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撤軍與否

    在兵力懸殊不大的情況下，暫時夜軍還能堅持下去，只是兩邊的士氣差距太大，夜軍無法硬抗翼軍的鋒芒，導致許多士兵心生退意，沒多久，許多將軍就只能喊著讓他們穩住陣腳。要擋住翼軍的強勁攻勢，對于現在的夜軍而言非常吃力，現在夜軍的處境比一開始迎戰夜軍的那些翼軍處境還要糟糕。

    戰車上，阮啟靈對眼前的戰況了如指掌，自然已經知道夜軍的援兵即將到來，只是阮啟靈不但沒有意外，反而還有種不出所料的感覺。與阮啟靈一樣，那些翼軍將領對夜軍援兵的到來同樣不覺得意外，因為原本阮啟靈已經與他們商量過此事。

    現在戰場的局勢正在向他們計劃中的方向發展，可以說一切都在掌控之內，所以翼軍眾將根本不在意夜軍有沒有援兵，而且還越打越有信心。因為阮啟靈還對他們說過，一旦翼鳥襲擊的計劃成功，他們大舉反擊時，即便再來十萬夜軍都不會是他們的對手。出于對阮啟靈的信任，一眾將軍只等著將夜軍全部殲滅，或者打的夜軍倉惶退軍。

    當然為了能保證能盡數殲滅夜軍，翼軍同樣有計劃，現在正是以包夾的進攻方式作戰，阮啟靈打算將夜軍全部圍困在戰場上。至于夜軍援兵從哪個方位到來，阮啟靈潛意識里幾乎可以篤定夜軍的援軍會從夜軍后方過來，當然有從兩側出現的可能，但阮啟靈并沒有往他們后方想。

    戰場上慘叫聲此起彼伏，一個接著一個夜軍倒下，隨著時間推移，夜軍的戰亡人數急劇增加，翼軍的攻擊范圍太大，很少有夜軍可以躲過屠殺。混亂區域里還是有很多夜軍忙著逃到安全區域，不想繼續被戰火熏烤。

    在尸體和火焰中穿梭著，難聞的氣息讓人窒息，不少夜軍嘔吐不止，但死亡帶來的恐懼還是催生出求生的意志，讓他們不斷尋找出路。但更嚴重的是有許多夜軍完全被困在其中，四面都是火海，他們想出都出不去，等待他們的命運不是被翼軍所殺便是直接被困死在火海之中。

    與此同時，一些翼軍拿著兵器已經沖到混亂區域見人就殺，里面的夜軍似乎毫無反抗之力，只能不停地發出凄厲的慘叫。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令其他位置被困住的夜軍更是害怕，有的人在無路可逃的情況下甚至想要自殺。直到天空莫名的滴下幾滴雨滴，情況才漸漸有所好轉。

    像是老天在可憐那些困在火海中的夜軍般，雨越下越大，先是淋濕那些夜軍的衣服，然后又淋濕那些燃燒著的物體，一點一點把所有燃燒著的物體澆滅。

    這場雨下的極其突然，高臺上，原本趙旭看著己方的戰線不斷縮進，被翼軍包圍的人數越來越多，眉頭皺的很高，但在大雨降下后，那種還沒等援軍來，夜軍便要先敗給翼軍的感覺不再那么強烈，反而有一種絕地逢生般的感覺。

    同趙旭剛才的想法類似，旁邊的一些將軍一個個面色難看，原本都已經在想著要不要向趙旭建議撤軍。在他們看來，至少要先等己方的士氣先穩定下來，夜軍才能真正與翼軍對戰，現在一場雨下來，似乎正迎合了他們的意志。

    其實在撤兵方面，不管是趙旭還是那些將軍一個個都有顧慮，因為夜軍營地在此處，一旦緊急撤軍，糧草都無法帶走，只能翼軍侵占。另外，他們即便能撤到安全區域還是要面對糧草問題，獸嶺城根本養活不了一支軍隊，除非像之前翼軍那樣，每到一個城池擄掠一番，否則夜軍今后的生存都是問題。

    在臨時撤軍方面，趙旭與一眾將軍之前都商量過，其中利害每個人都清楚。正是基于這一點，眼下才沒有將軍向趙旭提議撤軍。

    現在一場雨下來，不僅是趙旭，其他將軍同樣面色一喜，只要能澆滅戰場上的火勢，夜軍會以最快的速度集結起來。

    “傳我軍令，任何有意退避敵軍或是企圖逃跑者格殺勿論，”援軍沒到之前夜軍必須擋住翼軍的進攻，現在是最好的時機，看著雨沒有停下來的趨勢，趙旭當即下達一道死戰的軍令。

    “是，”一個傳令官拿著令旗離去，然后騎在馬上圍著夜軍陣列奔跑起來。

    “元帥有令，任何有意避戰或是臨陣脫逃者殺。”傳令官一邊跑一邊大喊起來，反復三遍。

    與此同時，趙旭又命人大力擂響戰鼓，以示要與翼軍死戰的決心。死戰的命令下來后，對那些士氣低落的夜軍又造成一種沖擊，加上雨澆滅火焰給他們帶來新鮮空氣，一個個精神振奮起來，由那些軍中的老兵帶頭，一個個奮不顧身地沖向翼軍。即便是死，還是給他們后方的新軍做出榜樣。

    得益于大雨的關系，越來越多的夜軍加速戰場，在翼軍猛烈的攻擊下，夜軍總算有將退勢止住的趨勢，不過到此時已經又有三萬人死在翼軍手中。算上之前死在翼軍高空襲擊時的夜軍，人數已經快達到六萬，占了原先三分之一的兵力。

    與翼軍的決戰最終因為趙旭等人的考慮不周，導致死傷太大，更重要的是隨著戰爭進行，夜軍的戰亡人數會一直增大。

    與之相反，翼軍一方算上原先戰死以及現在戰死的翼軍，一共死傷還不到三萬，最關鍵的是翼軍現在士氣大漲，一個個翼軍都可以發揮出全部戰力，不像一些夜軍在驚懼之時，連抵抗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翼軍殺死。

    好在現在形勢終于發生變化，在趙旭下達死戰的命令后，已經負傷的張大膽與李劍然總算領導軍隊穩住形勢，戰線上不再有大面積潰敗現象。只是那么長時間過去，翼軍展開的兩翼已經圍住大部分夜軍，以至于整個戰場面積擴大到有原來的幾倍之大。

    在夜軍好不容易穩住形勢時，林玄仲那里。“燕將軍，我軍現在距離戰場還有兩里不到，是否派人先去查看一下情況？”走在燕南天旁邊，李將軍像是考慮很周到的出聲詢問。

    “不用，那邊的戰鼓聲如此連續，想必兩軍激戰正酣，我們趕快過去，”燕南天的回答再次令林玄仲感到驚訝，雖然本來這只是一個眾人都能想到的問題，但眼下似乎只有燕南天一人想到。對于燕南天的觀察與判斷能力，林玄仲有種心生向往的感覺，同時也意識到與上面的將軍待在一起比看書更容易學到一些東西。

    接著，再往前幾百米后，到林子邊上時，燕南天轉身看向林子里已經排開的三萬士兵道：“你們的同胞兄弟都在那里，如果不想看他們死，你們都要到戰場上奮勇殺敵。”

    “我知道軍中絕大部分人都是新兵，以前沒有參加過打仗，但你們都是有血有肉的男人，和前面的那些翼軍沒有任何區別。今日之戰，不僅是為驅走敵軍，更是在保衛你們的家園，所以本將希望你們可以放下所有對敵人的畏懼，與本將一起上陣殺敵。”

    在全軍停下來時，燕南天臨時決定說了一段激勵人心的話，因為時間緊促，沒有說太多，燕南天只想讓所有人明白如果輸給翼軍，不僅他們會死，而且不能保衛家園。

    下面的那些從原雪國召來的士兵也許不能完全領會燕南天的意思，但是有一點他們很清楚，戰場上有他們的十萬同胞。如果他們不去戰場殺敵，他們的那些同胞兄弟都會死在戰場上，所以他們一個個都因此放下心中的恐懼，真正做好要上戰場的準備。

    “所有人跟隨本將一起沖出去，”在那些新軍慢慢意會燕南天的意思時，燕南天直接下令出兵。距離翼軍后方不過幾百米遠，等完全沖出林子，三萬多人會直接出現在翼軍后方，打翼軍一個措手不及。

    在來時路上，燕南天為防止阮啟靈不顧身份向自己出手，所以在自己身邊安插幾名箭術好手，各個背著金麟弓，用于保護其自身安全或是震懾阮啟靈。

    阮啟靈的存在對于戰爭形勢有著不可或缺的影響，如果能在混亂中將阮啟靈擊殺，對于燕南天來說，無疑是大功一件。

    當然戰場上任何情況都有可能發生，如果阮啟靈真打過來，燕南天只有冒一點風險，等待諸將或是趙旭本人的救援。總而言之，做為援軍的領兵主將，燕南天不能輕易地戰死沙場。

    而在燕南天激勵眾軍時，趙旭這邊。“元帥，敵軍已經將我軍主力圍住，若援軍再不到恐怕我軍會有閃失。”

    “元帥，趁現在敵軍還沒有將我軍徹底包圍，不如我軍先撤一步在做打算？”

    前面一個將軍暗示趙旭撤軍不久，后面一個將軍就直接提出撤軍的建議。從現在的形勢來看，要撤軍的確要趁早，不過到底撤不撤兵還是要看趙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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