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輕的吹過,空氣里有那么一絲難聞的腐臭氣味。
可能是從城鎮(zhèn)里傳出來的,一個布滿喪尸的城市里,當然到處都是這種味道。
楊牧皺了皺眉,將天鬼拿在手中。
他并沒覺得這堆積在高速公路上的一排車會是什么危險,但小心總沒錯。
車上,方國慶和妻子袁鷹低聲說話。
“我們還是應(yīng)該逃走。”
“可去哪?我們什么也不知道。”
“去北方,我們的孩子應(yīng)該已經(jīng)很大了,我們?nèi)フ宜!?br />
“到處是喪尸”
“別聽他們的!他們都是什么人啊?那楊牧,大庭廣眾之下播放金瓶梅!里面的女人都是不穿衣服的!”
“當時你還瞪著眼睛看。”
“我我是被嚇到了!”
兩個人正在感受著新世界與以前世界的不同,同事方國慶也在盡力說服著袁英跟他逃走。
“袁英,先不要說這些了,你說說你現(xiàn)在,連名字都要改,還什么十二全獸?真是荒謬透頂!我們還是找機會逃吧,然后去北方。”
袁英沒說話。
最近在營地里,她接觸過很多女人,已經(jīng)被她們的世界觀震驚。
“你覺得我穿的很色?姐姐,我這只是一個圓領(lǐng)的緊身衣,凸顯了完美的女性身材,與那時候的旗袍是一個道理,旗袍不也緊身嗎?你能接受旗袍卻不能接受我的打底衫?哦,你是說低胸是吧?哈哈,女人這東西哪個男人沒見過?生理衛(wèi)生教育早就普及過了!既然他們通過各種渠道都見過了,老娘們?yōu)槭裁催要藏著掖著?好像俺們這東西是啥膈應(yīng)人的玩意似得。”
“改革開放好多年了,你以為我們國家還那么窮?末世爆發(fā)前,我的工資是一個月兩萬,萬元戶這個詞早就過時了,現(xiàn)在隨便到大街上拽個成年人過來,如果卡里臉一萬塊都沒有,那真是需要琢磨琢磨了,人生到底要怎么去度過。”
“這種罩罩沒見過?透一點,男人的最愛嘛!我們反正也是要脫的,那穿著透一點有啥啊?性感撩人,保證老公晚上抱著你不撒手。老公是啥意思不知道?哦,可能是在八零中期才從香港那邊傳入大陸的名詞。老公的意思就是丈夫,相公,愛人懂不?”
袁鷹對這些話實在接受不了。
女人怎么能說這種話出口?都是一個個破鞋嗎?
在四十幾年前,也只有那些出了名的破鞋婊子才會這樣說話。
四十幾年,時代沒有進步,女人們卻都變成了破鞋婊子?
反正袁鷹的思想與靈魂都在受著沖擊,翻天覆地的。
這時方國慶又推她,詢問她到底要不要去北方找孩子。
袁鷹其實也想,然而如果真的如同他們所說,這世界已經(jīng)是末日之災(zāi)嶙峋。
那茫然的離開根本不可能見到孩子,而是找死。
最好的辦法是留下來待一段時間,觀察了再說,到時候就能知道楊牧他們是否說了假話,這世界是不是真的就那樣危險。
“刺啦啦。”
一陣聲響從身側(cè)響起。
袁鷹下意識側(cè)頭看,之后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
只覺得身體的冷汗都出來了。
她快速推了下正在發(fā)著牢騷的方國慶。
方國慶側(cè)頭看袁鷹,袁鷹伸出手指向一邊的車玻璃。
那外面是有雙層鐵絲網(wǎng)的。
方國慶一看嚇得魂飛魄散,開口就要喊叫。
袁鷹發(fā)現(xiàn)及時,快速的伸手過去捂住了他的嘴巴!
就在車子的邊上,有那么一個差不多一米七五左右高度的獸!
那不同于方國慶袁鷹見過的任何一種來自于現(xiàn)實中的動物,而是一只雙足行走,上身有爪子,頭部很大很長的怪東西。
說怪其實也不怪,他們曾經(jīng)在報紙上見過這樣類似的生物,據(jù)說他們叫做恐龍!
天啊,楊牧說的是真的。
恐龍竟然都能來到這個世界,它正走在車子邊,用它的兩個爪子刮著車子的鐵絲網(wǎng)。
更可怕的是,這并非一只單獨的恐龍。
在它的身后,還跟著一只恐龍大軍!
方國慶,袁英,和此時坐在駕駛座位上的狗妮全都不敢動作,他們并不知道這些恐龍是來自于哪里。
這時候,楊牧也聽到了異常的聲音,急忙回頭!
這一看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這種恐龍的高度與人差不多,外形和迅猛龍很像,皮膚全部都是深藍色,如同大海那種。
還有與迅猛龍不同的是它們的兩只前足似乎更發(fā)達更靈活,分化出像是人類一般的手指,看上去很修長。
當然,這還并不是人類的手,那指甲被鋒利的鉤爪代替,一看就是具有殺傷力的。
更叫人無法相信的是,這些恐龍是排著隊伍過來的。
好像尼瑪抗戰(zhàn)時期行軍的戰(zhàn)士們。
一個接著一個蜿蜒出去好遠,前邊的停下了,后面的也立刻停下,非常有紀律性!
基本上不用猜測也能知道了,這群恐龍一定是有智慧的。
可他們是怎么進來的?
楊牧稍微一想也就明白。
五公里半徑的斥候范圍有些大了,這些女兵分布的地方都是一些路口之類的,對于走野路過來的恐龍隊伍并沒能很好的偵察。
楊牧謹慎的看著這些恐龍,估計四百米長度的隊伍,數(shù)量足有三百了。
他們也在看著楊牧。
帶頭的恐龍歪著腦袋,與楊牧目光對視,嘴巴微張,能看到那些鋒利的牙齒。
不管他們是不是迅猛龍或者是迅猛龍的近親,總之應(yīng)該都是吃肉的。
楊牧已做好戰(zhàn)斗準備,同時將手放在了對講機上,隨時準備叫支援。
這時有些意外的事情發(fā)生。
藍色恐龍們并沒有一窩蜂的上前進攻,只有那帶頭的一只走了過來。
“咕嚕咕嚕,塔圖敵。”
“啊?”
這聲音是從藍龍腹部發(fā)出,很是沉悶,但也挺響亮。
什么意思?在跟自己說話?
楊牧雖然有些不敢相信,然而看對方的模樣,應(yīng)該就是在跟自己說話。
“塔圖敵?”
楊牧試著重復了這句話。
“塔圖敵,瓦西塔圖敵!”
啊啥意思呢?它說話的時候用那爪子拍了下胸膛。
難道再說它叫塔圖敵。
我靠!
這可是大發(fā)了,一個試圖要與自己交流的恐龍?
難道說這是恐龍智慧更加發(fā)達的一種?而他們從外形上看與迅猛龍并無區(qū)別,估計死后形成的化石也會被后世科學家認為是迅猛龍吧?沒人能知道在恐龍時代,曾經(jīng)有一只這樣有智商的恐龍人存在。
他們甚至都有了名字?
“我叫楊牧,楊牧,我!懂嗎?”
“楊牧?”
聲音還是很沉悶的,它們利用腹腔里的一些東西來制造這種聲音,好像是變形金剛電子和成音一樣。
不過吐字是很清晰的,當它說楊牧的時候,辨識度極高,就連音調(diào)都沒有差池。
“對,我,楊牧!而你,塔圖敵?”
“瓦西塔圖敵!咕嚕咕嚕。”
“瓦西”或許是“我”的意思,塔圖敵是名字,那么咕嚕咕嚕呢?咕嚕咕嚕是啥意思?你好?
楊牧覺得這應(yīng)該是一種問候,是一種示好。
如果塔圖敵帶領(lǐng)的猿人竟然知道與人類溝通問好,那么就意味著藍龍人的智商絕對超過了大耳朵龍,并且它們更加友好。
話反過來說,如果它們有了這種智商,楊牧也判斷不出它的示好是不是一個陰謀,或許它也想了解人類,然后才能更好的吃掉。
但無論怎樣,既然對方在嘗試交流,楊牧也會努力去嘗試,他也很想了解恐龍,很想了解那個侏羅紀時代!
“你好你好,你要干什么?”
“土地阿瓦搭,思路四速!”
啊這尼瑪?shù)谋萨B語還難懂呢!
楊牧糾結(jié),想交流是一回事,可語言不通也是無奈。
楊牧拿起了對講機,通知全隊停止,然后讓斥候后退到中心指揮車兩公里處。
之前之所以外發(fā)了五公里,主要是為了布置更大的攝像頭監(jiān)控圈。
現(xiàn)在看來沒必要搞那么大,疏而有漏的話斥候隊豈不是沒了意義,所以小圈范圍就好,重要是做到密而不漏。
做完這一切楊牧才繼續(xù)嘗試和塔圖敵交流,先從詞組開始吧。
弄清楚“你我他”,“天地人”,“上下左右”,“東南西北”,樹木怎么發(fā)音,雜草如何表述。
這一聊,竟然就聊了足足一天時間,天都黑了下來。
所有藍龍人原地待命,車內(nèi)的三個人看著楊牧和那恐龍勾肩搭背的說了一天的話,也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這個楊牧真是太奇葩了,他竟然能跟恐龍說話。
楊牧的超強記憶力確實有用,加上他聰明的頭腦,這一天時間一點也沒浪費,竟然已學會了差不多兩百個藍龍人的詞組。
塔圖敵的智慧顯然比不上楊牧,也就只學會了人類漢語語言的你我他,當然還有楊牧的名字。
楊牧利用兩百個詞組,已經(jīng)能夠跟塔圖敵有稍微復雜一點的交流。
于是他開始問出自己最感興趣的話題。
“你們,想要去干什么?”
當然,這句話是用藍龍人語言說出的。
塔圖敵依然用腹腔說話。
“瓦西璐璐,把妹,哈達斯,奧爾吉諾,卡璐琳,福大迪卡!”
所有這些詞組被塔圖敵慢慢的說出來。
楊牧細心聽,努力去理解,最后將意思連貫起來,明白了他的大體意思,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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