軍的衣服，要不然要是面對這么多兇神惡煞的夜軍，恐怕自己會像那些死去雪軍一樣，隨隨便便地死在夜軍的兵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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