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一大早,方逸還是如以往一樣早早地就起床了,然后穿著一件背心和一條短褲沿著大運河的河岸晨跑。
先是跑出了汗,讓整個身體血液沸騰,然后方逸還是如以往那樣,雙腳搭在大運河河岸的欄桿上做俯臥撐。
這次那個郝才俊又來了,又再一次的想拜方逸為師。
而這一次,方逸卻沒有趕走他。
方逸站定,然后仔細的打量了這個高中生一眼,鍋蓋頭,穿著校服,背著一個書包,整個人看起來有點文弱,但是眼中卻有一股隱藏著的不服輸的勁兒。
“你真想拜我為師?”方逸看著他,這樣問道。
“是,我想拜你為師!”郝才俊暗暗地握緊拳頭,“只要能讓我學到真本事,您讓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讓你去殺人放火呢?”
“……”郝才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后搖了搖頭,“這種超越底線的事情我不會去做的。”
方逸道:“可要是有人騎到了你的頭上來,十惡不赦,你做不做?”
郝才俊又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方逸道:“那就等你知道了再來。”
郝才俊這次沒有再死纏爛打,騎著一輛已經有了風霜的自行車離開了這兒,去往學校。
對于方逸來說,這就是一個小插曲,而對于郝才俊來說,這或許是會影響他人生一輩子的選擇和決定,需要他自己想清楚和想明白了再說。
而方逸之所以這么問,沒有其他原因,只是想知道這個郝才俊到底有什么樣的心性,僅此而已。
如老頭子說的那樣,他曾經遇到過很多驚才絕艷的人想拜他為師,其中有很多人都被他給拒絕了,不然他現在也不會只有寥寥幾個弟子而已。
用老頭子的話來說就是,老子看人,從來只有順眼和不順眼。
晨跑結束后,方逸照例來到了小飯館,這里已經忙成了一團。
裴明遠在蒸籠旁邊撿著一個個大包子,然后裴小曼就跟著端上去,有客人來了,她就會拿碗盛稀飯,還有一小碟的泡菜,有客人走了,喊她的時候就得小跑過去收錢。
所以當屬裴小曼最為忙活。
但裴小曼卻一點都不嫌累,俏臉上洋溢著幸福快樂的笑容,大冬天的,她白潤的額頭上已經有細密的香汗滲了出來。
“明遠叔。”方逸打了聲招呼。
“小方來了啊,今天吃點啥?”
“老樣子。”
“好嘞!”
里面已經沒有空位了,方逸就挨著人坐下,不一會兒,裴小曼就端著一碗稀飯過來了,她的眼神有點閃躲,不敢與方逸直視,放下手里的那碗稀飯就要走。
“等一下。”方逸卻是突然叫住了她。
“你想干嘛?”
“這個給你。”方逸從兜里摸出一個小瓷瓶。
裴小曼的美眸里露出疑惑之色,“這是什么?”
方逸道:“這是金蠶膏,每天睡前擦一下,三天后就能見好。”
裴小曼的臉龐先是紅了一下,然后看著方逸,眼睛透露出來的眼神顯然是一點也不相信,但還是收了過去。
“你這么好心,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下吧!”裴小曼故作大方的說道。
“那我在這兒謝謝你了。”方逸道。
這句話把裴小曼給糗的不輕,瞪了方逸一眼,裴小曼就趕緊轉過頭去。
“小伙子,你是醫生么?”一旁有個老人這樣問。
“大爺你眼神真好。”方逸豎起大拇指就夸贊。
那老人哈哈一笑,說道:“小伙子可真會說話,既然你是醫生,那我問你個事兒啊,我每天晚上睡覺一翻身就肚子疼,去醫院看過了,醫生說我人老了,腰不好,你有法子治不?”
方逸道:“大爺你把手伸手過來,我給你把把脈就知道了。”
老人把手伸了過來。
過了一小會兒,方逸就說:“行,大爺,我知道你是什么病了,你有胃病,還有高血壓,再加上腰疼,的確會這樣……我給你開個藥方,你拿著藥方去抓藥,每天吃一副藥,一個星期就能好。”
那老人不信,“真的?”
方逸笑道:“我的醫館就在這條街上了,要是沒有效果,你來找我就是了。”
“你就是那個醫館的老板啊?”又有人跟著說了起來。
“那個醫館以前的老板是個老頭兒,那才叫一個厲害呢,只要沒死的,去了他那兒,出來了都生龍活虎呢。”
“那個老頭兒叫啥來著,老方頭,對,就叫老方頭!”
“小伙子,你不會是那個老方頭的兒子吧?”
一個個吃早飯的人們都是望著方逸,七嘴八舌,這里一下就變得熱鬧了起來。
接著還有人過來請方逸看病,方逸也來者不拒,有的沒有把脈只看臉色就看了出來,還有的張嘴伸伸舌頭方逸就能知道。
大多都是老人,一個個的身上都有些毛病,而且還被方逸都給說對了。
不僅如此,不到十分鐘,就有一大群人從外面涌進來。
“神醫在哪兒呢,能不能幫我媽看看病。”
“神醫,俺的腿不好,能不能給俺看看啊。”
小飯館本來還挺有空間的,但是現在一下就被擠的水泄不通了。
賣包子的裴明遠和裴小曼父女無語的看著這一幕。
“這是我們的店誒,怎么成他看病的地方了,這叫什么事啊。”裴小曼嘟著嘴就要過去阻攔,但是被裴明遠一下給拉住了。
“爸!”
“如果沒有小方的話,你認為我們的店還能不能開下去?”
“這個……”
“還有,他這也算是造福鄰里街坊,是好事,而且小方也不是沒有分寸的人。”
裴小曼臉頰火辣辣的,小聲道:“我……我也就是說說而已。”
小飯館里熱鬧騰騰的,方逸被圍在里面,水泄不通,最后他不得不站起來,高喊一聲,才讓眾人安靜下來。
“各位大爺大媽,這里不是看病的地兒,你們想看病,沒問題,到我的醫館去好不好。”方逸道。
聽方逸這么說,圍著的眾人才漸漸散去。
方逸來到門口。
“明遠叔,不好意思啊,給你添麻煩了。”
“這有什么麻煩不麻煩的,別跟我們說這種客氣話,不然就見外了。”裴明遠說著,將打包好的一大袋包子遞給方逸,他已經從裴小曼那里得知,方逸那兒住著幾個客人。
方逸接了過去,道了聲謝,想給錢,可裴明遠怎么都不肯收。
“小曼同學,記得擦藥。”方逸離去之前對裴小曼說了聲。
“也不知道你那個藥有沒有效果,知道了。”裴小曼心口不一的說。
方逸提著一大袋包子回到了醫館。
花慧月和金玉枝已經起床了,正坐在門口嗑瓜子兒,看到方逸回來,金玉枝朝著方逸招了招手。
“老茅呢?”
“他跟你一樣,一大早就不見人了。”
方逸點了點頭,也沒多問,把一大袋包子給了他們。
不久后,一輛小轎車停在了醫館門口,戴著墨鏡的朱炎從里面走了出來,穿著西裝,特別的神氣,走路也有些飄。
“哥!”
“這一大早上都是霧,你戴著墨鏡看得清路?”方逸問道。
“呃……”朱炎臉色訕訕然的,說道:“哥,別這樣,咱好不容易裝個逼,您給點面子。”
說著,朱炎連忙將一份報紙拿了出來,“對了,哥,你看看,昨兒個的那事上新聞了,想不到那個鐘強還是有點本事的。”
方逸拿過報紙一看,臉色怪異。
一旁的朱炎撓撓頭,“哥,雖然不是頭條,但總的來說,也算上了報紙不是。”
方逸看著報紙一角關于醫館的新聞,嘴角抽了抽。
“哥,你快看,對面又有動靜了。”
方逸抬頭望向對面,就見一輛大貨車緩緩的停下,緊接著,里面一大群人就跳了出來,聲勢浩大。
而方逸的醫館跟對面一比較,就顯得很冷清很冷清了。
尤其是坐在門口還在嗑瓜子的那兩位,事不關己,一副悠閑自在的模樣,兩相對比,猶若云泥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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