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世俱樂部,A市唯一一家可以與蘭色相提并論的娛樂會所。
若說蘭色是A市權貴的集中地,那么尚世就是富家子弟的銷金窟;而若說蘭色是權貴子弟風雅休閑的會所,是這A市有名望的權貴們擠破頭也要成為其中會員,并以此為榮耀的風雅之地,那么尚世就是能讓富家子弟流連忘返的罪惡之地。
尚世的會員卡制度極高,辦一張普通會員幾乎在30萬以上,而哪怕你在尚世待上一個小時,只消費了一杯水,起步價都得在八千以上。
它的一樓是舞廳,二樓是酒吧,三樓是夜總會,四樓是賭場,五樓是高級會所,六樓以上則是尚世高層管理區,一般閑人免入。
尚世俱樂部是在A市發家,至今在A市已經有八家分部,甚至在鄰近省市都有尚世分部,而上個月,尚世剛在南方開了第一家尚世俱樂部,據說生意滾滾,算是入駐南方的第一炮就此打響,而此前,早有不少投資人看中尚世發展,或明或暗的通過各種手段聯系尚世高層要求入股,可卻相繼被拒。
開玩笑,尚世缺發展資金?
但凡是這A市有頭有臉背景深厚的權貴富家子弟們皆知,尚世是盛家二少盛允澈在閑暇之間的一個投資而已,算是小打小鬧,雖然如今算是小有氣候。
但知曉尚世的后臺是盛家二少,而盛家二少乃是盛家第一順位繼承人,這A市不管白道黑道誰能不給盛允澈一分薄面?
是以這尚世在開業以來,就沒人敢在尚世胡來找茬。
尊貴奢華的包間內,因封蜜的離開,仿佛連空氣中那活躍的因子,都跟著減少。
天花板玻璃窗上,隨著包間內燈光的變化,被切割設計成塊塊狀狀的鋼化玻璃窗像是產生了質變的變化般,如水般流轉起來,那深邃的一方夜空,像是銀河里的星海般,發生著斗轉星移的變化,堪稱美輪美奐。
酒柜對面的玻璃墻上,數二十只液晶監控視頻被安裝在玻璃墻面上,盛允澈按下遙控開關,頓時,尚世俱樂部一樓到七樓的所有畫面像是立體面般清晰的展現在眼前。
“給你看個東西!”
語落,盛允澈按下其中不知哪一個開關,瞬間,最右角的視頻便被拉到跟前,以十倍狀被清晰放大,而那,赫然是四樓賭場內的情景,右下角時間顯示著三十分鐘前——
墨眉微挑,霍行衍一眼掃去,便是黑眸一緊,“白展辰?”
賭場內其中一張賭桌上,白展辰的跟前堆著一小堆籌碼,而他毫不猶豫的將那些籌碼盡數推了出去。
結果是出乎意料的,白展辰居然輸了!那一堆籌碼,少說也有兩百萬。
霍行衍仔細的盯著畫面里的白展辰,從他推出那一堆籌碼時的毫不猶豫眼也不眨,到知道輸光了籌碼時的毫不意外神色自然,甚至于周圍好幾個人在對著他指指點點,甚至有人用傻大個形容他,他都無動于衷,只泰然若之的坐在那里,然后前往下一張賭桌,再買再輸,然后繼續前往下一張賭桌——
毫無意外,不管他走向哪一張賭桌,他的最后結果都是輸,導致于有些人看到他就像看到了財神爺。
而就在這短短半個小時里,他居然已經輸出去上千萬,甚至于有增無減,而他依然樂此不疲的繼續輸著,似乎半點也不氣餒焦躁,完全不像是一個賭徒的作風。
“我的一個屬下跟隨我時見過他,便上來同我匯報情況。”盛允澈隨著霍行衍的目光看向監控里的畫面,嘴角勾著玩味笑意。
“他是故意的!”霍行衍得出結論,同時黑眸有些復雜。
“是啊,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是特意送上門的,就在他進賭場的一個小時內,他已經輸出去了兩千萬。”
“只是,”盛允澈玩味的笑了下,單手扣著光潔的下巴道:“既然有人巴巴的送上門來給我送錢,我可萬萬沒有拒之門外的道理啊……”
“說到這——”他意味深長的睨了老神在在的霍行衍一眼,自然沒有錯過他臉上復雜難辨的情緒,“我還得感謝你,不,是感謝嫂子,感謝因為她而為我帶來的財源——”
“嗯,改明兒我得討好討好嫂子,按照這個情況,只要討好嫂子,橫行意大利算是指日可待了!”
“衍,你可算是娶了個好妻子!”盛允澈特意加重了‘好’這個字。
霍行衍懶得理會后者的打趣,只冷冷的掃了盛允澈一眼,“我尊重蜜蜜的一切決定,而且——”
“哪怕她今天什么都不是,她也會是我霍行衍的妻子,我此生最珍貴的寶貝。”
他愛封蜜,自然會以她的一切心情喜好為前提,他不會做任何讓她討要的事。
雖然他甚是明白白展辰這一出,最后目的不過是為討好封蜜,從而達到與封蜜相認的目的。
“瞧你——”盛允澈差點被他這認真的表情給整無語了,“我不過是說兩句,你犯得著這么認真!?”那肅穆的表情,跟婚禮宣誓似的。
在霍行衍那清冷犀利的眼神又一次射了過來時,盛允澈只能無奈舉雙手做投降狀,“行了行了,不說總行了吧?”
“不過,你說這可有意思了啊。”
盛允澈自然相信以白展辰的能力,會不知道這尚世是他的產業,可這一出曲線救國,著實可玩的太妙了一些。
“誰能想到,曾經我們一致對外的敵人,居然有天會成為了你的大舅子,這真是——”
只能嘆一句,命運可真是個操蛋的玩意。
“操他大爺的,又輸了!干!老子就不信了,老子還不能贏他一回!”
“啊哈哈哈,我贏了,我又贏了啊哈哈。”
“我說你小子,今兒個莫不是走了狗屎運,啊操,老子怎么就沒那狗屎運——”
……
賭場內,人聲鼎沸,各色皮膚各種式樣的人種,穿梭在一張又一張的賭桌里,荷官冷靜發牌,偶爾用鄙視的目光不屑的睨那些輸的精光的敗家子一眼。
賭場就像是世界的一個黑色縮影,在這里可以窺見各種人生百態,那些輸的精光的賭徒們孤注一擲的瘋狂模樣,那些一朝贏錢而樂的將一疊人民幣往空中一甩,一群人一哄而上搶錢的情形,那些將兜中錢財全部輸在賭桌上最終只能穿著褲衩圍著賭場走上一圈而后被轟出去的場景……這些場面,幾乎每天都在重復上演。
在這里,可以窺見各種露著膀子神情瘋狂的大漢,抑或是渾身上下一身名牌的敗家子弟,再或者是因為一時新鮮而來玩上兩把的年輕男女,然而像封蜜這般,外形出眾身后卻跟著兩個魁梧保鏢的卻是少見。
然而,有眼見的人自然不會上來找茬,來尚世俱樂部的自然不會是兜里只有兩錢的普通人,若要評定富貴貧賤,單從一個人的氣質長相衣著出手外,還可以從其隨身保鏢評定。
在封蜜毫無所知如同一只純潔小白兔般在賭場內轉來轉去時,阿大阿彪早已將四周可疑人員鎖定再排除,目光始終虎視眈眈的注視著周圍,片刻也不敢松懈。
而在短短半個小時時間里,封蜜居然也小贏了一把,不說多少,小幾十萬,這可著實讓她樂呵了一把。
實則她并不知,在她下來賭場玩時,盛允澈交給阿大的那張黑卡,乃是標識著他名字的通行證,而阿大早交給了賭場的負責人。
賭場的管事自然是個懂眼色之人,當即吩咐了下去為封蜜一路開綠燈,這才有了封蜜小贏幾十萬的‘壯舉’。
實則,那管事暗地里可是叫苦不遲,封蜜壓根不懂賭場的規矩,賭法也可說是一竅不通,然而這丫會押大押小,甚至于胡亂下注,那管事可謂是放水都放的非常艱難,不由暗暗叫苦盛二少給他找了這般困難的差事,千求萬求的希望這姑奶奶贏夠了就收手離開,行行好放過他。
好在封蜜并不是個貪戀財勢之人,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小贏幾十萬已經足夠讓她樂開了花,再玩了幾把過足了癮后,便嚷嚷著不玩了要離開,那管事才徹底松了口氣,擦了擦早已見汗的額頭。
九層專屬包間里,賭場里的畫面正在玻璃墻上實時播放。
當看到封蜜捧著那些籌碼樂呵呵的跑去換成人民幣時,霍行衍滿意的睨了沙發上不著邊際的盛允澈一眼,給出今天的第一句夸獎,“做的不錯!”
“呦呵——”盛允澈掏了掏耳朵,有些不敢置信,“我沒聽錯吧?霍四少居然在夸我!?”
“我居然得了霍四少一句夸獎,這一刻我該死而無憾了吧?”
想當初無論他將事情辦得多體面完美,都得不來他一句夸獎,然而如今只是因為他討好了他的女人,讓他的女人開心了,就輕易得到了他一句夸獎。
“嘖嘖——”仿佛是樂于窺見霍行衍臉上屬于人類的第二表情,盛允澈連連調侃不知分寸,然而也正是他明白,只有遇上封蜜,他才有這等調侃機會。
“什么時候辦婚禮?”
“快了——”聞言,盛允澈已然直起身來,目露驚愕,“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上次六子告訴我說,他看見你的私人飛機飛往南牙島運送婚禮設備,我還以為他說的是假話!?”
“你小子居然偷偷準備婚禮,然而你卻不告訴我!?”
盛允澈真心覺得過分了!
“為什么要告訴你?”
霍行衍反問一句,完全不懼怕盛允澈的怒臉,“我結婚,跟你有一毛錢關系嗎?”
“怎么沒有——”盛允澈覺得他氣的都要顫抖了,“你結婚,我伴郎,這不是一開始說好的!?”
等等,為什么他們吵架的形勢好像是一對情侶?
盛允澈抽搐了一下嘴角,有些無語。
霍行衍無奈的剔了他一眼,黑眸里滿是嫌棄,“你這個大嘴巴,我不放心。”
意思是嫌棄他會在封蜜跟前多嘴多舌的意思了?
哎呦喂,盛允澈覺得天下紅雨都沒有比他更冤,然而——
“嘖嘖,這簡直是天下奇聞啊!外界傳言冷酷無情不懂風花雪月的霍四少,居然會干出這么浪漫的事,嘖嘖,簡直了——”
可不是,若不是他認識霍行衍,確定他的身體乃至靈魂都沒被掉包,盛允澈可真想拖著后者去研究院仔細研究一番。
原本霍如風逝世,霍家近段時間都不該辦喜事,以免有沖撞不吉利,怕是霍家人都默認了暫不辦喜事這一件事。
可霍行衍居然會為了討他的小嬌妻歡喜,卻在暗地里默默籌備婚禮,以求給封蜜驚喜。
到他跟霍行衍這個地位上,只要他們一聲令下,多的是能人異士前赴后繼的等著他們吩咐,而后百分百完美的完成,是以,盛允澈真真是震撼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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