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小雨盡量讓自己的感情隱藏起來,她盡量說服自己,關(guān)心韓冰的病情,只是出于對韓冰的責(zé)任,因為她答應(yīng)過韓冰一家人,在韓冰生病期間,她必須毫無條件地照顧韓冰的生活。
韓冰?她又一次沖動,站了起來,對廚房里吼了一句:“我出去了啊!”
夏瑞龍和簡戀雨在廚房里應(yīng)了一聲,繼續(xù)干活。
尹小雨走出家門,朝韓冰家的方向走去。
熟悉的地方,兒時,曾經(jīng)多少次,我來到這個家里,可是后來,當(dāng)她和韓冰確定了戀愛關(guān)系之后,張玨銘千方百計地阻止兩人交往······
想著想著,已經(jīng)不知不覺地來到了韓冰的家門口。
她伸手,遲疑了一下,放下手,轉(zhuǎn)身,想離開,門開了,張玨銘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小雨,已經(jīng)聽說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張玨銘欣喜地說著話,伸手拉尹小雨的手。
對于張玨銘的異常熱情,尹小雨表示懷疑,她不應(yīng)該是這種態(tài)度,按照慣常的態(tài)度,她應(yīng)該對尹小雨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也許巧妙地避開了她的手,順手推開了另一扇門,她說道:“阿姨,這門的質(zhì)量還挺好的哦,那么久了,還是新的。”
張玨銘笑了笑,這門剛剛換的新的,尹小雨居然沒有看出來?她不能得罪了尹小雨,她也不能讓尹小雨又絲毫的不高興,否則,他兒子昂貴的醫(yī)藥費,找誰要去?
張玨銘笑呵呵地說道:“是呀,挺好,很好,好——”
尹小雨聽著她的話,總是覺得不舒服。
她走向客廳,還是以前的沙發(fā)?難道公務(wù)員很窮嗎?
尹小雨往沙發(fā)上一坐,將手機(jī)往茶幾上一放,抬起頭,看了一下張玨銘。
張玨銘立即走過來,笑著說道:“小雨,你喝點什么呀?”
尹小雨最不喜歡這種女人,往往猜不透對方最需要的是什么。
她有些厭煩,說道:“阿姨,我不是來喝東西的,我是來當(dāng)面問你一件事情的。”
張玨銘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不過她很快就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小雨,什么事情呀?”
尹小雨指了一下對面的沙發(fā),招招手,張玨銘立即明白了,走過去,坐下,安靜地等著尹小雨的問話。
尹小雨覺得特別別扭,張玨銘在自己的家里,為什么要如此拘謹(jǐn)?
“阿姨,韓冰受傷了,昏迷不醒,他住院了,你知道吧?”尹小雨直奔主題。
張玨銘又是滿臉假惺惺的笑,回答道:“知道知道——”
兒子昏迷不醒,為什么她做母親的笑起來?
尹小雨越來越看不懂張玨銘臉上表情的意義。
她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柕溃骸鞍⒁蹋n冰病了,你為什么笑?”
張玨銘一怔,臉上的笑容瞬間不見了,支支吾吾地說道:“沒有呀,我沒有笑呀,笑了嗎?”
尹小雨無語,她搭起二郎腿,往沙發(fā)里一靠,她審視著張玨銘,搖搖頭。
“阿姨,韓冰昏迷不醒,你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嗎?去看看他吧!”尹小雨幾乎是用命令的語氣對張玨銘說的。
張玨銘又是一陣支支吾吾地解釋:“小雨,你知道的,我要上班,不上班沒有飯吃呀,你那個韓御叔叔,哎——”
尹小雨對韓御的風(fēng)流韻事也有所了解,她問道:“韓御叔叔和那個那個寡婦還混在一起呀?你允許?”
張玨銘苦笑,不是她允許,而是她根本就沒有能力掌控這一切,韓御可以和她攤牌,但是張玨銘假裝不知道。
她非常要面子,她不希望她的婚姻出現(xiàn)問題。
尹小雨不能接受她這種懦弱的思想,她看看張玨銘,說道:“一個公務(wù)員的工作比韓冰的生命還珍貴嗎?”
好不容易轉(zhuǎn)移話題,又回來了?
張玨銘哭笑不得,如果笑,尹小雨又會說她兒子病了不能笑,如果她拉著臉,她又怕引起尹小雨的反感,她怕失去尹小雨這棵搖錢樹。
最終,張玨銘還是選擇了笑,說道:“當(dāng)然是兒子的命更重要,只是沒有工作,誰養(yǎng)活我?”
張玨銘看看尹小雨,她很想問一句,你能養(yǎng)我嗎?她始終還是沒有開口,她羞于開口,這是一件基本上沒有道理的事情。
尹小雨放下二郎腿,站起來,瞪了她一眼,說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從邏輯上分析,比起韓冰,你更愛自己。”
張玨銘支吾著不知道如何回答,尹小雨扭身,往門外走去。
張玨銘追了出去,抓住尹小雨的手臂,尹小雨回頭,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張玨銘一臉諂媚的笑容。
“尹總,韓冰就拜托你了——”張玨銘幾乎是哀求。
尹小雨總是感覺到哪里不對勁,她反復(fù)思索,對了!尹總,尹總?
“你是韓冰的母親,韓冰是我的前夫,你叫我尹總?為了求我給韓冰付醫(yī)藥費?是嗎?”尹小雨直截了斷,好不含蓄。
張玨銘笑,笑得很假,說道:“尹總,我這不是為了尊敬你嗎?你是我們家的——”
“我是你們家的救星,你們家的錢包,是吧?”尹小雨迅速接過話題,讓張玨銘無地自容。
張玨銘看著她,不否認(rèn),也不承認(rèn),愣在那里,尹小雨甩開她的手,往外面走去,頭也不回。
一路上,尹小雨的心情非常不愉快,她的童年、學(xué)生時代、她的花季雨季,全都只有韓冰一個人,當(dāng)時,她的真情換不來張玨銘一瞬間的好臉色,如今,到底是為什么?為什么張玨銘在她面前要低聲下氣?
張玨銘是不是以為低聲下氣,她就會同情她嗎?
尹小雨一直搞不懂,張玨銘明明可以非常有底氣地活著,為何,她要活得如此卑微?
恍惚之間,尹小雨發(fā)現(xiàn)自己撞上什么了,她抬頭一看,驚訝無比。
尹小雨大聲叫起來:“王翠花!你在我們村干什么?”
王翠花早已看清楚了她是尹小雨,爽快地大笑起來,說到:“嗨!又見面了,尹總,你是我表姑媽一個村的?早說呀!早說我就自己不開車了,跟你們一起,就躺在后面睡覺。”
王翠花見到尹小雨,想見到親人一樣,具體地說,她見到任何都像親人。
尹小雨對一件事情有點興趣,問道:“王翠花,上次你說的那位親戚,好像不是叫表姑媽。”
“哎呀,叫什么都一樣呀,反正都是遠(yuǎn)房親戚,我這次來就是聽說我的偶像將要來到S村拍攝農(nóng)莊廣告,我想親眼見見她,想和她合一個照——”王翠花想著想著,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了笑容。
尹小雨對什么樣的偶像全都不感興趣,管她誰誰,跟她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
她倒是對這個農(nóng)莊感興趣,她想看看這個農(nóng)莊的規(guī)模,鄉(xiāng)村是怎么樣發(fā)展的?
“王翠花,農(nóng)莊在哪里?”尹小雨似乎問了一個非常白癡的問題。
王翠花爽快地大笑起來,說道:“尹總,你是不是這個村的人?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連我一個W市人都知道耶——”
王翠花一說話就剎不住車,尹小雨看看她,問道:“王翠花,帶我去看看?”
王翠花一聽,打住了,說道:“尹總,我真的懷疑你不是石溪村的人。”
尹小雨瞥了她一眼,拉著她就走,說道:“是不是石溪人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看看農(nóng)莊到底是個什么樣子的。”
王翠花伸出手,搭在尹小雨的肩膀上,說道:“尹總,不要著急啊,現(xiàn)在召集也看不見,農(nóng)莊還在施工之中,閑人免進(jìn),過幾天開業(yè),我們一起去吧?”
尹小雨推開她的手,王翠花身體太重,手臂壓在脖子上不舒服。
和王翠花隨便聊了幾句,尹小雨便回家了。
王翠花告別了尹小雨,扭頭,往回走,她又回頭看看尹小雨,偷笑,一起去農(nóng)莊,那不是又能見到那個周總了嗎?
王翠花笑著跑回了家,她一踏進(jìn)門,便發(fā)現(xiàn)張玨銘在摔東西,破口大罵。
王翠花跑過去,詢問張玨銘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張玨銘扔掉手里的東西,癱坐在沙發(fā)里,失聲痛哭。
王翠花不便多問,靜靜地陪著張玨銘哭泣。
良久,張玨銘擦干眼淚,看了看王翠花,悲催地說道:“翠花,以后你找男朋友,一定要擦亮眼睛,有些唯唯諾諾的男人不能要,一些太過強(qiáng)勢的男人也不能要······”
一提到男朋友,王翠花的臉一紅,羞澀難當(dāng)?shù)卣f道:“姑媽,我還小,沒有想過找男朋友。”
張玨銘見她平時大嗓門的粗糙樣,今天突然變得羞答答的,她以過來人的經(jīng)驗,問道:“翠花,是不是有對象了?”
王翠花立即緊張兮兮,結(jié)巴著,否認(rèn):“沒——沒有!”
張玨銘見狀,更覺得有貓膩,她繼續(xù)逼問:“翠花,一定有情況,你可不能忙著我,要是在這里出事了,你媽會怪我的,誰看得上你?是哪里的人?”
翠花不善于隱藏事情,她抬起頭,大聲說道:“姑媽,你這話說的,什么叫誰看得上我?八字還沒一別呢,等有進(jìn)展了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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