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覺,都是幻覺,一招小小的鐵圍城,怎么會有如此的能耐,向莫,你到底學了什么妖法,竟然可以蒙蔽我的雙眼,不過也僅限于此了,這一次,我會讓你知道,什么叫不可戰勝!”
向坦途雙手微曲,將長刀豎在頭頂,左腳后撤右腳前伸,形成弓步,全身真氣鼓脹如潮,悉數凝聚在刀身上。
長刀再次被真氣充斥,土黃色的光芒直接凝成了實質,如火焰一般在刀背上跳動。
在刀法的催動下,他全身都產生了一層朦朧的氣場,壓迫的周圍空氣像瘋了一樣往外跑。
凌冽的氣息往四周攪動,充斥在密室里,讓這里變成了一個風暴之地。
他的氣勢在不斷攀升,幾近零界點,只需要再進一步,就可以達到現在實力的兩倍。
只是,那一步還是終究沒踏進去,饒是如此,也相當強悍,令向莫也皺起了眉頭。
他并沒有急于動手,而是眉頭緊皺,反手握劍,蓄勢以待。
見向莫沒有攻來,向坦途反而不急于揮刀而下,反而嘴角向上翹起,戲謔道:
“這一招,是我爺爺傳給我的,名叫霸王劈山式,威力強悍,哪怕比我高出兩個等階也無法接得住,會被我輕松斬殺,我勸你還是乖乖投降,跪在我腳下,說不定我還會給你留個全尸!”
雖然一再受挫,但自從使出這招之后,向坦途就像變了個人似得,無比鎮定而且自信。
他可是為此修煉過多日的,有著遠勝以往的信心。
向莫離他并不遠,很清晰的感受到這一招的恐怖,
凌厲的刀氣隨著勁風不斷擴散出去,吹的皮膚都有些發麻。
所展現的根本不像是一個武徒四階能施展出來的招數,其威力可能直達武徒六階。
勁敵,真正的勁敵。
他沒想過很快就能解決掉向坦途,可也沒想到對方居然留了這么一招后手,可他并不會就此畏懼,眼中燃燒著濃濃的斗志。
上身往右側閃挪,下身向右跨出弓步,左膝略屈,同時雙手手持劍,劍尖沖著向坦途,做好了守勢。
向坦途見向莫如此反應,登時一笑,不屑道:
“居然還想用同樣的招數來防御,真是找死,也罷,今天就送你歸西,讓你去見你死去的爹娘!去死吧!”
長刀落下,驚人的氣勢瞬間籠罩全場,強烈的刀芒排山倒海而至,仿佛火山突破最后一層束縛,轟然而至!
周圍的一切都亂了,刀鋒似浪,撩撥著向莫的黑衣。
他像是風浪中的孤舟,被刀芒困住,無處可逃,只有陷落其中。
然而向莫竟沒有一絲后怕之意,站在那里,依舊保持著守勢。
他目光灼灼,閃爍著淡定、從容、堅毅、不屈。
手持長劍,孤立一人、直指云天。
就在刀芒即將落下的時候。
劍尖似快時慢的沿著刀的來勢滑了上去,搭在了刀身上。
仿若一只迅捷無比的長蛇,正要吞下它的獵物,卻不想暗暗潛伏的獵人已經射出了一只長箭,而長箭正好命中了它的七寸。
沒有金鐵交鳴的巨響,也沒有空氣被撕裂的獰叫,長劍順著刀身滑到了刀柄的位置,頂在了那里,然后劍尖一轉,刀身就跟著轉了起來。
向坦途根本沒想到向莫這一轉的力量有多大,只覺得手腕一緊,龐大的力量以刀柄為軸扭著胳膊想要旋轉到另一邊。
他不得不松了一把握劍的手,打算旋轉一下刀身,好抵御勁力的扭轉。
然則就在他松手的那一瞬間,向莫左腳向前落步,右腳上步,同時,右手持劍.右腕外旋上翻,使劍尖由下向右上翻轉,長刀脫手而出,如離弦之箭,嗖的一下插入到了一側的墻壁內。
緊接著,凌當劍法走起,砍剁、側剁、掛刺、接拉……一招連著一招,如狂風暴雨,瘋狂的攻向了向坦途。
向坦途想躲,可密集的劍雨已經封死了他所有的方向,他想防守,可長劍之威勢不可擋,他想奪劍,可長劍之速恍若游龍,奪無可奪。
“噗嗤——”
手臂在抵擋之時多了一道三寸深的傷口,“噗嗤——”手掌在抵御之時又破出了一個血洞。
“噗嗤噗嗤噗嗤……”
也不過幾個呼吸的功法,他全身像是開了花,到處都是傷口,處處都在流血,沒一會就變成了一個血人。
“啊啊啊啊啊……”
向坦途瘋狂了,他瘋狂的往向莫撲去,也不管什么傷口不傷口,流血不流血,一門心思要想要抱住向莫。
然而向莫又豈是那么容易被他擒住。
朝夕修煉的他雖不必向坦途健壯,可渾身上下都是條條肌肉,經脈堅韌,加上雷劈洗滌,更是讓身體靈活無比,挪移甩步做的瀟灑自如。
僅僅一個側步就閃過了向坦途的熊抱,反手就是一劍,直刺后腦。
暴走狀態中的向坦途察覺到危險,布滿火焰的眼睛一滯,就要轉身撲去。
但,一切都已經晚了,一抹鮮紅自頭頂濺出。
腦子嗡的一下劇痛,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后跌去。
臨末,最有一眼,看到的是站在那里冷眼旁觀的向莫。
他驟然大怒,口吐鮮血怒吼道:
“沒想到啊,我竟然死在了你的手里,一個廢物,居然殺死了我,真是天大的笑話,哈哈哈哈……我好不甘心啊,我爺爺培養我,我父親給我做好的丹藥,沒想到都便宜你這個垃圾了,我好不甘心啊!不過你也別得意太久,你死定了,我爺爺凝元巔峰,不久就能突破到聚旋,到時候無論你跑到天涯海角,也必死無疑。”
言罷,身隕當場。
贏了,竟然贏了。
向莫并沒有因此而放松警惕,又在他身上補了幾刀,直到確定向坦途死的不能再死,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長舒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
回想前幾日,這家伙三招兩式就把自己打的不成人形,想虐狗一樣虐自己,輕松到無以復加。
而自己卻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劍招被屢次破店,身體更是被真氣重傷。
如今,卻這樣的死了,死在一招反手劍下,眨眼睛天翻地覆,形勢逆轉,一時間精神都開始有些恍惚。
惶恐、解脫、滿足、興奮、無奈……
說不上是什么感覺,除了五味雜陳,還覺得失去了一些東西,但也得到了很多東西。
這一次殺人,遠不像剛才殺掉門口守衛那般輕松,而是經歷了一次重大的挑戰。
向坦途是強大的,相對這一輩而言,他都算頂尖的,哪怕向武行沒有被廢掉,對戰如今的向坦途也不能說穩贏。
他的必殺絕招更是強悍無比,遠遠超乎想象,換做是別人,哪怕真正的六階武徒到了,也不可能接的下來。
而現在,自己接下來了,還將他徹底的殺死,不能不說,這是一種勝利,一種別樣的勝利。
除了得到奇遇,提升了自身外,這一戰的勝利還得益于苦修。
是的,是苦修。
沒日沒夜的修行帶來的不僅僅是對招數的熟悉,還有對力量的領悟,對技巧的雕琢。
特別是最后一劍,巧妙的黏連在刀身上,最后挑飛了長刀,才有了后來的獲勝。
而這一劍,正是多年來自己體悟的結果。
他的劍技,已經超脫了普通劍技,有了一絲領域的雛形,這不能不說是一種奇跡。
誰能想到,不修真力光練劍技會能提升真正的境界呢!
以前,總有人認為真力才是一切,而技巧只不過是輔助。
但是今天,他戰勝了向坦途,靠的不是真力,而是技巧,是劍技上的提升,是境界上的領悟。
大道殊途,勤字當頭。
如今,向莫終于得到了回報。
一剎間,他覺得長久以來困擾自己的那些困難與磨難統統消失了,看一切的眼光也都變了。
心境有了提升。
搜索了一下密室內的東西,拿到了一個裝著丹藥瓷瓶的木盒,一塊碎玉,一個小牌子,一本小冊子,打掃了一番,又仔細消除了一下留下的痕跡,就匆匆離開了這里。
他甚至都沒敢將劍帶走,重新又插回到了那個守衛的劍鞘內。
此地不可久留,必須早點離開。
第二天一大早,向家大院祠堂。
一個須發斑白的老人與幾個中年人坐在一張八仙桌前,正飲著香茗,談笑風生。
“父親,這一次途兒伐毛洗髓,定能突破五階,到時候在有您教他的絕殺,想不通過業考都難!”
一個身穿寬大黑衣長衫,薄唇高鼻無須的中年人笑著朝主座上的老人道,
“唉,坦途那小子也是不爭氣,如果他很早就突破五階,也用不著老夫這么費力,還得給他疏通經絡,施以真法,真是操碎了心!”
老人嘆息道,但任誰都能看出,他眼角泛著笑意,一點都不像是沮喪的樣子,顯然對這個孫子很看好。
“這一次家族必然會全力支持坦途,想必還會拿出一些好處給他吧,只希望坦途不要辜負了家族對他的厚愛,早點進入學院,為家族爭光!”
一個樣貌高瘦身穿灰衣的中年人覺得光老人支持還不夠,再加上家族力量才會更有勝算。
“行了,你們也被擔心了,我看那小子機靈的很,領悟能力不差,差的就是資質根骨,如今有了提升,區區一個業考算什么,將來必然會在學院內大方光彩,甚至得到升仙呢!”
最后一個身材矮壯,身穿紅色勁裝,梳著鞭子的中年人甕聲甕氣道。
“哈哈哈哈……”
老人聽候十分的開心,當即道:
“魯兄,你這就夸大了,那小子有幾斤幾兩,我這個當爺爺的會不知道么!也就會在業考時取得點成績,到了學院真不算什么,到時候還得仰仗大家一起幫幫我這不成器的孫兒啊!”
“來來來,我們也別聊他了,先喝茶,這可是采用玉都山山泉炮制的極品嫻杉茶,能明目清腦,凝神靜氣,不可多得啊!”
黑衣長衫中年人先一步舉起了茶杯,深深吸了一鼻子茶水散發出的幽香,抿了一口,頓時覺得全身數按攤無比。
這四人正是向天齊、向至兵以及行無味和魯元兩位客卿。
他們在這里等,等向坦途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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