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向莫站起來了。
他雖然表面淡然自若,風輕云淡,內(nèi)心卻滿是苦楚,一腔愁悶。
看起來,終究還是難逃一死啊。
他默然不語,心下悵然若失。
每一次面對死亡,向莫都不覺得孤寂,他像是已經(jīng)習慣了這種感覺,與天地共存,又與日月相伴,與死亡為鄰,與枯骨作伴。
生之如朝陽,死之如糞土。
朝聞道,夕死可矣。
區(qū)區(qū)一死,不過天地輪回,萬物更替,又有何懼哉。
他看著魯元,這個如今面對的最強大敵人,裂開嘴,潸然笑道:
“就算你是凝元境高階又如何?你以為你真能奈何的了我?”
面對著魯元這記絕殺,他動了。
長劍孤傲地震顫起來,蕩起了視死如歸的悲歌。
一道黃光驟然出現(xiàn)在身畔,飄揚出一道亙古歲月的恒永,如煙花般繽紛四射。
魯元只覺得面前的向莫變了,變成了一團火,如落日泛起紫紅的余暉,又如橘紅色的晚霞,說不出的璀璨奪目,流光溢彩,妖艷得仿佛可以奪去人的呼吸。
他想張開自己的雙眼看看向莫到底是怎么了,可視線還是一片模糊,到處都是黃光,似乎天地都被黃色給包裹了。
但他的手還是沒有軟,雙拳如錘,如山洪暴發(fā),從半空傾瀉而下,撕裂空氣,湮滅掉眼前的一切。
氣浪狂暴的席卷一切,摧毀一切,肆虐一切,將所有都統(tǒng)統(tǒng)毀滅。
一時間,地面再一次掀起了沙土的狂潮,無數(shù)泥沙頃刻化為烏有,天地在顫抖,樹木在咆哮。
巨大的爆炸聲震得山搖地動,這么一個小小的別院似是陷入了世界末日,房屋倒塌,墻壁崩碎,地面開始下陷,樹木開始扭曲。
乾坤顛倒,陰陽失衡。
狂風大作,鬼哭狼嚎般恐怖。
所有的一切都亂了,連月亮也驚恐的躲閃到云彩里,不敢再露面了。
黃光已然徹底消失,只不留下一段段綿延不散的白霧,在四周飄蕩。
魯元喘著粗氣,仰著頭,看著天空,盡管他還是看不到什么,但現(xiàn)在他心情愉悅,十分想大吼大叫一頓。
自己大哥的仇終于報了,以后哪怕是死,也沒有任何的悔恨了。
他轉(zhuǎn)過身去,頭也不回的往行無味身邊走去,來到記憶中放置尸體的地方,蹲了下去,摸索到了他的尸體,抱起來笑道:
“哈哈哈……大哥,這是我第一次叫你大哥,我替你報仇了,向莫那小子已經(jīng)化為了粉塵,可以去地獄與你為伴了,你放心,小弟我不日也將跟隨你一同前去,只要見到了老匹夫,我就算以命相搏,也要得到天翔虎鳳本,到時候完成任務再去找你。”
他的腳步剛一邁出去,就覺得背脊也不由一陣發(fā)涼,一道透入骨髓的寒冷讓他汗毛根根直豎,頸脖處一片冰冷,接著就感到自己好似飛到了空中,在打著轉(zhuǎn)。
剎那間天旋地轉(zhuǎn),周圍盡是血紅,喉嚨艱難吐出了幾個字:
“這……怎么可能!”就一命呼嗚,死的不能再死了。
不遠處,向莫收起了自己的劍,看了看天空中暗淡的月光,又拍了拍被勁飛吹成碎布衣衫上的泥土,淡淡一笑,然后人跟木頭一般,砸在了地上。
他實在太累,傷也重的嚇人。
這一次在危難之際,幸虧魯元被剛開始灼熱的蒸汽所刺瞎,才會被自己拿出的火印劍給吸引,趁機流到了一旁,躲過了致命一擊。
后來又被泥土掩蓋,才讓一時得手的魯元放松了警惕,從而在他返回的時候給予了致命一擊。
這一切,既充滿了偶然,又充滿了必然。
從一開始行無味讓他刻制印法起,他就開始謀算如何將這兩人殺掉,此后他們二人又一步步的陷入到自己構建的圈套,對印法武器愛不釋手,以至于被暗算受傷。
特別是魯元,受傷的部位是眼睛,雖然不致命,卻是要害之處,沒了視覺讓一切都充滿了未知。
再到現(xiàn)在自己得逞,可謂水到渠成。
爬在地上,向莫覺得舒服極了。
他第一次感到大地竟然是如此的柔軟,好像一張床,承載著他的生命。
“古人云以天為席以地為被,幕天席地,原來是真的!哈哈,活著真好!”
向莫哈哈一笑,失去了知覺。
清風徐徐吹來,帶著一絲涼意,吹散了戰(zhàn)后的煙塵,也吹跑了遮月的云朵,如一掌輕柔的玉手,在撫摸著大地,凈化著一切。
如此皓月當空,抑林搖曳,晚風輕拂,長煙一空,不知多少佳人會為此良辰美景而悅了美色,撩撥了心弦。
姬如空便是如此。
她是個女子,一個無比高傲的女子,一個最喜歡月亮的高傲女子。
正如她所建的仙派憐月派就可得知,她對明月有多么的偏愛。
尖瘦的臉龐,高聳的鼻梁,滾燙的紅唇,似被裁剪過的眉毛,如從畫中走出來一般,毫無瑕疵。
一動一靜之間,高貴的神色自然流露,讓人不得不驚嘆于她清雅靈秀的光芒。
如此夜晚,自然要賞花觀月,品姹紫嫣紅。
姬如空蓮步輕移,如光梭飛逝,白駒過隙,僅僅一眨眼的功法,已過數(shù)重山,百里河,騰挪輾轉(zhuǎn),來到了離皓月最近的地方。
沐浴著皎潔的月光,讓她渾身散發(fā)出一道圣潔的力量,似乎與天空那輪滿月遙遙呼應。
仿佛只要她想,就能立馬踏入到無盡的明月中,與之融為一體。
不知過了繼續(xù),月光照射在姬如空身上,純潔無瑕的軀體不斷閃爍,反射出了一層銀色的光輝。
這時她玉唇輕顫,皓齒虛抬,突出一個字:
“凝!”
令人驚異的事出現(xiàn)了,本來無法觸碰的月光居然化為了層層薄沙,驟然縮成一體,網(wǎng)她額頭上的那枚月星印紋上聚去。
不一會,燦燦月光便消失無蹤,完全進入了她的體內(nèi),一時間,明亮的夜空也暗淡了不少,似乎因為月色的淡然而失去了不少顏色。
姬如空十分滿意,唇齒之間淡香繚繞,更平添了一抹月色的柔和寧靜。
此刻的她,真的宛如一尊月神,仿佛在不久的將來,她就會登臨仙界,成為真正的仙人一般。
似乎很滿意今天的收獲,她正要轉(zhuǎn)身離開,可眼角的余光掃過一個荒島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幼小的身體。
那是一個女孩子,臉色蒼白,沒了呼吸,身體被水泡的很白,露出了幾個窟窿,顯然被一些兵器所傷。
幸運的是她所在的地方渺無人煙,也沒有任何怪獸,所以還能保持完整。
姬如空一個騰挪閃身,就出現(xiàn)在了荒島上,來到了這個女孩身邊,附身坐下,玉手輕撫在她的面額上一動不動。
猛然間,她的心跳一下子加速了起來,人更是站了起來,驚呼道:
“這不可能,她怎么會是……陰之體!天生陰極體質(zhì),億萬人也挑不出一個來啊,如今,卻出現(xiàn)在了我面前,難道這就是天意!怪不得她首次重傷還未致死,原來不斷吸納皓月之輝來維持的緣故啊。”
她再次抬頭看向夜空中的明月,柔腸百轉(zhuǎn),眉宇之間平添了一抹憂思,將女孩抱起,騰空玉立,踏步挪移。
不久之后,她知道了這個女孩的名字——向犁。
向莫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白天了,他抬頭看了看周圍,一片狼藉。
別院已經(jīng)撤掉被毀掉了,連半塊完整的木頭都找不到,統(tǒng)統(tǒng)在晚上的那一戰(zhàn)中被徹底摧毀了。
好在行無味與魯元兩人的尸體還在,他們的財物也保存完整。
這兩人可都是凝元境的高手,身上應該都帶著不少好東西。
向莫摸索了一會,很快就有了答案。
行無味懷里藏著一個包裹,里頭不少藥瓶還有一卷黑針、一張紙、一本秘籍和兩塊令牌。
藥瓶內(nèi)有中品真氣丹三十枚,療傷丹藥十枚,解毒丹五枚,另外還有一枚不知名的丹藥。
大收獲啊!
向莫無比興奮,看著面前眾多的丹藥,心都快跳出來了。
他是第一次得到如此重大的收獲,對現(xiàn)在的幫助極大。
黑針被他拋進了戒指,那張紙似乎記載著一張地圖,暫時還不知道是哪里的地圖,只能先放下。
一本秘籍叫七竅判官筆,是一門武技,不是很符合自己的功法,也被他直接拋進了戒指。
至于那兩塊令牌,一塊是向家的客卿令,他是見過的,另一塊寫著一個無字,不知道是什么的令牌,似乎與魯元口中所說的那個門派有關。
另外,他還撿起了行無味的長筆,雖然被魯元的巨錘砸廢了一節(jié),可觀其材料,還是很不錯的,將來說不定可以用它打造一把兵器。
再來到魯元那里,同樣收獲頗豐,得到各種丹藥、秘籍、雙錘以及令牌。
這里有一件東西吸引了他,正是那本秘籍,名叫赤土極意訣,到是很有意思。
只是這里并不是一個修煉的好地方,如此大的動靜,恐怕會引來不少人或是氣獸的關注。
他草草將二人掩埋之后,回到封天老人墓碑前磕了幾個頭,再看了看這個自己重獲新生的地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一路上,他服下了一枚真氣丹,一枚療傷丹,一邊慢慢走,一邊運功吸納真氣補充丹田。
他現(xiàn)在身體空乏,重傷未愈,又不能耽擱,只能邊走邊吸收真氣,也顧不得浪費了。
好在一路上有驚無險,遇到的大多是野獸,也有幾只氣獸竄出,卻沒有什么惡意,只是看了一眼這個奇怪的人類,就跑了。
行了大概有十里,終于看到了一處可以避難的山洞,清理了里頭野獸留下的糞便,封鎖了洞口,準備好好療傷。
“也不知道那頭狼大爺去了哪里,希望等它回來的時候不要生氣,雖說那房子是因為我的過失而損壞的,可我不是打不過人家啊,大爺,您大人有大量,一定要原諒我啊!”
向莫喃喃自語了幾句,從戒指中拿出蒲團,閉目開始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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