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十年前的那件事情呢?”曹大師問道。
吳主任和李鄉(xiāng)長都愣了一下。
“什么事?”他們反問道。
“許有德你們應該認識?他給我們講了一個故事,是關于五十年前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吳主任搖了搖頭。
酒足飯飽,照例是謝老板買了單,鄉(xiāng)上的兩位領導就拍拍屁股走了。
“人面獸心,都不是什么好鳥!”謝老板恨恨地說道。這些人平時都和他勾肩搭背稱兄道弟,但這么關鍵的事情他們之前卻從來都沒有說過。
“我得回遠山一趟。”曹大師說道。“手邊這些東西,得去找呂樓商量商量。”
“那我們這邊?”謝老板一下子急了。
“你們老老實實的呆在項目部和二標段,那些地方我已經做過法祈過福,改過風水,只要你們別再炸山開挖,應該不會有什么。我們盡快弄清楚是怎么回事,馬上下來解決這個事情。”
“那我?”我急忙問道。即使是沒有危險,項目部我也真是不想呆了。
“孫陽你跟著我學點東西吧。”曹大師說道。
謝老板看了我好幾眼,估計是在想我這是什么意思,但最后還是點了點頭:“那孫陽你就幫著兩位大師打打下手,配合著他們盡快把事情解決了。這段時間還是算你在工地,工地補助我照樣發(fā)給你。你記得有什么事情及時打電話給我。”
他大概是覺得有個自己人跟在大師身邊,好歹能知道事情的進展。
但之前帶呂大師上山時他承諾的一萬塊看樣子他是早就已經徹底忘了,但我也不想計較這些了。
“那我們今晚就出去,我也看看家屬和那幾個受傷的工人。”他最后這樣說道。
他給張金貴打了個電話,讓他看好工地的事情,又交代了不少事情,最后讓他們注意張老根的行蹤。
“要是發(fā)現他,馬上給我打電話!”
我們摸著黑從黑河子鄉(xiāng)往縣城趕,聽過吳主任的話之后,我心里多少有點發(fā)毛,好在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
曹大師連夜去看了高耀他們,他本來想看看王大有和老萬他們的尸體,但警察怕夜長夢多引來什么東西,在家屬確認過之后已經趕著火化掉了。
“什么都不記得了,就感覺隱隱約約像是做了一個夢,醒過來之后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張民祥和鄧程這么說道。
他們聽說我明天回遠山都很羨慕,但他們監(jiān)理公司雖然不在項目部設人,多多少少還要在縣城做做樣子,租了一個房子給他們住著,讓他們一邊治手一邊等消息。
而高耀的情況則糟糕得多,反應慢了不說,記憶也顛三倒四的。
“你還記得發(fā)生了什么事嗎?”曹大師問道。
高耀突然尖叫了一聲,縮到被窩里躲了起來。
我們從他這里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沒有得到,反倒是張民祥給曹大師畫了一張墓穴里大致的樣子。
并不是像我想象的平行擺放,而是放成了一個品字形。
“你們記得棺材上或者是里面的東西有什么特征嗎?”曹大師最后問道。
張民祥猶豫了一下。
“裹著那幾具尸體的棉絮上好像有些字,但我記不太清了,那些字有點怪模怪樣的。”
“是這樣的字嗎?”曹大師把在張老根家里拍到的秘語拿給他看。
“我不知道……也許是吧?”張民祥說道。
第二天我們一早就坐高快回了遠山,我一心只想著趕快回家,曹大師笑了笑,也沒有說什么,只是給了我一個地址,又留給我兩個電話。
“這個是我的,這個是呂樓的,要是找不到地方就打給我們。”
我之前忘了打電話回家,家里人看到我時大吃一驚,尤其是看到我的十個手指頭都包著時,老媽的眼淚一下子都流了出來。
“只是一不小心弄到了,醫(yī)生說快點的話半個月就能全好了。”我急忙安慰她。
“怎么會這樣的?早說了不讓你去干這個的!”老媽埋怨地看了老爸一眼說道。
老爸的表情有點尷尬,當時是他一力推動說讓我去工地鍛煉一下。
我連忙打圓場,這還只是讓他們看到手,如果他們真知道工地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們大概會馬上就讓我辭職吧?
老媽老爸忙著去買菜做飯給我吃,我用防水膠布把手指頭一個個裹了起來,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
不管是什么地方也比不上自己的家,在經歷了這么多事情之后,我終于認識到了這個永恒不變的真理。
趁他們沒有回來,我把床底下的那個樟木箱子搬了出來,然后小心地把它打開。
那本從小就一直陪伴著我的古書還好好地放在里面,但我打開天眼,卻發(fā)現它發(fā)出的光線幾乎亮的讓我睜不開眼。
這本書默默地守護了我和我家十幾年,但直到今天,我才真正明白了它的重要。
當年姥姥幫我做的那個棉布袋子還好好地放在旁邊,我把書放了進去,就像小時候那樣,把它貼身掛在了身上。
晚上吃飯的時候,老媽看著我的手又是一陣哭,費了我好大的勁才把她哄住,他們倆一直問我工地上的事情,我腦子里想得都是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卻只能笑著挑一些之前發(fā)生的事情說給他們聽,寬他們的心。
“千萬別受了委屈。”老媽一再地這么說道。
老爸雖然一本正經地說我這個年紀本來就應該增長些閱歷,但我感覺得出來,他其實和老媽的看法是一樣的。
這讓我根本沒有辦法,也不可能把真正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他們。
“可以休息幾天?”老媽終于問道。
“在遠山大概能待半個月,不過也不是沒有事情做,我還得去公司。”
老媽對謝老板又是一陣埋怨:“手都這樣了還要上班?”
“媽!”我不得不說道。“只是看著可怕,其實就快好了。”
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應對老媽的嘮叨,耐到第二天中午,我終于從家里逃出來,照著曹大師給的地址找了過去。
那是遠山市城區(qū)很著名的一所道觀,但早已經被改造成了一個旅游景點,都是些買工藝品茶葉的鋪子,一個道士都看不到。
我對著地址找了半天,終于在道觀側面找到了這么個地方:
遠山呂氏周易研究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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