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莫雖然站得遠,可他實力早已今非昔比,不可同日而論,他馬上注意到了遠處人群里議論的內容,似乎與向志武有關。
真氣運轉至耳邊,將剛才青衣女所說的一切清晰的引入耳內,一種不祥的預感如重錘砸在了心頭上。
他連想都沒想,身形一閃霎時消失在原地,大步流星,往這邊奔來。
幾個女弟子也看到了向莫的舉動,想要呼喊,卻沒想向莫已經今非昔比,僅僅幾個跨步,就來到了她們身邊
其速之快,堪比瞬移,讓她們想呼喊的話都咽進了肚里,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以為這是在做夢。
“你剛才說小武,哦,是向武行怎么了?”
向莫抓住青衣女的雙肩,焦急的問道,
“啊啊!你要干什么?”
青衣女明顯給嚇倒了,雙肩被牢牢的扣住,小臉都被嚇白了,身體不可抑制的顫抖了起來。
“哦!”
向莫這才明白自己有些沖動了,馬上松開了雙手,倒退了一步,恭謹的彎下腰,誠懇的抱歉道:
“對不起,我實在太激動了,向武行是我的好友,我實在很想知道他的情況,只要肯告訴我他到底怎么了,讓我做什么都行!”
青衣女被松開后連連后退,想要喊人,可當她聽到向莫的話后馬上又改變了主意,臉上露出了不懷疑好意的表情,笑道:
“真的啊,讓你做什么都可以么?”
周圍女弟子一聽,也紛紛起哄。
“喲,向犁,你這個小妮子也春心蕩漾了,難不成看人家長得俊俏,就想讓他過來陪你共度春宵啦?”
“是不是昨晚做了春夢,像男人想瘋了……”
“去去去!你們都別瞎說!”
向犁推開了這一群鬧事的丫頭,正色道:
“我也不為難你,知道你凌當劍練的好,只是希望你每天過來指點我一下就好,武形哥在閉關修煉的時候突然被人偷襲,來人不知是誰,身手很厲害,直接將他打成了重傷,現在好像還昏迷不醒!”
她話音還未落,向莫早已失去了蹤影,空留下兩個字:
“等我!”
啥時候這個莫黑子身手這么好了,這速度,根本就不想一個廢柴能施展出來的。
眾女一陣恍惚,疑惑的看向遠方,想確定剛才那個是不是每天都能見到的黝黑小子,可遠方早已沒了向莫的身形,才不得不收回自己留戀的眼眸,回味起剛才那兩個字來。
只有青衣女向犁嘴角輕翹,眉間仰起一抹得意,像是在思忖著如何與這個俊小子共度美好時光。
來到向武行房中的時候,只看到自己好友正躺在床上,邊上坐著一個婦人,還有一個來回踱步的中年人。
踏步進門,站到近前細細一看,向莫怔住了,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還是向武行么!
那個天才絕頂的灼灼少年,那個意氣風發的武道高手,向家這一輩最杰出的弟子,無數女弟子心中的最愛。
英俊的容貌,高挑的身材,高挺的鼻梁,一對修長的雙眸,統統不見了。
如果不是上面蓋著被子演示住了下頭傷痕累累的身軀,他都以為向武行被人用對待死刑犯一般的手段折磨過。
慘,實在是慘。
雖然傷口被包裹的很嚴實,可當他親自動手撫摸那一道道深達骨髓的傷口時,還是落下了眼淚。
向武行的身體多處被撕裂,腳跟與手腕的經脈全都被跳段,兩根脛骨成了碎末,琵琶骨更是不知被扯到了哪里,兩個眼珠被齊根剜掉,舌頭雖然還在,可明顯也被人攪成了爛肉。
憤怒,真是很憤怒。
向莫的眼里閃著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兩只手握的緊緊的,上頭暴起一根又一根的青筋。
“誰,到底是誰?為什么要這樣對他!為什么?”
他已經出離憤怒了,狂暴的怒火像是要將一切給焚燒殆盡。
“小莫,冷靜一點,不要激動啊!”
婦人覺察到向莫暴怒的表情,連忙安慰道,
她是向武行的母親柳茹慧,剛才還是床邊擦著眼淚,如今卻被向莫的怒火所震懾,這才關注起這個小時候照顧多年的孩子。
“我知道你跟小武從小一直長大,關系不錯,但這件事你還是不要插手,里頭牽扯太多,對你不好!”
中年男人顯然不為所動,冷冷道。
作為向武行的父親向刑錄,他又何嘗不難過,但作為家里的頂梁柱,他還是知道分寸的。
“是向坦途的父親向至兵?還是他爺爺向天齊?”
向莫轉過身,凝視著這個男人,吼道,
他說話的時候像是含著一團火,每說一個字,就仿佛在往外噴一次火。
“我都說了,他的事與你無關,再說,就算是他們,你又能拿他們如何?就你這點實力,連向坦途都打不過,還想找他們報仇么?真是笑話!”
向刑錄不以為意,一個半大小子還想著幫別人報仇,真是不知所謂。
“我……問……你,兇手……到底……是誰?”
向莫這句話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說的,全身的血液宛如凝結住不流了,就為了這幾個字。
他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自己的朋友,自己一起長大的朋友,而對他的父親怒吼。
他們兩個人從小在一起打打鬧鬧,比武較技,長大后更是一起修行道訣,并一同立誓要一起成為傳說中的仙人。
雖然是兩個人,但吃在一起吃,睡在一起睡,連褲子都穿同一條的,好的快成一個人了。
如今,自己的好兄弟,好朋友,卻生死不知,而兇手卻在逍遙法外,得意的看著這一切并沾沾自喜,他怎么能容忍,又如何能容忍。
哪怕是拼上這條性命,也要為他討一個公道。
向刑錄望著向莫,這個自小就遭受磨難,廢掉根骨,卻又不甘于平庸,一直默默拼搏的少年,看著他那雙燃燒著炙熱火焰的眸子,為了自己的兒子在朝自己發貨,他再也無法保持平靜。
是啊,連一個廢掉的小子都肯為他的朋友去拼命,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又為自己的兒子做了什么呢!
遇到實力高強的人就畏懼,遇到勢力龐大的團伙就躲閃,連兒子被人廢了都只能在這里和一個半大小子生氣,而不敢去找真正的主謀報仇。
懦弱,真的很懦弱啊。
與其說自己實力不夠,還不如說自己不是孩子的好父親,妻子的好丈夫。
他終于放緩了語調,嘆了一口氣,終于妥協了,開口道:
“我也不知道,檢查結果武行身上的傷痕,似乎與向天齊的一門獨門絕學有關系,還不能確定,不過估計是他們那一脈沒有錯。”
“向天齊啊!”
向莫沉默了。
向天齊是誰?
向坦途的爺爺,向至兵的爹,向家的長老,與宗族向一行并列為家族第一高手,是山門鎮排行第五的大高手。
修為達到凝元巔峰,只差一步就可以進入聚旋,與自己相差一個大境界,十多個小境界,是自己可望而不可即的大人物。
看來,報仇是無望了。
向莫有些泄氣,不過一想到這幾天修為大進,運轉碎云功如臂指使,輕松就進入到武徒第四階,他又重新拾回了信心。
現在打不過不代表以后打不過。
向天齊已老,自己還年輕。
更何況他作為長老,怎么可能會和自己一樣勤練武技功法,而自己從不停歇的修煉,早晚有一天會追上他。
對,就是這樣,修煉,不停的修煉,只有修煉才能報仇,只有修煉才能主宰命運,只有修煉才能有未來。
向莫已經離開了向武行的家,走向了習武場。
看著他的背景,柳茹慧扯了一下自己丈夫的衣袖,意思再明顯不過。
她怕啊,怕再失去了向莫,這個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
向刑錄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
“你放心,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不會莽撞行事的,再說,如果真做出什么來,我會親自助他離開,不會看著他去送死。”
到了習武場,已經見不到一個人,大家都去吃飯,吃完飯晚上回去休息,只有極少人肯回來繼續修煉。
沒辦法,修煉是一件苦差事,不是什么人都能吃的了苦。
向家現在習武場里已經極少有男弟子了,大多男弟子已經被派出去,從事一些家族事物,只有少部分具有修道天賦的,被安排進另一處修煉地強化修煉。
只剩下一下女孩子在這里修習,不過她們也只是為了強身健體,好讓她們未來的夫家滿意。
向莫這次回來,沒想到居然看到了向犁,那個要他指點武技的青衣小姑娘。
向犁其實長得不丑,相反,還算比較清秀。
一襲青色的武裙,微帶著小麥色的皮膚,烏黑的頭發瀑布般垂直地披在肩上,臉蛋微微透著淡紅。
悄悄然站立在習武場中央,宛如一朵青色的野花,將光禿禿的場地點綴的有了那么一絲生機。
她就這樣直直的看著向莫,眼波流傳,嘴角邊彌散著最后那個微笑,兩個酒窩蕩漾其中。
猛地見到如此佳人,向莫深情一頓,原本怒氣沖天,五官扭曲在一起的猙獰面容也變得柔和了起來。
他記起答應要幫助對方的,索性就走了過去。
“知道么,你生氣的樣子很可怕,我都以為你會過來把我吃掉呢!”
向犁俏皮的說道,雖然臉色依舊透著紅潤,可兩條修長筆直的腿卻還在微微的顫抖。
向莫帶給她的壓力實在太大了,讓她覺得這個和自己一般大小的孩子里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力量,比一些大人都可怕好多倍。
“我們開始吧,你需要我給你演示哪一招!”
看著這個女孩,他有一種看向鈴兒的那種親切感,似乎這些的女孩總能撫平他內心的浮躁,讓他重新面對生活,面對這個世界。
他小的時候,曾經淘氣的與小武對賭,看誰先爬上一個座陡峭的小山,結果自己性子太急,一腳落空,從山坡上滾了下來,被山坡上尖銳的石頭滑的到處都是傷口,疼的他哇哇大哭,是向鈴兒過來幫他上藥,撫慰他,讓他重新恢復了笑容。
“那……就從撇剁式開始吧!”
向犁挽了一個劍花,將長劍遞給了向莫。
她知道,向莫的劍已經碎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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