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8章 公開出身
施江川等一眾高階武修功力深厚，幾天不睡都沒太大問題，所以當前的事沒有因為有人需要休息耽誤進度。在施江川與那幾名主將討論如何找出揚皇被挾持的原因時，常思源和洪玉兩人一直在旁邊聽著。現在常思源對幫助他們解救揚皇的作用沒有洪玉大，不過好在施江川等人并未指望常思源能幫他們做什么。不管怎樣，只有兩天的行動時間，情況緊急。
在施江川等人連夜商量解救揚皇的事時，軍營外，林玄仲獨自一人在山上吹著冷風，絲絲涼意驅散一些饑餓感，清醒的月光下，眼前的靜謐令林玄仲很是享受。
“將軍，外面風大，你怎么不早點回去休息？”不知在山上坐了多長時間，當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林玄仲早已迷惘的意識慢慢恢復清醒。
“韓璇，你怎么來了？”轉身一看來的人是韓璇，林玄仲眼中流露出幾分意外。
“我是特地過來看看將軍，”韓璇輕輕一笑在林玄仲旁邊坐了下來，然后抬頭看向那月亮，“將軍剛才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們還能不能活著走出揚國，”韓璇問的很直接，但說話的語氣并不讓林玄仲反感，在沒去多想的情況下，林玄仲把一些心事說了出來。
“將軍是不是對常將軍他們不抱什么希望？”
“恩。”
“那將軍覺得自己做錯了嗎？”
“現在討論這個有意義嗎？”
“既然沒有意義，為什么將軍還要不眠不休地考慮這個問題？”早先從其他將軍那里，韓璇已經聽說昨夜林玄仲一夜未眠，今日又忙碌一天，而且晚上遲遲沒有休息。盡管武修的體質異于常人，韓璇還是想勸林玄仲注意身體。
“如果不去想這些事情，本將又能做些什么呢？”沒有意會韓璇想表達的意思，林玄仲只是按照自己的心情表現出一絲惆悵。
“將軍，你覺得倪友斌他們現在在做什么？”無法接林玄仲的問題，索性韓璇直接轉移話題。
“可能在翼國的某處地方負責平亂吧！”
“將軍想見他們嗎？”
“有一點。”
“既然如此，將軍為什么不能堅定我們可以戰勝困難的想法呢？”在看到林玄仲如此惆悵后，韓璇想先寬慰林玄仲的心情。
下一時間，韓璇這頗有深意的疑問令林玄仲面色一頓，想了半天，林玄仲才想明白韓璇是在安慰自己，只不過這種安慰人的方式過于特別，在心里感激韓璇后，深吸一口氣，林玄仲嘴角閃過一抹苦澀的笑容。
“你覺得我的決定對嗎？”心緒慢慢被打開后，林玄仲忽然很想和韓璇多聊幾句。
“不管將軍的決定是什么，韓璇覺得都對。”
“你的回答是不是太抬舉我？”
“將軍不用多想，韓璇的答案發自內心，而且韓璇相信軍中的人對將軍的做法都有著同樣的觀點，”搖搖頭，其實不管其他人怎么看待林玄仲的決定，出于本身對林玄仲的信任，韓璇能夠接受林玄仲的任何決定。
“韓璇，你有沒有后悔參與此次出征？”沒有覺得韓璇的解釋能令自己有多高興，轉念想想，此次出兵揚國還是韓璇第一次隨軍出征，可惜卻陷入現在的困境，一想到他們很有可能無法安然脫身，林玄仲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韓璇的運氣，所以在問韓璇這個問題時，林玄仲嘴角有一種令人難以理解的笑容。
“現在說后悔有什么用，再說只要能和將軍共同面對，韓璇并不怕。”
“你倒是越來越會說話了！”
“難道將軍比我還怕死？”
“我要是不怕死，今天已經帶你們去攻城，你以為現在我還會閑著無事在山上吹風。”
“原來將軍到底是個尋常人，”韓璇笑笑不再多提此事，轉眼又一臉平靜地道：“我聽雪吟大人說，將軍為了和那些人進行交易，還答應了那些人一個條件，難道將軍不怕那些人提什么過分的要求？”
“如果他們的要求是讓我去死，我自然是怕的，不過若是換成別的要求，那道無妨。”
“將軍特意強調自己怕死，若是被下面的人聽到，恐怕會產生一些不好的影響吧！”
“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只要你不去到處宣揚，那就不會有問題，”第一次在除了青羿之外的人面前敞開胸懷，那種可以隨意說話的感覺令林玄仲無比激動，雖然臉上沒有笑容，但林玄仲眼中滿是神采。
“那我姑且先替將軍保守這個秘密，”韓璇笑了笑，隨即又接著問道：“如果揚皇被挾持的消息屬實，將軍覺得那些人有多大把握可以及時地幫助揚皇脫身？”
“我只知道他們會不計一切代價幫助揚皇，但具體需要多長時間無從推斷！”搖搖頭，林玄仲還沒忘記與施江川等人的交易就是一場賭局的本質，影響結果的因素太多，結果難料。
“將軍如何斷定那些人一定會盡力幫助揚皇脫身？”
“如果你是一個犯下重罪的人，在發現有機會為自己洗清罪名，但是給你的時間有限，你會怎么做？”
“我會不顧一切的證明自己的清白。”
“那些人面對的情況即是如此，而且這可能真是他們最后的一次機會，即便沒有最后的條件，他們還是無法拒絕這個交易。”
“將軍既然可以斷定他們會同意交易，為什么還要答應他們一個條件？”
“那只是一種保障措施，可以讓他們更加盡心地完成交易，”揣摩人心其實并不是林玄仲的長處，但是在分辯形勢上林玄仲還是有一點能力，而且有時候判斷一些人的行為并不需要了解他們的性格，只需知道形勢會讓那些人做什么事情即可。
事實上，對于自己的保障措施，很多時候林玄仲都覺得是一種多余，甚至害怕事后對方以此要挾自己做一些違背自身意愿的事，但是現在林玄仲只能這樣給韓璇解釋。
“將軍的雄才大略令人佩服，恐怕韓璇窮其一生都無法達到將軍現在的高度，更做不到將軍能做到的事。”
“剛才你還勸我堅定信心，現在為何要懷疑自己？”
“不是懷疑，這是一種直覺，”韓璇被問的不好意思，不過在林玄仲面前，還真無法說出什么大話。
“以后的事，還是留到以后再說吧，”點點頭，林玄仲不想再繼續現在的話題。
“若是無事，將軍還是早點回去歇息吧，”輕輕點頭后，韓璇直接起身準備下去。
“恩，”答應一聲，林玄仲跟著站了起來，然后兩人一同向山下走去。
經過與韓璇的一段對話，回到營帳中后，林玄仲不再勉強自己，躺在床上直接休息。
一夜無事，第二天一早，在派人出去催促兩城方面就交換人質一事盡快給他們回復后，林玄仲像往常那樣一早便在軍營里四處巡視一遍。將沿途一個個將士的神情看在眼中。在連續兩日食物減半的情況下，許多士兵看起來都很憔悴，不過問題不大，因為那些人眼中沒有懷疑。
事實上，那些士兵都知道林玄仲同他們一樣餓著肚子，所以他們不會因為上級分配的食物比他們多心生不滿，真正令林玄仲擔心的是一些軍官。
本來按照職位高低分給那些軍官的口糧是不一樣的，而且都比尋常士兵的口糧多，但是因為林玄仲以身作則，那些軍官只好忍饑挨餓效仿林玄仲。雖然大多數人并不為此感到不滿，但還是有一部分人因此不太好受，還好目前有問題的人少，影響不大。
巡視一圈確認軍營里沒什么大問題后，應一些士兵的要求，林玄仲像一個大人物般，公開說起多年來的光榮事跡。
按照許多士兵的想法，像林玄仲這樣的天才應該是從小到大都備受矚目，無論在哪里都是光芒四射，與眾不同。另一邊，還有很多人不明白林玄仲為什么要參軍，為什么放著榮華富貴不要，偏要過這種風餐露宿的生活，在這些人看來，像林玄仲這樣的人在哪里都能得到重用，沒有必要在戰場上出生入死。
于是乎，在林玄仲的來歷方面，許多人都猜測林玄仲可能是夜國的某個世家公子，深受皇恩，同時也肩負著光耀門楣的使命。不過令他們驚訝的是林玄仲不僅不是出身于夜國的某個世家，而且論出身比不過軍中的很多人。
一個出身于無主之城的人注定與那些享受法律保護的人有所區別，區別之大足以讓林玄仲被很多人看不起，但林玄仲就是這樣的出身。
當林玄仲言明自己并不是夜國子民，并且來自于一個默默無聞的無主之城時，許多人都有種始料未及的感覺，而更讓他們驚訝的是林玄仲其實是被迫參軍，而且在參軍之前差點被賣去當苦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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