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書騎著“借來”的自行車，狼狽地回到金氏投資。
他跌跌撞撞地扶著墻，鉆進電梯，趕到辦公室，習慣性地朝自己的辦公桌走去。
秦書抬頭一看，辦公桌不見了？
“我的辦公桌呢？誰搬走了？誰那么缺德？誰干的？”秦書大喊。
辦公室一片寂靜無聲，秦書沖過去抓起一個同事，問道：“說！誰干的？”
同事嚇得發抖，被逼無賴地說道：“是金董干的。”
秦書的心一下子懵了，他緩緩松開同事的衣領，靠著同事的辦公桌，癱坐在地上。
只聽見耳邊一陣吵鬧聲，“秦書——”
有同事在叫醒他，秦書方才驚醒，站了起來，像瘋子一般，沖了出去。
秦書沖向董事長辦公室，“砰”的一聲，推開門，一眼望去，他愣住了，董事長并沒有在辦公室，坐在位置上的人是金小賢。
秦書想了一下，走過去，在辦公桌前面站定，鞠躬，標準的九十度。
金小賢覺得莫名其妙，笑道：“秦書，你演的是哪一出？”
秦書答非所問，哀求道：“金大小姐，我求你了，我錯了，我不應該追求你，然后不應該奚落你，不應該嫌棄你胖，求你放過我吧，給我一條生路吧？”
金小賢一臉不解，問道：“你說什么啊？什么叫給你一條生路？為什么要給你生路？什么時候斷你的生路了？”
秦書繞過辦公桌，走到她身邊，他想著向她下跪，請求她的原諒，在生存面前，當著她一個人的面跪一下不算什么，就當是做瑜伽了。
秦書的膝蓋將要著地的時候，一抬眼之間，發現對面有一張辦公桌，上面有一塊牌匾，赫然地寫著助理秦書。
助理？秦書立即站起來，認真看了一遍，沒錯，就是“助理秦書”
“秦書，你蹲下去又站起來是什么意思？”金小賢一臉不解。
秦書諂媚地笑了起來，說道：“不是，膝蓋有點酸，我在做運動。”
什么亂七八糟的運動？
“秦書，趕緊的，工作，將鑫榮鞋業的資料搜集過來，抓住重點，一定要最詳細的，最真實的。”金小賢交代了一番，秦書一知半解，他并不是悟性很高的一個男人。
秦書唯唯諾諾地應著，轉身，走向自己的辦公桌。
秦書伸手摸了一下辦公椅，細膩，柔軟，絲滑——
他閉上眼睛，往辦公椅坐下去。
“秦助理！”
當他的屁股快要接近辦公椅時，金小賢叫住了他。
秦書站了起來，問道“金小姐，什么事？”
金小賢不慌不忙地說道：“秦助理，記住，要真實的資料，你懂我的意思吧？”
秦書懂個屁！
他不敢說不懂，皮笑肉不笑地點點頭，說道：“懂懂——”
秦書認為，不敢什么情況下，只要說懂，就沒事了。
他往椅子里一坐，舒服極了，沒有想到啊，誤打誤撞欺負了老板的千金，居然還升職了？
這個太突然了！連一個程序也沒有走。
不去想那么多，活在當下，當下過得意的去，就可以了，秦書在沉浸在他的滿足感里。
“秦書，你真的懂了嗎？官方的資料不要，在網上查得到的資料不要，大家都知道的資料不需要——”金小賢羅列了一大堆。
秦書聽見金小賢的聲音，立即回神，愣愣地盯著她。
這些都不要，那要什么？
“金小姐，鑫榮鞋業的資料不從網上查，還從哪里來？關于鑫榮鞋業的資料，網上全都有。直接從那里查不就完了嗎？”秦書的蠢在金小賢面前表露無遺。
金小賢哈哈大笑起來，她的笑，秦書聽不出來是怒是喜。
他訕訕地看著金小賢，原來的他看不起金小賢，此刻的相遇，他感覺自己像一個傻子一樣，愣是聽不懂金小賢說什么東西。
秦書試探著問道：“金小姐，您的意思是什么？”
金小賢答非所問，說道：“秦助理，我覺得你的智商不是很高，你并不適合呆在我們金氏投資。”
秦書最害怕聽見這些話，他可不要丟掉這份工作，丟了的話，晚上就沒有飯吃。
秦書立馬起身，走到金小賢的身邊，“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金小賢有些意外，立即站了起來，指著他問道：“你在干什么？我還沒死呢，誰死了？你跪喪呢？”
秦書的舉動適得其反，他失落地站了起來，看著金小賢，說道：“金小姐，請您明示，我一定好好工作，超額完成您交給我的任務。”
金小賢揮揮手，讓他走開。
秦書默默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等待金小賢的命令。
金小賢看也不看他，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往后一靠，伸手，端起茶杯，空了？
她放下茶杯，不賴煩地念了一句：這茶怎么就沒有了？剛泡的呀。
秦書立即站起來，小跑著來到金小賢的面前，諂媚地笑著，端起茶杯，往茶水間走去。
秦書很快就端了一杯水進來，金小賢抽了一張紙巾。將茶杯擦了又擦，然后端起，喝了一口，“噗”的一聲，對著秦書吐了出來，噴了秦書一臉。
秦書怔怔地看著金小賢，劉海在滴水，一滴滴往下落。
金小賢放下杯子，罵道：“這什么玩意兒？你想燙死老娘？跟你有仇呀？秦書，你最好老實一點，不要在我面前動歪主意，小心我叫你滾蛋！”
秦書傻傻地看著兇神惡煞的扭曲嘴臉的金小賢，這個是她嗎？她不是很善良嗎？她不是很能忍耐的嗎？
“怎么？不說話？是在反抗嗎？還是不想干了？！去，倒一杯咖啡進來！”金小賢見他不說話，一肚子氣。
秦書左右為難，說話是錯，不說話也是錯，難怪安排他進董事長辦公室，她想整死他？
為了保住飯碗，為了有飯吃，有地方住，秦書忍住了，總是有一團火氣，不能發泄，他裝作一臉媚笑，小心翼翼端起茶杯，轉身就走。
“站住！秦助理，你是不是蠢貨？”金小賢此話一出，秦書著實摸不著頭腦，又哪里錯了？
秦書站住了，折回，彎著腰，笑著問道：“金小姐，我有點愚鈍，請明示。”
金小賢大笑，輕輕地說道：“秦助理，你不是愚鈍。”
秦書的心里立即放松了下來，她還是像那天認識她的時候一樣，賞識他的才氣的，她說他不愚鈍。
金小賢見他得意的表情，又補充了一句，“秦助理，你不是愚鈍，你是非常的愚鈍，就像銹鐵一般的愚鈍，連一塊豆腐都切不了——呵呵——”
金小賢只要奚落到了他，全身心都是歡樂。
秦書呆滯地看著，聽著，一點反抗的膽量都沒有。
在金小賢的取笑聲中，他木訥地轉身，挪動這腳步，走向茶水間。
秦書端著一杯咖啡，走向辦公室，在辦公室的門口，他立即讓自己的臉上爬滿笑容，他必須笑，笑著走向辦公桌。
秦書笑著，端著咖啡，雙手遞給金小賢，說道：“金小姐，您的咖啡。”
金小賢看了他一眼，雙手依然抱胸，衣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態。
她不接他手里的咖啡，秦書笑笑，把咖啡放在辦公桌上，彎著腰，等待金小賢的回話。
金小賢見他這副諂媚的姿勢，心里非常不舒服，大聲地說道：“秦助理，你站在這里干什么？布置的任務完成了嗎？鑫榮鞋業的獨家弄到了嗎？”
秦書在心里冷笑，一直叫他伺候端茶倒水，哪有時間干活？
就算有時間干活，到哪里去喲獨家？不是，金氏投資又鑫榮鞋業的獨家干什么？
黑暗！
陰謀！
而他將要助紂為虐！
秦書實在是忍無可忍，多了一句嘴，“金小姐，我去哪里弄個獨家，難道跑去叫王鑫榮自己說一個嗎？”
金小賢笑了起來，說道：“孺子可教也，總算開竅了，不過，不需要直接找王鑫榮本人，像你這種角色，也不可能找到王鑫榮的，王鑫榮怎么可能見你這種人？做夢吧？不過——”
金小賢停頓了一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噗”的一聲，又吐了出來。
金小賢怒吼：“會不會做事？一點茬事都做不好，還干什么助理？我看你趁早滾蛋好了！”
秦書心里一驚，哪里錯了？大小姐要找麻煩，防不勝防。
秦書不敢說話，心里“砰砰砰”直跳，等待著金小賢的教誨。
金小賢沒有聽見他道歉，氣得要命，怒吼：“秦助理，你是豬嗎？怎么那么蠢？你遲早會蠢死的！”
到底什么意思？秦書仔細琢磨，依然找不到金小賢的真諦。
“金小姐，咖啡不好喝嗎？”秦書心驚膽顫地說道。
他準備了挨罵，金小賢卻說道：“好喝，非常好喝！”
秦書又是一片疑惑，她到底什么意思？
金小賢笑了笑，將咖啡推給秦書，說道：“喝了！你把這杯咖啡喝了。”
這有什么難的？秦書伸出雙手，去端咖啡，正當他的手將要接近咖啡杯的時候，金小賢抓起辦公桌上的一根煙頭，扔在咖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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