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猛然增大,如果說剛才的狂風只是在卷著風沙抽打著我們,那現在的山風簡直就是要把我們吹到河谷里去!
大家不得不都蹲下了。
小玲的聲音在一旁叫道:“大家穩住!相互之間拉緊了,千萬不要放手!”
只聽得銅鈴聲越來越急,呂大師口中念得也越來越響,有一股力量像是要把我們的手扯開。我感覺自己的手指像是在被一個一個掰開,只有大拇指因為用紅線捆著還緊緊地貼在一起。
耳邊突然一陣雷響,震得地都抖了一下。
風突然停了。
云層突然消散,陽光又重新照在我們身上。
“好孽障!”呂大師的聲音沉沉地說道。
我睜開眼,看到香案上一片狼藉,香爐炸裂了半邊,小玲抱著呂大師坐在香案旁邊。
“還不過來幫忙!”她焦急地叫道。
我急忙跑了過去。
呂大師臉色蒼白,口鼻流血,小玲正哭著幫他擦去血跡。
“呂大師?”老板的聲音在我后面響起來,滿是驚慌和恐懼。
“不礙事。”呂大師勉強地擠出一個微笑。“我雖然一時不查中了它一招,不過它也沒落得好去。大家快把那三具尸身燒了,把骨灰收集起來給我。”
老板為難地說:“這山上……”
小玲說道:“剛才讓你們帶上來的包里有油。”
雖然還是感到害怕,可是事到如今也沒有什么辦法,幾個工人把那些散落的尸骨攏了攏,澆上油點燃了。不知道呂大師他們帶來的是什么油,很耐燒,而且還有一股清香味。尸體焚燒時的臭味和這清香混合在一起,讓我們感覺稍微好了那么一點點。
朽爛的骨頭很快就混著包住它們的棉絮燒成了灰燼,這時候呂大師看上去好多了,他讓小玲取了三個白瓷的小甕給我們,用小笤帚和簸箕把骨灰挑出來裝了進去。
三個甕放到呂大師面前,他口中默念了片刻,往里面撒了一些石灰和糯米,然后把一個用黃符紙折成的符箓放了進去。
老板再一次問道:“呂大師,這就好了?”
呂大師卻搖了搖頭。“這釜底抽薪之法只是斷了它的去路,讓它的力量不能增強。但要徹底除了它,還得從長計議。”
“那失蹤的那些人?”
呂大師搖了搖頭,卻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
“沒想到它比我預計的更厲害。”他低聲說道。“小兄弟,看來非你出馬不可了。”
老板驚訝地看著我。
呂大師小聲地把關于我的事情和老板講了,于是他便大手一拍,對我說道:“小孫,我早就看你不是一般人。這樣吧,只要把這件事應付過去,我給你五萬……不,十萬塊獎金!怎么樣?下山就可以先給你。”
我苦笑著說道:“老板,這真不是錢的問題……”
“讓你進總公司,管安監,不用在項目上混了!”老板說道。“你只要有空到各個工地看看有沒有邪氣的東西就行?工資翻一倍,怎么樣?”
我不知道該用什么話拒絕他,但這難道會比呂大師之前一年輕輕松松年入百萬更打動我?
怕鬼就是怕鬼,哪怕用錢打我的臉,我還是怕鬼。
“他們有可能還活著,我說的是那些失蹤的人。”呂大師這時候卻說道。“這個邪物這樣做必定是有理由的,如果你肯幫忙,也許還來得及。但如果他們死了,這個邪物的力量很可能就會成倍增加,到時候我也許也不是它的對手了。”
他目光炯炯地看著我,這個理由讓我無法拒絕。
“要怎么弄?”我硬著頭皮問道。“就現在?”
呂大師搖了搖頭。“要等到半夜陰氣最重的時候,不過現在可以先把準備工作做了。”
我們開始收拾東西下山,但呂大師口中的邪物似乎比他恢復得更快,云層很快又重新聚集了起來。
呂大師見狀不好,從背囊里取出一塊八卦鏡,咬破指尖一邊念誦著什么一邊在鏡面上龍飛鳳舞地寫了幾個字,然后把它高高舉了起來。
“去!”他高聲地喊道。
那塊八卦鏡突然發出刺眼的光亮,就在這光天化日之下,一道光線劃破了烏云帶來的陰霾,直上天空,硬生生在云層中留出一片藍天,讓陽光能夠繼續灑下來。
“快點下山!”呂大師大聲叫道。
不用他多說什么,所有人都拼命地往山下跑,小玲憤怒地追上去,這才有兩個人幫忙把剛才帶上山的東西又搬了下去。
“大師!我山上還有上百個工人!”老板想跑但又猶豫了。
“不弄死我們之前,它暫時不會對付那些工人。”呂大師看上去變得很累,滿頭大汗,小玲回來和我一起扶著他往山下走。
八卦鏡的光線迅速變得暗淡起來,我感到周圍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空氣中游動,腿上又開始隱隱約約感到酸麻。我咬著牙,扶著呂大師加快速度向山下跑去。
八卦鏡突然發出耀眼的光芒,但只是一瞬間,它便失去了作用,變成了一塊暗淡無光的銅鏡。
周圍突然黑了。
即使是面對面站著,也只能依稀看到他們的模樣,再遠一點的老板只能看到他的輪廓。
老板連滾帶爬地跑回來,瘋狂地大叫了起來:“怎么會?!呂大師,你不是打傷它了嗎?”
“有人死了。”呂大師說道。“之前失蹤的人里,終于有人死了,而且不止一個。”
“大伯,我們怎么辦?”小玲驚慌地問道。
“這是它的障眼法,我們應該還在原地。”呂大師說道。他從身上拿出一瓶紅色的粘稠液體,右手中指和食指在里面沾了一團,然后在空中快速地畫著。
“天地自然,穢氣分散。八方威神,侍衛我軒。”他口中快速地念誦著,隨后大喝一聲:“疾!”
一股龍卷風以我們為中心,迅速向周圍卷去,黑暗也隨之一塊塊破碎,露出本來應該有的山坡。
我們距離山腳的公路已經不到三十米了。
但周圍仍是濃重如墨一般的黑暗,不斷翻騰著,就像是擁有生命一樣。
“快走!”呂大師大聲地說道。
四十多歲的老板一馬當先沖了下去,隨后是小玲和呂大師,我跟著他們向山下猛跑,就在這時,我突然一腳踩空,向側面滑了一步。
等我調整好平衡重新站起來,周圍已經什么都沒有了。
只剩下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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