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林坤經常帶一些人出入鹿哥的帝煌酒吧。有一些人不從酒吧正門進來,而是偷偷摸摸地從酒吧后門進來。這讓陸生感到好奇,但鹿哥警告過所有員工,不要多管閑事。
最近不見鹿哥的妻子來酒吧,大家都想念得很,于是,平時與大嫂最談得來的酒吧經理李姐問起了鹿哥:“最近怎么沒見大嫂來酒吧巡視巡視呀?”
鹿哥說:“我讓她回娘家了。”
陸生隱約知道鹿哥為什么叫大嫂回娘家,那一次他也在場,聽見林坤在離開的時候特意提了一下大嫂。陸生知道那是威脅,林坤肯定想讓鹿哥替他辦事情,但他不知道林坤要鹿哥辦什么事,最近看見林坤在帝煌酒吧出出入入,陸生就知道鹿哥答應了林坤的要求。
有一天,陸生去辦公室還錢給鹿哥,陸生在外面敲了幾下門,里面都沒人應。陸生直接推門進去,聞到了空氣中彌漫的濃烈煙味,看見鹿哥正在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腦屏幕。陸生看不到電腦屏幕顯示的東西,但他聽見了聲音――鹿哥在看新聞。
陸生感到奇怪,鹿哥為什么會一反常態看起了新聞,他站在那里沒出聲,而鹿哥也沒發現他進來。
新聞正在披露一件官商勾結的丑聞――“房地產公司老板趙某,在近20年時間內,打造了一個遍布三市的房產帝國。幾乎每建一樓,民怨載道,業主維權舉步艱難,然而,這些風波最終都被趙某擺平,靠的是XX省常委王某為趙某用權利提供諸多便利,這樣的官商勾結是何等的張狂!”
看完了這個新聞,鹿哥又打開了另一個新聞來看,新聞的內容是酒吧成為“黃賭毒”的窩點。
鹿哥頭發凌亂,領口的扣子松開,領帶歪歪斜斜,襯衫的袖子卷了起來,他一邊看著新聞一邊抽煙,放在桌子上的煙灰缸已經躺了很多煙頭。這兩個新聞視頻,鹿哥已經看了不知道多少遍。
“鹿哥,你看這些新聞干什么?真是少見。”陸生笑著說,他覺得這其中一定有貓膩。
鹿哥對突然出現在辦公室的陸生并沒有什么意外,他用眼神示意陸生坐下來。陸生坐下來,把用信封裝著的一些錢放在他桌面上。
鹿哥看了一眼鼓起來的信封,意味深長地說:“陸生,你也快高三了,要好好學習讀書,像我們這種沒讀過書的人都沒啥出息……不過當時我也是迫于無奈,早早輟學,年輕時只會用拳頭解決事情,誤入歧途,你可不能像我這樣。所以你過段時間就不用來我這兼職了,你也不用這么急還錢給我,等你以后大學畢業找到工作賺到錢再慢慢還也不急,鹿哥我啊,不差錢。”
“鹿哥,是發生什么事情了嗎?”陸生聽著鹿哥的話,看著一臉憔悴的鹿哥,感到疑惑。
“……我打算不開帝煌酒吧了,我打算帶你大嫂出國。”
“為什么?好端端的為什么這樣……是因為林坤嗎?”
鹿哥詫異地看向陸生,沉默了一下,笑著說:“陸生,我發現你這人挺聰明的,挺能看出一些蛛絲馬跡的,如果你能把你這股聰明勁用到學習上,肯定成為好學生……你還小,不要管大人世界的事,出去吧。”
“鹿哥,告訴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想讓你有任何閃失。”陸生猛地站起來,雙手攥緊成拳頭。
鹿哥看著陸生固執的眼神,不禁道出林坤來找自己的目的。
“林坤當時叫了強子來跟我談,我堅決不同意。強子從來都和我不對盤,見我不答應,他惱羞成怒就打了我,當時你應該不要進來幫我的,你不怕惹事上身嗎?”鹿哥講到停下來,笑著看向陸生。
陸生也笑了笑,說:“因為是你被揍了。”
“臭小子,遇見這種事都要走開,別傻不拉嘰的湊上去,你看,那次之后林坤和強子來,沒跟我打一聲招呼就把你給揍了,當時挺痛的吧?”
“還好……鹿哥你還是言歸正傳吧。”陸生的眼神有點急切。
鹿哥收起笑臉,瞬間變得嚴肅和憤恨,攥緊拳頭,咬牙切齒地說:“林坤那混蛋小子想讓我這酒吧成為某些人‘消費’的秘密場所,讓我這酒吧成為酒池肉林,干一些不良勾結和權錢交易,他還想獲取更大的利益,讓我這成為違反法律的地方!”鹿哥怒不可遏,“砰――”的一聲,拳頭砸到了桌面上。
“強子來的那次我就拒絕他們,沒想到他們竟然用我的老婆孩子和你來威脅我!林坤真的是卑鄙!”
“那鹿哥你打算怎么做?”陸生皺著眉頭,一臉擔心。
鹿哥又恢復了平靜,說“陸生,你的信仰是什么?哈哈,你還小,等你長大了,會找到的……我的信仰是‘不畏義死,不榮幸生’,所以我不會與他們狼狽為奸,我不會助紂為虐,放任他們做一些傷天害理、違反法律的事情……我打算舉報他們!”鹿哥說到最后,眼神變得堅定。
……
從鹿哥的辦公室出來后,陸生的心很沉重。
陸生上完一周的課,星期五晚上又去鹿哥的酒吧兼職。陸生來到酒吧后發現鹿哥不在,而且每個人臉色凝重,都憂心忡忡的,他跑去問經理李姐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李姐心情不好地斥責了陸生,說他還小,不要管那種不屬于他這個年紀的事情。陸生一言不發地跟在李姐身邊,李姐萬般無奈地說出鹿哥被人打的事情。
鹿哥傷得嚴重,進入了醫院,現在還處于昏迷不醒當中。
陸生那天晚上心懷憤恨地看著林坤帶著一幫人走進酒吧包廂,他心里堅定著一個想法:鹿哥受傷,絕對跟林坤脫不了關系。會不會是鹿哥要舉報林坤的惡行,不小心被他們發現,然后鹿哥就慘遭他們的毒手呢?這個猜想越來越堅定。
第二天,陸生就急不可待地去醫院看望鹿哥。醫生說鹿哥還沒脫離危險,現在鹿哥還在重癥監護室里躺著。
陸生透過門上的玻璃看著躺在病床上毫無生機的鹿哥,頭和臉都被紗布覆蓋,只有一雙緊閉的眼睛和嘴唇身露在外面,臉上戴著氧氣罩,脖子上帶著固定器,左手和兩只腿都打了石膏,身上插著許多管子。
陸生的眼睛紅了,充滿血絲,他身側的兩只手握緊拳頭,額上繃起了一道道青筋,心里像有一只利爪在他的五臟六腑里扯動,同時有一頭憤怒的野獸在他心中亂竄,陸生咬牙切齒地喊著:“林坤!林坤……”
陸生決定替鹿哥報仇。
陸生開始在下完晚自習之后,去一趟酒吧。他想摸清楚林坤出現在酒吧的時間。經過兩個星期的觀察,陸生發現林坤不是每天晚上都來,但星期六晚上必來,讓陸生覺得詭異的是必來的那天晚上林坤不從正門進,而是帶著一幫人從偏僻的后門進包廂。
陸生有一次故意往那個的包廂走去,站在門口的兩三個保鏢卻一臉警惕地看著陸生,冷聲說:“這里禁止打擾。”陸生猜到了星期六晚上就是他們干“不良勾當”的時候。
陸生期待著第三個星期六的晚上,“嚴陣以待”。
陸生沒有絲毫的畏懼,有的是滿腔的憤恨,他一定要讓林坤那幫混蛋付出代價。
第三個星期六晚上,林坤帶著人如期而至。林坤的車停在酒吧后門,車上下來幾個西裝革履的人,還有幾個花枝招展的女人。
林坤對那些女人們吩咐道:“這里黑漆漆的,還不快點扶著。”
那幾個女人馬上笑嘻嘻且大膽地去攬那些男人的手臂。
林坤與男人們說說笑笑,對他們恭維奉承。
當他們進入包廂的時候,陸生從后門隱蔽黑暗的角落走了出來,此刻的他,目光冷冽。
林坤一行人進入包廂后,陸生拿著釘子和錘子悄悄地走到林坤的汽車旁,把汽車的四個輪胎都扎破了。陸生又回到角落里站了十幾分鐘,這十幾分鐘里,對陸生來說是煎熬的,陸生很想他們一進去就馬上拿起手機把電話撥出去,但是他得等,等到一個絕佳時機。
時間到了,陸生拿出手機撥打出舉報電話,說這里的X包廂有人嫖娼賭博,進行權錢交易。
當警車的鳴笛聲在酒吧門口響起,引起了一陣騷亂,路過的人們不禁停下腳步,湊過來看熱鬧。警察快速沖進酒吧里面,酒吧里的人看見警察辦案,都停止了玩樂,變得小心翼翼。
林坤每一次來酒吧都會叫一個人在酒吧門口放哨。放哨的那個人一見警察來了,就趕緊打電話給林坤。林坤接到電話后馬上帶著幾位“尊貴的客人”從后門出去,上了車,卻發現開不了,他下車查看,發現汽車的輪胎癟了,林坤低咒了一聲,心里急躁地想,MD,這次是誰那么混蛋,跟我作對,舉報我還把我的后路斷了?
突然,一束刺眼狹長的光柱照向汽車,林坤驚慌地瞇著眼看向光柱射出的方向,幾個警察拿著槍對著他們,說:“站住別動,舉起手來,我們懷疑你們嫖娼賭博,請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林坤和那幾位“尊貴的客人”被逮捕了,警察在他們所在的包廂搜查證據。
……
過了幾天,新聞上披露了一則丑聞:某房地產公司老板林某涉嫌以多種手段賄賂本市多名官員,官員受賄,多次嫖娼賭博,經常出入燈紅酒綠的酒吧和舞廳。
對于官員腐敗,人們深惡痛絕。
一場風波就這樣有驚無險地過去了,然而,這為陸生的以后埋下了巨大的隱患。
星期天,陸生又去醫院探望鹿哥,鹿哥已經脫離危險,早已轉到了普通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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